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大南南      更新:2023-07-31 06:49      字数:6157
  不得不认命的孟清平只能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繁州。

  其实繁州现在也没有大的战事, 主要是清理之前的流匪。

  因为年龄大了,孟清平已经很少去芳儿的屋子, 俩人有事现在都是在园子里的暖阁里说。

  在家里的时候不显, 这猛的要出去孟清平就觉得怎么都不放心,温声道:“其他的我不管你, 只一样,不能自作主张随便提高融合速度, 我已经和师父说了, 明年开春你会再次突破,到时候师父一定会让我回来。在家老老实实的等着我知道么?”

  芳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点头应着:“我知道, 这个师兄你真的不用操心, 之前总想着赶紧融合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弱了没有自保能力, 现在是真的没什么能威胁到我的, 我傻了才那么拼命!”

  孟清平看着坐在对面自己心爱的女孩,瓷白的皮肤灵动的双眼,今年已经明显的长高了很多, 远处看着已经完全是个大姑娘了。

  想到元逸成亲后终于轮到自己了,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

  看着芳儿眼中有着数不尽的柔情:“芳儿,等我回来就让师父给咱们定亲,好不好?”

  不管他在其他方面有再多的见识也能力, 在感情上面还真的就是菜鸟一只, 这要是别的姑娘被这样问,那就等着以后被收拾吧!你这么直白的问让人家姑娘不得把人家给羞死!

  不过好在他的姑娘和别的姑娘不同,这要是在别人面前, 那是真的如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不过在他面前却一点也不没有维护自己淑女形象的想法,那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说出来的话让孟清平还真的高兴不起来:“太早了吧,过了年我才刚十二岁!”

  孟清平很想提醒她加上前世的年龄,不过想到自己的情况还是没敢提,怕芳儿嫌弃自己年龄大,只能拿元达和元逢说事:“二哥成了亲,家里也该给三哥和四哥定下了,我们是同龄,给他们定下来当然也就轮到咱们了。”

  芳儿没回他的话,只是有点疑惑的问他:“师兄紧张什么?”

  孟清平被她问的一噎,无奈的扶额笑了。

  芳儿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一句话就从心里飘过:男人心海底针!他这心情真是如同做了火箭似的,一会上一会下的让人闹不清。

  孟清平自我感慨够了,也准备把自己一直弱化的那些事跟芳儿说清楚,毕竟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李芬芳明显的感觉到对面的人突然比刚才还要紧张,要知道从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到现在,这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紧张,可这次明显的要比以前紧张的很,可是为什么呢?

  孟清平放下扶着额头的手,看到芳儿现在的表情更疑惑了,叹了口气说出了他一直不想让芳儿注意到的事。

  “芳儿,我除了前世的经历,还有往后那几千年以灵魂状态下存在的时间,可以说比起你来说真的是太……”后面那两个‘老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芳儿听了他的话疑惑一点没有少:“比起我来太什么了?”要说他如果觉得比起自己太过厉害也不应该紧张啊,可是除了他比自己更厉害,李芬芳是真的想不到别的地方。

  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在的社会环境都是以能力来定的,今生还好一点,特别是前世,有能力的人别管他是七老八十还是十四五六都随性的很,年龄真的不是问题。所以这就导致她根本就没往年龄那方面想。

  这要不是能感受到她的真实想法,孟清平都有点怀疑芳儿这是故意和自己装糊涂。不过对上她那清澈的双眼,还是认命的吐出那让他非常计较的原因:“芳儿,你会不会嫌弃我太老了?”

  芳儿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问他:“要不是你当初以灵魂状态存在几千年,哪来的那么强大的魂力?”

  孟清平反而被她问的无言以对,他明白芳儿潜在的意思,那就是:我分走了你一半的魂力,再嫌弃你凝聚的魂力的无数时光,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芬芳看着师兄那可以算是绝色的容颜,配上和他平时沉稳内敛完全不同的神情,心里突然觉得柔软的很,拉住他的手,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手一颤,然后坏心的紧紧的攥住。

  笑颜如花的对他道:“师兄,我们一起迎来了新生,你只是比我大五岁而已,说实话真的不算大。”

  孟清平从自己的手被芳儿给拉住脑子就好像不太灵便,再听她说了什么,就只能本能的喊着她的名字:“芳儿……”

  要说之前芳儿是被师兄给硬逼着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现在的她早就弄清楚了自己其实早已经把他放在了心里。

  从他那一声声的‘芳儿’声中,李芬芳听出了里面那无尽的柔情,其中还夹杂这一丝丝的不安。

  李芬芳心里知道在他们这段感情中,师兄比自己要更早动心。但她却从不知道师兄内心竟然是不安的,从他那么计较年龄李芬芳突然就能感觉到自己对师兄好像有点关心不够。

  另一只手放在两人握着的手上面,双眼认真的看着他道:“师兄,可能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才让你感到不安,可我的心其实是和你一样的。”

  说到这里她又调皮的对他眨了一下眼:“不管你曾经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了多少年,只要是你之前没有对别人动过心,就真的没有一点问题的。”

  她的话是真的把孟清平给安慰住了,现在的他内心涨涨的,数千年的孤独与寂寞瞬间被驱赶,只留下了满满的幸福。

  孟清平现在只想把面前的人儿给拥抱在怀里,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双手把她的手捧在手中:“芳儿,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李芬芳听他这么说一点也不觉得肉麻,只是看着他笑。

  被孟清平换回来的李元达和李元逢,被两个堂兄带着慢慢的熟悉了仓朴镇的事。

  李长泽弟兄两个又着重的考察了一番李元达,从他的表现中一点也没看出来对权势的贪恋,兄弟俩这才放下心来。

  李家办喜事,这次倒没人故意找不痛快,热热闹闹的娶进来第二个媳妇。

  进入十月后突然就开始了连阴天,三天里有两天半是在下雨,过了大半个月天不但没有晴,雨别说停了,反倒是越下越大。

  李芬芳拿着伞从自己院子里往老太太院子里去,果子也撑着伞跟在后面。

  进了老太太的院子,守在廊下的丫头赶紧往里面禀报,李芬芳上了台阶直接把伞合上交给一旁的丫鬟,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无不妥才进了屋。

  进门就迎来了老太太的一顿数落:“不是都说了不让你过来了么,这么大的雨万一再受了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被老太太数落她一点也不恼,先对着老太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才说道:“奶奶,我这几天就住在这边厢房里不来回跑了。”

  老太太的院子大房间也宽敞,除了老两口住的堂屋两边都有厢房,当初在布置房间的时候,李芬芳专门给自己要了旁边的厢房,所以说老太太院子里是有她的地方的。

  孙女愿意陪着自己这两个老东西住,老太太哪有不高兴的,要说现在是比之前日子好过的太多了,可和孩子们都分着还是觉得没有之前孩子都在一个院子里舒心。

  虽然芳儿原因挨着自己住,可想到厢房里怎么也没有芳儿她自己的屋子舒服,还是说道:“这厢房已经好几天没住人了一定潮的很,你的心我和你爷爷都明白,待会还是回你自己院子里的好。”

  芳儿挨着老太太坐下,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没做好的鞋,一边顺手做着一边道:“这天气哪里的房间不潮,都是丫头们用熏炉给去了潮的,这边厢房待会也让她们给好好弄一下就是了。”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让老爷子给挡住了:“孩子想过来住这是孩子心里放不下咱们,你就别在那里瞎叨叨了。”

  老太太白了老爷子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就这样李芬芳就在老太太院子里住下了。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到了十一月,后来从雨点变成冻雨,在人都觉得自己要发霉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打发了来请安的人,老爷子抽着烟坐在廊下晒太阳,老太太也把针线簸箕拿出来在廊下打络子,因为眼睛花了针线基本上都做不了,可一辈子勤快惯了,现在虽然什么也不用干,可她还是习惯手里有活的状态。

  李芬芳就指挥着院子里的丫头们,把屋子里该晾晒的赶紧拿出来晾晒。

  李芬芳忙完后就陪着老人说话,看老爷子准备让人再给他装烟,就笑嘻嘻的从丫头手里拿过来他的烟锅:“爷爷,咱也抽了不少了,下一锅等吃过饭再抽。”

  老太太瞟了一眼只是咂了咂嘴什么也没说的老头子,心里暗笑:也就是芳儿能管住他,这要是换成别人不得被他给骂个狗血临头才算完。

  老太太就问孙女:“芳儿,这天也晴了,你什么时候回你那边?”

  李芬芳担心今年冬天的天气,就没回去的打算:“奶奶,我今年就跟着您和爷爷哪也不去。”

  老爷子也觉得今年这天不太平,叹了口气道:“这雨一下就是一个多月,这明年麦子的产量一定会减产,老百姓的日子恐怕又要艰难了!”

  李芬芳看着现在晴朗的天空,心里想着冬天可千万别再下个不停了!

  可是天偏不随她的愿,过了冬至大雪就没再停过。从外面得来的消息,整个大延的北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雪灾。

  从秋后一直不停的下雨,李长谨就结束了他在府里悠闲的生活,现在琅州大部分地区都遭了灾,家中的所有的男丁都忙的几天几天的不着家。

  李长谨难得回来一次,李长泽就召集大家去议事厅议事。嫡枝不管是男女老幼是一个不落的都去了,旁支也是去了不少,议事厅一下子就坐了个满,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因为雪灾的事。

  不过他们猜的并不算完全对,这次要说的是雪灾的事情不假,可说的并不是琅州的灾情,却是鞑子那边的灾情。

  李长泽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就对坐在两边太师椅上的族老道:“这次让大家过来,主要是让大家心里先有个谱,今年不只咱们琅州受灾,整个大延有一半的地方都受了灾,这个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不过还有一个大家不知道的消息,今年草原上也遭受了雪灾,从州传来的消息,那里恐怕比咱们这里的雪还要大!”

  他的话刚说完下面一下子就嗡的讨论了起来,不是这个族长没有威慑力,实在是大家太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了!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哪个不知道每次草原上受了灾,第二年都会跑到大延来打劫。

  琅州靠着边关,有几次州顶不住他们也能跑到琅州来,虽然李家村没有被他们霍霍过,可鞑子打到家门口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啊!

  李长泽等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才抬手示意安静,瞬间议事厅里又安静起来。

  李长泽接着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草原也遭受了雪灾,那明年他们必定会来抢劫,咱们现在要做到就是做好明年支援州的准备。”

  他的话说完各族老都点头称是,毕竟州失守对琅州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长泽见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看向坐在一旁的李长谨示意接下来有他来说。

  李长谨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继续全村拉练。

  回去的路上李芬芳越想越觉得自家爹爹厉害,就指示了一下继续拉练的事,就把全村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毕竟当初全村拉练就是为了接下来会有的战争,大家都已经被练习惯了,现在听到全村拉练自然的就进入到了那种备战状态。

  这次全村拉练李长谨让自家闺女主领,提出之后没有一人反对,都是自己人哪个不知道元帅的闺女一点也不比他那两个小子差!

  就这样李芬芳走马上任了,虽然天冷,雪还一会下一会不下的,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李家村全体拉练的情况。

  因为是雪天,不只是冷还湿滑的很。李芬芳也没有硬性规定,没有年龄限定也没有性别限定,毕竟有人不到三十岁还没有人家五十岁的人健康,平时不显不过在这样的天气下,个人的体质真的很重要。还有女子特殊情况的那几天,李芬芳也严禁她们来参加拉练。

  其他能顺利来参加拉练的人,李芬芳又把他们给分成了两队,一队上午只负责打扫村子里的积雪下午拉练,另一队就是上午拉练下午打扫村中的积雪。

  下雪天气就这样练,没有雪的时候就让两队对练。

  拉练一直持续到年底才算是结束。好在持续的下雪天气也终于过去了。

  刚过完年不等州来信请求支援,李长谨就点足人手让长子带队先过去了。然后又打发元达和元逢去把清平给换回来,虽然孟清平一直掩饰的很好,但李长谨还是知道他们俩加起来也不如孟清平一个人。

  元达和元逢在去年元逸成亲后也定下了亲事,都是琅州本地大家族。

  孟清平回来之后见到自家师父问过安之后,别的都不说先问什么时候给他定亲。不过他还是知道不能就这样大刺刺的直接说,只是委婉说道:“师父,这元达和元逢定亲了就是和之前不一样,看起来比之前可是成熟多了!要不说男人就得有了亲事才能称为男人,没定亲的那还都是男孩。”

  李长谨看都不看他直接道:“说人话。”

  孟清平也没有不好意思,在自己师父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马上换了画风道:“师父,您看三哥和四哥他们也都定亲了,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弟子也到年龄了,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乱起来,您把我和芳儿的事也给定下来呗!”

  李长谨被自己徒弟这越来越厚的脸皮给逗笑了,点了他的额头一下:“你除了惦记着老子的闺女你就没别的事!”

  孟清平赶紧狗腿的给他捶着肩膀:“师父,弟子的心思您最清楚。再说了我今年都十七岁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您还会让我去支援州,师父,您就当是疼徒弟提前帮徒弟拦住那些麻烦事了。”

  李长谨不为所动:“我疼徒弟就要把闺女给许出去啊!别说你自己,就算是加上他们仨也比不上我那一个闺女!”

  孟清平知道师父这是拿乔,也知道他这是真的舍不得,从他背后来到他前面,直接跪下满眼真诚的看着李长谨:“师父,您把芳儿许给弟子哪里是许出去,我这辈子就在您身边哪里也不会去,芳儿只有嫁给我才能一辈子都在您身边,我发誓这辈子都对芳儿好。我是您的弟子当然也会守着咱们家的家规的,师父,您就把芳儿许给我吧!”

  他又是发誓又是撒娇的在这里缠着李长谨,已经完全融合好的神魂,除了强大的能力和丰富的记忆,现在不管是性情还是别的都让他和十七岁的少年一样,特别是面对这前世今生唯一一个把他当正常孩子教导的师父,更是什么话都说的出。

  李长谨被他缠的没办法,不过心里还是受用的很,比起把芳儿许给别人,还是这个长在自己身边被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孩子让他放心。

  李长谨既然点头了那孟清平和芳儿的事就快的很,刚出了正月就给他们定了亲,这下子孟清平才真的感觉到了踏实。

  虽然定亲了,可孟清平还是找不到整天和芳儿在一起的理由,不只是他被师父给放到仓朴镇蹲着,芳儿也每天都忙的很,除了带着村民们每天完成基本的拉练,其他时间还和老爷子去地里侍弄庄稼。

  虽然大家对芳儿这种后面跟着丫鬟,自己还在地里忙活感到好奇的很,但大家也知道芳儿已经许给了孟小将军,既然孟小将军都不嫌弃芳儿可能会晒黑,那他们这外人还有什么好替她担心的。

  不过他们也是白担心,李芬芳根本就是晒不黑的体质。

  这次鞑子并不像以前那样零散的来抢夺,而是在冬季的时候选出了他们的王,今年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大规模的来宣战。

  鞑子的新王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更何况他们这次简直可以称为背水一战,除了打到大延腹地,后退了除了饿死就没有活路!

  面对着鞑子那不要命的进攻,州军可以说是一直被压着打。不是州军不行,实在是他们的对手是一群不要命的人!

  州方面连连给大延各地发出求助信,但除了琅州继续派兵支援,就连朝廷都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骑在马上带领琅州军去支援州的孟清平,听到探子报回来的各地支援边关的情况,只是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候是说什么都没用,再说了他就算说了那些人也听不到不是。那些鼠目寸光的东西,他都懒得说,难道让鞑子踏过边关,他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