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打醮翁      更新:2023-07-30 10:50      字数:7075
  宋颂眼皮一跳,嘴角一抽,不由得想扶脑门。

  不用等容离出手,天阙已经跟容戈交起手来。

  宋颂不用看都知道,容戈这个速成的哪里赢得了天阙。好歹是容离手下天字部天字头第一人。

  对于今天这个场面,她是真没有料到。

  这些天,对容离那边,她都是冷着处理,表面上看,她对于对方要退婚一事耿耿于怀,绝不肯低头软弱祈求。

  关起门来,她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朝廷的一些事,她还得注意不能压迫太过将容戈这三观端正的青年压变态了。

  她忙着让容戈学会控制自己,好伪装后正常出现在人前。

  哪里料到沅州人民竟然这么八卦。

  啥玩意儿?小黄蚊话本?他奶奶的。

  容戈昨日才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哪里那么快的传播速度,这又不是后世!

  白胡子老头察觉她视线在自己怀里话本上停了停,不由得吹了吹胡子,瞪着眼睛将话本塞怀里揣好。

  这可是宝贝,值得多读几遍。

  如今这世道,能写这般有趣的市井故事之人已经不多了。

  眼看容戈除了一身气势,手底下的招数越发凌乱,节节败退,要不了几招就要败在天阙手下,宋颂不由得站起身来:“手下留情。”

  天阙一个分心,露出一处破绽。

  容戈眼眶泛红,咬牙切齿,一剑刺过去,直直冲着天阙喉咙!

  宋颂心头一跳,忙挥鞭将人缠住,一个用力使劲绑回来,一边训道:“住手!你忘了我怎么说的,要是闯祸,就给我回去闭关!”

  容戈恶狠狠看着容离,胸口剧烈起伏,那副样子,活像有什么生死之仇。

  宋颂一把抓住容戈颈子,盯着他眼睛:“看着我!出门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都忘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容戈脸色涨红,心口恨意久久难以平荡,过了半晌,才渐渐平静,垂首站在宋颂面前,活像犯了错的学生,瓮声瓮气道:“我错了。”

  宋颂挑眉:“不服气?”

  容戈梗着脖子不说话。

  宋颂朝江晚泊使了眼色:“先带他回去。”

  至此时,围观众人才缓缓动了动大张着的嘴巴。

  目光却是炯炯有神。

  宋颂嘴角一抽,这一双双眼睛,特么绿幽幽的,就差泛着荧光了。

  江晚泊,容貌秀美,翩翩公子,长袖善舞。

  云弋,脾气火爆,五官深邃,那张脸如同刀削斧凿一般,俊逸迷人。

  此二人,当之无愧沅州城数一数二的英俊之人。

  只是,众人将目光转到容离身上,便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那般气度,皓皓如月,仿佛屹立九天之上,让他们有种弯下膝盖的冲动。

  “真乃……神仙中人……”

  宋颂耳朵动了动,甚至听到少女发痴的声音。

  “啊,我晕了。”

  “……”

  众人心里同时暗想,这云大小姐虽然要被太子退婚,但是,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憔悴,反而容光焕发,脸色红润,五官更是飞扬明媚,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洒脱。

  这分明是一点也不伤心啊!

  有好些小姑娘红着脸看着宋颂,满眼崇拜:“云大小姐好厉害的样子,我要是也能……”,说着飞快瞥了一眼江晚泊、云弋,又满面绯红地偷偷看了眼容离,捂着胸口,喃喃,“做梦都能笑醒呢。”

  宋颂嘴角抽了抽。

  她使眼色让江晚泊赶紧带容戈离开。

  容戈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只是突然看见那人,父皇死时画面便如同噩梦绞得他心痛欲裂,那一瞬间,他真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早晚有一天,他要燕王父子血债血偿!

  “刷”!

  银光一闪,天阙利剑出鞘,横亘在江晚泊跟容戈身前。

  他冷冷道:“以你今日罪行,不死已是万幸,想走?问过我手里的剑再说。”

  容离垂着眼睑,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茶盏,面上一派冷淡,完全看不出情绪。从刚才起,他便一直不曾说话,浑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空气死一样寂静。

  宋颂深吸口气,心里打算回去罚容戈练剑一晚上不许睡觉!

  麻蛋。

  她看了看酒楼还打算看热闹的人群,冷冷道:“我好歹还跟太子有婚约,尔等公然毁坏我名声,不怕朝廷追究么?”

  众人面面相觑。

  宋颂漫不经心道:“官兵马上就来,若想被抓进牢里,便好生坐着等。”

  此话一出,人群立刻骚动,所有人争相往门外逃窜。

  酒楼一下子空了。

  容离这才抬头,静静看着她。

  也不说话,就那么无悲无喜地看着。

  一双眼睛幽深似泉,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宋颂又深吸口气,忍下压在脊背上那股威压。

  她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仕女礼仪:“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容离眉头一蹙。

  宋颂又看了眼垂首装老实的容戈,眸光有些复杂道:“云弋是我的人,他今日行刺太子,其罪当诛。”

  容戈倏地抬头瞪她,宋颂皱眉狠狠看过去,直把容戈看得条件反射浑身一疼,被她压着训练的记忆一上来,立刻气呼呼垂头老实了。

  容离抬起一只修长的手,冲宋颂招了招:“过来。”

  宋颂心里一虚,看了看容离眼睛,发现什么情绪也没有。

  这让她心里毛毛的。

  她没有听容离的话乖乖过去,而是退后一步,将那一礼深深行到底,脊背都弯了下去,接着自己先前的话道:“只是,云弋之所以如此行事,却是因我而起。此事云芷难辞其咎,恳请太子殿下饶他一命!”

  半晌,容离冷淡的声音方才响起:“如何因你而起?”

  宋颂硬着头皮,似有些难以启齿道:“此事……此事……”

  容离瞧着她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耳垂染上薄红,低着头瞧不见那双飞扬的眼睛里是何神色,蒲扇般的睫毛似乎有些不安,不停扑闪着,眉梢那颗朱砂痣红得有些刺眼。

  不用看,他完全能想象出那双比寻常人机灵的眸子里必定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头抬起来。”

  宋颂一愣,缓缓抬头,试图继续解释,心里暗暗发誓回去要锤爆容戈的狗头,让你丫冲动!

  “他今日如此,完全是因为吃醋!请殿下饶他一命!”宋颂闭着眼睛脸豁出去了。

  空气突然安静。

  容离眸光一顿。

  “吃醋?”

  天阙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容戈瞪着眼睛看着宋颂,那副表情活像见了鬼。

  宋颂:“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也不会答应你!”说完,脸色绯红,一双眼睛甚是羞恼,狠狠瞪了容戈一眼。

  容戈收到她暗示,心头一跳。

  系统:“演过了,你这怎么有股欲拒还迎的感觉,感觉像绿茶婊。”

  宋颂脸上肌肉抽了抽,忙将脑袋垂了下去,小小声道:“不知殿下要如何才肯绕过我们?”

  容离手蓦地抓紧座椅扶手。

  他薄唇轻启,眸光放在宋颂那一截白皙脆弱的颈子上,竟是带了丝笑意道:“你是说,他心慕于你?”

  天阙心头大震!

  宋颂也是心里一跳,猛地抬头看去,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里!

  她目光探究地看着容离,脸色有些僵硬道:“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会教训他。”

  系统兴奋道:“他在生气!!!”

  不了解容离的人,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违和。

  系统专注于研究他的情绪,以往都很难发觉容离情绪波动。

  可是,现在,他竟然生气了!

  容戈对此毫无所觉。他别别扭扭地看了宋颂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容离目光蓦地扫去,仿佛携着冷刃刀兵,巨大压迫好似千钧之力“砰”地砸在身上,让容戈忍不住闷哼一声,膝盖磕在地上。

  地板都颤了颤。

  容戈咬牙切齿,眼里闪过屈辱愤恨,同时在心里提高警惕,提醒自己,下次绝不再冲动行事。此人实在太过高深,日后定要小心。

  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有些羞恼地梗着脖子看着容离:“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云弋这条命是小姐给的,日后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之事是我冲动,我不该给小姐惹麻烦,我管你什么人,敢欺负我们家小姐,我第一个跟你拼命!”

  容离漫不经心道:“凭你?”

  宋颂心头警报拉响,忙道:“谢殿下不计较之恩,他从小混迹街头市井,不识礼仪,我回去定好生教训,一定不会轻饶,殿下……”

  她抬起眼睛,看着容离,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伤心难堪,“云芷不敢高攀殿下,我们二人婚约……虽然早晚要取消,但云芷自认没有对不起殿下,请殿下看在臣女面子上,绕过他这一回,好不好?”

  容离看她这副表情,脸色平淡了下来,抿起嘴唇:“婚约尚在一日,你便是太子未婚妻身份,不得与人纠缠不清。今日之事,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他挥了挥手,厌倦似的:“走吧。”

  直到这时,天阙才惊骇地看着云芷,好像看什么怪物一样。

  从刚才听到殿下带笑的声音,他便浑身毛骨悚然,战栗沿着脊背凉透全身,险些瘫软下去。

  上次殿下生气的时候,那场景,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忍不住浑身不适,如坠冰窟。

  时隔多年,没想到,今日又发生了,只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慌。

  云小姐似乎对殿下情绪影响太大了,这事必须告诉萧公子才行。

  白胡子老头从方才起便皱着眉头如临大敌,此番见容离无事,忙跟了上去,絮絮叨叨:“萧小子哪里去了?你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他怎么不在身边?今日你怎地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话还没说完,耳边风声一过,却连容离的影子都没有了。

  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对天阙道:“快去把萧小子找来,我看小离离他身体出了问题了。”

  天阙皱眉:“萧公子去找最后一味药了,约定还有一月才能回来,他走之前替殿下把脉,还说没问题,如今……”

  老头子急得跳脚:“哎呀!你忘了上次他情绪失控是什么情景了!”

  天阙脸色发白:“属下知道。”

  “知道还不赶紧想办法!”

  “我去请纸言大师!”

  天阙说完就走,老头子指着他背影,哆哆嗦嗦:“没礼貌,一个一个忒没礼貌,”他一边走一边摸着胡子有些讪讪,“老头子我一点也不想听纸言那老秃驴念经,不想不想!”说着,一边摇脑袋一边踏风而行,很快消失在街头。

  等容离一行人离开,宋颂立刻抽出皮鞭“啪”一声抽在地上。

  容戈条件反射眼皮一跳。

  宋颂气笑了:“行啊你,能耐了,长本事了?你怎么不上天?”最后一句简直咬牙切齿。

  容戈知道自己闯了祸,心虚:“下次不会了。”

  “啪”!

  又是一声。

  容戈差点跳起来。

  宋颂大骂:“还有下次?”

  “没有了!保证没有下次!”

  宋颂气得脑壳疼,她有气无力扶着柱子:“老师怎么教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今日若是把命搭进去,你想过后果没有?”

  容戈垂着头,仿佛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你放心,没有下次,我知道错了。”

  宋颂看他这样就想起这太子爷刚开始训练的时候,那叫一个娇气!撒泼哭闹手段百出!简直像个市井无赖,不知压着打磨了多久,才能有现在这般耐力。

  这样一想,顿觉得如今这番好歹长进许多,终于没那么气了。

  罢了罢了,慢慢来。

  “晚泊送他回去,小心行事。”

  江晚泊道了声是。

  他今晚亦比较沉默,不过他一向不多话,是以宋颂也没发觉异常。

  只是,他们快走到门口时,宋颂突然想到什么,道:“稍等一下。”

  二人询问地看她。

  宋颂指了指江晚泊腰间悬着的玉佩:“这玉佩给我吧,如今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江晚泊怔了下,垂下眼睑,缓缓伸出手解了下来,放到宋颂伸出的手上:“主子要把它送给太子吗?”

  宋颂诧异:“为什么要送给太子?”

  江晚泊眼睛里笑容闪过:“只是好奇罢了,主子的玉佩自当还给主子。”

  “行了,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说罢,朝俩人挥了挥手,便从后门出去了。

  她走后,容戈深深看了一眼江晚泊:“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喜欢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江晚泊嗤笑一声:“你说笑了。”

  容戈也笑,不复宋颂面前耿直冲撞,却是内敛深沉。

  夕阳从院墙斜映下来,将酒楼照成了烟霞色,如梦似幻。

  两个年轻人的影子从院门一直拉到院里,又细又长,一晃一动,渐渐远去。

  宋颂沿着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小巷前行。

  巷子里有家磨香油的老店,香味儿飘得整条巷子都是,沿街叫卖的、挑担子走街串巷的、推着手推车的,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一直走到尽头,方看见一家挂着金底黑字招牌、上书“旧书铺”三个粗犷大字的店。

  这家店相当霸道,足足占了巷尾半条街。

  书铺门口有黑脸壮汉把守,有那手脚不规矩的,想要趁机作乱的,都被壮汉一只手拎着扔到了街上。

  此时,店里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哈我买到了!”

  “唉!卖完了!没抢到!”

  “老板,明日能抄多少本?”

  “三百本?哎呀,不够不够!怕是到时又抢不到!”

  不少人骂骂咧咧,满面失望却仍恋恋不舍不愿离去。

  只有少数一部分,捧着手里的书,爱不释手似的,当即就在人群里就地读了起来。

  观这些人面相,多是面色浮肿、脚步虚浮、两眼发青,一派纵欲过度不甚健康的样子。

  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她眼睛眯了眯,往附近看了看,转而绕道,从书店背后绕了过去。

  她往后院里扔了颗烟雾丸,顿时,浓烈白烟弥漫出来,迅速从院子里升到上空。

  她尖着嗓子喊了声:“着火啦!”

  只听书铺里一阵人仰马翻、争走奔逃。

  待到系统说人都逃走了,宋颂满面冷漠扔了火把到书铺里面,瞬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

  “那大火烧得半边天都红了!沅州城亮了一晚上!不知道烧了多少书!”

  “要我说,嘿,烧得好!那王守仁就是梧桐巷一霸!多少人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一根裤腰带吊死哩。”

  “嘘!他爹是户部尚书,得罪不起。”

  ……

  宋颂作男装打扮,坐在大堂一角喝茶。

  系统噘着嘴吧:“哼,书都被我收起来了。”

  宋颂:“还冷战呢?不是你要打赌的吗?输了就要大度一点,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啧。”

  系统撅起屁股,头埋在被窝里不肯看她。

  宋颂:“……”

  “你那宝贝给我也好,省得你一天天的沉迷。”

  她摇摇头,继续喝茶。

  没一会儿,街道上铁蹄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震得桌上茶杯中的水翻滚着溅了出来。

  所有人屏息凝神,满面敬畏望着外面奔驰而过的铁蹄军。

  这便是沅州事变那晚攻进皇宫的铁蹄!

  所有人眼神变了。

  大家不敢说话,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怎地出动了铁蹄?

  宋颂望着这一队铁蹄军行进的方向,心里了然。

  没一会儿,官兵压着三三两两的人从茶楼前经过。

  有了方才那一遭,茶楼里早已没有高谈阔论的声音。

  人人默默喝茶,偶尔目光询问,却不敢发出声音。

  此时见官兵抓了这么多人,不禁更加疑惑了。

  这个阵仗,不是小事啊。

  “啊!”有人小声惊呼却连忙捂住嘴巴。

  大家纷纷鹄立张望,对着街上被压着走来的那人一个劲地看。

  那是一个看起来弥勒佛般笑眯眯的人。

  即使被官兵压着,却依然不见惊慌。

  对众人视线,他亦淡然。

  宋颂玩味地看着这人。

  “老狐狸。”她道。

  这便是当朝正三品大员——户部尚书的儿子,王守仁。

  梧桐巷旧书铺便是他的产业。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联想到了昨夜那场大火。

  官兵吆喝着,让闲人退避,一路看似随意实则相当小心地“压”着王守仁进了京兆府的大门。”

  “听说了吗?陛下派铁蹄军将忠勤伯府查抄了!”

  “啊!”

  “当真?”

  “千真万确!亲眼所见!”

  “忠勤伯府犯了何罪啊?”

  “嘿,你们可是没见到,忠勤伯府抄出来的财宝,官府派了几十辆马车,足足拉了百十来趟,马车印子都嵌了一尺深!你说忠勤伯一个没落伯府,哪来的钱?”

  “原来是勾结了王守仁!为祸百姓,霸占良田,旧朝时仗着永昌侯府,不知犯下多少恶哩!”

  “啊,那王守仁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户部尚书的儿子,他也要治罪?”

  “王守仁不好说,不过,忠勤伯府这回彻底栽了。”

  “对了,忠勤伯府出了个沅州双姝,伯府女儿岂不是……”

  “没入教坊啦!”

  “啊!”

  “你们还真别说,这忠勤伯府那位‘沅州双姝’杨大小姐,毒着呢!你们猜她干了啥?”

  众人迷惑。

  “前两天云大小姐那市井话本听说了吧?”

  “听说了!”

  “那便是她写的!”

  “啊!”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写了话本,不知用什么把柄叫王守仁替她抄录,卖给酒色之徒。”

  “她这是要害云大小姐?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太子妃之位够不够?”

  “够有野心的!”

  系统一脸严肃:“王守仁被抓了。”

  宋颂:“嗯。”

  “下一步计划呢?”

  宋颂放下茶盏,望着京兆府大门:“户部尚书啊,管好多钱呢。”

  “这可是真正的千年老狐狸,不会像王守仁那样被一个杨雎耍了。”

  宋颂挑眉:“谁说他被杨雎耍了?他精明着呢,京兆府关不住他,明日就得放出来。”

  系统张大嘴巴:“那你这番折腾,还惹得容离生气了,不是白忙活?”

  宋颂摸摸他脑门:“不,他还有用。”

  系统扭头:“不许碰我。”

  宋颂扑哧笑了:“还生气呢!宝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想要了?”

  系统倏地转过来:“你肯还我了?”

  宋颂:“并不。”

  “……”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我也能成为写六千字章的选手,感觉脑子被掏空。

  宝贝是什么,用到的时候就知道了,好东西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