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也能理解付青云的心情。

  风水粒子是个什么东西呢？简单来说, 可以将其认作是一个世界上存在着的普通元素。但这个普通元素因为和宏观世界不在一个维度，导致现有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它的存在。

  也就是说, 它就像是“幽灵”。

  但它本质上还是存在的, 并且能和其他元素组成化合物。比如碳化硅的分子式是sic，风水粒子为“x”，他们发现的石头, 分子式应该是【“x”sic】，是一种新的化合物。分子式既然已经改变，这种化合物自然会发挥出与碳化硅不同的化学特性和物理特性。

  也就是说，它是一种人类设备检测不出来的新材料。

  风水粒子既然能和碳和硅组成新的化合物，那么同理可证, 它也能和其他物质组成新的物质。大胆猜测，所谓风水法器的风水气场, 就是其他物质和风水粒子结合, 形成了新的物质所产生的新的特性，当然，也可能是风水粒子聚集体的“外观”。

  总之，虽然以目前的科学手段无法检测出风水粒子, 但风水师却能“看见”。万煦发明的新阵法，也能让普通科学研究者“看见”。

  既然能观测到风水粒子, 那么科学家就有许多方法来研究它。

  比如, 看不见没关系，我们可以用数学来证明它的存在；我们可以用实验来验证它的特性；我们甚至可以用拥有风水粒子的化合物其他原子与没有风水粒子的化合物的区别，通过原子间的引力、电子运动轨迹的不同, “画”出风水粒子的模样和性情。

  在已经确切知道风水粒子的存在，还有风水师几千年留下的风水阵、符咒等经验辅助，要解开这枚幽灵粒子的面纱，比开发一种新材料简单太多，比起量子物理中任何课题都简单太多。

  而一种确定能给华国新材料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新粒子，它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不用思考就知道有多么巨大。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一个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所有自然科学基础学科都能挖掘的宝藏。

  自然科学基础学科挖掘的宝藏，自然也能应用于计算机、材料、制药等其他应用科学方面，直接转化成我国的生产力。

  我国的科学家可以利用这个宝藏，实现华国各个科学领域的弯道超车！这怎能不让华国的老科学家们热泪盈眶？

  就算是没有经历过太多苦难时候的华国年青一代科学工作者，知道有一个新领域可以让他们做出成就，也会很激动。

  ……

  因为付青云太激动，卓青暂停了实验，让三位长辈先商量怎么开启这个实验。

  这件事肯定要上报国家，争取更多的资金更多的先进仪器，卓青梦寐以求的超算肯定也是必须可以的。

  不过他们暂时不想上报，因为上报之后，肯定有许多人来分蛋糕。

  科研工作绕不开“利益”两个字，他们应该先做出成果，证明了“风水粒子”的存在，发表论文之后，再扩大研究小组，这样才能把握主控权。

  这种事卓青懒得关心，就交给三位长辈去折腾了。

  万煦只需要完成主线任务，经济利益什么的，反正十年之后他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随其他人去分配。

  当然，卓青知道，无论利益怎么分配，他这个天才数学家和风水宗师都会得到最大的一块，谁也夺不走。谁敢对他伸爪子，不用他出手，自有人将那只手剁成肉泥。

  卓青想了想，给郑总发了个短信，提前说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和风水粒子化合物的事，并说了几位长辈的打算。

  卓青：【如果研究出什么新材料，这次我可以申请专利吗？】

  郑立华：【当然可以。你尽管研究，专利的事交给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帮你在华国和国际上都申请专利。】

  卓青：【ok。】

  卓青：【对了，老师让我在国际数学大会上公开宣讲证明霍奇猜想。我刚证明了黎曼猜想，又证明霍奇猜想，会不会不太好？需不需要缓一阵子？】

  郑立华：【霍奇猜想？等等，我搜索一下。】

  过了五分钟……

  郑立华：【你把霍奇猜想也证明了？！】

  卓青：【我本来就研究的是霍奇猜想，黎曼猜想是万煦研究的。】

  郑立华：【就在国际数学大会上宣讲！只要你的证明结果是正确的，其他不用操心！】

  卓青：【好。还有，我不想再继续读书。名校的学历和教学资源对我没用，我想现在就直接开始我的研究行吗？】

  郑立华：【当然。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人可教你了。等你需要和其他国家的科学家交流的时候，可以邀请他们过来，也可以去交流访问。我们国家很多老一辈科学家都是这样做的。只是现在年青一代，还是需要国外名校的学历镀金，也需要他们的教学资源来增强见识。】

  郑立华：【你的岁数属于年青一代，成就已经不属于了，你可以直接申请研究室。我建议你在发表证明霍奇猜想的论文之后再申请，直接给你批一个以你的名字命名的研究所，比研究室自由得多，更利于你研究风水粒子。】

  卓青：【好。到时候安保还是要拜托郑总了。这玩意儿也算机密吧？】

  郑立华：【当然。我想就算风水粒子公布之后，你研究的部分也绝对是国家机密中的机密。不厉害的部分，哪需要你这个风水宗师出手？】

  卓青：【被你猜中了。现在我手中的材料可能是新的半导体材料，新的芯片了解一下？】

  郑立华：【你认真的？】

  卓青：【认真的。这玩意儿是古代风水师引雷的法器，我已经实验过了，由我手动改变风水粒子的气场，它可以在超导和绝缘中变化。我现在要进行的研究是怎么不用风水师人工手动也能控制其导电性。】

  郑立华：【你现在研究小组有谁？】

  卓青：【付青云校长，我老师郭玉海，还有杨逸尘叔。】

  郑立华：【你觉得人够吗？】

  卓青：【够了，不是多麻烦的事。】

  郑立华：【估计这件事只有你才能说出“不麻烦”三个字。我和上面报告一声，会先保密。付院士有自己的研究实验室，你们先转移到那里实验，我会派人看好那里。付院士的人品不错，值得信任。】

  至于郭玉海和杨逸尘，就不用郑立华特意说明了。

  卓青：【那就麻烦郑总了。我就只把精力投入研究啰？】

  郑立华：【嗯。其他交给我。】

  郑立华看着手机，露出慈祥的笑容。

  “你才四十多岁，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一个比郑立华表情很慈祥的老人捧着搪瓷杯笑道。

  “大长老，卓师傅真是太厉害了！”郑立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老人。

  老人眼睛保护得不错，不戴老花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哎哟，这是真的？”

  “卓师傅从未说过大话。”郑立华笑道，“而且以郭教授、付院士和杨师傅的谨慎，如果不是真的，他们不会加入。”

  “说得对，小杨就是谨慎过头。”老人也笑道，“说起来，郭玉海还不是院士？”

  “郭教授和几个学阀起了冲突。”郑立华道，“就是大长老你知道的最嚣张的几个。他性子太过正直，自己可以被欺负，但受不了学生被欺负。每次和别人起冲突，都是因为他的学生。”

  “不是这种老师，小卓也不会叫他师父。”老人微微点头，“有了小卓，他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学阀了。学术界的事，我们不好插手，还好他徒弟很争气。好人有好报。”

  所谓学阀，就是一个取得了重大成就的科学家的师门和好友所形成的一个依托那个科学家的利益共同体。可能在那个科学家生前并未拉帮结派，甚至是厌恶学阀的人。但有利益在，就有人“团”在一起，守护自己的利益。

  这个和财阀军阀什么的差不多，都是上面不好甚至不能插手，同行业惹不起的群体。

  全世界各个学术界都有学阀，华国数学界也不例外。只不过证明了黎曼猜想的卓青既然是世界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自然能称得上是华国最伟大的数学家，他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个学阀，也就是所谓的独木成林。作为他的导师，郭玉海自然不用再担心任何学阀。以前得罪他的人，都得统统找办法和他和解。

  学术界和所有行业一样，都是这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