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配她重生之后
作者:七月乘风      更新:2023-07-30 06:39      字数:3593
  琢磨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这个“爱称”的来源,林放枝索性放弃,换了衣服往楼下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想了想,又折道往厨房,拿了几瓶啤酒。

  反正离得近。

  这么想着,她干脆装了一袋。

  就这么拎着到了陆家,她一怔。

  本来以为陆骁会在客厅,没想到就在院子里,靠着辆黑色的越野,没穿外套,劲瘦的身形被风勾勒出来。

  没多在陆骁身上停留,她的视线被车吸引住。

  大概是刚刚开过,没来得及往车库里停。

  黑色的蒙皮在月光下泛着些微亮光,车身挺高,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车灯没开,这会儿安安静静放在车标两侧,干净利落。

  她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脱口而出:“你爸送你的?”

  这张车当时她喜欢了很久,三把差速锁、恒时四驱和管式梯形车架的配置,算是越野里的顶配了。

  是个越野迷都会喜欢。

  可惜跟她无缘。

  怕顾知寒觉得她没个女孩子样,后来大学看车时她愣是忍住没买,提了张小跑。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这张车再也没碰过。

  只是没想到,原来陆骁也喜欢。

  又想到后来开稳重务实商务车的成功人士陆先生,莫名的反差萌逗得林放枝忍不住笑意,怕他听见,憋着没出声。

  又一想,也对。

  骁爷低调又狂野的性格,还真只有越野才配得上。

  只听陆骁“嗯”了一声,嗓音低沉。

  “等等!”她这才反应过来,像是想到什么,袋子下意识往身后移了移,塑料袋沉得很,勒的手生疼。

  “你爸在家?”

  眼神中带了点迟疑和后悔。

  唉。

  这些啤酒成了无处安放的小可怜。

  早知道她应该先问清楚的。

  陆骁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垂着头低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应道:“昨天就走了。”

  闻言,林放枝暗暗嘘了一口气。

  陆骁母亲早亡,自小跟着他爸长大的。陆家和林家不一样,人丁兴旺,算是个大家族,具体的陆骁没和她提过,反正她上辈子可都没认全。

  陆家老爷子和外公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也是因为世交的关系,两家当时把房子也买在了一块。可惜林父林母都是忙得没时间回家的人,陆家到陆父这一代开始从商,陆老爷子身体不好久居国外调养,陆家干脆也跟着老爷子举家从老宅里搬了出去,陆父更是满世界跑不见踪影。

  陆骁从小在国内读书,没什么人管束,真算得上野蛮生长。

  但性子还是随了陆叔叔,冷硬得很。

  不过陆叔叔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林放枝从来都怕。

  看陆骁也没有要进去的念头,她干脆踩着车踏板往车顶上一做,陆骁站在旁边,倒是比她矮了一截,她叩开一罐啤酒递过去:“你爸给你买车,你有驾照?”

  她记得自己的驾照还是高中毕业之后才拿到的。

  陆骁这会儿,应该也还不满十八岁。

  夜风猎猎,她的声音有点飘忽。

  陆骁接过酒,看她叩开另一罐往嘴边送,下意识皱了眉:“去年在美国拿了,自己开着玩玩。”他答完马上接着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林放枝性子闹归闹,向来不碰酒,烟更是避而远之。

  这点他是知道的。

  今晚单手叩啤酒罐这样娴熟的手法,却老练得很。

  林放枝眨眨眼。

  啊。

  被发现了。

  本来今晚她就是来找陆骁喝酒的,竟然忘了还有这茬……

  她头脑一僵,一时间没想到怎么解释。

  酒是她抑郁症那段时间开始沾的,这病向来折磨人,她很长一段不喝醉就睡不着觉,最厉害的时候甚至酒精也不管用。

  陆骁越想越觉得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眯起眼:“你该不会还抽烟吧?”

  林放枝又是一僵,幸好这回她反应出奇快:“不能够啊。”她干笑两声,“我连烟味儿都闻不得,你知道的哈。”

  她豪情壮志地拍了两下陆骁的肩膀:“我怎么会那么想不通呢?再怎么样也不能啊哈哈。”

  “……”

  陆骁没说话。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放枝也烦得很。

  索性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一罐罐喝着啤酒,夜风很凉,迎着眼睛吹过来,吹得眼眶湿漉漉的,有点难受。

  心里边闷着一堆事儿,酒喝得就格外不畅快,满袋子的啤酒快要见底,易拉罐被她整整齐齐堆成一座小山,林放枝眼睛被风吹得难受。

  她使劲眨眨眼,叩开下一罐啤酒。

  她酒量真是不差,那会儿顾知寒半个月没回家,她给他打电话没人接,逼急了到公司去找人被拦在门外,她第一次没像个泼妇似的闹,一点儿泪流不出来,只觉得可笑。

  家里没酒,林放枝干脆到酒吧喝了一夜,whisky当白水似的一杯杯灌,明明是烈酒,她喝得太阳穴都“突突”地疼,可意识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酒吧老板娘是个挺好的女人,担心她出事劝她少喝点儿,林放枝举着酒杯,眼角热泪簌簌流出来,她问老板娘:“连你一个陌生人都会担心我,他顾知寒为什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家?”

  没人应她,她愣了一下,继而整个人到卡座里缩成一团:“可是我一个人……”林放枝把头埋到臂弯里,肩膀抖得不成样子,“我一个人我害怕呀。”

  最后她喝得不省人事,老板娘收留她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吐得昏天暗地,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家。

  这事儿她一直以为她忘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清晰地想起来当时的细节。

  有些事情,她拼命想要忘记,可惜适得其反,时间越长,越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看着林放枝喝酒,陆骁心里莫名闷得很。

  说不上缘由,就是一股子烦躁。

  直到听到林放枝嚷嚷说困了,他转过头,看见小姑娘软软的瘫在车顶上,大概是喝醉了,脸红彤彤的,风吹上去,耳边碎发不听话的撩着她的脸颊。

  他看了半晌,叹一口气。

  一把把林放枝从车顶上捞下来,从她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把人往林家那边送。

  一路上林放枝呢喃说着梦话,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直到把人放到床上,挺重要的一句,这会儿他终于听地明明白白。

  小姑娘梦里也睡不安稳,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痛苦得很。

  操。

  偏偏他看不得她难受,霎时间心软地没办法。

  陆骁往外走关上房门,眸子在黑夜里明明灭灭,他低笑一声,笑自己不争气。

  一想到林放枝皱着眉说忘不掉的样子,又马上想通了。

  “忘不掉就别忘了。”陆骁靠着房门,手捂住半边脸,低哑的嗓音从指缝间一点点漏出来,“不就一个顾知寒吗?”

  他垂着头,像是被自己气笑了:“骁爷帮你搞定。”

  —

  林放枝隔天醒了个大早,后脑勺轻微地疼,她皱皱眉,昨晚借着酒劲才进入梦乡,自然睡得不踏实。

  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钥匙,很明显是陆骁送她回来的。

  她起来洗了一把冷水脸,冰凉的触感贴着额头顺着鼻尖往下淌,她冷了个激灵,霎时清爽许多。

  看着镜子里的脸,林放枝不禁感叹自己不愧为祖国的花朵。

  啧啧。

  瞧瞧——

  多么富有胶原蛋白的脸庞。

  嫩的能掐出水来。

  她拿了梳子绑了个高马尾,又换了校服拿好书包,方才慢悠悠往楼下走。

  张妈在准备早餐,看她下楼又是一惊:“枝枝起这么早?”

  林放枝眨眨眼,看了看表。

  七点钟,真不算早。

  仔细想了想,学校七点半有个小早读,高一高二不强制要求到齐。

  可惜她林放枝从前一贯没有好好学习的觉悟,家离学校又近,从来都是七点多才起床,踩着点上早上八点的第一堂课。

  难怪张妈惊讶。

  她想了想,开口解释:“张妈,我决定了,以后要好好学习。”她看着张妈义正言辞,“你要监督我。”

  “……”

  张妈看了她半晌,盯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才把装好的粥和包子递到她手上。

  语重心长的开口:“张妈也做不了别的,只能以后别把早餐装好让你为了睡懒觉好省时间在路上吃。”

  林放枝:“……”

  她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挖了个坑?

  巨无霸深的那种。

  王叔已经等在门口,踌躇片刻,林同学拎着自己的早餐上了车,由于略微紧张的心情,路上王叔跟她说话她都没注意。

  老实说,对于上学这件事。

  林放枝自认是没有怂过的。

  她性子闹腾,学校人多正好给她提供了广阔的发挥空间和无穷无尽的快乐,简直就像是两夫妻合了八字一样让人兴奋。

  这次大概是因为重生后第一次重新走进学校,林放枝才会有点紧张。

  嗯。

  只是无关紧要的完全可以忽略掉的一点点紧张——

  也就到早餐一口没吃的程度而已。

  但是又伴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八百米体测你都站到跑道上了,见到体育老师面目可憎地拿出哨子时你突然想上厕所,生理上和心理上,嗯、都有点难受和说不出口的奇妙体验。

  总而言之三个字——虚得慌。

  这种感觉持续到教室门口,顷刻间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问一句,跑八百米最后一秒突然掉链子想上厕所的人有没有!!!(来自恶龙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