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雁和花蝶舞在去义庄看尸体之前从面具女人那里拿了记录嫌疑人的卷宗。

  到义庄的时候里面不少少女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她们死之前身体就已经有些七零八落的了, 很多都是勉强拼起来的。

  花蝶舞的嗅觉很灵敏, 所以一进来就被冲得脑子发昏，不过待了一会也就缓过来了。

  而苏落雁则是像什么都闻不到一样, 她走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掀开了白布。

  布下的少女面色已经是死寂的青色了, 脖子上还有着明显的掐痕, 尸体倒还是完整的。

  看完之后苏落雁又去看了旁边的另外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就要惨的多了，肚子大开，里面的内脏都缺了好几个。

  就在苏落雁要将白布盖回去的时候，花蝶舞突然按住了苏落雁的手。

  “落雁你等等, 我好像在这具尸体上嗅到了妖气。”

  “妖气？”苏落雁的眉头一蹙。

  “嗯。”花蝶舞将手放在了尸体的脖子上，她闭上眼感知了一会。

  “的确有一股很微弱的妖气，我再看看别的尸体。”花蝶舞立马去看别的尸体, 结果有的尸体有妖气, 有些又没有。

  上面沾染着妖气的尸体一般都破破烂烂, 没有妖气的尸体则是保存比较完整。

  花蝶舞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苏落雁，苏落雁得出了一个结论, “杀死这些少女的应该有至少两个凶手, 小蝶，你能感知的出来对方是什么妖怪吗？”

  花蝶舞摇了摇头，说道：“气味太淡了，而且味道很杂, 感觉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妖。”

  “没关系，按照频率来说，藏在暗处的凶手很快就要行动了，我们最好在对方行动之前捉住凶手。”

  “嗯嗯，不能再让人受害了。”花蝶舞帮女尸盖上了白布。

  正当两人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就有人扛来了尸体。

  苏落雁问了一句，那人立马回答：“又有妙龄少女死了，真是造孽哦。”

  扛着尸体的另外一个人摇头叹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要遭天谴啊！”

  花蝶舞和苏落雁的脸色都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等带尸体来的人走了之后又去检查了一下尸体。

  这次的这具尸体上并没有妖气的存在，也就是说这名少女不是妖怪所杀，大概率是人类干的。

  苏落雁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眸中已经凝聚了杀意。

  “小蝶，我们走。凶手刚刚行动了，现在要找他肯定会比平时要容易。”

  “嗯嗯。”花蝶舞点头，然后跟苏落雁一起离开了义庄。

  从义庄离开之后两人就去了城北，城北大多都是穷人的集聚地。临安城虽说是除京城外最繁华的地方，也是这个国家最后一片净土。但是如今国家已经被皇帝的苛捐重税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就算是临安城，也渐渐被外界影响了。

  城北的这些居民大多都是流民，少部分是临安城的本土居民。因为临安城里面涌入了大量其他地方的居民，所以显得鱼龙混杂。

  城北的治安有些乱，偶尔还能看到有人飞贼抢人钱袋子。

  花蝶舞和苏落雁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为她们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哪家穷人能养出这样水灵的姑娘？肯定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小姐出来玩了。

  所以暗处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花蝶舞和苏落雁两人，在两人拐进深巷之后就立马有人堵了上来。

  “两位小姐，乖乖的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吧，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三个身材干瘦的男子堵住了花蝶舞和苏落雁的去路。

  花蝶舞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落雁，你说这几个人是不是皮紧了想挨一顿毒打？”

  苏落雁的嘴角泛出了一丝冷笑，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对花蝶舞说道：“小蝶你说的没错。”

  三名男子还丝毫感觉不到危险，在他们看来花蝶舞和苏落雁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很可惜，他们遇上的是两块硬骨头。

  一个是绝杀阁的的主人，另一个是妖鬼两界鼎鼎有名的鬼王，两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偏偏这几个不开眼的，就惹上了这两位。

  “啊——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其中一名男子已经哭得涕泗横流了。

  在求饶的这位旁边的那个男人，已经被揍到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的那位则是哆嗦着嘴皮子，说话一卡一顿的，仔细去听的确是在求饶。

  其实苏落雁也有手下留情，但是她的手下留情只是不要他们的命而已。

  “要我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我要问你们问题，老实回答，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刚刚男人说出来的威胁话语被苏落雁重新送了回去，男人颤抖着身子，跪着想要抱住苏落雁的腿，但是被花蝶舞眼疾脚快的踢开了。

  这可是她的老婆，这些人的脏手配碰吗？

  被踢开的男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他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保证自己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苏落雁先是问了男人的名字，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贼居然是卷宗里面的嫌疑人之一，原因是好几次都有人在尸体发现的地点附近看见他们，而且他们还莫名奇妙的出手阔绰了起来。

  随后苏落雁向男人询问起了这一片的异样，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说最近频繁的杀人事件的凶手。

  一开始男人还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但是苏落雁一脚就踏上了男人的手背。

  这个态度，说明男人就算不是凶手，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受不了痛苦的男人最终说了实话，“侠女饶命！我们也很惜命，谁也不想当作杀人凶手。我们只是凑巧路过那片，我们看见尸体上还有点之前的簪子便动了心，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做！”

  苏落雁眼中一派冷凝，“别的呢，最好老实一点，你的左手已经废了，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右手也跟着一起废吗？”

  “不想不想！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小巷深处看到尸体的时候听到了咳嗽声！后来几次我们遇到尸体偷尸体上的东西时也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短促的两声，然后很快就消失了。到路上看，路上全是人，其他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落雁和花蝶舞对视了一眼，花蝶舞摸着下巴道：“卷宗里面的确记录了有一个男人有痨病，人就住在城北的永乐巷里面。”

  “我们去看看。”苏落雁终于‘高抬贵脚’，放过了男人已经骨头粉碎的左手。

  永乐巷在贫民聚集的城北里时属于更加低等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吃完上顿没下顿。

  到永乐巷，花蝶舞和苏落雁看到的都是面黄肌瘦的妇人和老者还有些精神萎靡的小孩，很少能看到青壮年。

  一般有点力气的青壮年都出去干活了，谁还会躲在这个小地方，一辈子都出不来头，当个窝囊废。

  花蝶舞随便拉住一个人问那万家的情况，卷宗里得了痨病的男人姓万，叫做万吉祥。

  妇人听到有人问万家，立马压低声音又往左右看了一圈，“小姑娘啊，你问这个做什么？赶紧离开这里了。最近我们这片很不太平。”

  “谢谢大娘的好意，我们是来调查这次的杀人案件的，所以有些事情要来这里了解一下。”花蝶舞脸上愁云惨淡。

  妇人最近经常听到有妙龄少女惨死的消息也是心惊不已，想着凶手早点被抓到也是件好事，所以就对花蝶舞说起了那万家的情况。

  “这万家的儿子万吉祥虽然名字里面有吉祥两个字，但是却一点都看不出吉祥来。十几岁的时候就得了痨病，他的娘砸锅卖铁给他治病，可怎么也不见好。”

  花蝶舞和苏落雁在妇人的话语中了解到了万吉祥家的情况，万吉祥一家是祖上就住在临安城的，原本也算是富庶人家，有宅有地。但偏偏万吉祥这个独苗苗得了痨病，这病可不好治，得了基本就可以等死了。

  但这可是他们万家的命根子啊，所以万吉祥的母亲变卖了家产，花了大价钱请名医给自己的儿子看病，但始终都看不好，顶多也就是给万吉祥吊着命。

  万吉祥能走能吃饭，就是身体虚弱，之前给万吉祥看病的名医曾说过，以万吉祥的身体，能活得过二十五岁就算是要谢天谢地了。

  眼见着治病是治不好，又不想让万家断子绝孙，所以万吉祥的母亲硬是骗了媒婆给自己的儿子娶了一房老婆。

  如今万吉祥已经二十四岁了，儿子也有两岁大了，但是日子过得却很不好。家财散尽，一大家子都是要吃饭的，万吉祥的身体又没办法出去做事，养家的重担就落到了那个可怜见的小媳妇的身上。

  听说那小媳妇经常被打骂，因为日夜不停的做女工，所以现在已经快瞎了。

  但是最近不知怎么了，那万吉祥居然突然有钱起来，出手也阔绰了几分，那小媳妇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花蝶舞向妇人问了万吉祥家具体的位置，妇人指了一个方向仔细说了说该怎么走，最后对花蝶舞说道：“姑娘啊，你可千万要小心。”

  妇人虽然不知道万吉祥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但劝人家小姑娘小心总归是没错的，说不定万吉祥就是凶手呢。

  花蝶舞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然后就跟苏落雁往妇人说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