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皱起眉，“阿斯加德完全不必如此。”

  “是中庭人先动的手。”洛基冷笑一声，傲慢地说，“阿斯加德是在进行正当的还击。你是中庭人，你的立场显然更偏向中庭，阿斯加德为什么要听你一个中庭人的话？你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战争对谁都不好。你说如果奥丁醒来，他也会赞同你的做法，我并不这样认为。奥丁早年进行过很多战争，但他现在是一个仁慈的王。”古一平和地说，“仁慈的王不会愿意看到生灵涂炭。”

  “但奥丁同时也是一个父亲，被中庭人抓住的是他的儿子，我的哥哥！我很愤怒，我的父亲也非常愤怒。中庭人对阿斯加德不敬，这是次要的，我们在意的是中庭人竟然胆敢对我们的家人动手。”洛基尽职尽责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他态度坚决地说，“中庭人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古一眼神深邃地注视着洛基，“地球人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阿斯加德，他们太恐惧未知了，人类总会在恐惧的驱使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或许阿斯加德应该给地球人一个机会。”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妥协的余地。”洛基站了起来，神色没有丝毫缓和，“托尔是我们的亲人，所以我们愤怒。但愤怒的不只是我们，还有阿斯加德全部的子民，托尔被阿斯加德人所爱戴，我们的子民同样对中庭人的所作所为很愤怒。”

  “你们非要以战争的方式宣泄怒火吗？”古一问。

  “我们原本没想进行战争，是中庭人先触碰到了我们的底线。”洛基居高临下地看着古一。

  古一说：“如果我将托尔王子完好无损地带回阿斯加德，你们是否会改变主意，终止战争？”

  “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中庭人对阿斯加德不敬，还试图伤害托尔，这是事实。中庭人难道不需要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吗？一句轻飘飘的把托尔带回来，就可以将中庭人犯下的错误轻轻揭过吗？”洛基不客气地说。

  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阿斯加德比较有理。

  阿斯加德还没有进行进一步行动，地球人就先一步对托尔动手了，怎么看理亏的都是地球这一方。

  “你们想让地球人进行怎样的补偿？”古一又问，“赔礼道歉吗？”

  洛基表明了态度，“我们不想让他们补偿，也不接受他们的道歉，我们只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古一说。

  “没有。”洛基说到这里时一顿，接着圆滑地补充道，“不过，如果中庭人能做到我说的这几点，我会考虑终止战争。”

  古一年轻的时候是个狠人，她对入侵地球的邪恶魔神从不留情，威名震慑宇宙，因为有她在，地球才没有被异维度入侵或吞噬。洛基还真有点怕把她给逼急了。

  “请讲。”古一面容平静。

  她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洛基看她不顺眼，但还是端起虚伪的假笑说：“第一，中庭人要把托尔完好无损地放回来，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古一微微点头，“可以。”

  “第二，中庭人的领导者必须对阿斯加德诚挚道歉。”洛基说。

  古一顿了顿，“他们会道歉的。”

  地球上有许多个不同的国家，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最高领导人，甚至地球的各个国家还在进行着内战，所以地球并没有统一的领导者。要让地球的领导人对阿斯加德道歉，就要让地球大多数国家的领导人都道歉。洛基对地球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要实现这个要求是非常困难的，他就是在故意为难古一。

  可即便如此，古一还是答应了。

  能不用战争解决问题，就不用战争解决问题，她来阿斯加德就是为了阻止战争。道歉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走到最后那一步。

  “第三，中庭人必须归还宇宙魔方。”洛基偏了下头，“宇宙魔方本来就是阿斯加德寄放在地球的，现在我们要它物归原主。”

  “你的要求很难，但并不是不可能完成。”古一呼出一口气，“他们会懂得取舍的。”

  在洛基眼里，地球人贪婪狡猾，从不肯放弃到手的东西。让地球人道歉，这是很容易的，道歉又不会掉块肉。但是让地球人交出宇宙魔方，这就不一样了，在他们看来宇宙魔方在地球，那就是地球人的，他们绝不会愿意把宝物就这样交出来。

  然而，宇宙魔方其实已经不在地球人手中了，它的新主人是莉欧娜，莉欧娜是洛基顶头上司，他知道第三个要求古一几乎不可能完成。

  就算古一知道了宇宙魔方被莉欧娜得到了，她有能力把魔方抢回来吗？就算她能抢回来，她也得把魔方交还给阿斯加德。宇宙魔方绕了一圈，最后依旧会回到自己人手里，莉欧娜和洛基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不要那么着急答应，我还有第四点要求。”洛基皮肉不笑，“中庭人必须承认阿斯加德的领导地位，他们是阿斯加德的附庸。”

  这一次，古一没有答应洛基的要求。

  “阿斯加德已经足足有一千年没有进行过侵略战争了。”她说。

  “我要更正你的说法，阿斯加德现在的行为不叫侵略。我们一直保护着中庭，中庭本该就是阿斯加德的附庸，他们一直是索取者，从未支付任何报酬，现在我们向他们索取报酬，他们却不愿意，还绑架了阿斯加德的王子。”洛基微笑，“这算什么，恩将仇报吗？”

  古一声音变冷，“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停止战争……”

  “不，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行战争。我也没有在故意提条件刁难你，阿斯加德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样的。”洛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们让托尔去中庭，就是为了让他和中庭人进行和平谈判，如果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些事情，那当然是最好的，可结果你看到了。”

  他说：“从托尔的遭遇上，我深刻地认识到了中庭人的卑劣……人类终究是人类，他们灵魂深处就存在着一些劣性根。”

  古一反问：“难道神就是完美无缺的吗？神的灵魂里就不存在劣性根吗？”

  洛基表情一沉。

  “阿斯加德变了，变得激进了。是什么促使阿萨神族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她轻声说，“就连地球也产生了未知的变化，地球的未来模糊不清，我无法扫除迷瘴，找到造成这一系列变化的原因。”

  “宇宙是不断变化的，你不能指望所有东西都一成不变。”洛基回应道。

  “或许你说的有些道理。”古一说，“但最后一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并不意外。”洛基假笑，“请回吧，古一阁下。”

  “希望阿斯加德能改变主意。”古一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基。

  ……

  古一离开了，洛基的情绪却焦躁了起来。

  他立刻用幻象投影联系了远在地球的莉欧娜，向她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

  “嗯，我了解了。”她说，“她很固执，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她接下来估计会直接去找托尔。”

  “找托尔？她想让托尔阻止战争吗？”洛基强忍着怒气说。

  “毕竟在她看来，托尔是你的哥哥，在阿斯加德的事上，他很可能比你更有发言权，托尔又傻又善良，他很容易答应古一的请求。”莉欧娜漫步精心地说，“古一和奥丁谁更厉害？”

  “应该是奥丁……但现在的奥丁已经不是全盛时期的奥丁了，他实力相比以前有些衰退。”洛基谨慎地说。

  莉欧娜说：“这样啊……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您应该注意一下。”洛基说，“托尔知道宇宙魔方在您的手里，而古一又去找了托尔，宇宙魔方的消息估计会被托尔泄露给古一，她得知您的存在后很可能会针对您。”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莉欧娜说，“她对于我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但也仅仅只是麻烦。有麻烦就要克服，征服世界的路不是一帆风顺的。”

  “您真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人。”洛基语气真挚地拍马屁。

  莉欧娜笑嘻嘻地说：“小洛基可真会说话呀，快快再多说两句，我最喜欢听别人说实话了。”

  洛基表情一僵，绞尽脑汁地思考莉欧娜身上有哪些值得夸赞的地方。

  他正要说那些违心的话，莉欧娜却随意挥了挥手。

  “算了，你的实话还是留到下次再说吧，我要去忙了。”她转身，“古一这老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吧，她居然已经到托尔的关押地点了。”

  “您这么快就要去解决她了吗？”洛基讶异地问。

  “是啊……”莉欧娜伸手画了个圈，紫黑色的漩涡洞开，“我还挺期待和她交锋的，我从没跟这种级别的敌人交过手呢。”

  “她的力量与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洛基这番恭维的话说得十分熟练，“祝您早日解决麻烦，得到阿戈摩托之眼。”

  他目送莉欧娜步伐欢快地跑进空间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