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渊一直到学校都没说一句话，整个人气压很低，薛程本想找事，结果被莫凝渊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乖乖地缩在自己的座位上。

  莫凝渊心烦意乱，直接翘了第二节 课，懒散地靠着树看风景。

  烛龙见莫凝渊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才说道：“先生还在生贺延骁元帅的气吗？”

  莫凝渊随手折下一片树叶，在嘴里吹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不是生他的气，只是觉得自己很奇怪。”

  烛龙顿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先生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自己不知道？”

  莫凝渊：“……”

  他脸色阴沉了一秒，忽然笑开，“烛龙啊烛龙，我有时候是真想把你给拆了。”

  烛龙说道：“先生你不会的，你现在还依赖着我。”

  莫凝渊：“……烛龙也许你的系统，真的需要重装一下了……”

  *****

  莫凝渊和贺延骁不冷不热地相处了几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天吵架的事情，表面上看很和平，只是距离疏远了一些。

  老管家看着直叹气，想帮忙缓和关系，结果两人都不配合他，老管家没有办法，也就随他们去了。

  莫凝渊的注意力没放在贺延骁身上，马上就到分班考试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分班考试那一天，莫凝渊抱着手臂懒懒地看在他组装好的机甲，半垂着眼皮看校长在台子上讲话。

  同时进行的是机甲驾驶班的学生的期末考试，机甲驾驶班代表着他们这一级最高水平，没有事的高年级同学都过来看热闹了。

  站台上满满都是人。

  校长讲的时间有点长了，莫凝渊打了一个哈欠，对烛龙说道：“我先眯一会，等校长讲完了，你叫醒我。”

  机甲设计班的学生在精神力体能等先天条件，就弱于机甲驾驶班的学生，又落下了一年的训练，水平跟机甲驾驶班的学生差了不只那么一点，如果不是非常自信，机甲设计班的学生一般不会选择参加分班考试，毕竟谁也不想再大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所以这次参加分班考试的机甲设计班的同学就只有三名——莫凝渊，薛程，还有另外一名身材健硕的alpha。

  三人带着机甲站在最前面，异常显眼。

  特别是身材略瘦削，气质独特的莫凝渊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看台位置最好的地方站在两名英俊的alpha，他们不同与其他学生，穿着笔挺的黑色的军装，这显示他们独特的地位——还没毕业已经被军方提前录取了。

  其中戴着一个黑色军帽的英俊alpha冲同伴扬了扬下巴，“那是个beta吧。”

  “看样子是个beta。”金发alpha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凝渊，舔了舔舌头说道，“还是一个很有味道的beta。”

  金发alpha听出来同伴语气中的暧昧，挑挑眉说道：“那些omega没能满足你吗？你竟然看上一个beta？”

  戴着黑色军帽的alpha紧紧地盯着莫凝渊，目光在腰胯徘徊，“那些omega味道是很好，但在床上只会娇滴滴的哭，时间一久就乏味了，我需要刺激，你明白吗？”

  金发alpha心照不宣地笑笑，他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你前几天强行标记了一个已经匹配出去的omega，你收敛一点，别把事情闹大了。”

  “我会用药物强行洗掉我对他的标记，放心，omega就是生育机器，只要不影响生育，他的伴侣是不会介意的，再不济，有点钱就能解决。”

  用药物洗去标记，会给omega带来极大的痛苦，可他并不在意。

  “那omega味道很好，把他让出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带着黑色军帽的alpha顿了一下，“不过，我好像已经找到替代品了。”

  “是这个beta”金发alpha问道。

  “嗯。”带黑色军帽的眯了眯眼，说道，“我还没尝过beta的味道，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约尔，不要太出格了。”同伴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劝阻道。

  ********

  莫凝渊闭眼休息够了，分班考试也开始了。

  之前抽过签，莫凝渊第三个上场，他不慌不忙地看着那个健硕的alpha走到场地中央，选择了一名中等偏下的机甲驾驶班学生作为比赛对象。

  莫凝渊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看了几眼，后来发现这场比试在他眼里就跟小学生打架一般，就打了个哈欠，假寐休息去了。

  比赛结果出来了，是机甲驾驶班的学生取得了胜利。

  第二个上场的是薛程，薛程选择了倒数第一名，最后赢得了比赛。

  薛程的机甲操作在莫凝渊眼里同样幼稚，但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虽然薛程脑子有水，但能力还是可以的。

  莫凝渊走上台，突然觉得自己很不要脸，他这不是在欺负小朋友吗？

  莫凝渊陷入沉思，如果一定要欺负的话，那他就欺负一个……最厉害的吧。

  他清咳了一声，“我选楚然。”

  莫凝渊声音并不大，却让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全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所有人的内心os都是：“是他飘了，还是我幻听了？？”

  莫凝渊：“……”

  他许久等不到裁判回答，这才转头对上了裁判那张一言难尽的表情，他顿了一下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裁判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你真的要选楚然吗？”他又说道，“楚然可是机甲驾驶班的第一名。”

  “我知道。”莫凝渊懒懒地说道，“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选他的。”

  全场哗然，有的人狠狠地瞪着莫凝渊，有的人确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莫凝渊丝毫不在意他的话带来的炸弹般的效果，隔着人群看向楚然。

  楚然一开始听到莫凝渊的话很是意外，他看着场地中间一副云淡风轻态度的莫凝渊，沉默片刻，勾起嘴唇笑了。

  他不觉得莫凝渊是在逞强或者挑衅，虽然莫凝渊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时不时还打一个哈欠，就像他家那只慵懒的猫咪，可能有着爱屋及乌的态度，他竟然觉得莫凝渊这个时候有点可爱。

  见全场的人都随着莫凝渊的目光看过来，楚然笑着站起来，冲莫凝渊带你点头，“我迎战。”

  离得比较近的几个女生捂着嘴尖叫。

  “啊啊啊啊！！楚然好苏啊啊啊！”

  “别说了，我爱他。”

  “他如果冲着我也这么笑，我这颗心就给他了！！”

  莫凝渊听到了几个女生的话，就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以前女生都是对着我犯花痴的，结果现在……”

  烛龙说道，“先生您现在已经是有伴侣的人了，应当注意一点言行才对。”

  莫凝渊笑笑，“跟着我这么久了，你的性格还是那么古板，一点也不像重明。”

  重明说起骚话来，比他还厉害。

  莫凝渊又说道，“你这个性格有点像延骁。”

  烛龙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莫凝渊：“……”

  一人一系统又说了几句，楚然就走到了面前。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裁判就发出了准备比赛的口令，莫凝渊冲楚然点点头，就钻进了机甲。

  这机甲他就随便改装了几个地方，改装是为了能让李虞顺利通过考核，就他这个精神力，只要机甲的精神网连接系统没有坏，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他也能开起来，而且这种等级的比试，他都不用使用机甲，只要强行解除对方与机甲的连接，他就已经赢了。

  莫凝渊窝在座椅里，慢悠悠的启动了机甲。

  烛龙自动接入机甲，莫凝渊叹了口气道，“烛龙你退出来吧，这样太欺负人了。”

  “好的。”烛龙说道。

  【三十秒后进入战斗模式，请驾驶员检查机甲装备，如有问题，请及时提出，一旦进入战斗模式，强制结束的按钮将失去作用。】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比赛开始。】

  楚然驾驶着最新型的机甲，机身闪着冰凉的金属光泽，线条流畅笔直，两侧装载着武器，每个细节都体现出力的美学，跟莫凝渊表面生锈的机甲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精神力和体能，再到机甲，楚然都完胜莫凝渊，莫凝渊能赢就是个奇迹。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除了莫凝渊。

  他不慌不忙地启动机甲，窝在座椅里，一心二用跟烛龙聊天。

  “楚然的机甲应该掺杂了sss级稀有金属，就是不知道比例如何，比例高的话，防御力提高百分之五十是没有问题的。”

  莫凝渊话音刚落，楚然的机甲转眼间到了他眼前，速度之快，竟发出音爆！！

  莫凝渊丝毫没有动，战斗模式早就刻在了他的大脑深处，他下意识就能做出反应，这一次他稍微用了点心，故意“笨拙”躲避开攻击。

  楚然并没有用杀招，他的光刃还没拔出。

  莫凝渊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他率先发动了攻击！

  轰鸣声响起，莫凝渊的机甲用一种扭曲的动作靠过去，在楚然做出反应之前，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两倍大的机甲重重摔到了地上！

  钢铁摩擦地面的巨大响声刺激着人的耳膜，漫天的尘土暂时遮住了两个机甲的声音。

  莫凝渊看着楚然迅速做出了反应，来应对莫凝渊的后招，与此同时他拔出了光刃。

  莫凝渊轻笑了一声，论天赋和熟练度，楚然都是一等一的。

  楚然是个有天赋的年轻人。

  楚然的攻击渐渐伶俐起来，莫凝渊故意露出一两个破绽，火花闪耀中，莫凝渊的机甲上满是烧焦的痕迹，但没任何致命伤。

  两人打斗了三个来回，莫凝渊见时机成熟了，在攻击到来之前，微微侧身，在机甲的推动力下，瞬间完成了转身的动作！

  在楚然做出反应之前，莫凝渊操纵机甲重重地踢在了楚然机甲的胸口——这里是线路最密集的地方，线路一旦断裂，驾驶员就会失去对机甲的控制权，但好的机甲自带自动修复功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完成修复。

  而楚然驾驶的机甲只要十秒。

  十秒看似短暂，在战场上却是至关重要的，十秒就能完全扭转战局。

  没办法控制机甲发动攻击，楚然选择了全力飞行躲避。

  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楚然机甲的推动力，是一顶一的。

  莫凝渊迅速做出了应对。

  第一秒，莫凝渊机甲的助推器发出轰鸣的声响。

  第二秒，助推器超负荷运载，推动着机甲迅速向前！

  第二秒。

  第三秒

  ……

  第六秒。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只要莫凝渊能赶上楚然的机甲，并发出致命一击，他就赢得了这场比赛。

  第七秒，两台机甲只有想个短短的几米了！

  第八秒，莫凝渊的机甲赶上了！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莫凝渊举起光刃的动作在他们就眼中无限放大，放慢。

  楚然和莫凝渊都在和时间赛跑。

  第九秒！

  第十秒！！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比赛结束了。

  莫凝渊的光刃快了一步，完全破坏了楚然机甲的机甲控制系统，赢得了比赛！

  莫凝渊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楚然这孩子还是有本事的，前途无量。”

  他刚跳下机甲，就看到楚然也打开舱门出来了，他顿了一下，楚然这孩子有天分，基本功过关，假以时日定然有大成就，如果因为这件事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从此一蹶不振，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他思忖了一刻，走过去对楚然说道，“这次我是侥幸胜你，你的天分和技术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你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只要你牢记初心，向着正确的方向努力，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会超出你的想象。”

  在外人眼中的确是侥幸，机甲胸口是关键部位，防御是最强的，能伤到线路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莫凝渊是用了技巧，让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如果他没有重生前机甲战斗的经验，他根本赢不了这场比赛。

  楚然愣了一下，有一瞬间，他有种长辈在开导自己的感觉。

  但看着莫凝渊，他又忍不住笑了。

  莫凝渊个子比他少矮，身体瘦削，面容年轻，实在没有长辈的样子。

  莫凝渊：“？？？？”

  这小伙子怎么回事？

  在长辈说话的时候笑，是欠削吗！

  楚然说道，“你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莫凝渊：“……”

  我活了两辈子，能不老气横秋的吗？

  不过他见楚然没有一蹶不振，也就松了口气，楚然是个好苗子，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楚然大受打击，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看来，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新同学了。”楚然又说道。

  莫凝渊笑笑，“这可不一定，还有第二项考核，如果没人选我，我也进不了驾驶班。”

  “你一定能进的。”楚然认真地说道。

  莫凝渊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了，我该下场了。”

  果不其然，莫凝渊转过头，就看见薛程站在场地边缘，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一向自诩甚高，他看不起的莫凝渊，竟然打赢了他只能仰望的人，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他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如果不是在场人太多，薛承已经按耐不住怒火，直接一拳头招呼过去了。

  他眼睁睁地莫凝渊从他身边走过，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没分给自己。

  薛程气得咬牙切齿，灼热的目光都能在莫凝渊背后烧个洞出来了。

  他突然狞笑了一声，样子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笑得让人全身发冷，毛骨悚然。

  得意什么，你不过运气好罢了！

  就算莫凝渊过了第一项考核又有什么用，过不撩第二项考试一样也进不去驾驶班，而他早就拜托他表哥打点好了，保证没有人回选莫凝渊的机甲。

  薛程带着机甲上场后，机甲很快就被他表哥选走了，这代表他已经一只脚踏进驾驶了，只要他表哥不输掉结课考核，他就能进入驾驶班

  而以他表哥的实力和他背后家族实力，他不可能输掉考核，也没人敢让他输。

  薛程带着得意的笑容下场了，走到莫凝渊面前还特意停了一下，谁知道莫凝渊打了个哈欠，闭着眼假寐，丝毫不愿搭理他。

  薛城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还没动手，就被裁判阻止了。

  裁判说道：“该你们上场了。”

  莫凝渊睁开眼，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半分目光没有分给将薛程，慢悠悠走到场地中间。

  观众的态度一改从前，看向莫凝渊的眼神中多了忌惮，少了轻蔑，一个能够赢楚然的beta，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薛程的机甲不出意外被他表哥选走了，薛程得意地冲莫凝渊挑挑眉，谁知莫凝渊根本不理睬他。

  该到莫凝渊了。

  裁判说道：“机甲驾驶班的同学，有人愿意驾驶莫凝渊设计改造的机甲完成自己的结业考核吗？”

  裁判话音刚落，李虞就站了起来，他刚要开口，就被另一个人抢先了。

  “老师，我想使用莫凝渊的机甲完成考核。”

  全场人的视线就一起转移到说话人的身上，待看清人之后，全场哗然！！

  竟然是楚然！！

  众人震惊之下，纷纷议论起来。

  “楚然是怎么回事，脑子瓦特了？”

  “我就说楚然输给一个beta绝对不正常，原来楚然是一门心思保那个beta进机甲驾驶班啊！”

  “听你这么一说，好有道理，你说这个莫凝渊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说到楚然帮他呢？”

  “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以后我们对莫凝渊可要客气点。”

  “我……怎么觉得是楚然在主动向那个beta示好呢？我是不是疯了？？”

  “我怎么觉得莫凝渊是真的有实力呢，他那个转身，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被迫成为众人焦点的莫凝渊：“……”

  烛龙说道，“果然是先生，先生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万人瞩目的那一个。”

  “……”莫凝渊扶额，“可我现在不想……”

  他不知道楚然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主动选择他的机甲，难道是被他打服了？

  莫凝渊这才觉得自己老了，竟然一点也搞不懂小年轻在想什么。

  他两辈子见过的大场面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莫凝渊一点窘迫的情绪都没有。

  楚然要用就用吧，莫凝渊只想早点结束这件事。

  可偏偏李虞跟他叔叔一样，性格非常轴。

  李虞丝毫不退让地说道，“是我先站起来。”

  楚然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说出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是我先开的口。”

  李虞蹙眉，“你明明有自己专用机甲，为什么要跟我抢？”

  楚然挑挑眉，“因为我想追求更好的。”

  李虞针锋相对，“我是不会退让的。”

  楚然：“好巧，我也是。”

  众人：“……”

  现场的情况能在每个人的光脑上观看，尽管现场嘈杂，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沉默像是能传染一般，全场没有一丝杂音，只有李虞和楚然争吵的声音。

  “……”一个观众，面色复杂地说道，“我竟有些羡慕。”

  他旁边的同伴神情同样复杂，“……我也是。”

  在abo社会中，alpha本然就有更高的地位，特别是人口比例失衡的现在，alpha刚出生就意味着有着更好的资源，和更高的地位，从战争结束发展至今，alpha看不起beta已经变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让一个alpha去羡慕一个beta，对自尊心极强的alpha来说，是及其罕见的事情。

  毕竟主动把自尊心猜到脚底下，那滋味非常不好受。

  “天，我也好想有人这样争抢我啊。”一个高年级的女beta，激动地说道。

  李虞和楚然都是机甲驾驶班，是这个学校乃至全帝国，同龄人中最有天分，实力最强劲的人，更何况他们哈有雄厚的家族实力，不看这些刚看脸就让人心动不已，

  如果这件事落到自己头上，她估计会幸福死，女beta心想。

  可事件中心的莫凝渊只觉一言难尽。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莫凝渊转头看着自己随意改造的机甲。

  他是为了能让李虞赢下他的结业考核，才重装了攻击和防御几个系统，毕竟人家小孩帮了他，他也不能糊弄了事。

  机甲还是那台废旧机甲，他只重装了里面，外面还会破破烂烂的，如果不是他亲自组装的，他还会以为这台机甲的实力有多么强劲。

  莫凝渊转头看向楚然和李虞，两人还在争夺他的机甲的使用权，看样子快要吵起来了。

  莫凝渊蹙眉，他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他是被着贺延骁，偷偷到这个学院来的，如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让贺延骁知道了……

  莫凝渊顿时有些头大。

  他走过去对裁判说道，“我有选择使用我机甲人员的权利吗？”

  *******

  裁判协调之后，宣布，“莫凝渊的机甲的最后使用权是——李虞。”

  全场再次哗然。

  烛龙问道，“先生为什么要把机甲给李虞。”

  莫凝渊慢悠悠地说道就，“我之前已经和李虞说好了，李虞没有准备备用的机甲，而楚然是有自己的机甲的，不管是从信用还是人情，我都会选择李虞。”

  没有得到机甲，楚然失望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莫凝渊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做了决定。

  闹剧结束之后，机甲驾驶班的比赛正式开始。

  气氛再次热闹起来，这本是最有看点的地方，虽然被莫凝渊抢走了风头，但依旧没有减弱观众的热情。

  能进入机甲驾驶班的都是一顶一的人才，能近距离地观看他们驾驶机甲比赛，不仅学到技术，还是一场视觉盛宴。

  比赛按照学生在班内的排名的出场，第一个出场的楚然。

  全场瞬间沸腾了。

  楚然笑着像大家问好，在掌声稍微小了一点时，楚然的目光划过班里的同学，最后落在了薛程表哥身上。

  薛程表哥：“？？？？？”

  你看我做什么？

  然后，他就看着楚然对着自己笑了笑，他打了个哆嗦，心中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喂！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楚然：“我选择薛遇作为我的对手。”

  薛程表哥：“！！！”

  大佬你怎么回事啊，你平常不都选班级第二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个菜鸡下手啊！！

  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楚然后，薛程表哥就知道自己输定了。

  在楚然的笑容下，薛程表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楚然不会是因为给莫凝渊出头才选自己的吧。

  薛承表哥在看到楚然转头看向莫凝渊的时候，更加确定这个想法。

  原来莫凝渊和楚然是旧识，而且关系匪浅！！

  表弟来求他，他看莫凝渊是个落魄家族出身的beta，也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随口答应了。

  没想莫凝渊竟然还有楚然这一重关系，而且看样子，楚然对莫凝渊还挺好的。

  没欺负成人，还惹了一身骚！

  薛程表哥狠狠地瞪了薛程一眼，把这笔账记在了薛程头上，薛程也懵了，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莫凝渊和楚然关系这么好呢！！

  莫凝渊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beta啊，虽然有点天资，但就这穷酸的身份给他提鞋他都不愿意，什么时候，莫凝渊竟然成为了让他忌惮的存在！

  薛程越想心越凉，特别是看到表哥被楚然轻而易举地击败后，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完了，他不能去驾驶班了，而且还连累了表哥，表哥肯定不会在护着他了，而且说不定莫凝渊还会报复他。

  他输惨了！

  尽管薛程再不情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莫凝渊比他要厉害得多，他再也不能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欺负人了。

  这伤透了薛程的自尊心，那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

  同时在意料之外的还有莫凝渊，莫凝渊自问就他跟楚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难道……？

  莫凝渊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

  ******

  莫凝渊坐车回家后，见贺延骁没有回来，就问管家：“元帅他人呢？”

  老管家一脸吃惊地说道，“元帅没告诉先生吗？元帅这几天有公务要忙，就不回来了。”

  莫凝渊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简单吃过晚饭后，莫凝渊回到了房间，他刚进屋，艾富里就发来了视频请求。

  莫凝渊接通了。

  艾富里出现在画面中，“老大，我有事情要向你汇报。”

  “说。”

  艾富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怀疑联邦最近在搞事情。”

  各星际混战了数百年，最后几个实际强劲的大国握手言和，一部分小国向贺延骁的爷爷请求庇护，成为了附属国，随着附属国的数量不断增加，慢慢演变为了如今的帝国，另外的一部分国家组成了现在的联邦，联邦中由实力最强劲的斯科特家族领导，帝国和联邦已经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数百年了。

  莫凝渊蹙眉：“你详细跟我说一下。”

  丽娜出现在画面中，说道，“最近暗夜中有一个神秘组织在大批量购买武器和违禁的信息素药剂，我调查后，发现这个神秘组织跟联邦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莫凝渊想起老管家跟他说的话，贺延骁估计也察觉到了，他这几天要忙的就是这个。

  莫凝渊思忖了片刻说道，“严格控制武器违禁药剂的售卖数量，密切监控神秘团体的动向，发现了什么叫立刻向我汇报。”

  丽娜：“是！”

  艾富里表情有些惶恐，插嘴道：“老大，又有战争要爆发了吗？”

  莫凝渊眉头更紧，他早就预料到这表面的和平不会维持太久，只是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短，帝国这几年休养生息，百姓的生活好不容易富足起来，一场意外的战争会毁掉一切的。

  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个人的力量是非常渺小的，更何况莫凝渊在刚刚重生的时候，就想这辈子，他不要在做什么帝国英雄了，能安安稳稳地享受生活就行，可到了这个时候，莫凝渊不自觉地扛起重任来。

  “放心吧，有我在，战争是不会爆发的，”莫凝渊缓缓地说道。

  艾富里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相识这么长时间，他对莫凝渊百分之白的信任和崇拜，只要莫凝渊说不会，那就一定不会。

  丽娜却蹙起了眉，他很清楚莫凝渊说出这句话时，肩膀上扛着怎样的的重任，但她看着莫凝渊的神色，把最后的话吞了回去。

  莫凝渊一整晚都没睡，详细规划了暗夜巷今后要开展的动作。

  等他忙完了，才发现天都亮了，莫凝渊长吐出一口气，捏捏鼻梁，闭目休息了一会。

  他身体不好，一整晚劳累让他头痛不止，稍微休息了一会才感觉好一点。

  他还要去上学不能休息，莫凝渊忍着头痛把文件发给艾富里，心说，事情已经严峻起来了，他不能再和贺延骁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了。

  莫凝渊到了学校，刚准备睡一会，就被助教带到了训练室。

  他这才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在驾驶班了。

  助教在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莫凝渊没兴趣听，靠在墙角闭目养神，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过来了一个人。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楚然关切地问道。

  从莫凝渊出现开始，他的视线就地追随着他，看到莫凝渊脸色苍白，他下意识走了过来，等他意识过来，他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莫凝渊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嗯。”

  “要不要我帮你像老师请假，你回去休息吧。”楚然说道。

  莫凝渊转头看向楚然，“可以吗？”

  楚然连忙说道：“可以，我这就帮你去向老师请假。”

  莫凝渊顿了一下，说道：“算了，你用去了。”

  虽然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但呆在这里的时间再断，他也不想惹上麻烦。

  楚然太显眼，他去替自己请假，一定会引起注意的。

  而且他也没那么娇气。

  助教已经教授完了相关技巧，后面就是学生训练的时间了。

  这次的机型比较特殊，机甲只有一台，学生排队等着上机甲训练，

  莫凝渊一直在角落里带着，楚然虽然一直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开口打扰他，莫凝渊慢慢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莫凝渊听见了一阵惊恐的叫声，他睁开眼，看到机甲失控地在天上乱飞。

  楚然担忧地说道：“机甲里面还有学生，不仅如此，这台机甲装载着武器，如果一个不小心发射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莫凝渊蹙眉看着那台失控的机甲，在心里对烛龙说道，“分析机甲故障情况。”

  烛龙：“现在开始分析。”

  三十秒后，烛龙说道：“是机甲的主系统发生了故障，学生承受不住精神网链接系统的负荷，已经晕过去了，但没有退出链接。”

  莫凝渊蹙眉。

  看来这名学生收到精神网的冲击后直接晕了过去，还没来得及退出系统，再这样下去，学生的精神有可能收到巨大的损伤，甚至出现精神世界崩溃的问题，

  这对一个机甲驾驶员是致命的。

  “烛龙，你能修复好这台机甲崩溃的主系统吗？”

  烛龙说道：“给我五分钟。”

  莫凝渊看着乱作一团的学生，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但年纪尚轻，经验不足，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毫无应对措施，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了……

  莫凝渊叹了口气，在学生的尖叫声中闭上眼睛，精神网迅速铺开。

  在精神世界中，莫凝渊对这片空间的感知到了变态的程度，他能同步就感知到草叶上即将落下的露珠，每一个就学生脸上的惊慌失措的表情，时间对莫凝渊失去了效应，对莫凝渊来说，时间慢得仿佛静止了一般。

  莫凝渊瞬间找到了机甲精神网络系统的入口，他温柔又小心的进入，精神力温柔地裹挟着学生脆弱到即将崩溃的精神，等确定学生已经完全断开精神网络后，才展现出他精神力强悍的一面。

  精神力等级到达sss等级，几乎已经超过人类的极限，将学生瞬间震晕的精神压力在莫凝渊面前轻如稻草，他控制着即将崩溃的主系统，留个烛龙充足的修补时间。

  烛龙说到做到，五分钟刚到，烛龙就修补好了系统。

  为了不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莫凝渊慢慢地，温柔地引导出学生的精神，然后将其裹挟在里面，不让学生脆弱的神经受到一点伤害，等机甲落下，莫凝渊才慢慢退出了系统。

  ********

  “贺教授，快一点！”助教都快急哭了。

  在机甲发生故障的一瞬间，他就发动精神力试图控制机甲，没想到他刚到机甲精神网络的接口，就被巨大的精神压力打了回来了，精神力猛地被打回来的时候，助教大脑一阵眩晕，差一点就失去意识了。

  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试图安抚住在场的其他同学，但在恐慌之下，这群学生已经失去了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所有人乱在一团，根本没有人听他讲话。

  没办法，助教只能咬咬牙，离开现藏，去找精神力高于他的贺郁南求救。

  贺郁南听完助教急促破碎的话语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立刻赶到了现场，

  到现场后，他们才发现机甲已经稳定了，正在缓慢降落。

  贺郁南蹙眉，听助教的描述，机甲的主系统已经完全崩溃了，完全崩溃的的主系统绝无可能自行修补，只能在借助外力。

  现场只有学生，他们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那修补的人是谁呢？

  贺郁南闭上眼睛，展开他的精神网，发觉他完全察觉到不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这一般代表着两种情况，这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的精神网。

  另一种是那个人的精神力远远高于他。

  不是他自夸，贺郁南的精神力放全帝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精神力高于他并非凤毛麟角，但也不是能在一个大学校园能见到的。

  像是收到了某种感召，贺郁南转头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莫凝渊。

  在机甲落地的一瞬间，莫凝渊也睁开了眼睛，转头对了贺郁南。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