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还是先赶紧去吃早餐，然后准点到达比赛场地才是。

  于是袁华也没多问，说：“好了，现在人到齐了，咱们去吃早餐吧！”

  大家都跟着袁华，朝着酒店的餐厅走去。

  虞思羽看到肖楚紧紧地跟着虞逐月，不由得哼了一声。

  尹天烈忙拍了拍虞思羽的肩膀，让她别生气。

  而肖楚看都没看两个人一眼。

  到了餐厅，早餐是自助餐，肖楚也是一直跟着虞逐月，虞逐月拿什么她就拿什么，一副跟定了的样子。

  虞逐月也没在意，取了东西以后就坐下来慢慢吃。

  虽然大家没有十分刻意地就坐，可是等到坐下来以后才发现，大家都聚集在了虞逐月的身边，跟虞思羽和尹天烈两个人隔了一些距离。

  这样的情形，袁华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随大家去了。

  吃完早餐，带上了各自的参赛证明和笔之类的，坐着大巴到了比赛场地。

  等到真临到比赛的时候，袁华也顾不上队员之间的关系如何了，只盼着他们能够顺顺利利比完赛。

  数学和物理化学不同的是，它没有实验部分。但是它分了两套卷，第一场是初试，基本上是考验基本功的，第二套是复试，题目会难上许多。

  第一场，虞逐月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袁华听姚自强说过，所以也不在意，虞逐月做题的速度就是这样的。这只能说明，今年的题目，对虞逐月来说没什么难度。

  等到八十分钟后，其他的人都出来了，袁华也没敢问做得如何，不过大家主动说起来了。

  “这次题目不难！”

  “是的，题型有些眼熟，涉及的知识点都是反复训练过的！”

  “我最后还有十分钟检查，检查完我就心安了。”

  “初试不算难，复试应该还能应付。这次我信心更足了！”

  ……

  听着学生们的话，袁华也只能满脸笑容地鼓励大家，又叮嘱复试的题目难度更大，陷阱更多，做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之类的。

  很快第二场开始，大家又回到了赛场里。

  虞逐月又提前大半的时间出来了。

  周围等着的带队老师都注意到她了，不免有些嘀咕猜测。

  在这种比赛场合，提前出来的，不是垫底的，就是超级厉害的。

  可是这一次，有些老师知道，虞逐月就是不久前化学比赛拿了满分第一的人，听说她参加化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提前很久出来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化学这样，数学还这样。

  跟化学比赛的时候一样，虞逐月主动说：“这次比赛的难度，比咱们平时训练的难度还要低一点，他们应该都能拿到不错的成绩。除了虞思羽和尹天烈。”

  袁华忙说：“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虞逐月找了个角落，又自己看书去了。

  有些带队老师围上来和袁华攀谈，想问问第一个出来的学生说了什么。

  袁华也不是第一次带队出来了，应付起来也不难。

  应付完了那些老师，袁华琢磨了一下虞逐月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他的同学，都能够用虞逐月的app训练，而且训练后还能得到虞逐月的解答，进而提升实力水平。

  而尹天烈和虞思羽，因为和虞逐月的私人关系不好，虞逐月连app都不给两个人用，所以他们两个的训练，完全跟不上竞赛组的其他人。

  再加上昨晚的事情，袁华猜测，虞思羽的情绪估计也不会多稳定，而尹天烈的全部心思都在虞思羽的身上，估计也不会考的多好。

  想到这两个人，袁华还真是有些惋惜，当初他们两个可是竞赛组双璧啊，怎么会竟然落到了这个样子呢？

  袁华正想着，就看到虞思羽和尹天烈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而且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估计如袁华意料中的那样，考砸了。

  幸好两个人出来以后，也没注意到虞逐月，径自找了个地方躲着了，连招呼都没和袁华打。

  袁华摸了摸后脑勺，幸亏没来和自己打招呼，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参加比赛的人就如流水一般涌出来了。

  就像化学竞赛一样，这个时候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中的人，都是面带笑容的，显然做的不错。

  “卧槽！你们注意到没，有道题是月爸的app里面有的！只是数据有些改动！”

  “是啊是啊！看到题目我就想起来了！当时差点没笑出声！哈哈哈……”

  “哈哈哈……”

  这话赢得了一片笑声，经历了同样的事情，都能明白那种心情。

  “那道题之前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幸亏月爸给讲了一遍，不然我在赛场遇到，绝对死翘翘了。”

  “是啊！那是新题型啊，往年的比赛中没看到过。”

  “是国际奥数流传来的题型吧，幸亏咱们有月爸。”

  ……

  说起这些，大家真是万分庆幸，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感谢月爸！

  袁华特地留意了一下肖楚，见她虽然话不多，但是脸上有隐隐约约的笑容，昨晚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影响到她的比赛的。

  袁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想到肖楚昨晚的状态，他都有些后怕。每个冲进了全国赛的人，除了虞逐月以外，其他都是比了许多场比赛，压倒了无数人，才拿到了资格的。虞思羽也是狠毒，竟然想着牺牲朋友的前程，去毁掉虞逐月这次的比赛。

  其实，那样做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虞逐月这次的比赛失利了，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人家还有化学和物理竞赛的成绩，一样能够被保送好的大学，一样有光辉灿烂的前程，可是肖楚只有这一次机会！

  袁华心里还在想着这些事儿，突然有人问：“月爸呢？别光顾着高兴啊，得和月爸说声谢谢才是！”

  袁华指了指角落里，说：“她在看书呢！”

  想起姚自强说的，袁华倒是觉得极为贴切，虞逐月确实就像是出门来看书，顺道比了个赛。

  大约是这边的喧哗引起了虞逐月的注意，只见她合上了书，站起身了，慢慢地走了过来。

  大家一下子就把她围了起来：“月爸，你这次怎么样？”

  “还行。”虞逐月还是那副淡淡地样子，更加显得她宠辱不惊，十分难得。

  “月爸的情况我觉得无需多问吧？咱们都不觉得难，月爸还能有问题？咱们都是月爸教出来的啊！”

  这话倒是没错，虞逐月每个星期都会给大家讲一两次题，赛前那段时间更加频繁。

  虽然虞逐月没有个老师的名头，但是实质上是大家的老师了。

  虞逐月点头说：“还行，只觉得难度不大，你们应该都可以拿到不错的成绩。”

  “有月爸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我也是！哈哈哈……月爸说的话从不落空！”

  不仅是钱蔚旻，大家都见识过虞逐月那惊人的“预言”能力了。

  袁华忙出来说：“好了，现在是午饭时分了，大家先去吃饭吧！下午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支配，要去哪里的话，记得和我说一声就行！”

  大家发出了欢呼声，准备离开。

  袁华去找虞思羽和尹天烈，却发现找不到人了，打了电话才知道，两个人自己先走了，尹天烈说是带虞思羽去吃点好吃的，散散心。

  袁华拿着手机，叹了口气，这两人真是……

  这些事，他一定要上报竞赛组和学校里，这样我行我素，甚至对队友下手的事情，实在是令人不齿。

  带了那么多年的竞赛队，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猖狂的学生。

  下午自由支配，大多数人都出去玩了，虞逐月还躲在房间里看书。

  第二天上午，就是颁奖典礼了。

  虞思羽躲在房间里，不肯参加颁奖典礼，袁华很无奈：“你要是不到场，如果只是个铜牌的话，可能就直接给你取消了哦！”

  能够杀进全国赛的人，没有等闲之辈，铜牌获得者相对于金牌银牌获得者没有那么瞩目，但是高考也是有加分的机会的。

  尹天烈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们是在意那么一个破奖的人吗？思羽不想去就不去，谁也不能逼迫她！”

  袁华觉得头疼，和组里说了，主任直接发话说：“他们不去就不去，别耽误了其他同学领奖！咱们一中还不缺那两个奖！”

  袁华看得出，主任这是生气了！

  于是他立马改了态度，说：“行，你们在房间好好休息，等下午一起回去！”

  尹天烈根本没理袁华这话。

  袁华只好气咻咻地走了，他作为老师，关心学生却得不到回应，真是有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不过，等到上了大巴，看到剩下的八个学生满脸开心的样子，袁华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来到了举办比赛的大学的礼堂，大家按照分派的座位坐了，谁也没问尹天烈和虞思羽的事情。

  两个人离群索居的样子，大家都已经感受到了。

  既然平时就不熟悉，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去亲近了。

  和化学奖一样，也是电子屏滚动显示铜牌获得者，银牌获得者，和金牌获得者，然后大家轮流上去领奖。

  “老师，铜牌有尹天烈和虞思羽，要帮着领吗？”有人眼尖地在几百个名字里发现了虞思羽和尹天烈。

  袁华说：“我回头跟组委会沟通就行。”

  “哦！好的。”

  既然如此，大家也就不在意了。

  除了他们两，其他人的名字都没出现，大家都很淡定，毕竟这次真的觉得题目不难。

  等到银牌都没看到大家的名字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忍不住交流起来：

  “没看到吗？”

  “没有啊！一个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我刚刚还在那么多名字里看到了尹天烈和虞逐月，这下怎么反而眼神不好了？”

  “会不会……咱们都得了金牌？”

  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却不敢肯定地说，是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虞逐月开口说：“看来是的，你们都是金牌。”

  所有人：……

  “我日……”

  “感觉难以相信……”

  “是的……”

  “你们为什么压低声音说话？”

  “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月爸声音很低，所以我也很低。”

  “我怕前面后面的人会打我们……”

  此时，所有的人的心都飘了起来了，虽然金牌名单还没出来，可是所有的人信了，月爸的话一定是真的！

  连袁华都抑制不住激动，本想在群里说的，可是想到成绩还没出来，又生生地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银牌获得者合影完毕下台了，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金牌的成绩出来。

  很快电子屏滚动起来，名单刷新了，就像之前化学颁奖典礼现场一样，这次的现场又发出了哇地一声。

  因为这次数学也出现了一个满分！

  袁华早就趁着名单出来之前，就调成了摄像模式，所以等到金牌名单出来的时候，那一声哇也被录了进去！

  “满分！虞逐月满分！月爸是全场唯一满分！”袁华激动地对着手机喊，此时他如果不喊，就会被其他的声音淹没了!

  视频发到了数学组的群里，群里的消息果然刷了起来。

  “不出所料！”

  “不愧是月爸！化学才拿了满分第一啊！”

  “我跪着看手机呢！”

  ……

  袁华已经顾不上回应数学组群的激动，因为他很快发现，到场的八个学生，名字都在金牌名单之列！

  此时所有人都直接蹦了起来，激动得抱在了一起，不管虞逐月愿不愿意，所有的人都和她抱了一下，然后和袁华拥抱起来。

  全场的目光都被这一片吸引了，因为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了：

  “全部金牌！”

  “满分第一是他们队的！”

  “整个队伍都是金牌获得者！”

  ……

  于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卧槽，要不要那么牛逼啊！

  数学的金牌比化学的金奖还多了三十个名额，前三十名会进入国家队集训，然后参加国际奥数。

  还有人仔细看了看名单，就知道他们是来自白城一中了，白城一中竟然有四个人进入了前三十！打破历史记录了啊！

  这个学校真是最大的黑马了！

  往年白城一中的比赛成绩也不会差，可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直接力压一众学校，集体挤进了金牌名单！

  当然，这是大家的误解，看到队里只有八个人，金牌名单又有八个白城一中，大家就直接默认全队金牌了。

  很快所有的人都上台去领奖，大家手牵手一起走了上去，引来了无数人拍照和摄像。

  这绝对是轰动国内奥数圈的大事！

  袁华在后面跟着，被挤得都上不了前，着急的不行。

  不等他抱怨什么，就有高校的招生老师挤了过来，递给他名片说：“你好，我是北京大学数学系的招生老师，请问您是白城一中的带队老师吗？”

  袁华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名片，说：“我是，请问……”

  “你们学校这次的比赛成绩非常好，我想请问你的学生有没有来北大的意愿？特别是那个拿第一的虞逐月。我们北大的数学是国内最好的！”

  两个人的对话几乎是靠吼的，因为金牌队登台后，引来了无数人的掌声和尖叫。

  不等袁华说什么，一个人横插*了过来，说：“清华！我是清华的！清华也很好啊！”

  袁华都没反应过来，又有无数的高校老师挤了过来。

  这次白城一中全体获得了金牌，不仅仅说明他们学生的实力强悍，也说明他们还有十分雄厚的教学实力！就算是八个金牌得主落不到他们手里，还可以争取其他的生源啊！

  袁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对待，几乎都要错过学生们的颁奖瞬间了。

  好在他忙找了理由说：“填报什么学校，都要看学生们自己的意愿，我们先看颁奖吧！等会他们下来了，你们可以和他们直接交流！”

  这样高校的老师们才没抓着他说个不停了，却也都围在他身边不肯离去。

  金牌得主合影后，白城一中的人又把袁华召唤了过去，一起合影留念。

  拍照拍的差不多以后，高校的老师、其他参赛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记者之类的，将一队人马围得水泄不通。

  高校的老师想要争取那些学生，而其他参赛学校的有的是想找高校招生的老师，有些是想听听他们怎么做到成绩那么好的，记者们当然就是想采访一下他们的奋斗历程了。

  而虞逐月更是这些人的中心，一中的人把她围在中间，保护她免受拥挤。

  大家也都知道虞逐月不爱说话，帮着挡了很多问题。

  这么一问一采访，app的事情也难以避免地说了出去。

  袁华虽然心痛，却知道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从化学组的出色成绩，再到数学组创了历史的成果，白城一中今年三个竞赛组，已经有两个竞赛组获得了那么好的成绩，别人不注意到才怪！

  更何况后面还有物理呢！

  所以这个app，是捂不了多久的。

  采访的记者敏锐地注意到，说起app的时候，虞逐月的话就要多一些，所以她就直接让话题围绕着app来。

  这也是虞逐月求之不得的事情，对记者几乎有问必答，毕竟这是难得的宣传机会，她当然要抓住了！

  于是一中的人惊奇地发现，月爸竟然那么能说！

  说起卓越竞赛题库app，虞逐月简直是滔滔不绝，和平时沉默话少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样子，倒是像极了平时给他们讲题的时候，原来月爸只有说到感兴趣的内容，才会话多吗？

  许多人听了虞逐月对app的介绍以后，立马打开了手机当场搜索了起来。

  很快大家就搜到了那个黄色图标的，上面还有个戴着博士帽的小黄桃的app。

  下载下来以后，很多人发现，注册不了！

  立马就有人问了虞逐月，虞逐月说：“请看app介绍部分的电话，联系那个电话了解详情就好。”

  于是很多老师离开打电话去了，这儿人太多，信号都不好了。

  等到有意向保送的和学校签了约，应付完所有人，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虽然觉得很累很饿，可是大家都很开心！

  匆匆吃了午饭，大家赶往机场坐飞机。

  等到大巴都上了路了，袁华数了数几个学生，才发现只有八个人！尹天烈和虞思羽两个人不见了踪影！

  袁华的心情一下子就到了谷底，浑身冒冷汗地打电话给尹天烈。

  打了许久，尹天烈才接了电话。

  “你们在哪里！怎么没有上大巴！”

  尹天烈不耐烦地说：“我们准备在这儿玩两天再回去，散散心！”

  袁华竟然无话可说，两个人都是不缺钱的主儿，而且尹天烈也成年了。

  “那你记得和你们的家长说一声，出了意外学校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知道了知道了！”尹天烈说完就直接摁了电话。

  此时的大巴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听出了袁华说话时的无奈和无语。

  “老师，怎么了？”

  袁华收起手机，显然没有那么高兴了，说：“尹天烈和虞思羽要在这儿玩两天回去，都没提前和我们说一下，吓的我不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觉得很无语。

  有人说：“老师你别在意，尹天烈就是我行我素的性格，这次他们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没拿到好名次，所以想散散心。”

  其他的人也七嘴八舌地安慰袁华，话语中也少不了对两个人的埋怨。

  袁华也是心里苦。

  其实这次大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应该是一路凯歌回去，然后享受荣誉和荣光才是。就因为虞逐月和尹天烈两个人，导致他都不能全心享受这样难得的时刻，还要为两个人的安全担心。

  队友们虽然不太清楚比赛前夕发生的事情，但这时大家也十分不满了。之前虞思羽就针对月爸，现在两个人又毫无集体意识，连累大家担心，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以前两个人是队里的种子选手的时候，大家都不觉得怎么样，因为他们厉害，所有有牛气的权力。现在两个人跌落神坛，缺点就立马显现出来了。

  可是对比一下，月爸现在算是处在了两个人当初的位置，甚至比他们还厉害，可是也没有像两个人当初那样傲气，那样只顾自己啊！月爸还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让肖楚稳稳地拿到了金牌，进入了集训队伍，签了保送合约呢！

  作者有话要说：呜……不知道是流量还是什么原因，留言和看文的仙女都少了，哭唧唧……

  乃们不疼爱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