灵魂宝石控制着他们的生死，而那个项圈只是一个拙劣的玩笑。

  小丑杀死一个人就只是为了他的游戏。

  直面小丑杀人所带来的震撼和愤怒，加上刚才在墙壁上看到的那些涂鸦，托尼已经感受到那种样的愤怒远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内。

  如果这一刻小丑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他不是布鲁斯韦恩，他会去做那些事情，他会去……

  布鲁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这是自亲吻事件发生之后，对方第一次主动抓住托尼的手。

  隔着自己厚重的战甲，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属于布鲁斯韦恩的体温。

  托尼眼中的绿色微微消退，那圈亮绿色的光芒暗淡了下去，连同他内心的愤怒。

  “冷静，托尼。”蝙蝠侠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小丑就是在试图激怒我们，要找到他，我们必须冷静。”

  托尼点点头，过了一会布鲁斯才松开手。

  小丑手上有一千多个人质，每一个都画着同样的妆容，让他们几乎无法从监控中找到不一样的地方。

  【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了，小蝙，我真的很失望。】小丑那尖锐的声音在整个游乐场响起，除了托尼和布鲁斯，所有听见的人都是下意识的一抖，【是谈恋爱让你开始变弱了吗？我真是愤怒啊。】

  托尼看了一样布鲁斯，布鲁斯摇头，示意小丑绝对不会留在监控中心。

  和稻草人不一样，布鲁斯根本不觉得小丑这时候会远远的看着他。这个时候，他更可能的是播着提前录好的录音，而人就在他们身边。

  【你喜欢这些人吗？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布鲁斯忽然指了一下左边，示意托尼往那边去检查，他无声的告诉对方，观察所有化妆的人质，他怀疑小丑就在里面。

  托尼明白了布鲁斯意思，当即和布鲁斯分开，对比所有人和小丑的五官。

  即使人质都画着同样的状，但是神态上总是有很大差别的。

  布鲁斯自己则朝着右边走过去。

  【小蝙，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才能接受我，接受你自己呢？后来我知道了，当我毁灭哥谭的时候，你才能明白我对你意味着什么。】小丑嘻嘻的笑，【我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不会，我对小鸟是怎么做的？哦，我拿撬棍打断了他的脖子，他在面前咽气的对吧？你抱着他的那副画面我都哭了，太感人了，我哭的稀里哗啦，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戈登警长的女儿，那个漂亮的女孩，一想到她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我都替她感觉到悲伤，呜呜呜，她太可怜了。】小丑又哭又笑，【你愤怒吗？小蝙？你超级愤怒，可是你就是不敢，不敢什么呢？不敢扭断我的脖子，不敢承认，你和我就是一种人。没有人知道，蝙蝠侠就是个懦弱的废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不会！】

  “先生，要气球吗？”布鲁斯忽然走到了一个正分发给那些孩子气球的人面前，这个人穿着一身游乐场工作人员的衣服，看上去就和所有人质一样，他那些孩子一个个都颤抖着手却不敢不去拿气球，因为小丑规定了他们必须要做什么

  他们脸上画着的小丑笑容让他们看上去扭曲而疯狂，而分发给他们气球的人脸上笑容真诚。

  布鲁斯忽然一伸手，把分气球的人手上所有的气球都抢了过来，然后一松手，任由他们飞向天空。

  那个人遗憾的看了他一样：“啊，你这样他们都会死的。”

  “不会的。”他说的他们，不包括他自己，“因为我抓住你了，小丑。”

  面前的人笑容渐渐扩大，桀桀的笑声从他嘴巴里发出：

  “还没呢，蝙蝠。”

  他一瞬间往后退了一步掏出枪，对准布鲁斯。

  布鲁斯周围的孩子们听从小丑的控制，即使是脸上带着恐惧，冲过来阻挡蝙蝠侠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止。

  “你发现这些孩子的穿着有些像什么了吗？蝙蝠？”

  布鲁斯恍若未闻，他不可能伤害孩子，所以这些孩子给他造成的麻烦很大。

  “小西服，领结，哦，像不像几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小巷里的谋杀案？”小丑站在不远处，“我还有他们的父母呢。是的，这次我抓的好多都是一家人，对了，包括我刚才杀的那两个人，他们也有孩子呢？可惜他们太蠢了，我就下达了那么一个简单的命令，不同人玩不同的游戏，他们都听不懂，所以只能提前出局了。他们的孩子也成了孤儿……我该让这些孩子也成为孤儿吗？蝙蝠？虽然地点有些不对头，但是你不觉得这和多年前犯罪巷里那一声枪响，一个孩子成了孤儿的场景很像吗？”

  托尼赶了过来，布鲁斯终于从孩子的包围中挣脱了出来。

  布鲁斯脱开了手，一刻都没有犹豫，朝着小丑追了过去。

  小丑哈哈笑了一身，对着布鲁斯空放了两枪，然后转过身朝着远处跑去。

  “我去追小丑，你控制好这些孩子，小丑不会杀他们的。”

  因为，他不会现在杀死蝙蝠侠。

  托尼点了点头，把战甲释放出来的电流调整到一个微小的仅够电晕一个孩子的程度，然后释放出去。

  所有的孩子，一瞬间都倒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布鲁斯已经追着小丑走了。

  爱情海漂流。

  布鲁斯抬头看着山洞上方的名牌，小丑的恶趣味。

  他不在犹豫，跳上漂流船的固定轨道开始奔跑起来，水不深，淹不过他的小腿。

  漂流船上也有很多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有年轻的，有年长的，互相拥抱着在哭泣。

  小丑只是个普通人，他的体力远比不上常年接受训练的布鲁斯。

  很快他就被追上了。

  他并没有恐惧，反而大笑着转身，随手就对着路过自己身边的船的一对情侣放枪。

  布鲁斯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小丑杀死了两个人。

  小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他开始随手放枪，直到子弹打空时才不得不停止。

  布鲁斯这时候已经完全追上他了，他一瞬间扑向小丑。

  “我们该结束了！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我让你活了下来！”布鲁斯一拳头砸向小丑的头，毫不犹豫，不在留手。

  所有被小丑激起来的愤怒都爆发了出来。

  他不愤怒吗？

  他一直都在愤怒，无数次，他想要杀死小丑，无数次。

  他早该这么做了。

  始于一，终于无……

  “我从来没数过有多少。”小丑哈哈大笑，面对蝙蝠侠的不犹豫，他表现的更加兴奋。

  “但是我数过。”布鲁斯一把抓住小丑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按在水中，一直到小丑无法呼吸的时候，他才将他拉起来，“每一个！”

  “我知道。”小丑一边咳嗽一边笑，他的手掌中心落下一把袖刀，一刀朝着布鲁斯的腹部刺过去，“我就爱你这一点。”

  多年的对手，对彼此的弱点都是如此熟悉。

  小丑知道布鲁斯盔甲之间的缝隙在哪，布鲁斯也知道。

  但是他没有躲开，生生的受了他这一刀子，抓住他的背部，连续脚踹向小丑的腹部。

  “早该这样了不是吗？我们早该结束了。”小丑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的王，让我助你登上王位吧，哈哈哈哈。”

  布鲁斯一拳头把小丑砸到了地上，小丑的脊背被他砸断，但是人还活着。

  他抓着小丑的脖子，把他按在水里，但是没有继续动。

  “犯罪小巷里的那个孩子真的就如此懦弱吗？真的就不敢杀人吗？”小丑失望的说，他知道布鲁斯的身份，但是他不在意，他只在意蝙蝠侠，他只在意所有能伤害到蝙蝠的信息，对他来说，花花公子布鲁斯远没有犯罪小巷的那个失去父母的小布鲁斯来的有趣，“认真的？瘫痪？来呀，我们仍然可以等来最后的结局。”

  布鲁斯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疯狂的绿色眼睛。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布鲁斯，只需要在多加一点点的力道你就可以听见我脖子扭断的声音。”小丑说，“你还没有变成最美的样子蝙蝠，这不是你最美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最有潜力的，我就知道你可以。”

  “我的王啊，我的王啊，我的……蝙蝠侠。”小丑大笑，他眼神痴迷，又有嘲讽，他抚摸布鲁斯住住他脖子的手，“来吧，来吧，来吧，变成我的蝙蝠侠吧，那个小丑能做到，我也能做到。而你也能做到，蝙蝠，你也能做到，我们会合二为一，我们会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存在。这个世界就是个玩笑，你是一头野兽，蝙蝠，最强的野兽，你不能给自己戴上镣铐，你得像我一样自由。”

  “布鲁斯！”不远处，安顿好孩子们的托尼终于赶了过来。

  他看着布鲁斯，看着布鲁斯的手握着小丑的脖子，一副随时要将小丑脖子扭断的模样。

  他忽然升起一种恐惧，不对，不，不对，不该是布鲁斯，不能是他，谁都可以杀死小丑，唯独布鲁斯不行。

  始于一，终于无数。

  “停下来布鲁斯，停下来。”理智让他忽略了耳朵边上诱惑的对他说【让布鲁斯杀死小丑，他早该那么做，你不是也想这么做吗？】的声音说道，“小丑就是想让你这么做！”

  布鲁斯停顿了一会，慢慢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瞬真的很完美，那个疯狂的你，愤怒的你，真实你。我让你失控了对吗？但是你还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你不如他……你不如他，蝙蝠，你不再是我的王了，蝙蝠。”小丑失望的说，“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蝙蝠，你不再是我的王了。”

  “我的新王降临了。”小丑脸上忽然又多了一丝疯狂，他大笑着说，“我的新王来了，蝙蝠，他来了，他是我的新王，我的——狂笑之蝠。”

  “我就和萨诺斯说，他没必要搞这些无意义的动作。”托尼瞪大眼睛，看着小丑身边忽然冒出一团黑气，那团黑气凝固成一个穿着黑皮衣服的人，如同幽灵一般，“让小丑来？笑话，他只要有我就够了。”

  那人出现的第一时间伸出手，插进小丑的一只眼睛里，小丑没有动，甚至连颤抖都没有，只是痴迷的用剩下的那一只眼睛看着他。

  等到那人的手从小丑眼睛里拔出时，所有人都看见他手上漂浮着一团黑雾——灵魂。

  优雅中带着点癫狂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鲁斯韦恩，所有人都叫我——”

  “——狂笑之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