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景亦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附加条件，越看越觉得沈涵可能是没仔细看附加条件这一块儿。这么复杂苛刻的条件，景亦扪心自问，要是他他肯定不愿意。

  这是真·半点好处都没有。

  哦，对了，除了那个大学学历。

  景亦拿着离婚协议书沉默了会儿，随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直接将文件全部放进保险柜里。

  管他呢，他可是让沈涵提条件了，是他自己不要的，到时候反悔了可不管他的事儿。

  锁上保险柜，景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身心轻松，反而若有所思。

  虽然以前也有些端倪，但是他真的没有看过沈涵像今天这么犀利干脆。

  他以前认识的沈涵……到底是不是真的？

  31.是不明智的决定？

  签好了离婚协议书，将自己心中要被提上日程的事情办好了，沈涵身心舒畅，浑身也充满了干劲儿，睡前还查了点资料。

  不同于三楼某人的一夜未眠，沈涵睡的舒舒服服，在床上极为享受的吃好早餐后提前去了公司，到了室长说的3会议室时也才刚到七点半。

  “沈涵，你也来这么早～”

  沈涵一愣，在办公桌的一端，穆彭泽也一脸诧异。

  “你不也很早嘛～”沈涵心情还不错的调侃道。

  穆彭泽心想也是，一笑而过后晃晃手机，“我定了咖啡啊，准时送到的那种，我就早来了一会儿。”

  沈涵动作一顿，对啊，他都忘记开早会有给前辈买早餐或咖啡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以前都是被人给他买，现在倒是真忘了还有这一茬。

  “啊，我……”

  “不用了～我还定了点早点什么的，一会儿就说是咱们两个一起定的！价钱私下对半。”穆彭泽咧嘴一笑，颊边的酒窝看起来爽朗中还有些可爱。

  “……好吧，谢谢前辈。”沈涵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清秀有余的脸上竟是柔和好看的让穆彭泽差点挪不开眼。

  “对了前辈，我昨天整理出一些关于海罗湾地皮的资料，给你一份吧。”沈涵说，心中庆幸自己早上临时做出复印多一分文件的举动，不然可能就要欠一个人情了。

  穆彭泽听后凉山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你竟然还做了这方面的准备啊～”

  其实这些文件开会的时候肯定会另外给出两份给新人的，不过穆彭泽到不认为沈涵是多此一举，反而诧异他能有这个用心。毕竟事前多了解一点总比一窍不通来的要好。

  简单的几纸文件很快就被翻阅完了，穆彭泽蹙眉，“……怎么说呢，很不利啊。”

  “确实看来，是邢氏集团唾手可得。”沈涵说。

  穆彭泽思量一下，最终还是露出笑容，“算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一次真正参加大项目就有极大可能以失败落场，沈涵不得不佩服穆彭泽还能微笑出来的勇气。

  不过这对他意义可不一样，这一搏，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赢的。

  沈涵和穆彭泽一直等到咖啡来了，人还没有来。直到八点十分，人才陆陆续续走进来，只不过没个人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和僵硬。

  “各位前辈好～我是穆彭泽，这是沈涵，我们两个是这次新加入进来的新人，请多多关照～”说完，穆彭泽笑着将早餐分了，“各位早会辛苦了～”

  拿了咖啡和羊角包，几个人脸色才缓和了些，只不过看着两人的目光仍旧带着复杂。

  ‘咔’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背脊挺直，走路仿佛戴着凌厉的风，眉眼中带着商业化的严肃。

  这应该是个领导级人物，或者说是项目的负责人。沈涵跟着众人起身，心中这样想到。

  “穆彭泽和沈涵。”女人这样说着，打量的目光转移过来。

  穆彭泽下意识绷紧了身体，沈涵是无所谓，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打量的视线。

  “……月末30号，将要在海罗湾大厦10楼会议室举办地皮许可转让，届时邢氏集团也会派团队前去，而当天需要的海罗湾地皮概说和选择理由需求文件计划书，由你们二人负责。”

  如同惊天一道雷‘轰’的一声劈在两人头上。

  虽然就是一份文件，不过地主选不选择景天企业跟这个文件可是有重大关系的。

  “项目中具体的文件资料一会儿有人给你们送过去，有什么不懂的就来三十一楼总监室找我。”女人说着，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身为本次项目负责人的总裁夫人可是很看好你们两个的，如果做好了，本公司愿意提空出两个今年年底出国进修的名额给你们。”

  穆彭泽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沈涵身上，却看见沈涵脸色也不太好，板脸蹙眉。

  心中觉得有什么不对，穆彭泽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费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总裁夫人明明就是沈涵，按照女人吩咐的去做，与其说是给机会倒不如说是挖苦，更甚至别说出国了，很有可能背锅之后一事无成。可是沈涵干嘛要难为自己呢？

  穆彭泽不解，沈涵倒是清楚得很。

  见女人面无表情，毫无反驳的余地，沈涵认命了。他知道接下来就算去找了这个总监，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很好的解决。

  “我们知道了，谢谢总监愿意为我们这次机会。”沈涵口中说着感激的话，却以面无表情回敬回去。

  那总监似是感到不悦，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冷冷道，“散会。”

  团队里的人哪里敢吱声，做鸟兽散状直接离席，只剩桌子上剩了多半的咖啡和羊角包慢慢冷却。

  穆彭泽没有责怪沈涵自作主张应下这份苦差事，相反，他也感觉那种情况下是没办法推拒的，倒不如识相接受。

  “沈涵，你……”穆彭泽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被叫住的沈涵一脸疑惑，“怎么？”

  穆彭泽几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本想直接问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没事，我就是想问接待下来该怎么办～”

  “哦……”直觉意识到穆彭泽可能有什么隐藏，沈涵皱了下眉，却还是说道，“先回办公室看一下项目资料吧。”

  穆彭泽干巴巴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回了办公室，可能因为是周五，四室的人去市场调查人数较多，所以办公室里就那么两个人，也还算安静。

  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关于项目的文件资料已经被放在两人的办公桌上了。

  然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感叹人家速度快了，沈涵和穆彭泽干脆凑到一起看一份文件，边看边发表意见，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突破口来。

  “选购这块地皮公司竟然就拨给3000万资金？”

  “是有点少……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这块地皮被砍到这个样子，景亦应该是……”沈涵话语猛地一顿，抿抿唇，淡淡道，“景总应该是有他自己的思量。”

  穆彭泽∶“……”

  这是理解吗？还是支持？或者是……得知沈涵和景亦关系的穆彭泽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尴尬，心中却也有一丝微秒的不甘。

  “总之，先去收集资料吧，不管是利还是弊都要。”说完，沈涵看了眼时间，今天20号，总算还有点准备的时间。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海罗湾做市场实地考察，经济枢纽和周围地形情况我都会观察的，放心吧，只不过要花两三天时间。”穆彭泽说。

  “我去查这个地主黄石的资料，顺便……”也要查查小道消息呢。沈涵若有所思。

  两人分工明确，所有的通讯方式都交换了一遍，以此能保持消息的传递通畅。穆彭泽也是个行动派，还没吃中午饭呢就直接拎包去现场考察了。

  沈涵见此也不甘落后，蹲了一下午办公室，各种关于海罗湾地区的新闻报道和网上的舆论，沈涵也摸清的差不多了。

  不知不觉的，下班的时间到了。

  “……所以我还是觉得要再看一看，地图上我感觉还可以，但是实地一来总觉得有点……我想要再看一看。”

  拿着电话听汇报的沈涵不禁皱眉，听汇报跟自己亲身去看是两个意思。

  “好吧，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啊？不用了，我！”

  ‘嘟嘟嘟嘟’

  穆彭泽默，这行动力真是比起他也丝毫不逊色啊……

  另一边，刚刚挂断电话的沈涵在电梯口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刘管…老刘，我今天晚上可能会晚回去，不用帮我准备晚饭了。”

  ‘哎？可今天是……’

  察觉到刘管家话语间的犹豫，沈涵不解，“今天怎么了？”

  ‘叮～’

  电梯到了。

  门缓缓打开，沈涵刚要抬脚往里走，却浑身一僵。

  空气中诡异的寂静弥漫开来，电梯门缓缓关上，却被一只大手挡了一下。

  景亦眼神一扫，身后的ashley可以说是立刻会意，抬脚走出电梯，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逐渐远去，景亦颇为不耐烦的开口道，“进来。”

  沈涵挂掉电话，与景亦注视片刻，最终还是走进电梯。

  景亦身后，刘管家随之挂断电话，景晟看着沈涵走进电梯故作傲娇的撇开头。

  “哼～”

  沈涵∶……你哼什么哼？个小屁孩儿！

  刘管家见电梯门关上，侧眸问道，“沈先生，刚刚在电话里没来得及解释说明，今天是小少爷的生日，少爷已经在外订好了包间。本来我想给沈先生打电话的，点谁成想先生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沈涵一愣，视线下移，原来是小屁孩儿的生日，怪不得被刘管家领着到公司来了。

  “没关系，我一会儿有点事，不用带我了。”

  “本来也没带你的那份。”景亦冷冷道。

  沈涵嘴角的笑一抽，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刘管家在一旁静观，心中默默叹气。如果是之前的他，恐怕见了这幅场景只会感叹小年轻的婚姻都是好事多磨，但是自从景亦让他改变称呼为止他才知道，或许现在的小年轻多半是没有耐心去磨成好事的。

  一旁的景晟还在兴致勃勃的围观两人斗嘴，看上去很是幸灾乐祸，看的刘管家忍不住摇头叹息。

  也不知道小少爷知道两个人其实已经离婚了会是什么感觉。最起码在刘管家看来，景晟应该是不会很高兴。

  少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或许不算错误，但却不是很明智的决定呢？

  32.明知吃力不讨好？

  干巴巴的面包入口，穆彭泽站在路边一边翻看着地图一边等人。

  “前辈！”

  穆彭泽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眼神不自觉一亮，抬起头来就看到沈涵朝自己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像很赶。

  “抱歉抱歉～我应该跟你说不用那么着急的！”穆彭泽抱歉道。

  沈涵晃晃手，“没事，是我…我着急过来～”

  “怎么？一会儿有什么事吗？”穆彭泽问道，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没关系的，你有事情的话不用特意赶过来也可以，我自己看一下也准备回家的！”

  “骗人。”

  穆彭泽一愣，看着沈涵皱眉无奈的笑脸，顺着对方的视线向下移去，手中的面包刚吃了一半，还不是充饥的小面包，而是能有穆彭泽脸盘大的大面包。

  “额，这个是……”

  “好了～”沈涵笑道，“快点调查吧，弄完了好回家啊，至于我……”

  ‘本来也没带你的那份。’

  “我真的没事，先去调查吧。”

  …………

  ‘叮！’

  景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仿佛刚刚被景亦手下的叉子狠狠贯chuan的不是牛排，而是自己身上的肉一样。

  刘管家在一旁拿着刀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轻叹口气，缓缓道，“少爷，在下虽贵为管家，但说白了也是下人，与主人同餐桌共餐有违礼仪。”

  说完，刘管家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景亦沉默不语，慢条斯理的切着手中牛排，仿佛从未在意过这些事情一样。

  ‘叮！’

  又一声，景晟抽了抽嘴角，放下刀叉，桌子上的餐盘里还有一半的牛排没吃，但小孩儿已经没了胃口。

  “那个……爸爸，我……”

  ‘叮！’

  景晟∶“……”怕了怕了，溜了溜了，当我没说没说！

  ‘叮！’

  轻缓的将肉放进嘴里，牙龈猛地用力，恶狠狠的咀嚼着口中的肉。

  一顿饭吃的可谓是不压抑不成魔。饭后，仿佛是将所有的情绪化作食欲，景亦酒足饭饱，慢悠悠的晃着手中红酒，示意管家将礼物拿出来。

  一个小红盒被放在景晟面前，景晟虽然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打开来看看。”

  仿佛得到了圣旨，景晟毫不客气，直接在送礼人面前拆开礼物。

  被放置在小红盒里面的是景晟永生难忘的东西，几张不同颜色的钞票被很憋屈的塞进了礼物盒里。

  景晟沉默，所有的热情仿佛一泼冷水迎头而下，那起来细数，景晟难以置信的发现才仅仅二十五块钱。

  “爸、爸爸，这个……”

  “你幼儿园毕业了，长大了，这些钱将代表你每天在小学的生活费。”穷养儿富养女，而且从小穷到大的景亦坚持认为，让他吃苦总比溺爱强。

  但这对景晟来说仿佛却是昏天暗地的打击，在小、中、高直升的贵族学院，每天只有二十五块零花钱……景晟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会被嘲笑成什么样子了。

  “爸爸！你不能这么对我！”景晟气红了小脸儿，心中的恼怒和不平一股脑的将思想推向偏激。

  “爸爸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把家产都给沈涵那个狐狸精了？！”喊完，景晟根本不等景亦反应，顺着补脑做出恍悟状，“是不是爸爸的公司被搞破产了？！我就知道你让沈涵去公司的决定是错误的！爸爸你太老糊涂了！！！”

  景亦∶……

  你爸爸再怎么被搞都不会破产的。别说父子，就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景亦好笑的想到。

  不过看景晟一副气的不行的样子，景亦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这几天一直苦手于怎么坦白他跟沈涵的关系，不过如今看景晟对沈涵这么排斥，得知两人离婚了，景亦认为景晟应该不会反对。

  “我和沈涵已经离婚了，离婚协议书已签，他半分家产都得不到，你放心吧。”

  景晟一愣，“……什么？”

  “离婚协议书就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你看。”

  景晟∶……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