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颤抖着声音问：“这些题，是哪里来的？”

  三个人见老师那么激动，都有些不知所措，说：“我们不知道。”

  他们确实不知道月爸是从哪里弄来的题，只知道月爸是负责更新题库的，所以他们才有做不完的题目。

  老师拿着肖楚的手机问：“这个怎么注册？”

  肖楚说：“我们是用通过学校注册的，学校给app持有公司交了费。”

  这个世界上，除了虞逐月，其他人用app，都是要跟app充值的。

  老师听后，颇为失望，他还想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app呢！

  “那……你的手机能借我看一下吗？”老师问。

  肖楚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结果，老师这一拿去，就拿走了一天！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老师才依依不舍地将手机还给了肖楚。

  这个app，真是一个超级好的题库啊，不仅有题目，还有解法，还帮着分析这道题的思路是什么，涉及的知识点是什么，如何将知识融汇到一起的……许多观点和想法，让这个集训队的老师都觉得耳目一新！就算是最优秀的美俄赛队，所使用的题库应该也就是这个水准吧！

  得以窥探了app的一角后，老师也不奇怪虞逐月能满分第一了，而且相信，就算是国际赛，虞逐月也能够一枝独秀！

  而被老师惦记了一整天的虞逐月，此时确实是去了物理组报到。

  徐潜风看到虞逐月就十分激动，月爸真是亲爸诶！没有比看到她更加激动的事情了。

  虞逐月一到后，只比虞逐月早来一天的徐潜风就带着虞逐月四处看，其实他自己也了解不多。

  不过，虞逐月一出现，就引起了集训队的关注，竞赛满分第一啊！历史上少有！更何况她还长得那么好看！

  不过，听徐潜风叫了一声月爸后，所有的人都凌乱了，为嘛她的外号那么吊？听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集训队的日子也没什么新鲜的，还是大家没日没夜的做题，然后老师给大家讲题，物理化学还需要做实验，所以有时候会花上一整天在一个实验上进行训练。

  虞逐月却显得十分散漫，九点钟才到集训队的教室，晚上六点就走了，一点都不迟疑的。

  傍晚，看着虞逐月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后面的人忍不住戳了戳徐潜风，问：“那个虞逐月，就那么吊吗？”

  这段时间，他们所有人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泡在物理题里，做梦都是物理公式定理，说梦话的时候背那些单位数据啥的，都不是奇怪的事情了。

  徐潜风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不要怀疑她的实力，不然你以后会被打脸打得头掉的！”

  徐潜风觉得自己这话十分中肯，毕竟前有虞思羽和尹天烈，后有郑灿等几个例子，哪一个不是惨烈无比？

  虞逐月刚走出学习室没多久，就接到了颜云谏的电话：“准备回去了吗？”

  虞逐月说：“刚出来。”

  颜云谏说：“那我很准时。我这边，郑灿的案子明天就庭审宣判了，等听了结果，我就去帝都了。”

  颜云谏还留在白城，这件事也是个原因。

  虞逐月说：“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颜云谏松了松领带，声音也压低了一些，说：“才两天不见你，我就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虞逐月嗯了一声，仰头看了看天空，说：“我昨晚数学物理化学加起来，做了十二三套题。”

  颜云谏心里掠过一丝疑惑，很快明白了虞逐月的意思，她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被思念吞没！

  颜云谏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又感觉不太好，忙收起了笑容，可是喉咙里还是发出了阵阵低沉的笑声，“那……我陪你回家好么？”

  虞逐月翘起嘴角，很快地说：“好。”

  “两家会面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大年初四，到时候虞家都会去帝都。”

  “我知道了，听你的安排。”

  “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我不害怕。”

  ……

  等到虞逐月回到小公寓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滚烫了。

  大约每一颗陷入热恋的心，也都是这样滚烫的吧。

  晚上，好不容易拿回了手机的肖楚告诉虞逐月：“月爸，你做好心理准备，这边的老师会对你十分的热情！”

  “哦。”虞逐月倒是没太在意。

  “老师对你的app很有兴趣，到时候肯定是要问这个方面的问题，月爸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虞逐月回了好。

  她知道，国家集训队的老师，比学校竞赛组的老师，更能够理解这个app的价值。

  第二天的时候，数学集训队的人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主要是因为虞逐月要来了。除了肖楚她们，其他的人都想见见这位传说人物的真面目。

  可是这次，虞逐月一直到九点半才姗姗来迟，让大家好等。

  昨晚因为和颜云谏通话太晚，所以她睡得晚了，起的也就晚了。

  老师们正在讲题的时候，虞逐月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

  老师扭头一看，是虞逐月，立马放下手中的题目，跑了过去问：“虞逐月同学，你终于来了！”

  已经看过全国赛的照片好几次了，老师对虞逐月的外貌很熟悉！

  虞逐月说：“对不起，我起晚了，所以迟到了。”

  肖楚听了十分吃惊，听王萌说，月爸的生活很有规律，十分守时啊！

  老师一点都不在意，忙让她进了教室，说：“久闻大名啊！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所有人都把视线聚集在虞逐月的身上，虞逐月面色如常，在肖楚旁边坐了。

  其他的人看着虞逐月的一举一动，心里意外得不行，没想到那么好看！真人比照片好看许多！

  那些或惊叹或意外或惊艳的视线中，还夹杂着几道含酸嫉妒的目光，看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十分欢迎虞逐月了。

  这个时候，老师都顾不上讲题了，拿了几道题给虞逐月看：“你看看能不能解出来？”

  虞逐月已经脱下了外套，露出了纤细苗条的身材。

  经过这半年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至少从外表看，她和正常人的没有什么区别，不像以前那样瘦的吓人了。窄窄的肩膀，瘦瘦的背部，可是身材却凹凸有致，已经初显傲人峥嵘。

  许多人都忍不住哀叹，造物主是不公平的，为什么虞逐月可以长得好看又聪明！

  她的外貌和她的成绩一样，让人望而兴叹！

  虞逐月收了老师的题，说：“我试试。”

  老师点了点头，还说：“你不要急，慢慢做，不听课也没关系。”

  说完，老师才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讲台，继续讲题。

  虞逐月看了看题目，确实是有些难度，不过对于她来说，也并没有多棘手。

  于是，等到老师讲完一道题，准备开始讲下一道的时候，却发现刚刚一直埋着头的虞逐月，此时已经抬起头了。

  老师心里一突，忙走到她跟前问：“你做完了？”

  虞逐月将草稿递过去，说：“只写了思路，没详细写过程。”

  这已经令老师万分震惊了！这些题目，都是他们数学队的老师，熬夜了许多次，也讨论过许多次的，有些的一直没头绪，有些的有头绪，却卡在中间做不下去，让人怀疑是不是方向或者方法错了。

  老师匆匆地看了看草稿纸，心情无以言表！

  于是，下午的时候，其他的人都自习，而虞逐月则负责去给老师们讲题去了。

  留下队员们一脸懵逼：我们好像被老师抛弃了？！

  肖楚几个人也没想到，月爸竟然厉害到可以给集训队的老师讲题的地步，在学校的时候那么逆天就算了，到了国家集训队，到了这种国际水平的队伍里，还能这么牛呢？

  消息传回去，钱蔚旻和王萌等人丝毫不奇怪，只说：“因为是月爸啊！”

  一下午也只讲了两道题，不是虞逐月讲的慢，是题目难度如此。

  听完虞逐月讲题的老师们，也是如获至宝，这个学生真是太厉害了！

  讲完题，虞逐月本打算走了，却被老师拦住了：“虞逐月同学，我想请问你那个app的事情，个人要怎么注册？”

  虞逐月说：“暂时还未开放个人注册通道，如果公司方面愿意的话，应该也是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的。”

  “当然当然！收费可以接受！什么时候会开辟个人注册通道呢？”

  这老师也是心急。

  虞逐月想了想，说：“我问问公司吧。”

  其实开通的权限在虞逐月的手里。

  这个app到目前为止，已经发展到几千个会员了，都是以学校为单位购买注册权限的，除去人工、服务器等费用，还有些盈利。

  钱是直接进了虞逐月的口袋了。

  虞逐月还要考虑一下开通个人注册权限的事情。

  跟老师道别以后，虞逐月拿出手机，才发现颜云谏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倒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主要是关于郑灿持刀袭击虞逐月这个案子的判决结果。

  虞逐月方面不接受调解，坚持要开庭审理，所以到这个时候才出结果。

  虞逐月从头看了看消息，如她所料，郑灿的行为性质十分恶劣。虽然新闻被学校压下去了，没有什么媒体报道，但是依旧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而因为在打斗的过程中，郑灿的手中一直握着菜刀，因此一直有威胁到虞逐月性命的可能，因此就算虞逐月把他打成了重伤，也是在正当防卫范围内的。

  另外，颜云谏请的律师，代表着虞逐月提出赔偿精神损失的要求，也得到了法庭的许可，法院判定，郑灿需要赔偿虞逐月15万的精神损失费。

  对于这样的结果，郑灿的老婆当然十分不满意，明明是他们挨了打，还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怎么就变成虞逐月是受害者了？

  这大概就是法盲的悲哀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虞逐月十分满意，说：“谢谢你。”

  没有颜云谏，虞逐月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理这件事。

  颜云谏却问：“准备如何谢我呢？”

  虞逐月咬着唇想了会儿，问：“我给您表演一个劈叉？”

  刚发出去虞逐月就觉得不妥，又马上撤回了。都怪钱蔚旻，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让虞逐月也不由自主地受了影响。

  虽然撤回的速度很快，可是颜云谏还是看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办啊，她是如此可爱，中毒越来越深了！

  笑过后，颜云谏说：“那倒不用，我知道你劈叉劈得好。不如你陪我过年吧！”

  虞逐月未多犹豫，便回了好。

  眼看过年即将到眼前了，虞逐月并不想也不能回虞家过年，若是不和颜云谏一起，还能和谁呢？

  “好了，飞机要起飞了，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坐在车上的虞逐月回了一个好。

  待颜云谏沉默了，虞逐月用手机搜了搜地图，指挥着司机绕路。前面一段是堵车路段。

  司机惊讶地说：“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走那边会很绕的！要多花一半的车钱呢！”

  虞逐月淡淡地说：“开吧，我出得起。”

  司机见她这么说，也不好推拒了，只好绕上了那条更远却不堵车的路。

  大约两小时后，颜云谏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

  一下飞机，一行人就低调地从vip通道出了机场。

  飞机一落地，颜云谏就迫不及待地开了机，告诉虞逐月自己到了。

  虞逐月回了好。

  颜云谏正低头问虞逐月想吃什么，突然听到黎绍卧槽了一声，说：“那是月哥吧？！”

  颜云谏抬起头，不用多找，直接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穿着青草绿迪士尼联名款的身影，她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线帽，在这灰冷的冬天里，整个人像一棵水仙一样清新亮眼！

  颜云谏感觉自己的心蓦然砰砰砰地加速跳起来，然后飘一样地飞快朝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等看到那张干净的脸的时候，颜云谏感觉自己兴奋得头上都发热了：“你怎么来了？”

  虞逐月眨了眨眼，说：“接机。”

  真的是为他来的！

  颜云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惊喜！

  突然，虞逐月递给他一颗青柠味的糖，说：“你坐飞机容易闷，这个提神醒脑。”

  颜云谏接了过来，直接撕开包装，放进嘴里，说：“好吃。”

  虞逐月微微笑了笑。

  看到那个笑容，颜云谏就有一种想要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的冲动，恨不得再也不松开了！

  他的女孩，是真的面冷心热啊！当她露出那颗灼热的心的时候，都能让人的灵魂灼烧！

  陆永辉冒死提醒说：“老大，咱们还是先走吧！太引人注意了不好！”

  颜家那边一直想要打探颜云谏的行踪，一直都摸不到，机场也是他们盯着的重点。

  更何况，这时月哥还在，不能让颜家人发现老大和月哥有接触啊！

  颜云谏努力压下心中的冲动，说：“走！”

  说着，手已经拉住了虞逐月。

  上了车以后，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

  直到过了许久，颜云谏才冒出来一句：“第一次这么期盼着过年。”

  因为过完年，马上就是两家会面的时候，到时候就能确定关系了，就不用再藏藏掖掖了！

  虞逐月说：“快了。”

  过年也不过几天的时间了。

  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车内却有温情默默流动着。

  因为两人不能太过于招摇，所以也只是吃了个饭，颜云谏便去了其他的住处。

  虞逐月坐在窗前，外面的雪依旧在无声地飘落着，她却觉得，自己的心终于不用像那雪花一样，逐风随雨了，仿若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哪怕并不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只是在同一座城。

  接下来几天，虞逐月去集训队也是极为准时，而她的app，终于也被化学队和物理队发现了，于是虞逐月又成了大家争夺的宝贝。

  即便是此时已经是年关，集训队却没什么过年的氛围，除了贴着的福字和对联，还有食堂里明显丰盛了的菜色，大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过年的氛围。

  用队里的话说，年以后还可以过，但比赛就这一次，为了过年分心，实在是不值得。

  于是，集训队里的除了虞逐月，其他的人都要在做题中度过这次的春节。

  到了大年三十，颜云谏就来接虞逐月。

  颜云谏已经安排好了这次的春节，虞逐月只用跟着她就好。

  李富心、陆永辉和黎绍几人也已经回家去了，两个人过年的地方，除了德善园的大师傅和两个帮工，没有其他的人。

  虞逐月倒是喜欢这份清静。

  颜云谏带虞逐月去的，是一个郊区的小别墅。

  “这房子，是我爷爷送给我的出生礼物，我一生下来就是我的。除了我父母，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我回国以后，就把爷爷的牌位安置在了这里。”

  说着，颜云谏拉着虞逐月，来到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并不像别人供奉祖先的地方那样阴暗恐怖，反而简洁温馨，更像一间雅舍，有茶有棋还有花。

  颜云谏拉着虞逐月到了供桌前，点了香，插在香炉里，对着牌位说：“爷爷，我收回以前跟你说的，不娶虞家女的话。这是逐月，是我想娶的人，今年我们陪你过年。”

  虞逐月看那只有简单云纹装饰的牌位，说：“爷爷好。”

  供桌上的一个烛花突然炸了一下。

  颜云谏笑着说：“大概是爷爷回应你了。”

  虞逐月嗯了一声。

  颜云谏又跟虞爷爷说起了虞逐月的事，告诉他，虞逐月是他老友的外孙女，不过是老二，以前过过一些苦日子，不过现在都好起来了。

  虞逐月默默地听着，心想着，才知道原来颜云谏也这么能说话，大约以前，是没什么人让他愿意说这么多吧？

  和爷爷说了一会儿话，颜云谏问虞逐月：“你了解你外公家的事情吗？”

  虞逐月摇头：“记忆并不多了。”

  外公一家没了的时候，原主也不过两三岁，还是不经事的年纪，虞思羽大约还有点记忆，只可惜大概她也不太愿意去记得了。

  颜云谏拉着她在茶桌前坐下，便开始泡茶，说：“以前爷爷和我说过很多，你外公外婆，都是当年去过苏联留学的学生，非常难得。特别是你外公，有着天纵英才，数学天赋十分惊人。后来，计算机出现以后，你外公就投身了这个领域，有了许多的研究成果。以前的那家公司，也是他在那个时候创立的。”

  对于虞逐月的外公家来说，公司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他们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学术上，公司也只是为了将一些技术能够商业化和市场化而已，赚的钱虽然不少，却都是顺手之举。

  颜云谏说起这些旧事的时候，声音温润清朗，令虞逐月都有些恍惚了。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手札上的笔记，虽然有些陈旧，但是设想却十分大胆，而且很有前瞻性，也难怪许多问题，自己都要想许久。

  那位外公，担得起天纵英才的名。

  “以至于后来的那场事故，使得我爷爷闭门三日，不吃不喝，大约就是在悼念你外公。在我的记忆里，每次他说起你外公，他都会说，太可惜了，不然，他能以一己之力，将国内的技术往前推二十年。”

  看过手札的虞逐月认同地点头，此时她也生出了无限的惋惜和心痛之感，作为科研人员，她太明白天才的难得了。

  颜云谏给虞逐月倒了一杯茶，说：“我爷爷以前就常说，虞家女孩肯定不会知道她们外公的事情了，我要讲给我的妻子听。”

  原来，颜云谏是想在爷爷的牌位前，实践自己的诺言。

  虞逐月看了一眼牌位，说：“我知晓了。而且，我想我会继承他的衣钵，完成他的志愿。”

  颜云谏手上顿了一下，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他相信虞逐月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虞逐月说：“在看到了外公的手札以后。”

  那些天才的构想，让虞逐月很有些心动，她很想将那些想法，都实现出来。

  颜云谏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手札？在你手里？”

  虞逐月点头。

  颜云谏吃惊得表情慢慢褪去，紧接着就露出了畅快的笑容：“那些人肯定想不到，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竟然就在你的手里！”

  虞逐月问：“有人想要外公的手札？”

  颜云谏点头：“那是一个天才留下的思想火花，当然有很多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