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瑞敏刚洗了个热水澡，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就接到洛嘉的信息：“一分钟，楼顶见。”待他穿好衣服爬山楼顶，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洛嘉看了看表，“你迟到了两分钟。我第一次知道男人出门也要化妆。”

  “我不穿衣服出来怕吓着你。”蔡瑞敏玩笑地回了一句。

  “吓我倒是不会，我是怕你吓到满大街的人。”

  蔡瑞敏这才仔细打量，她穿了一身夜行装束。

  “这是要出去？”

  “不出去怎么见你的好朋友。”

  蔡瑞敏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富家小姐真是可怜，连出个门都要偷偷摸摸的。”

  “谁说我偷偷摸摸的了？只是不想走正门。”

  “你属壁虎，还是属猫的？爬墙上瘾。”

  这回轮到洛嘉好奇了，在来浅草之前，蔡瑞敏对她百依百顺，说话恭恭敬敬，也不知道洛奇给他灌了什么壮胆的神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简直判若两人。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就问出了口。

  原本洛嘉没打算问他们的谈话内容的。

  “你父亲警告我不要爱上你。”蔡瑞敏选了最后一句话作为回答。

  “所以你决定，因为他的警告而追求我？”洛嘉说话时没有一点少女的羞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板。”

  “没关系，西方的童话里是王子和灰姑娘，东方的故事里多是张君瑞和崔莺莺。”

  没想到他一个警察还读过些书。

  “就你这一身的腱子肉还想冒充那多愁多病的身？”

  “你虽然有倾国倾城的貌，怎奈上串下跳的，怎么看都像只狸猫。”

  蔡氏的恭维，也真是没谁了。

  两人一路斗嘴一路来到罗定邦的私人侦探社。

  “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洛嘉把一张支票递给他问。

  罗定邦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额，眼睛放光，“这太多了，不过跟你这位大小姐做生意，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把支票揣进兜里。

  “你们绝对想不到当初帮助崔家骏的贵人是谁。”看在支票的份儿上，罗定邦开口便爆出了猛料。

  “韦方，”说出这个名字，他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的神态，无果。

  “也难怪，这个韦方虽然在洛氏工作，你一个大小姐怎么会认识他呢。”他对洛嘉说完转头看向蔡瑞敏，“据我调查，这个韦方在五年前就被派往安城工作，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你就没点印象？”

  说着，罗定邦把一张照片摆在了桌上。

  蔡瑞敏看了看上面的男子，面生得很，洛嘉倒是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莫缨的生父韦方。

  “这人在安城五年，你都没见过，可见你这队长当得不称职。”

  蔡瑞敏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五年的时间，如果他真在安城自己不可能没一点印象，除非他在地下工作，要么就是罗定邦的调查有出入。

  蔡瑞敏的话是随口说的，洛嘉却上了心，她想起安城西山地底下建筑，那里不可能是一天两天或三五个月可以建成的。

  “怎能可能，”罗定邦一听蔡瑞怀疑他的工作能力，急了。“我不仅调查到韦方五年前被派往安城，甚至连他八年前丢了一个女儿都查到了。”

  纠缠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这五年间，他可曾回来过？”洛嘉问。

  她见过三年前的韦方在洛奇的书房出现，莫缨也曾告诉过她一年前在家里遇到过他，如果这些消息在罗定邦的口中得到确认，那么她就可以知道卖消息给罗定邦的人的大致范围，虽然她不想管父亲工作范围之内的事，也不会喜欢有个见钱眼开的人在眼前。

  “这个我还真没查出来，”罗定邦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歉疚，“这也不能怪我工作不到位，你也知道你们洛氏的那些员工，我想收买都难。”

  前面一句让她略感心安，只是这个人不是在家里，只要不在家里，她才懒得去管，只是后面的几句就有点此地无银了。

  “你不是收买到了吗？”洛嘉说，“如果你没有洛氏内部的消息，又怎能能确定韦方在什么时间派去了什么地方。”

  罗定邦面露尴尬，“我是担心，担心……”

  “你放心我不会去打听是谁告诉你的。”洛嘉打断他的话说，“只是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在调查这件事就行了。”

  罗定邦说他虽然没能调查出韦方是否回过浅草，但他的的确确地查出了崔家骏会时不时地去安城看他，只是奇怪的是，崔家骏却在三年前去安城后没再回来过，也就是说这三年间，崔家骏的各方信息都是空白的，直到在安城被抓，模样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说另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一个叫顾启明的。”

  罗定邦打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那里面存放的是各类寻人启事，以及从各种渠道找来的失踪人口的资料。

  “你们看，”他点开一个人的资料，“就是他，顾启明，男，28岁，浅草磬芳小学的教师，在三年前的清明节去给他爷爷上坟，一去不返，他的家人当时也去了警察局报案，只是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直以失踪人口被记录在案。”

  洛嘉和蔡瑞敏几乎同时认出这个人就是崔家骏，连额角的一颗黑痣都没有出入。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个不好的猜测，就是安城城郊那口枯井里的遗骸很可能就是这个顾启明。

  “你俩别眉来眼去的，什么事也说出来，让我明白。”

  罗定邦以一个私家侦探的敏锐，立刻发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蔡瑞敏把枯井发现被人分尸，焚烧的事简单地跟他说了，问，“这个顾启明的父母现在还在吗？”

  罗定邦想了想说“应该还在世，三年前就是他们去报的案。”

  蔡瑞敏让他想法搞到顾启明父母的头发，回到安城后，进一步确定那名无主的遗憾究竟是不是顾启明。

  “你是怀疑崔家骏杀人，然后把他自己整成被害者的样子？”洛嘉问。

  虽然她心中也有这样的疑惑，可还并不能完全确定，因为他心中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开。

  她在想，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容舆的失踪人口呢？

  如果几年前崔家骏就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几种身份，那么这个人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