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掌上珠
作者:云生蔓野      更新:2023-07-29 22:47      字数:3577
  谢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小心地拆开了手中的纸袋, 里面的几份文件已经被雨水润湿了边角,不过好在没有破损。

  考虑到夺取龙角的计划有些危险,他准备先将祁瑾之给他的这笔钱转赠给谢衣,那两处房产也挂在了中介准备出售。

  白白也说了, 任务物品拥有了自我意识之后, 对于任务者而言,难度会上调许多,因为他们很少会心甘情愿被任务者带走。

  谢遗倘若要强行剥离他们的力量,很可能会招致对方的强烈反抗,上升到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 眼下首要的事, 是如何接近祁瑾年。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虽然动作依旧有些滞涩,但是比之前已经好上许多了, 只要不提重物,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 中介那边打开了电话, 说是房子已经找到了买家, 需要谢遗来一趟。

  买主和谢遗约在了中介对面的咖啡厅。

  出于礼貌, 谢遗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点了一杯咖啡坐着。

  半个小时后,台秋烟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在穿着上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比之昨天风格简约凌厉的修身连体裤, 今天的收腰长裙更能凸显女性婉约之美, 脸上妆容略淡,然而顾盼之间风采飞扬摇曳生姿,美貌丝毫不见半分消减。

  台秋烟确实是在有意地收敛自己身上那种女强人的气势,她猜想谢遗这样的男人应当喜欢更加温柔一些的女孩。

  台秋烟忽略掉谢遗再看见自己时脸上的惊讶之色,自然地在他面前坐下,叫来了侍应生点单。

  她要了一杯拿铁和一份甜点,然后看向谢遗,语气熟稔:“这家的黑森林拿破仑蛋糕很好吃,尝尝吗?”

  谢遗怔然着点了点头,直到台秋烟点完单、侍应生离去才回过神。

  “你是不是很惊讶来的是我?”没等谢遗出声,台秋烟已然先一步问道。

  谢遗抿了抿唇,眼睑微垂:“是有些惊讶。”

  “我也没有想到。”台秋烟眼也没眨一下地编出来了一通鬼话,“我刚回国不久,还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址,正要着手准备……”

  她说到这里,轻轻笑了一声,语带慨叹:“就买到了你挂售的房子。”

  她的眼中也有笑意漾开,像是在说“啊呀啊呀,你看我们是多么有缘分,这样都能遇上”。

  “台小姐刚回国吗?”谢遗端起了桌上制式精美的咖啡杯,抿了一口,问。

  “是啊。”她毫不避讳地对猎艳对象吐露了自己的婚约,轻声道,“是为了遵从家父的旨意,和一个我还没有见过的男人订婚。”

  她在狩猎男性这方面很有一手,这番话既没有说谎,也暗示了谢遗还有追求自己的机会,更是为以后的好聚好散打下了基础。

  最重要的是,一个、为了家族的利益被迫与未相识的男性订婚的美貌女子,这样的设定,对于男性而言无疑是具备着一定的吸引力的。

  自然,这吸引力是建立于谢遗不是gay的基础上。

  闻言,谢遗脸色未变,依旧是之前那有些清冷的模样,道:“相信令尊为你选择的人,一定不会差的。”

  大概是这番话太不解风情,台秋烟眉眼间掠过一丝失望之色,道:“对于未知的未来,谢遗你一直这样乐观吗?”

  谢遗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睫羽,出口的声音很轻:“不是乐观,只是觉得……这世间身不由己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点儿呢?”

  台秋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谢遗在说出“开心”那两个字的时候,带着一种教人心悸的忧郁。

  这一刻,她心下一涩,竟然生出了些许酸疼意,在胸口滞滞的,挥之不去。

  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她忽然想到这两个词,倘若谢遗也是有意狩猎她的话,那么她当真是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势均力敌的对手。

  可是偏偏,他一丝一毫的主动出击意味也没有。

  好在这时候侍应生送上了甜点和咖啡。

  台秋烟将盛着蛋糕的白瓷碟往谢遗面前推了推,道:“尝尝?”

  酥皮和吉士层层堆叠成精致的一小块,轻薄如泡沫的奶油和星星点点的朱古力碎点缀其上,非常的诱人。

  谢遗忍不住尝了点儿。

  很甜,兼具朱古力淡淡的苦味和樱桃微酸的口感。

  台秋烟撩起了自己耳际的一缕发,漫不经心地向后捋去,问:“滋味如何?”

  “很好吃。”谢遗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对甜点的喜爱。

  台秋烟微微仰起了下巴,愉悦地笑:“喜欢的话,以后我们还可以来。”

  谢遗没将她说的“我们”二字放在心上,道:“倘若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许我会常来。”

  台秋烟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他们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又详谈了关于转让房屋的价格问题,最后达成了一致。

  台秋烟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道:“天色不早,一起吃顿饭如何?”

  “这种话应当是我说才对。”谢遗看向她,温声道,“怎么好让女士主动邀约?”

  台秋烟起身,道:“我已经在金鼎盛辉订了位置,现在去?”

  “不胜荣幸。”

  台秋烟定的位置是在金鼎盛辉的顶层,放眼望去,可以看见城市盛大的夜景。无边无际的夜幕,被无数的灯光照亮了,川流不息的车灯和连成串儿的路灯汇成了绵延的长河,奔流向远方。

  台秋烟开了一瓶香槟,主动为谢遗倒了半杯,邀请他共饮。

  面对女性的邀请,谢遗实在是很难拒绝。

  他错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半杯香槟下去,身上便泛起了一层热意。

  谢遗轻轻扯了扯领口,有些歉意地对台秋烟道:“抱歉,我想暂时离开一会儿。”

  他还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什么模样——眼眸是含着水的,被灯火映照出亮亮的光,脸颊被酒下肚蒸出的热意染成了薄淡的绯红,异常的好看。

  台秋烟也觉得有些醉了。

  不是因为酒,是沉醉于美色了。

  她善解人意地接受了谢遗的歉意,说:“好。”

  谢遗起身去寻找洗手间。

  他向站在电梯口的侍应生问了洗手间的方向,步履匆匆地走过去,却因为头脑有些蒙昧昏沉,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谢遗低声道歉,却听见那人慢吞吞开口:“你为什么在这儿?”

  声音清澈低柔,很是熟悉。

  谢遗抬头看去,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楚了。

  祁瑾年。

  他为什么在这里?

  少年似乎比上一次分别长高了许多,已经超过了谢遗半个头了。他伸手扶住了谢遗的胳膊——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抓更加合适。

  “谢遗,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又问了一遍。

  “我和朋友来的。”谢遗道,“在这里吃晚饭。”

  “朋友吗?”祁瑾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之间又察觉了什么,“你喝酒了吗?”

  谢遗点了点头,道:“一点。”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脑子,他意识到在这里遇见祁瑾年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祁瑾年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于深深的无奈带着些许的包容:“可是谢遗你受伤了啊……你忘了吗?”

  他的手顺着谢遗的胳膊往下摸去,最后握住了谢遗的手腕。

  祁瑾年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眉。

  只觉得手中的腕骨比之前还要细瘦,细瘦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折断。

  他缓缓举起了谢遗的右手来看。

  目光在触及谢遗手指上那两道红色的疤痕后,狠狠一缩。

  “……这样怎么能喝酒呢?”他的声音低得谢遗难以听清。

  祁瑾年握着眼前人的手腕,低头轻轻亲了一下谢遗的指尖,语气苦恼:“谢遗真是让我不放心啊。”

  直到那个微凉的吻落在指尖,谢遗才蓦然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他挣扎了一下手腕,出乎意料的是,祁瑾年竟然轻易就松开了。

  “祁瑾年。”谢遗的醉意去了大半,目光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念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与谢遗对视着,忽然歪了一下头,笑了,“我很想念谢遗。”

  很想念,很想念。

  我一直以为让你离开,离得远远的,受不到任何伤害就好了,可是——

  再见的时候,那种思念,却如潮水倒涌铺天盖地遮空蔽野地席卷而来,肆掠心房,又像是藤蔓疯狂生长蜿蜒扭曲汪洋恣肆地爬满四肢百骸,深入每一分灵魂,无一处遗漏。

  谢遗垂眸,雪白的面孔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祁瑾之静静盯着谢遗,漆黑的眼瞳只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的嗓音是少年的清澈:“我和哥哥一起来的,处理一些事情。”

  谢遗点了点头。

  又听见祁瑾年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地问:“这么久……你有没有一点想过我?”

  谢遗讶然抬头,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

  当初分明是祁瑾年说不需要他,让他离开的,现在为什么又要问这样的问题呢?

  沉默在两个之间蔓延。

  许久,祁瑾年慢慢地弯起了唇角,眼中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不想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我想你也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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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秋烟:“我要泡谢遗。”

  祁瑾年:“他是gay。”

  台秋烟:“读者都站我x谢遗。”

  祁瑾年:“他是gay。”

  台秋烟:“mmp!”

  饿了。

  想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