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董，秦凡这还没成名呢，就小人得志到这个地步。”

  曾舒文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

  “哦？”

  “我之前和同事了解过，明明刚开始练习秦凡的时候，他还是很谦逊的。没想到刚尝到一点甜头，就把主意打到您的头上来了。唉，就算和他合作有钱赚，但恐怕也会惹上一身腥。”

  “谁说有钱赚？”

  苏酥弯眉。

  “这不是您要投资的嘛。”

  曾舒文一愣，“若不是您要投资，基恩娱乐和豚鼠娱乐也不会抢着来要啊。”

  苏酥歪头，“我是想要投资，可是我投资的原因不是想要赚钱，而是看中他的片名啊。”

  “啊？”

  苏酥笑，“你忘了他的片名是什么了？”

  “《血本无归》。”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有人抢着要，我们就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放弃这个项目吧。”

  曾舒文真的是一愣一愣的。

  《血本无归》的剧本确实不好，秦凡甚至连三流导演也谈不上，充其量就是个十八流的导演。若不是苏董一力要投资，换任何一个人来，都绝不可能看上的。

  如今苏酥要放弃，他自然不会拦着。

  “对了，之前让你物色的好剧本，有眉目了吗？”

  苏酥问道。

  曾舒文有些迟疑。

  “怎么了。”

  苏酥转头看去。

  “有是有，但是好项目和好剧本太多了，我们筛选过好几波，挑出了十多本。”

  “竟有如此之多？”

  苏酥有些诧异。

  曾舒文笑，“我们前几仗打得漂亮。现在导演、制片人和编剧有好项目，都先跑我们这里来呢。也就秦凡那种短视之人……算了，不说他了。除了外面递上来的项目和剧本，我们公司旗下签约的导演和编剧人数递上来的也不少。这十几个都很优秀，实在很难再往下筛选了。”

  “既然如此，”苏酥顿了顿，“过两天让人送到家里来，我再挑挑看吧。”

  “好。”

  曾舒文道。

  ……

  秦凡见完苏酥后，便让安排好的记者上网爆料。

  如他安排的一样，爆料一出，网上对他的关注陡增。大家都在猜测他是否能称为苏酥挖掘的又一匹千里马。

  靠苏酥的名气拿了两波热搜后，秦凡就在家里等待酥糖娱乐的联系。

  在他心里，苏酥既然看重他的能力，是必然会有所退让，答应他某些不太合情理的要求的。

  只是他等啊等，等到耐心都没了。

  都没有等到酥糖娱乐再次主动联系他。

  秦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主动联系了当初最早接触他的一位工作人员。

  “小周，”秦凡挤出个笑，“之前我和苏董商量的事情，你们公司是什么看法呢？”

  电话那头的小周全然公事公办的语气，“秦导，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具体的还要等上级回复呢。”

  “小周，咱们哥俩不说两家话。你就不能给我透露一下内部消息吗？”

  小周扯了扯嘴角。

  他是嫌公司特意请的大厨做的饭不香，还是嫌公司给的薪资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人去冒泄露公司机密的风险？

  “秦导，”小周漫不经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呢。”

  秦凡道谢后挂了电话。

  虽然小周没说什么。但是秦凡已经从小周的态度里窥得一二。

  秦凡一时有些焦虑。

  他现在能被几家公司抢着要，完全是因为苏酥的缘故。若是酥糖娱乐无意投资他的消息传出去，他的前途和未来……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

  秦凡在房间内来回走，心中焦躁而不安。但是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主意。或许出于失去的恐惧，秦凡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必须打时间差。

  在基恩娱乐和豚鼠娱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把投资的事情赶紧敲定下来。

  这般想着，他立马拿起手机，拨通了两位公司负责人的电话。

  而后不久，基恩娱乐和豚鼠娱乐就安排了饭局。

  豚鼠娱乐的田董和基恩娱乐的方总亲自前来接洽，给秦凡十足的面子。

  不止如此，基恩娱乐的方总还带来了几个年轻女孩子，说是暖场用。

  秦凡心虚得紧，偏偏面上还要装得十分自信的模样。

  “今天谢谢田董、方总二位赏脸一起吃饭，我秦凡先敬大家一杯。”

  田董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大才子敬的酒，我们可不能不喝。”

  “对对对。”

  方总一口干了。

  这一轮敬酒过后，方总给秦凡介绍了到场的三位女孩子。

  “秦导，这都是我们公司预备推出的爱豆。我们公司对她们都培训过的，不仅长得好看，演技也不错。秦导您若有什么好角色，不妨也考虑考虑一下她们。”

  说着，方总把最近的一个女孩子往秦凡的怀里推，还笑道：“你们不要害羞啊。这大好的机会，说不得一炮成名，还不抓紧上啊。”

  三个女孩子都是公司新签的艺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方导口口声声要帮她们介绍工作，实际上却要她们来陪一个中年男导演。

  当下，胆子最大的于艾艾站了出来。

  “方总，我们是来找工作，不是来陪酒的。”

  秦凡怀里搂着小姑娘，正高兴呢。听到一旁于艾艾的话，当下脸就拉了下来。

  “谁让你来陪酒了！”

  方总眉头一皱，“我是让你和人家秦导聊聊天，问一下秦导有没有适合你们的角色。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思想怎么就那么龌龊呢！”

  “我，我……”

  于艾艾社会经验不多，她直觉哪里不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田董笑眯眯，“哎，这谈合作的日子，何苦吵起来呢。”

  他招手，把于艾艾叫到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

  于艾艾低头，“我叫艾艾。”

  “好名字啊。”

  田董拉上了于艾艾的手，“你这个小姑娘很有勇气，我很喜欢。”

  田董摸着女孩子的手，摸着摸着就变了味道。

  只是他话里话外还是一副道貌岸来的模样，“……你别怕，你们方总要是欺负你们，就和我说，我去帮你沟通。”

  于艾艾抿了抿唇。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谢谢田董。”

  田董挑了挑眉，“咳，还真是烈性子。”

  于艾艾退了一步，她回头看去，才发现一起来的两个朋友都各自躺到秦导和方总的怀里了。

  她把自己的衣服捏得紧紧的。

  明明是谈合作的饭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没人开始谈合作谈电影，却欺负起她们几个女孩子起来。

  于艾艾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一旁，极为显眼。

  方总瞥了她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艾艾，我记得你签了二十年的约吧？你作为我们公司的艺人，这么不给田董脸面，是想造反吗？”

  “不是的，”于艾艾连忙摇头，“方总，我只是想进娱乐圈演戏，不是来喝酒的。”

  方总神色一厉，“娱乐圈不都是这样子的么。你要想装贞洁烈妇，就不要进来玩。要来玩，就不要扫大家的兴！”

  于艾艾见方总生气，当即吓了一跳。

  “方、方总……”

  身后的田董一把拉住于艾艾，不顾于艾艾的挣扎，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田董的手可不老实，他一边笑着，一边同方总聊天，“方总何必生那么大的气，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女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难免会不太习惯。我们要宽容些嘛。”

  方总这才露出笑来。

  “就这一个比较倔，其他两个就乖多了。”

  “我就喜欢倔的。”

  田董哈哈大笑。

  另两个女孩见状，也开始劝于艾艾，让她不要“少见多怪”。

  于艾艾停下挣扎的动作。她觉得十分恶心和难受。难道这就是人人艳羡、星光璀璨的娱乐圈吗？

  于艾艾安静下来后，几个男人又开始灌女孩子们喝酒。

  于艾艾态度强硬，坚决不喝。田董兴许是喜欢这种较劲的，也就由着她不喝。

  倒是另外两个女孩子被灌酒灌得厉害了。

  灌酒灌到一半，秦凡有些意兴阑珊，“连个祝酒词都不会说，一点意思也没有。”

  方总都已经喝高了。

  就现在这个状态，别说谈合作，就是谈哪个菜更好吃，他都不一定知道。

  倒是田董出来打圆场，“不会说祝酒词，说明她们以前从没出来过啊。都是些好女孩。想要她们说祝酒词，我们慢慢教不就行了嘛。”

  秦凡笑得颇有些油腻。

  “还是田董您懂行！您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与众不同。我秦凡今天算是学到了。”

  田董哈哈一笑。

  几个老男人聚在一起，聊的话题就没几个正经的。

  于艾艾实在忍受不了，就起身说自己要去厕所，田董很轻易地放行了。

  她走到卫生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知道为什么田董那么轻易就放她出来。因为她和基恩娱乐签了二十年的约，想跑也没处跑啊。

  她蹲在女厕所里抽抽噎噎的。

  “恶心，好恶心。明明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我还要配老男人……”

  于艾艾哭的声音有些大了。

  正巧经过的苏酥走了进来。

  她立在门口，和于艾艾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需要帮助吗？”

  苏酥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