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梦
作者:鱼.水      更新:2019-12-09 15:57      字数:6688
  【作为社会染缸里的社会人,你是带着几张面具舞天下呢。】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先回帝都,这面的事情都交给你了。辛苦!”孔亦仁用好像歉疚的语气说,“孟经理,有什么事能甄红做的就交给他,锻炼锻炼她,让她快些上手,把你解放出来,后面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呢。”

  “明白,孔总。年底的医学会的年会全部订下来了后,把相关的电子文档资料发我一份,我计划着把太平市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让甄红盯着,我去把其他的城市趁着医学会年会走一圈,这也是咱们计划里的一环,我担心再不去,离年会的时间越近,人家主任们就是想参加,她们的时间也不一定就能安排的开。”我把我的近期计划告诉他。

  “这个不用担心,咱们公司出钱赞助她们注册费、车费、住宿,还车站到会场的接送,这样全方位的赞助没有几个公司能做得到的。别的公司一般赞助就是给报销个注册费,其它的就什么都不管了,哪像咱们这么的全面伺候着呀。所以如果有想来的就来,咱们可不上着杆子求谁来。”

  我感觉他以居高临下的的姿态看待这个事情,好像是我出钱了,我就是大爷按我说的做一样。但是这个事情是我们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邀请另一个陌生人,中间有个相对来说可靠的医学年会为信任载体,但是这也需要一个时间来缓冲这种信任的建立。

  他这样说话,我也不能说,你不对,应该考虑到我上面所顾虑那些,显然这是行不通的。工作中,最怕的就是不能认清自己几斤几两,以过往取得的一些成果来放大自己的能力才干,最后自吞苦果。

  但是,在人生得意时刻,有几人能认清自己、把持住自己呢。

  “是不上着杆子,我就是想防患于未然的尽量的把事情做好。”我不跟他争辩,但是要把情况说清楚,站在公司的角度提出我的想法。

  “孟经理,你的想法很好,可以按你的计划做,前提是先把太平市这面的事情处理好。”

  “那是自然的。”

  我们双方在微笑中结束了谈话,是那种有点儿尴尬的微笑。

  天也不早了,困得不行,恨不得不洗澡马上倒头上床睡觉了。

  “孟经理,这个公司是我的,那么就是我说了算。”孔亦仁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布满血丝的的金鱼眼深不可测。“你是我找来帮我干活的,说话做事要有眼力劲儿,不要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孔经理,工作中我没有越界吧?”不知怎么回事儿,我又叫孔亦仁为“孔经理”了,此时的他在我眼里看着是脸上带一个面具,与平时乐呵呵的孔亦仁换了一人样截然不同。“我来公司是在你的极力邀请下做出的决定,来了后我就把这里当成我自己的公司或者自己是这个公司的股东一样的对待,无二心的工作。”

  “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努力,但是我告诉你的是我来主宰这里的一切,决定公司的所有规划和实施。”

  “我明白,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以你为中心的,做什么工作也是争取你的同意前提下。这点我还是做到了,不然我还怎么在这个社会混?”

  “呵呵.....明白就好!”孔亦仁阴森森的小人得意的样子笑了。

  一转眼他又和善的温暖的微笑着对我说:“明白了咱们两个就是好兄弟,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样的搭伙做好我的公司。我也不会亏待你。”

  “好兄弟?好兄弟一样的,这是两种态度和状态,你他妈一会儿阴阳两变的态度,你是变戏法儿演戏呢,老子不给你玩儿了。”说完,我摔门而出。

  “孟经理——!孟经理——我给你开玩笑呢——!”

  我听到身后孔亦仁不怀好意笑着喊道。

  啊——,又是一个梦。

  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半,被子压在胸口上,令人不舒服的的梦魇叫醒了口渴的我。起身喝水,发现保温杯里是空的,入睡前困得不行的时候已经把它们给喝没了,心里笑自己忘了这件事儿。打开一瓶酒店免费送的矿泉水,把半瓶水倒进电热水壶开上,半躺着听着水壶“吱吱吱”的声音,等着水开。

  白墙、白灯光、白床单、白被褥,脑子里也一片的空白,只有水壶的“吱吱”声充斥耳边。

  又是这样一个梦,和前段时间的那个梦很像。梦里的孔亦仁和现实生活中的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不同的世界里带着不同的面具一样。

  现实世界的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和善亲切,与每个员工说话都是那么的呵护备至的姿态,碰上哪个医院的主任或者护士长,说起话来更是个乖宝宝似的,虽然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但是他把这种语气和语态拿捏的挑不出毛病。梦里的他则是喜怒无常的,眼神深邃幽冷兼具着蔑视一切的空洞,说起话来,狂妄自大、肆意滑稽、嘴角唾沫溢流,活生生的一个精神病人。

  我审视自己,是自己有病了?要不怎么连续的做了两次这样的梦了呢。

  从生到死,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在初始的生命阶段,我们每日用的是父母给予的这张本始的面孔,我们的喜怒哀乐、满足与失望、幸福与痛苦,一览无余、毫无遮掩的展现在这张脸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为一个社会染缸里的人,有的人就像表演川剧变脸似的储备一些面具,应对什么人时就拿出相应的脸皮贴上。

  这就是所谓的面具人生?

  我有几张面具呢?

  人前一张,人后一张?白天一张,夜里一张?

  我觉得自己最多两张面具:高兴一张,不高兴一张。生活中的很多时候不高兴也得高兴,哪里依得了自己呢。

  孔亦仁有几张呢?两张,在我梦里一张令人生厌的,另一张是现实生活中总是讨好别人形态的,有时我觉得现实生活中的这张还有几分谄媚的样子。画工不小心画过了点儿。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睡着了,连热水都没有喝,天就亮了。

  那水壶开水时的“吱吱吱”声,变成了我的催眠曲。

  大脑的空白和思绪原来是就隔了一层纱窗,不经意间它们就混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