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又来了一个封闭的实验室里，用那个什么最高等级的所长权限打开了厚厚的电子机械门。

  站在门口，炭治郎看到了那头上弦之贰的鬼，它同样也盘腿坐在透明的巨箱里，托着腮嘴角含笑地在跟里面的科学家聊天。

  “森田博士，我跟你说呀。我们上弦里最奇怪的就是那位猗窝座阁下了，它竟然从来不杀也不吃女人耶。”

  明明都成了实验品了，甚至身上还被插进了好几个恐怖的管子，它的笑容依旧无忧无虑，话家常般地找对方聊天。

  “明明我一直觉得可以孕育孩子的女人要比男人更有营养，也最喜欢吃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了。后来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比它更晚成为鬼和上弦的我，很快就在换位血战中打败取代了它，成为了现在的上弦之贰，它还是死性不改我行我素地当着莽汉，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它啊。”

  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炭治郎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脸上已经不自觉地因为愤怒而显露出狰狞的青筋，对面的那头鬼浑然不觉地继续。

  “你说它如果早点和我一样多吃点女孩子，是不是就能变更强一点？也好过现在被抓进这里，最后还不死心地跟那位所长大人斗武，最后直接被摧毁了武道之心，除了喘气什么都不会了。”说到这里，童磨抬起了头，写着繁体汉字的彩虹瞳眸看向了门口，语调依旧温润柔和，“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啊，所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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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7、第 127 章

  炭治郎从来没见过会有这样一只鬼, 能够面带笑容用仿佛话家常的方式对吃人这件事品评挑拣, 那语气就像是在描述哪种食材的味道更好更有营养。

  冰冷的怒火从胸口一直冲到头顶, 即将淹没理智之际，注视着那头鬼的视线被挡住了。

  “森田博士，我需要a02号实验体的一管血，马上给我。”

  清甜嗓音里提到的实验体一词让炭治郎的怒意骤然停下, 差点就忘了, 这只鬼已经被抓住关起来用做实验了，根本不用他挥刀斩鬼。

  “好的所长。”名叫森田的科研学家立刻照办，很快也通过输入指令, 抽走了上弦之贰的一管血，恭敬地递过去。

  透接过那管血，还没将它转手给炭治郎，就听见森田站在一旁继续道：“对了，所长, 针对a02号实验体的五级耐适性测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情况非常理想。它和a03号实验体比起来，可能意志力和再生力逊色了些, 但因为其天生没有感情，感觉不到喜怒哀乐，同样也不会产生恐惧之流的负面情绪, 我觉得可以针对a02号再加大力度做最高级，也就是第七级的耐适性测验。”

  炭治郎听不懂所谓的“耐适性测验”是什么，但这个人嘴里的其他词汇还是知道的, 一番连懵带猜还是勉强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似乎是要做对鬼来说很残酷的事了吧？不然刚刚还一直在谈笑风生的那头上弦鬼嘴角的笑容不会突然就僵硬了。

  “好过分啊，森田博士！”童磨甚至已经在抗议性地拍打着透明的箱壁，“怎么说我们也是认识了快一个月的老朋友了，这样过分的事还是不要了吧？我虽然感觉不到喜怒哀乐，可是痛觉还是有的啊！耐适性测验都已经陪你做过五次了，一次比一次过分也差不多了呀。我知道其它被抓来的一些鬼连3级都没能撑过去就被你们折腾死了啊。”

  “没有死。”森田博士严肃纠正，“a02号，做科研要严谨。你们这些由人类转化过来的鬼物严格来说是天敌极少的不死生物了，之前的那些耐适性测验也是为了想知道你们这种生物的极限在哪而特意设立的。就根据最新的研究数据来说，可以轻松推算出你们就算被切成几千片，肉块大小也许只有一指甲大，依旧可以活着然后慢慢再生。我们在耐适性的试验过程里，并没有添加藤花之类的克星毒素，更没有加入阳光照射的测试环节，所以那些b级和c级以下的实验品都是活着的，只所以不动弹也不肯再生，是因为它们自己主动放弃了再生，自愿成了活标本。”

  “就像它们那样？”童磨眨着无辜的眼睛，用手指向了实验室的一个角落，炭治郎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和他同一方向的视线死角摆放着好几个圆柱形的标本箱。

  这一眼，少年人差点直接吐出来。

  瞳孔微微活动的眼球，被剥了皮的不时抽搐一下的断手，两只连体的大脑，缓缓起伏的心脏，只剩下半截的人形身躯……

  炭治郎干呕一声，捂住嘴背过身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了之前画面带来的恶心感。只是这一刻再看向这个脸色严肃的森田博士时，心理的感情已经完全变化了。

  他早该察觉到的，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在向侯爵大人提出要做什么实验时就突然变成了无比狂热的情绪味道。这股狂热里，还隐隐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

  就像这些标本……

  “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耐适性测验到五级就已经足够了，但是这个测试项目本就是你提出来的，也给我之后研究修复药剂提供了不少的便利。这件事你自己斟酌吧。”少女对于这些场面全然淡漠，只是随口回了几句，“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尺度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早就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的炭治郎立刻跟上，那间实验室的人和鬼都给他很不好的感觉，呆得越久越难以忍受。

  “之后的上弦鬼又是哪位？”跟在少女身后的他发问，“我之前只听忍小姐和炼狱先生说过您抓到了三头上弦鬼，但除了猗窝座以外其余两个……”

  “是上弦之陆的堕姬和妓夫太郎。”走在前方的少女头也不回，“我能这么快抓到上弦的贰和陆都是因为它们是最好寻到的鬼。童磨这只鬼有个万世极乐教的据点，而堕姬和妓夫太郎这对双生一体的兄妹鬼，几百年来则一直都盘亘在吉原花街那里。”

  “诶？一体双生的兄妹鬼？吉原花街？”信息量有点大。

  “就是生前就一直在花街长大的悲惨兄妹，死后被变成了鬼也一直躲在花街里，把那里当成活动地盘。堕姬还拟态化作人类，成为花魅在里面兴风作浪。”透长话短说，“知道有上弦鬼藏在花街里就好办多了，我手下的投效家族里也有些爱逛吉原的贵族子弟，稍微放了几句话让他们去收集一下消息，很快就找到目标花魁了。”

  炭治郎：“……=口=”他们一定是拼了命的在讨好吧？

  很快，关着兄妹鬼的实验室也到了，他们来的时间也挺巧，刚好是它们刚做完一项实验测试后。

  “所长大人，a06号实验体刚刚做了耐毒性的相关测验，就算是上弦鬼这种强大的鬼物想要将之前注射的毒都分解掉也需要一段时间，请稍等一下再来取血吧。”负责这头鬼物的科研人员一脸抱歉。

  “正好，我就先离开一下去重新调整一下修复药剂的配比。”透对此没什么意见，回头看了一眼炭治郎，“这孩子就拜托你照看一会儿了，他很乖的，不会随便乱碰东西。”

  “好的所长，请交给我。”负责人立刻应道。

  在透离开后，炭治郎将视线放在了同样在实验箱中的那对兄妹鬼身上。

  “好痛！好痛好痛啊！”已经被剧毒侵袭全身，从头到脚都是紫青色脓包的少女鬼抱着自己痛苦尖叫，“哥哥是笨蛋！”

  “不要叫啦，多存点力气就能更早一点分解完毒素啊。”旁边也是差不多形象的男性鬼有气无力回应。

  少女鬼尖叫的声音更大了：“都怪你！都怪你不好啊！当初你要是跑得再快一点，我们根本就不会被抓到！”

  许是因为毒素入体十分疼痛的原因，男性鬼的耐心在妹妹的尖叫下很快消失，不高兴地也抬高了声音：“我会被抓到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就因为拖了后腿我才没法顺利逃走，被抓到了啊！”

  “你竟然怪我！？”少女鬼更加生气了，明明被毒得全身疼得都没法动，它还是朝着男性鬼扑过去，“你当时就不能操纵我吗，自己疏忽大意还全赖我头上？”

  吵，吵起来了。还非常激烈。

  “那两个已经是老样子了。”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见炭治郎一脸懵逼，好心解释了一句，“送来这里后，几乎总是在吵架。鬼真是种恐怖的生物啊，明明生前是亲兄妹，成为鬼后互相之间争执起来扭曲得像个仇人。”

  炭治郎的脸上一下子出现难言的哀伤纠结，可实验箱中的兄妹俩吵架已经愈演愈烈。

  “可恶！果然你这种丑八怪才不可能是我哥呢！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东西，除了实力强点没有一丝可取的优点了！”

  妹妹已经开始对哥哥进行人身攻击，尖刻的言语化作利刃刺向兄长。

  而哥哥在短暂的失礼后，也红着眼睛疯狂反击。

  “你才是废物啊，弱小又一无是处！护着你这么久我打心底感觉后悔，你当年就不应该出生！没有你我的人生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妹妹先出口伤人，结果哥哥的怒骂一出口，她的眼泪先涌出来。

  “快停下！”再也听不下去的炭治郎不由上前制止，“你们是兄妹吧？这个世界里你们只有彼此了，都落到这种地位还在互相对骂不觉得很悲哀吗？和这里的其他鬼比起来，你们被抓后还能呆在一起没被分开已经很幸运了！”

  “要你管啊臭小鬼，死开！”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堕姬一把抹掉眼泪，凶神恶煞地冲少年怒骂，“我们不需要你的说教啊！被抓到这里了还跟我们谈什么没被分开就是幸运！你该庆幸你被隔在外面，不然马上就是我的血食！这种不知所谓的破地方我早晚要把它夷为平地，再把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慢慢折磨至死，再把抓我们过来的那个女人……呃啊啊啊！”

  它话没说完，隔离箱的上方出现了恐怖的电击，毫不客气地打在了堕姬的身上，让其浑身焦黑，趴在那里奄奄一息。

  “公然侮辱所长大人，在这座研究所里是被禁止的，就算是实验体也不能例外哦。”将手从操作台上拿开的科员人员笑眯眯的对着它们说了一句，“你们来这里也有一周时间了，要长点记性啊，a06-2号。”

  堕姬这会儿确实是没法说话了，剧毒加电击的双重痛苦让她不得不将全部力气都用在分解毒素和修复身躯上，之前还骂个不停的妓夫太郎早已经不顾一切扑上前，将焦黑的妹妹抱在怀里死死地护着。

  堕姬的恢复速度慢了，但还有妓夫太郎在，很快，研究所里最后一份上弦之月的鬼血也被取到手了。

  而透也重新配好给小鸟专用的修复药，过去接炭治郎离开时，时间安排得刚刚好。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研究所的原路返回，这期间自然也路过了关押着童磨的实验室，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上弦之贰的痛苦惨叫，听得炭治郎胆战心惊。

  透看了少年一眼，见他一脸强忍不适的模样直接停了脚步：“你等一下。”然后她自己上前，又敲了敲实验室打开的门，“森田博士，这么快就开始进行最高级的耐适性测试了？……是吗？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说什么了。……热衷科研是好事，但还是请你自己把握好尺度。”

  电子机械门很快关上，隔绝了内部的一切动静，听不到那些惨叫炭治郎也是松了口气，下意识加快脚步跟在少女身后想离开这里。

  一直到出了研究所，离开了那个很神奇又很令他心悸的地方，炭治郎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怎么了？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透见他回过神后一脸的欲言又止，微微挑眉。

  “不……怎么说呢？只是觉得不太舒服。”少年人捂着自己的心口，“我知道鬼是不可原谅的生物，它们做下那么多的恶事受到怎样的惩罚也不为过，但是……真的看到它们在里头的那些……那些样子，心里的又忍不住的……”

  炭治郎垮着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颓丧。然后他低垂的脑袋就被人拍了。

  “灶门君，你是个温柔纯粹的好孩子，我不讨厌你这样的人，甚至希望每个世界里像你这样的人能再更多一些。”拍他脑袋的人动作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和在研究所里时感受到的冷酷完全不同的味道，“但是炭治郎你要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存在，是不值得去同情的。就像这些鬼，在研究所里看起来凄惨，可是它们当初放纵本能在外面肆意吃人的时候，却是非常嚣张，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啊。你可怜我没给它们一个痛快，不忍它们倍受折磨，谁又来可怜那些被鬼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们呢？”

  炭治郎浑身一颤。

  “我喜欢你身上这种温柔的特质，但更喜欢你对鬼有所怜悯却从不糊涂的理性善良。”透收回手，看向怔怔看来的少年，眼神温和，“回去吧，那位珠世小姐应该也在等你送去鬼血吧。”

  直到回了鬼杀队总部，炭治郎才在一堆羡慕嫉妒恨的队友包围里知道自己之前的特殊，他竟然是整个鬼杀队里唯一一个去过研究所的人，那是连主公大人都不曾去过的地方。

  炭治郎那边的事透很快就放到一边，修复药剂已经做好，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都会留在侯爵府里照顾小鸟，不只是为了照顾到身体康复，更有想要趁机多教一教她的意思在。

  对自己命运凄惨的前世和亲妈前世，意很难平的透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弄出一个漂亮开局，亲妈被毒杀而自己死在被遗弃的贫民窟这种剧本爱谁谁拿。

  她这一个月会减少社交不怎么外出的消息不只是外界知道，研究所那边也是同样得到指示，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里头一切照常运行就是。

  所长这一趟离开的时间有点久，研究所里的人虽然意外却也并不慌乱，本身他们各自负责的项目都是独立研究的，所长很少主动插手，所以她一个月不出现众人也能接受。

  对人类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消息的事，落在鬼的耳朵中，却又是另外一个重要讯号了。

  机会来了。

  一直安静坐在实验箱里的童磨微微眯起眼睛。

  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受了这么多折磨，童磨慢慢也回过味来了。

  先是猗窝座，再是它自己，之后又是堕姬和妓夫太郎，上弦之月有一半数目落在这个地方快一个多月，可是它完全没收到任何来自无惨大人的指令和消息。

  无惨大人掌握着它们的一切，它们被抓后研究所的位置绝对在第一时间就被大人知道了，可是这位大人却毫无反应。

  既没有派鬼来营救它们，也没有说为了防止泄露它的相关秘密直接用能力毁灭了它们，而是任由它们被禁锢在这里，一点点的被折磨压榨，被这些弱小的人类破解自身的秘密。

  童磨的记性很好，自然脑袋也转得快，很快就意识到了它们被抛弃了。

  而且为了讨好……或者说，拖延那少女过去找它的时间，无惨大人将它们这些上弦直接卖给了对方。她花在它们身上的时间越多，就越没功夫去找它的麻烦。

  “真是糟糕的局面。”童磨无奈叹气，“那位大人这种扔肉给狼拖延时间的战术真的是又怂又蠢啊。”

  既然上头已经抛弃了自己，果然它还是多考虑一下怎么自救的事吧？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挺新奇有趣，可是一直被各种折腾也是很累的啊。”并没有怨恨之类情绪的鬼物抱怨了这么一句，便看到实验室的电子门打开了，它的负责人森田博士走进来开始他新一天的工作，它朝他又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森田博士，昨天晚上我跟您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确定不要和我一起合作，探索一下永生的秘密吗？有了无尽的寿命之后，你想做多少研究都可以实现了哦。”

  鬼不光是会吃人的怪物。

  也是特别会伪装，擅长蛊惑人类的狡猾生物啊。

  特别是这头鬼之前还掌控着一个小众的小教派，被死心踏地的信徒们叫了几百年的教祖。

  森田被杀了，也被吃了。

  被杀之前脸上还带着兴奋和激动的笑，和维持着刚刚操纵机器打开了隔离箱的动作。

  “呸！果然男人就不如女孩子好吃。”嫌弃地吐了一口口水，童磨从一滩碎肉血迹里站起身，随后身体慢慢变幻，化作了森田的模样，“也是时候该走了。”

  呆在这里一个月，童磨依靠着自己的好记性暗暗记下了很多关于研究所的事，包括且不限于从森田那里夺来的密码权限和一些仪器的操纵方式，它记性很好，记得很多来时的信息，打算利用这些一举逃出去。

  童磨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更明白这个地方的恐怖，所以在逃跑过程中帮助其他鬼逃脱或者给研究所捣乱什么的这些计划一个都没考虑，能把自己捞出去就已经是成功了。

  它利用拟态的能力把自己伪装成和森田一模一样的人，无论外形还是气息都毫无破绽，所以一路的人脸和虹膜识别对它形同虚设，更别提周围遇到它互相打招呼的人类了，利用脑中无意间看到的研究所地图童磨不断快速向出口前进。

  快了，快了，就是这里。

  出口就要到了！

  冗长的通道口一条条在眼前打开，还剩下最后一道防线，这种即将逃出生天的刺激感让童磨第一次体会到心跳加速的感觉。

  那就是喜悦吗？还是成就感？

  上弦之贰在心里这样暗暗想着，下一秒它维持着森田模样的身躯一瞬间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检测到在逃实验体，进入绞杀模式……绞杀完毕！开始收集血液……收集完毕！正在进行垃圾清理……清理完毕！】

  与此同时，侯爵府内。

  童磨和森田死掉的第一时间，透就知道了，她瞳眸冷然，毫不意外地自语了一句：“早就说过的，注意把握好尺度。真是不吃教训啊，森田。”提醒了这么多次，还是自取灭亡。

  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态发展，少女早有所预料，森田最后的下场她一点也不吃惊。

  这种为了研究却越来越没有底线的家伙迟早都会死的，区别只是在他拥有作孽的能力之前会死在哪场意外里罢了。

  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小鸟，前世已经被她彻底治好，女孩虚弱的身体完全恢复，小脸红润健康，此时穿着外出作客的西装小礼裙，颇有些紧张地看过来。

  “准备好了吗？”透对自己的前世道，“如今你身体康复，也是时候跟在我身边学一些东西了。以前我就说过的，长野家真正的侯爵是你，以后顶立门户的也是你，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你的。”

  “我、我知道的！”小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稚嫩的脸上双唇紧紧抿着，倔强又坚定，“透，我会好好学的！”

  她的心里其实一直一直，都希望能成为像透这样能保护别人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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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第 128 章

  时间晃晃悠悠, 不知不觉快要两年过去。

  鬼杀队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应该说, 自从主公大人与那位侯爵大人达成合作后, 鬼杀队的生活和工作都变得越来越便利了。

  曾几何时，因为鬼的冷门和特殊性，导致明明做着为民除害事业的猎鬼人一直都被大众当成可疑人物，闹出的笑话和麻烦只多不少。现在他们只需要酷酷地甩出一个证件本, 就再也不会遭遇那样的尴尬, 甚至还能得到不少当地人的帮助。

  搜鬼仪的出现更是帮助猎鬼人们高效又快速地寻到鬼物的藏身处，愉快地完成斩杀工作。

  更别提那种据说绑定了空间类术式的拘鬼道具，虽然那种小珠子产量稀少, 但足以让鬼杀队的成员们在遇到无法匹敌的鬼物时拥有一个杀手锏兼保命符，让一直都居高不下的牺牲人数做到了骤减的程度。

  鬼杀队的总部几大柱级队员的居所里都置办了报刊角，每天都有最新的报纸送来，向众人输送外界的新闻。不仅如此，那些居所每个处都给装上了有线电话, 方便各自联络。主屋那边的主公大人近期甚至收到了一部叫做移动电话的东西, 拿着它走在街上也能随时跟别人联系。

  这种高端产品的出现，可把一直都靠鸟类天南地北传递消息的鬼杀队给惊呆了, 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科技的力量”。

  足不出户就能和千里之外的人聊天说话啊。

  有了它，鬼杀队再互相传递全国各地的消息时就再也没有了迟滞性，击杀鬼物的效率更高了。

  “这多亏了那位通行阁下。”坐在主屋的檐廊下, 产屋敷耀哉捧着茶杯和身旁的妻子感叹，“我虽然已经预见那是一位了不起的小姐，但真没想到, 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她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都能让鬼杀队顺利地互通各地的鬼物消息了，自然也代表了有线电话已经在全国各地普及开，虽然不至于家家户户都有，但每个小城小镇上至少有一部座机的要求还是达标的。

  拿出能治疗绝症的药剂配方并推送全球，盘活日渐稀薄的华族势力，拍板修建全国第一座地铁站，改革东京都的商业圈和民生问题，将有线电话全国普及并且逐步推广移动电话……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政绩，这两年来，那孩子积攒下来的名声和政治资本雄厚到让所有人吃惊。

  “听说那位大人近期打算将自由党和民主党直接合并成自民党，想一举成为两大党派的党首。”产屋敷天音给丈夫添新茶的时候说了一句，语带忧虑，“不要紧吗？毕竟满打满算她成为华族也才两年不到……”

  “没问题的。”产屋敷笑了，“那位阁下从来都不是无谋的人，每一步看似激进其实都很稳当。政坛上的那些元老贵族里，能成为她对手的已经没有几个了。而且想来以那位阁下的性格，收伏那些元老，让他们心甘情愿推举她坐上那个位置，也只剩下时间问题了吧。”

  什么意思？

  天音夫人疑惑看过来，丈夫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臂上挤压在一起的诅咒脓瘤，它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换作以前他早已经不能动弹离死不远了，哪里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喝茶。

  “那位阁下的研究所，虽然主要目的是用鬼来研究出修复长远家千金病体的药剂。但是真的只有这种药剂出产吗，恐怕不尽然。”重新拢好袖子，这位鬼杀队的当主眼中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鬼物最大的特点，除了能快速再生不受疾病困扰的不死以外，就是能永葆青春的不老啊。”

  天音夫人瞪圆了眼睛。

  女人总是会对青春和不老这些词更加敏感些的，只是没等她开口询问更具体的事，庭院那里就有人过来了，正是鬼杀队的柱们。

  “见过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

  “啊啊，看到您二位如此健康美满的样子，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九柱再一次集合，也意味着柱合会议即将开始了。

  讨论的主题也只有一个。

  “主公大人，自从有了搜鬼仪以后，我们抓到和斩杀的鬼也越来越多，这两年来清理了不少恶鬼。但是近期已经很难再发现鬼的痕迹了，似乎全国各地的鬼都被肃清得差不多了。”

  “但是，说是战绩斐然，除了前一阵子在锻刀人之村意外抓到了上弦之肆和上弦之伍后，根本找不到一点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消息。它好像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了，那些鬼也因为诅咒的关系没办法说出相关的事，根本没人知道它藏身在哪。”

  “上弦之壹也没消息，无惨肯定和它一起呆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

  “现在眼看普通的鬼物已经逐渐肃清，可如果无惨不死，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也都是无用功。只要它想，可以分分钟制造出大量的鬼散落到全国各地。”

  “而且，它这么长时间不现身，连我们抓住送到研究所的鬼被那样折腾了都没说有个动静，实在没法不担心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啊！”

  九柱说着自己的忧虑，产屋敷一直耐心听完，这才笑着开口。

  “大家的担心我都听到了。”他语调温和，不急不徐，“关于鬼舞辻无惨的事，其实就在今天上午我还和侯爵阁下通过电话商谈过。”

  听到主公提起那位侯爵，九柱都是齐齐一振。对于那一位存在，众人早已经从一开始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能跟主公平起平坐”质疑，完全变革成“那位大人又有什么惊人动作了吗”的信服心态，此时一个个都等着主公的下文。

  产屋敷耀哉自然是知道手下这些孩子的想法的，也没卖关子。

  “无惨藏不了多久的。它虽然能大量地制造鬼，但像十二鬼月之流强大的鬼却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连下弦级的鬼都需要时间去物色慢慢成长，更别提上弦鬼这些更加强大的存在。十二鬼月的上弦除了上弦之壹已经尽数收拢进了研究所，加上这些年我们送过去的普通鬼物，研究所那边可是收集到了相当数量的无惨之血。”

  “通行阁下跟我说，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通过这些提炼出来的始祖鬼血直接找到鬼舞辻无惨本身。所以，大家稍安勿躁，在有无惨的消息前，还是先赶紧将呼吸法提升更高一层，越早成为斑纹级的强大剑客，之后的战斗才越有把握战胜它。”

  九柱安静听完主公的话，脸上都是不由浮现感叹之色。

  “侯爵大人还是这么厉害，感觉不论什么难题到她手里都不算什么问题了。”

  “但是这也很危险了吧？我们这些年能杀得鬼物节节败退，她提供的帮助功不可没，肯定会被无惨记恨上的。就像给我们打造日轮刀的锻刀人之村一样，明明都躲得这么严实了，最后还是被上弦鬼找到，要不是当时正好有柱在场，察觉到有人被杀后及时把它们抓住关进珠子里，整个村子就惨了。”

  “你的担心很多余啊。你确定现在有鬼敢去闯侯爵府？那可不是之前没什么防备的锻刀村啊，去年正月的时候不是有百鬼同时袭击侯爵府的么，结果一个不留地全被宰了。我估计侯爵大人是巴不得鬼舞辻无惨愤怒地冲过来找她麻烦呢。”

  但那是不可能的。

  两年了，自从侯爵大人说过在药商家里遇到无惨一次后，就再也没见过它了。就像那个脱离了无惨控制却知道其过去的珠世小姐说的那样，当初战国时代，它遇到日之呼吸的剑士被差点砍死后，直到剑士老死不在人世才重新出现，而且之后就是直接把会呼吸法的相关剑士全都杀光。

  可见鬼舞辻无惨怂到什么程度，又无耻到什么程度。

  这次又是差点被一拳打死，它必定也是相同套路，打算生生耗完人类的短暂寿命再重出江湖。

  但这一世可不一样了，人类已经脱离了冷兵器时代进入了连人类自己都瞠目结舌的科技时代，古老的术式结合现代的科技，无惨再想像从前那样默默苟个一百年的愿望已经再难实现。

  没了忧虑的九柱在主公的散会总结下安心离去，都专心等着好消息了。

  是啊，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就算那位侯爵大人厌倦了寻找想要放弃，只要她还担心侯爵府再被鬼报复血洗，必定会在有生之年将无惨找出来杀掉，否则死都没法安心的。

  东京那边，被鬼杀队如此认定的透还在为自己的政治事业忙碌。

  她已经在着手整合自由党和民主党这两个党派了，对于知道后世政坛流程的透来说，这个步骤并不是很难，几乎等同于拿着教科书照搬。一旦她整合成功也意味着她会成为两党合一后的第一任党首，这将成为她进军首相之位的重要砝码，也是板上钉钉的政治资本。

  至于之后，再得到元老们的青睐答应向摄政的皇太子提交相关的推荐书，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成为这个平行大正时代里第一个女首相。

  除了在整合党派外，私下里，透也在接触那些议会元老——事实上选举在即，很多有志于首相之位的官员都开始这么做了。

  透其实并不想如此匆忙地进行这些事的，但是许久不曾出现的紧迫感告诉她，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身体完全修补好的关系，这次她对于回归的时间倒计时有了更清晰的预感，最多还有两个月，她就得回去。

  两个月，刚好卡在首相选举日结束的三天后，让透想放弃都不甘心。所以这段时间内她得搞定那些党派，说服难缠的议会元老，还有杀掉始祖鬼保证自己的前世一家能安生过日子。

  任务的担子一下子变重了，透只能将所有的计划全部缩短，有些事情上，甚至只能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本来还想脚踏实地一点点让那些老家伙对我刮目相看，心甘情愿地给我向皇族举荐的……”从虚空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手提盒，透将它打开，露出里面几管特殊的血清针剂，“上弦鬼的提炼血清结合珠世小姐的鬼变人药剂制作出来的抗老修复药，只能便宜那些老家伙了。”

  就跟鬼杀队的当主所猜测的那样，透的那座研究所当然不会只研究出了针对人体伤势的修复药，永葆青春的抗老药自然也在后续开发出来了，基于原料都是鬼物的考虑，透一个都公然没放出来。如果让有权势的人类知道这种不老药的配方，后果只会比无惨活着更可怕。

  无惨本身虽然已经够恶心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闪光点，但它就算心再脏绝对脏不过这些上位者人类。

  越是身居高位享受名利权势的人类，越是舍不得死去，年纪越大越怕死，就比如那些白发苍苍甚至谢顶了的议会元老们，每天过得非常养生，看起来修心养性十分有格调，实际上一个个拼了命的都只想活得更久些。透完全可以预见抗老药出手后，那帮人的反应。

  “嘛，反正他们是不会知道的。”将盒子收好，透的脸上平静而自信，“就算知道也没关系，让他们动手前提前把鬼灭绝就行了。”

  拿出了谁都无法拒绝的杀手锏后，透的政治事业越发顺利，一个月后，就在她刚刚击退了所有阻力顺利合党成为党首之际，侯爵府那边出事了。

  小鸟和律子夫人失踪了，绑走她们的是鬼舞辻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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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第 129 章

  “最近太忙的关系吗？”

  看着空落落的侯爵府, 和战战兢兢的惶恐仆人们, 透捏了捏眉心。

  将所有的计划都压缩在两个月内完成, 就意味着要忙得脚不沾地。她这阵子每天都在外各种忙碌，觉得自己没什么时间好好指导小鸟，她就让那孩子回去陪妈妈去了，没想到一错眼就成了这样。

  所以暗中盯了很久的无惨终于找到空子, 有了可趁之机？

  鬼出手绑的人？

  不, 不是。

  这座侯爵府已经不是鬼能自由来去的地方了，就算无惨亲临也得脱层皮，何况是没有惊动府中任何鬼物警报, 全程悄无声息地掳人离开。

  应该说，是被鬼威逼利诱买通动手的人。

  透扫视了一圈所有仆人，侯爵府里律子夫人和小鸟最信任同时权限也最高的两个下人也不见了，答案呼之欲出。

  光凭那两个仆从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应该还有其他人类在外面接应, 一路躲着她安排在侯爵府周围的眼线和鬼物探测器将人藏着运走。

  只要想象一下这些人把自己的前世母女一路运出东京府, 一直到再没有鬼物报警器的野外，透都觉得无惨这阵子为了算计她也是煞费苦心了。

  是狗急跳墙了吧？

  敏锐地感觉到再过一个月, 她忙完选举成为这个国家的最高首长后就会腾出手对付它，干脆先下手为强抓住她最看重的那两人。

  “果然……”少女垂下眼睑，面上无悲无喜, “无论哪个世界，最难揣测的东西还是人心。”

  这场防守战里她没输给鬼，却输在了人类身上。

  如此事态, 鬼杀队自然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主动联络过来。

  “我说无惨这些时日为什么那么安静，连身为鬼的迩豆子已经克服阳光的事都没有半点反应，好像鬼全都龟缩起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侯爵府不可能让鬼物进来，它能暗中迷惑那么多人类背叛侯爵大人将重重保护中的夫人小姐全都绑走，可见是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这里了。”

  “侯爵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齐聚一堂的众人询问当事人，失去重要的亲人，女孩毫不慌张，语态沉稳。

  “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没什么事，但拖得越久情况就不知道如何了。”少女黑亮的眼眸沉静，一眼望不到底，清泉般泠泠的嗓音阵述着事态发展，“无惨一定很清楚它做了这件事，就代表我跟它再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了。对方想来已经摆好龙门阵，就等我叫上你们一起过去了。诸位都准备一下吧，对方都主动出招了，想来目标不会只有我，请随时做好防范吧。”

  众人一愣，又听她最后道。

  “至于其他，我没什么好说的，怎么对付鬼，想来诸位都比我更精通。”

  鬼杀队的九柱一开始并没有理解这位侯爵……不，已经成为本国第一党派党首的大人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在压下了侯爵母女突然失踪的消息后，她本人也找了借口离开了东京，鬼杀队没人联系得上。

  在她不知所踪的当天夜里，超过六成的鬼杀队成员突兀地被一声三味弦的响音带进了一个空间颠倒、充斥着各种室内建筑、永远找不到出口也永远照不进阳光的奇异空间里。

  “是鸣女的空间系血鬼术！这里是鬼舞辻无惨的无限城！”短暂的慌乱后，有知情的人下意识地喊出来，“侯爵大人给我们的情报里有提到过，无惨能快速在各地移动的主要手段都是靠的这头鬼女，这里也是无惨的大本营！它掌控了我们的行踪，将我们都拉进了这个空间里！”

  “猜对了！”一头鬼从前方的障子门破门而入，不只是它，它的身后还有五六头鬼一拥而上，“不过你们是注定没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了！”

  这些鬼眼睛里没有繁体汉字，可每一头却都拥有下弦级的实力，也都是无惨龟缩起来的这段期间的成果。

  不论是对纠缠自己几百年至今阴魂不散的鬼杀队，还是那个越来越摸清它身体奥秘、实力更是无敌让它越发恐惧感到难以逃脱的女权臣，都让无惨深恶痛绝、无法再容忍下去。

  今夜，它要将这些跟它做对的人和势力全都覆灭殆尽！！

  “不是说，无惨很害怕侯爵大人，怕到连现身都不敢吗？”无限城的一处走廊里，炭治郎和水柱富冈义勇一起狂奔抓紧时间汇合，一边又忍不住谈起了这件事，“为什么它这次胆子这么大？”

  “大概是觉得抓到把柄了吧。”跑在最前头的水柱头也不回，“那个名叫珠世的鬼医女不是以前就说过么，无惨每次在抓到对手弱点能控制对方时，下手都毫不犹豫。那位大人也是孤儿，在这个世界唯一在乎的亲人就是收养了她的长野家族，就算之后她只靠自己挣到了那样多的荣誉和利益，一手将当初破败的伯爵府打造成如今的地位，也依然还在毫无保留地将权势都留给了长野家母女。无惨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谋划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机会将那对母女掳走。”

  后面的话不用富冈义勇再说，炭治郎也彻底明白了。

  鬼舞辻无惨抓住了长野母女，肯定是想利用她们逼迫侯爵大人就范。

  少年忍不住换位思考，如果他的家人还活着却也被无惨抓走逼着自己自裁，他恐怕……也没办法拒绝的。

  “所以最好能在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前，我们先一步找到人，将她们解救出来。这样事情才有转机，打破无惨的阴谋。”炭治郎一脸冷汗时，富冈义勇在前头继续面无表情，“你别忘了，主公大人在听到侯爵大人最后的转告时，立刻下令做下的一系列布置。”

  啊！

  炭治郎刚想起一些事来时，他们的旁边飞来了一只啊啊叫的乌鸦，那是智力不低能口吐人言的聪慧鸟类，名为鎹鸦，在有线电话出现之前，一直都担当着鬼杀队的信息传递任务，此时在科技无法派上用场的无限城内，它们再度活跃起来，肩负起向四散的鬼杀队成员指引方向和传递消息的任务。

  “发现无惨！发现无惨！”身上挂着视野符咒的乌鸦高声叫着，“发现无惨身边的长野夫人和远香小姐！发现无惨身边的长野夫人和远香小姐！他们的所在地是……”

  听到鎹鸦叫声的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榻榻米，纸拉门，楼梯，玄关，木板墙……整个无限城的世界都是由类似的建筑碎片拼接起来，有人走在下方，头顶也有人倒悬着走在上方，彼此却都以为自己在脚踏实地，实际上这座无限的空间早就被各种无序扭曲，掌握在它的主人鸣女手中——也相当于掌控在鸣女的顶头上司无惨手中。

  每一声三味线的弦鸣响起，就代表着一次空间的变动，就算有鬼杀队的成员幸运地刚好落在无惨的周围，也被迅速搬离到更远处，送到那些鬼的面前去解决，反正绝不会让人类接近到它的无惨大人。

  于是炭治郎他们碰到了新的上弦之月——在前任五只上弦鬼都被抓进研究所死的死残的残之后，无惨这边自然做了新的替补将空缺填上了。

  “来了啊，鬼杀队。”新任的上弦鬼带着笑意露出獠牙，衬得眼睛里的叁字都嚣张起来，“不会让你们接近无惨大人一步的。不过那位大人也没空应付你们这些家伙就是。”

  “可恶！！”炭治郎凝眉。

  两人正为遇到拦路鬼而恼火时，空中的乌鸦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发现侯爵大人！发现侯爵大人！上弦之壹被击破！上弦之壹被一招击破啦！”

  这个消息不只让炭治郎和富冈义勇愣住，连新任的上弦之叁也是一脸懵逼，不敢相信地失声而出：“不可能！黑死牟大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还是一招就被打死啊！”

  见过那位侯爵大人本事的炭治郎沉默，原来不只是猗窝座，连上弦之壹在她面前也走不过一招吗？难怪当初猗窝座在研究所里那副样子。

  “炭治郎。”水柱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回神，对方已经双手握刀认真对着前面的上弦鬼，“抓紧时间。”

  “啊……是！”他想起还有救人的急事在前面等着。

  然而乌鸦并不给两人喘息定神的机会，很快又传来消息。

  “侯爵大人和无惨碰面了！侯爵大人和无惨碰面了！”

  这也太快了吧！？

  一瞬间，炭治郎失去拼搏的动力，他明明正要和富冈先生为了早点救走人质正在努力，就是为了不想这种事这么早发生啊！

  “不可能！”对面的上弦鬼又在喊不可能，脸上依旧是不可置信，“这座无限城的空间都是鸣女在操控，它根本不会允许那个女权臣这么快就接近无惨大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由一块块榻榻米组成的诡异空间里，一头武士姿态的鬼面部朝下的倒在地上。

  不，应该说，是一件武士的衣服以趴倒的姿态落在地上。

  “已经不需要鬼的血做什么研究了，果然还是用日轮刀杀起鬼来更痛快呢。”

  清甜的嗓音在光怪陆离的空间里响起，声音的主人轻描淡写地收刀入鞘，金色的刀刃随着主人优雅的动作不急不徐地合进鲤口，放回了腰间。

  一身紫藤花二尺袖装的金发少女抬眸，神色清冷地看向对面。

  “你说我说得对吗？始祖鬼。”

  那里不只站着脸色难看的鬼舞辻无惨，还有被它困住昏迷在原地的长野母女。

  无惨的心情此时很糟糕，连被寄予厚望的黑死牟跟对方以它最擅长的刀技却连一招都没走过，那剩下的上弦之月就算一拥而上也未必能消耗走她多少实力，它原本打算在见面前先消耗掉她实力的计划直接落空。

  这还不是无惨最忌惮的地方，而是鸣女的空间系血鬼术对她根本无效，除了一开始故意被拉进无限城外，鸣女再想操纵此人周围的空间想将她移走完全不起作用。

  “这很值得吃惊吗？”对方诧异反问，“我以为你在看到当初我给鬼杀队的那些收纳珠子时，就应该明白我在空间技巧上的造诣比你那个空间鬼女只高不低的。它想移走我，不如想想，我会怎么对待它？”

  少女抬手，之前不知在无限城哪个角落里的鸣女连鬼带屋子一并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的侧旁一角，鬼女握紧了三味线不断拼命地拔弦，被黑发遮挡的脸上青筋深深凸起极为用力，却没有丝毫作用，它的空间之力根本无法摆脱对方的掌控。

  对方对空间的掌控之力远远在它之上，它与她而言如同掌中蝼蚁。

  “别捣乱了，你的三味线弹得很难听啊。”鸣女彻底失去意识、再无法掌控无限城之前，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鸣女就在眼前被杀，无限城的局势瞬间失控，鬼杀队很快就会跟着乌鸦的指引冲过来，无惨眼角抽搐，却什么阻拦也做不到，它的脸上因为愤怒和恐惧同样浮现青筋，化成长长肉条的右臂只是死死又死死地将长野母女圈在其中。

  “通行透！动手之前好好想想这两个人吧！”它将那两人高举在空中，昏迷中的长野母女垂下脑袋露出纤细的后颈，无惨的肉臂又分离出两根极细的肉刺指向了她们，“你是有可以杀了我的能力，可你信不信动手前，我先把她们都杀掉，或者注入我的血变成鬼去袭击你？”

  对方果然不动了，连从容的脸色都露出明显的不悦。

  可无惨却因为这一言行的奏效而笑了起来。

  这两个女人是它的救命稻草，也是它的最大依仗。其实无惨并不想这样，可是它没办法了，再不自救去赌一把，它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现在似乎，赌赢了？

  另一头，没了鸣女的捣乱，鬼杀队的九柱和一些实力强劲的其他队员很快提高了前进效率。

  炭治郎算是其中跑得最快的那一批，顺着鎹鸦的指引，炭治郎看到了无惨，同样也看到了它高高举着的人质和被威胁的侯爵大人。

  “接受我的血，成为我的部下，我就饶她们不死！”刚一走近些，炭治郎就听到无惨非常无耻的话，“我知道你很强，可以做到很多事。但是现在除了乖乖听话，你不会有别的办法能救下她们的命！”

  “不要答应它！”炭治郎刚想这么喊，已经有其他人提前叫出来，是鬼医女珠世小姐，此时她声嘶力竭，“那个肮脏的男人绝对不会遵守诺言的！你如果接受它的血变成鬼，它甚至会在第一时间命令你杀掉她们再吃掉！到时候拥有了最强鬼的它会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不算，连外面的人类也不会放过的！”

  是的，这就是无惨的算盘。

  利用人类的软肋威逼利诱人类变成鬼，已经是他最擅长的事了。人类的通行透是它的梦魇，可如果变成鬼的通行透绝对会成为它手中最强的兵器，有这个女人在手，不只是拥有了绝强的武力，还有她在这个国家经营出来的绝高权利。

  到那时，它可以君临人和鬼两方的顶点！制定所有生物的法律！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类敢公然狩猎它追杀它，像一群疯子一样没完没了地喊要为血亲复仇、向它索命了。

  130、第 130 章

  “闭嘴, 你这背叛者！一个个的都烦死了！”无惨抬起另一手, 大量的肉刺荆棘从它的五指延生而出扫向了周遭, 众人立刻做出防御，有人成功挡住也有人深受重伤，一时间一片痛呼和慌乱声。

  而站在中间的少女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同时也对周遭不闻不问。

  这种冷漠的反应让无惨很满意, 这代表它的手里的砝码很重要, 至少比这些鬼杀队的人重要得多。

  “太缠人了啊你们。”有恃无恐的它对着鬼杀队一众满脸冷漠与不耐，“一开口尽是父母之仇儿女之仇兄弟之仇的老一套，至少你们得以幸存就足够了吧？”

  摆着防御姿态的鬼杀队一众全都愣住, 只听见它依然在继续。

  “把遇到我被我杀掉当成不幸遭逢大难，像是台风地震那样的天灾不就行了？正常人肯定是不会对天灾产生憎恨，还不停地想要报复的对吧？只会庆幸自己幸存下来保住一命然后踏实过日子。可你们鬼杀队就全都是一群不正常的人，每次被你们这群疯子纠缠我已经很厌烦了啊，想要彻底了结掉你们的我有什么错？”

  多么理所当然的无耻, 将自己的恶意和肆意妄为造成的血债比喻成自然天灾,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的同时还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受害者位置上。

  这个人……不，这头鬼从一开始当人时就没有一颗为人的心, 只是一个极度傲慢又极度胆小、为了能一直活下去而能屈能伸又不择手段的卑劣生物。

  “无惨。”鬼杀队里，有人冰冷开口，语气深恶痛绝, “你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生物。”

  面对这样的言语，无惨连眼神都没变一下。人类各种各样的谩骂，对这头始祖鬼来说早就听得耳朵生茧只当耳旁风的地步了。

  它只是再次抬起分化出各种利刃和利齿的刺鞭型手臂, 眼神居高临下：“都滚开，别妨碍我的大事！”

  这次是全面爆发，大量的刺鞭从它的身体四肢蜿蜒而出，扫向四面八方的鬼杀队，一瞬间将所有人全都击退到数丈之外。没等鬼杀队的人都重新站稳，无限城里的其他鬼物也收到无惨的命令如蝗虫般蜂拥而来，绊住了大部分人类的脚步。

  而无惨和少女所在那片空间再次变得空旷安静下来。

  “侯爵大人……透小姐！”炼狱杏寿郎摆脱鬼物的纠缠，拼命地往回跑，“您不要冲动啊！”

  “是啊！这是它的阴谋，您不要上当啊！”又有其他的柱也甩开鬼物，一边跑来一边高声劝喊。

  无惨脸色一冷，甩手就是一记快到残影都瞧不见的刺鞭：“吵死了！你们不就是为了亲人的仇才一直纠缠我不放的吗？现在却反过头来劝别人放弃自己的亲人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们是想逼她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

  这一番冷嘲热讽让几人气势一顿，被无惨的无耻所气到，连挥刀的手都慢了一下，无惨的刺鞭已然近在眼前。

  糟了！

  杏寿郎等人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眼前挥来的夺命刺鞭忽然如葱花般碎裂成一节节，劫后余生的几人还没彻底回神，就听见前方响甜清甜的少女嗓音。

  “我接受你的条件，不过你得先放走其中一个，我要亲眼看到她离开无限城。”

  站在那里的少女头也没回，可杏寿郎等人却看到了她轻描淡写收回去的手掌，哪里不清楚是谁出的手，可他们脸上的表情更急了。

  “透小姐！”/“侯爵阁下！？”/“不可以啊！”

  “都退下。”几人又想冲过来，却被那声喝退给惊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服从命令，这时一直没转身的那位大人终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现在开始，是我和始祖鬼之间的交易，你们不许过来捣乱。”

  这怎么能算是捣乱！

  鬼杀队的人都急了，想再冲过去时又被后面的鬼物给纠缠上，再没机会靠上前。

  在现场纷乱的打斗声里，鬼舞辻无惨的神情愉悦：“我知道你在无限城外的一个出入口布置好了人手，就等着救出人后送回去，而且绝对不会再给我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可以，就答应你的要求先放一个人回去。但那之后你要反悔的话，剩下的那一个绝对会遭遇比死更凄惨的下场。”

  透面无表情，只是将看向依旧被高高举着的那两名人质，连个眼神都没给它。

  无惨一点也不介意，千百年来过去了，它对自己的血有着绝对自信，很快就能得到一个最强的手下，比过去它制造出来的所有废物加起来都强，所以它现在心情很好。

  想了一下，这头始祖鬼将律子夫人放了下来，然后打开无限城的出口权限，扭曲空间，一扇障子门外露出东京都附近效外的场景。那里有一辆福特车在等着，律子夫人一出现，守在车里的人就迅速出现将人小心抬起，送进车里就直接开走离去，显然是早就得了吩咐。

  如此训练有素的反应速度让无惨都不禁一愣，只是随着障子门消失，它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更要紧的地方。

  先放长野律子那个年纪大的女人，无惨也是有自身考虑的，明显这个通行透其实更看重它手上抓着的长野远香，这两个人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容貌相似，而且身世大白之前她就一直在照顾对方，之后更是为了治疗这个女孩虚弱的身体才死死盯上了鬼集团，不停地抓捕鬼物做研究，甚至逐渐摸到它的头上。

  对方明显低了一档的气压也证明了它猜测得没错。

  “我遵守诺言，给我你的血吧。”少女伸出手掌做出讨要的动作，全身上下无声地写着不甘愿却不得不做的无奈，“喝下去就行了吧？我接受你血液的同时，你要把小鸟也放出去。”

  “当然……”对面的始祖鬼一边示威一般轻轻晃着举在空中的小鸟，旁边浮现出一扇连接外界的门，一边伸出一根肉刺鞭浮在少女的掌心上方。

  “侯爵大人，不要啊！”身后又传来绝望的劝喊，“接受了无惨的血，远香小姐是绝对活不了的啊！”

  透不禁回头看去，无惨却趁机将刺鞭狠狠扎向少女的脖颈：“当然不是用喝的，而是直接灌进去更有效啊！”

  少女像是因为之前的分神而影响了警惕，虽然及时躲开了脖子，可刺鞭却还是扎进了她的肩头。

  抓到了！

  无惨的眼睛里露出兴奋的狂热，在刺中对方的第一时间它就以最大的力度将自己的血注进对方的血肉里。哪怕这行为也激怒了对方，抬手割断了它一直高高举着人质的肉藤手，让其刚好跌进那扇敞开的空间门整个人消失不见，也不能阻挡它的快意和兴奋。

  伤口里被灌注了大量鬼血，她已经跑不掉了！

  马上它就要有一个最强的附属品了！

  “透小姐——！”看着前方被鬼血制住，像是注入毒液般全身无法动弹的少女，杏寿郎目呲欲裂。

  他从三年前认识这个女孩，看似为人清冷不容易接近其实是个相当棒的朋友，对待自己人更是好得没话说。他看着她从微末孤女一直拼搏到连主公大人都恭敬相待的地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个叫小鸟的妹妹，为了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他们两方合作将鬼逼到这个境地。

  “可恶！可恶！”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完了，完了……”同样慢一步冲过来的我妻善逸见状已经满脸绝望，“侯爵小姐要变成鬼了，我们马上全都要死了，要被变成鬼的侯爵小姐全部秒杀啦！我不要啊！”说到最后他已经直接哭号出来。

  其他鬼杀队的人脸色也不好看，连抵抗鬼物的力气都小了几分，不过那些负责纠缠的鬼也渐渐没什么打斗的**了。

  作为鬼舞辻无惨的手下，它们比人类更加清楚这位大人的残暴与恶劣，等那个强得离谱的人类变成了鬼，没了利用价值的它们最多也就比鬼杀队晚死一些，那这个时候用不用力卖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无惨同样也在得意，它甚至都懒得去管周围那些明显失去斗志的人和鬼。

  快了，快了，这家伙的身体目前已经接收了超过上弦鬼承受极限几倍以上的血量，依旧还在拼命抵抗变异，不想转化成鬼，但从她越发灰白的肤色就能看出，只是时间问题了。想到这里，无惨更是加大灌输血液的体量，只要能得到这个手下，就是付出它全身一半的血都是值得的。

  “好慢啊……”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少女突然轻声道。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进行一场拉据战，而且是人类少女稳输的绝望死寂下，被认为应该已经没有力气甚至连仅剩下的意识都去抵抗变异的当事人突然抬起了头，她的脸色确实惨白，可眼神清明而有神，完全没有虚弱痛苦的意思。

  此时直直望向几步外的无惨，薄唇轻启：“都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就不能加快一下上菜的速度，让我吃得愉快一点吗？”

  “什么？”无惨一愣。

  演戏？上菜？吃得愉快？

  这几个词在脑中过了一遍，并且闪过之前对方手下人训练有素接走人质的那些画面片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始祖鬼勃然变色，就想拔掉还在输血的手臂刺鞭。

  下一秒，它全身动弹不得。

  “现在才想抽身，已经晚了。”随着少女嘲讽一般的低语，鬼舞辻无惨惊恐的发现它全身的血液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引走，被迫更快地传送到对方的体内。

  美食细胞·食没全开！

  鬼血对人类的变异感染，研究所那边怎么可能不研究，只是透不允许做人体实验，科学家们全都用的动物。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透其实用自己的美食细胞试过一点始祖鬼的鬼血细胞。

  事实证明，连星球都能吞进去的美食细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鬼血细胞给吸收了，并且像是吸收到了美食一样还壮大了一点。

  从那以后，透对于无惨这头始祖鬼的想法就隐隐有了变化。

  本来她也没想为了弄上这一口吃的费这么大劲，直接杀掉也没什么，可现在对方都摆明了要送到嘴边，她只需要配合演得悲壮些就能到嘴，那干嘛不吃呢？

  不吃白不吃啊。

  吸收着这千年级别的稀有食材，透全身的美食细胞都在愉悦欢呼，越发贪婪，也吸收得越快。可被她吸走血液的无惨整个心神只剩下惊惧惊恐，而且对方的吸收速度越来越快了。

  “住手！快住手啊！”无惨拼命的挣扎，英俊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布满冷汗，“饶了我！请饶了我吧！我不该打你的主意，求求你饶过我吧！”

  这种明确感应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却躲不开也逃不掉的感觉，比几百年前被那个会日之呼吸的剑士砍成几大段逼得它分成一千八百片逃走的当年要恐怖太多了！

  至少当年它还能逃掉，这一个怪物是连一滴血都不剩的要将它吞噬殆尽！

  无惨在大声惨嚎的时候，鬼杀队那边也在愣愣看着眼前的神转折，脸上全是不敢相信。

  他们以为会变成鬼的侯爵大人毫发无损，反倒是想要将她变成鬼的无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干瘪，像是全身的养分都被一股脑地吸收走。

  一直到鬼舞辻无惨的嚎声越来越小，他们也看到了这头始祖鬼越来越虚弱，从最初的不可一世变成了蔫蔫的柳条一样软软趴在那里，仅余那根联接着少女肩头的刺鞭还在正常“工作”着。

  远远在外围看着的人和鬼全是木木呆呆，脑中转着相似的念头。

  侯爵大人……把无惨吃掉了？

  人类……把鬼吃掉了？

  无惨在奄奄一息即将消化之际，满眼惊惧地仰头看她：“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吗？”吞食了这头千年鬼全部精华的少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