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明很想说他并没有防着谁, 但他想了想，还是得解释一下, 别让其他人误会了卓青和万霁：“阿青是真的把小霁当妹妹, 就算万煦那家伙还活着的时候，小霁对阿青，都比对他哥亲近。”

  万黑喵耳朵动了动, 扭头眼神不善的看向田永明。

  “为什么？”向兴八卦的问道。

  “因为万煦天天逼着他妹妹学习学习学习，你喜欢一个天天逼你做作业的哥哥，还是喜欢一个天天带你去玩的哥哥？”田永明道，“万煦那家伙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连带着对他妹妹的要求也太高。卓青还因为为了给小霁出头, 不让万煦老带她去学什么奥数班，和万煦打了一架。”

  向兴黑线：“……那个叫万煦的管自己的亲妹妹, 阿青和他打什么架？”这多管闲事也多管得过分了点。

  田永明耸肩：“他们俩一直那样。”

  卓青按住蠢蠢欲动伸爪子的万黑喵, 道：“我听力很好，你俩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田永明和向兴立刻正襟危坐，强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说什么了？”万霁好奇道。她直觉说的话绝对和自己有关系！

  “他说我和你哥的坏话。”卓青道，“大概意思是, 我和你哥以前打架的理由大多很神经病。”

  “噗！”万霁捂住嘴，笑得眉眼弯弯, 看得田永明脸上都有点红了, “还真是！”

  “小丫头，就你没资格这么说。有多少次我和万煦打架是为了你的教育问题？”卓青仔细一想，自己的确有点神经病。估计万煦也认为自己神经病。

  别人的亲妹妹, 他去着急什么？

  不过那时候他是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单纯为妹妹出头。

  万煦甩了一下尾巴，想想就是一肚子气。

  望子成龙望妹成凤人之常情，卓青就天天拉着万霁胡闹。万霁也是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小坏蛋，每次逼她写课外作业，她就要偷偷跑去找卓青“告状”。关键是他父母还乐于看见这样，非说自己和卓青俩掐架的时候才像个孩子，非常乐意卓青来找他打架。

  亲爹亲妈亲妹妹？万煦现在还想不通。

  “老听你们说万煦，万煦是小霁的亲哥？”孙斐予好奇道，“你俩好友？”

  “不算好友，我也就罢了，万煦和阿青算是死对头吧。他们俩见面从来不给对方好脸色，前二十几年的架几乎都是和对方打的。”田永明道，“万煦去年出车祸去世了。他创业的那个合作伙伴不是好东西，为了万煦的股份遗产，和小霁一家闹了许久。小霁家里为了避免骚扰，放弃了遗产之后就搬走了。”

  田永明说起这个，就一肚子气。

  “阿青，你都不帮帮小妹？”李舟好奇，“你可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我当时也焦头烂额。而且叔叔阿姨当时很难过，只想快点避免骚扰。事情都过去了，别提这件事了，菜来了，吃火锅。”卓青道，“人贱自有天收，放心。”

  “卓大师都这么说了，那人将来完蛋了。”李舟开玩笑道。

  卓青白了李舟一眼，道：“师兄，再叫我大师，小心我掐指一算，算出你没女朋友，注孤身。”

  李舟：“……我投降。”

  吴新峰和陈卓对视一眼，突然有点害怕。小师弟不会真的会算命吧？他们俩会不会也注孤身？数学系不好找女朋友啊。

  ……

  ……

  吃完火锅就唱k，卓青鬼哭狼嚎一阵子之后，心情大好，总觉得回去再杀几个坏人都已经没问题了。

  万煦：【先把论文写完，再说杀人的事。】

  卓青瞬间心情不好了。

  他回去洗掉了一身火锅味，拿起草稿纸继续演算爆肝写论文。

  修仙之后，他的睡眠时间不需要那么多。夜晚清静，正好一边写论文一边吸收灵气。

  地球上的灵气虽然薄弱，但聊胜于无，至少能滋养他的身体。将来去修仙界，他这具身体强壮一些，和猫咪的身体融合之后，或许晋升也会快一些。

  再说了，打坐的舒适感比睡觉还高，只是他没想到，居然可以一边写论文一边打坐。说好的吸收灵气的时候需要平心静气呢？难道他写论文的时候很平心静气吗？你确定这不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

  卓青虽然说着很为难，但只是将已经确定成果整理成论文，对于一个有着堪比计算机的超级大脑的修仙者而言，并不算难事。

  卓青果然自己演算了一遍之后，就很快掌握了这部分的知识。万煦自创的那几个阵法，卓青也能熟练上手运用了。

  果然修仙者各个都是学霸。卓青得意的不行。虽然他不是研究性人才，但学习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待旭日东升的时候，卓青完成了论文初稿：“我们先给老师发过去看看？”

  万煦道：【好。先去吃早饭，吃完早饭给老师打电话。】

  卓青先将论文发到郭教授的邮箱，给郭教授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才去吃饭。

  但还没等卓青吃完早饭给郭教授打电话，他才刚打好饭，郭教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的论文是认真的？！”郭教授劈头劈脸就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卓青疑惑道：“认真啊……老师，这篇文论文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没看。”郭教授道，“你先跟我说，你是认真的，还是乱猜的！”

  “认真的，证明过程我已经详细写在论文中了。”卓青道。

  郭教授继续道：“你没有做那种抹掉某个算式当做没看见，随便胡编乱造的事？”

  卓青哭笑不得：“老师，我不是这种人。”

  郭教授松了口气，道：“我相信你。你先别透露风声，我先看一遍……我今晚上就赶回来！”

  “……不用这么着急吧？”卓青一头雾水。不就是个论文，至于吗？

  “着急！”郭教授道，“你知道你这篇论文代表什么吗！”

  “证明黎曼猜想的阶段性成果？”卓青本来很确定，现在不确定了。

  郭教授哭笑不得：“只是阶段性成果吗？如果你论文是正确的，你就创造了一个新的拓扑学工具，一个可以在微积分和拓扑学中互相转换的流形！一个新的定理、新的工具！”

  “……嗯？”卓青一脸懵逼，“这样不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算了，你个傻孩子。先别告诉别人，等我回来。”郭教授叮嘱之后，对旁边偷听的杨逸尘道，“我现在相信卓青是认真的了。”

  杨逸尘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对卓青的人品还是很信任的：“小友做事一直很认真。”

  “我得好好看看……不行，我一个人还不够，我得多找几个人一起看。”郭玉海皱眉，道，“但是这论文完全是阿青一个人证明的，多找几个人，那些人会不会争功劳？”

  杨逸尘促狭道：“你就找不到人品过关的数学教授了吗？”

  “平时人品过关，关键时刻我可不相信人性。这个论文如果被证实，将会轰动数学界。不是华国数学界，是国际数学界！”郭玉海现在被害妄想症的模样，和卓青有的一拼，不愧是师徒，“自从华陈学派式微之后，华国的数学界多久没出现过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那也不至于到抢功劳的程度，何况阿青既然能研究出这个，将来肯定还会研究出其他。他们除非不让阿青在数学界待下去，不然阿青的名望迟早会超过他们。现在他们拿走的东西，以后都会成为他们的污点。”杨逸尘道，“你实在是担心，可以先看一遍论文。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跟上面打个电话。让上面出面找咱们国家数学界的大牛帮忙审查论文。”

  “这样最好。”郭玉海松了口气，“这么好的苗子，我是一点委屈都舍不得他受。”

  “放心，学阀再可怕，上面的重视才是最重要的。”杨逸尘安慰道。

  郭玉海笑道：“如果这个论文是真的，只要被国际认可，刊登出来，阿青就再也不怕什么学阀了。他自己就可以独木成林，成为新的学阀！”

  “他这么年轻，你是不是吹得太过了？”杨逸尘好奇道，“以前你不是喜欢吹牛的人啊。”

  “不是吹牛，数学和其他学科不一样，它是自然科学中个人英雄主义最后的领地。”郭玉海笑道，“数学靠得就是天分，大部分数学家的高光时段都集中在二三十岁。比如著名数学家高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发现了高斯分布！”

  “数学家对头脑的要求也很高，随着年纪增大，人的脑袋会越来越迟钝，对数字的敏感度会越来越低。阿青这个年纪，正好是出成果的年纪。”郭玉海越说越兴奋，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快给我订机票！我现在就回去！”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杨逸尘点头。

  听郭玉海这么一说，连他都有些兴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