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瑞敏把韩随抓回警局，正打算突击审讯，付志辉带领去抓海林带另一队人还没有回来。他从汪静的法医室里出来就召集全体刑警队警员，分成两组去抓韩随和海林，他带一组，副队长付志辉带领另一队人同时出发，为的就是怕另一个人听到消息后潜逃。按时间计算，另一组应该比他先回来才对。

  他刚要给付志辉打电话询问情况，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正是付志辉的号码。

  “什么情况？”他接通电话直接问道，以他的分析，此刻付志辉打电话来肯定是抓捕不顺利。

  “海林突发心脏病，我们正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

  心脏病？没听说他有心脏病啊，莫不是海林知道事情败露，故意演的一出苦肉计？

  “你们问了原因没有？”

  “没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家里就他自己，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他老婆韩倩不在家，当时我们还以为他要反抗，破门而入的，发现他倒在沙发上，情况很危机。”

  蔡瑞敏吩咐他们把海林送到医院后必须留下两名警员看守，正要布置下面的工作，手机里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和嘈杂的人声。

  他对着听筒喊付志辉的名字，通话却断了，他打过去，电话那头是无法接通的声音。他正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付志辉的电话又打了回来，告诉他刚才警车与一辆车发生碰撞，电话摔倒了地上，他急于知道有没有人员受伤就没来得及先跟他汇报情况。蔡瑞敏问他有没有人员伤亡，他说情况不严重，车翻的时候都系着安全带呢，加上刑警们都受过特殊训练，几乎没受伤。

  “只是，只是海林带情况好像不太好。”付志辉把重要的情况放在最后，气的他只想骂人。

  “少废话，海林的情况怎么样？”

  “车翻了以后，好像有根鱼竿插到了他的肺部。”

  “鱼竿？警车上怎么会有鱼竿？”

  “上周休息的时候，老张用车去钓鱼，放在车里忘记拿了。”

  “公车私用，这事以后再算，现在你务必要保证海林带安全，他是重要的嫌疑人也可能是证人，他要是死了，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发完脾气，蔡瑞敏先给医院打了电话，让付志辉先控制好司机，暂时不要交给交警队，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在海林恢复意识后一定要不断地告诉他不能紧张，要保持呼吸平稳，否则造成大量出血，人就真对没救了。

  经过六七个小时的抢救，海林终于被推出手术室。主刀医生说手术虽然很顺利，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他们还不能对他进行问话，就算是醒来也不行，因为紧张会造成他呼吸急促，再次造成大出血，压迫心脏，可能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蔡瑞敏松了口气，把手术室外等了几个小时的韩倩叫到一边，希望她能提供一些海林带情况。

  韩倩告诉他，海林虽然看着白净，消瘦，身体一直很好，每年体检都没有发现心脏有问题。正说着，刚才那位医生走了过来，说依照警方的吩咐，在给海林手术，打开腹腔的时候，取了他胃里的食物，他所有心脏病发的症状是因为中毒引起的。

  中毒，又一个中毒的。听到中毒两个字，蔡瑞敏的神经都开始紧张了，最近中毒的事件不断发生，而每一个中毒的无一生还。

  “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他胃里除了中午吃的饭菜还有茶叶和一种夹竹桃的溶液，”医生把一张纸递给蔡瑞敏，“我怀疑是有人把干的夹竹桃花混进茶叶里给他喝了。”

  “海林平时不喝茶的，”站住一边的韩倩低着头抹着眼泪说，“不过吃午饭的时候我好像听他说下午韩随要请他过去喝茶。”

  “去曼陀花屋喝茶？”蔡瑞敏问，“他几点钟出的门，又是几点钟回来的？”

  “我不知道，”韩倩依然低着头说，“中午吃了饭，有人约我打麻将，我出去的时候他还在家。”

  “你出门的时候几点？到哪里？跟谁打麻将？”

  “蔡队长，你这么问是怀疑我吗？”

  “只是例行询问，请如实回答。”

  “我出门的时候不到两点，去我们单位赵姐家，她老公出差了，就约了我还有另外两个同事玩玩，我们可不是赌博，这你可以问她们三个。”

  从医院出来，一直想着刚才韩倩的话，她在告诉他海林下午跟韩随在一起，刚好韩随刚好有喝茶的习惯，而他之前之所以被安城人称作怪人，不仅因为他昼伏夜出，还有就是他那满院子的有毒植物，其中最多的就是夹竹桃。

  上次海林被抓，韩倩来作证的时候，他就专门派人了解过她，韩倩平时除了上班都在家里，父母家都很少去，更没有打牌搓麻将的习惯，今天怎么突然变性了呢？是故意离开还是真多那么凑巧？自从知道她给海林作了伪证以后，他对这个看似贤妻良母的女人多了一层了解。韩倩觉不像她表面那么简单。

  当然了，蔡瑞敏这么想也绝不是说韩随就没有嫌疑，去抓韩随的时候他几乎笃定，他肯定跟王晓红的死有关，而海林的中毒和车祸，把所有矛头都指向韩随的时候，他又有些迟疑了，他感觉是有人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他回到警局，正和两名交警队的人在门口碰到，他们是来了解车祸过程的，因他出去前就吩咐过留守的张辉，把司机关在审讯室，他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询问。两名交警等了几小时，软磨硬泡的，张辉就是不肯通融，正一路抱怨呢，看到蔡瑞敏回来，便跟着他折回办公室。

  “对不起，因为这起车祸牵涉到一起刑事案件，暂时你们还不能对司机进行询问。”蔡瑞敏例行公事地说，“只有当我们确认他跟这起案件无关，车祸只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两名交警把车祸现场的照片递给他。以他多年经验来看这起交通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大货车的司机不是故意，就是酒驾。蔡瑞敏把照片一张张地翻来覆去地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至于究竟是哪里，他也说不清，就只能盯着看，希望有灵光一现的时刻。

  蔡瑞敏把个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个多小时，眼都看花了，脑袋都想麻木了，还是没什么心都发现，他决定先对韩随进行审问后再去审问司机，司机被带来的时候，他特别留意了一下，看起来没那么复杂，这种人好先把他放一边，冷一段时间，磨磨他的意志，再给他来个不按顺序的询问，应该很容易突破。

  现在他应该去审问韩随了，这个人不好对付。

  他打电话通知张辉跟他一起去，低头又看到那辆撞了警车的货车照片，车牌xxxxx，刚才怎么没留意这车牌，难怪感觉这起车祸的照片有点诡异，原来在车牌上，这几个字太熟悉了。

  他打开文件柜，拿出一沓文件，抽出一张不久前的照片跟桌上的比对，刚好这个时候张辉推门进来，他把两张照片递给张辉。

  “你看，发现了什么吗？”

  “这是同一辆车。”

  “两起事故，都是同一辆车造成的，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