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场残酷的战斗后。

  海军这边损伤惨重，士气低落，在这种状态下根本无法继续展开战斗。没办法，泽法只好让大家暂时休整两天。

  在这两天里，开了好几次作战会议，但都没有讨论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艾卡西亚使用奴隶炸弹这招实在是太歹毒，以剿灭部队目前的人员数量，根本经不起消耗。如果不找出应对方式，那么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一、选择一鼓作气，跟对方决一死战。

  但这个方法属于下策，在对方动用奴隶的情况下，海军的战力已经不是优势，贸然进攻只能是自寻死路。

  二、跟总部联系寻求支援。

  这个方法是目前最稳妥的，但如果向总部寻求支援，就相当于宣布这次「剿灭作战」的任务失败。

  无论是选择哪一条，对于剿灭部队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在第五次会议结束后。

  陈航离开会议室，走到上次的战场上。

  此时夕阳西下，一眼望去，延绵数公里的无名墓碑在落日余晖之下，显得格外苍凉。

  陈航走到其中一个无名墓碑前，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是之前那个奴隶至死都紧紧抓着的全家福照片。

  看着这张照片，陈航叹了口气，然后蹲下把照片埋在墓碑前。

  “很残酷吧？”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航转身一看，发现来人是泽法。

  “这就是战争，残酷而又无情。只要在战场上，一切事物都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杀戮和死亡。”泽法轻声说道。

  经历过众多战役的他，对于战争的残酷有着深刻的体会，但即便如此，每一次的经历都让他感慨良多。

  “嗯，大家立场不同罢了。”

  陈航说道。

  艾卡西亚纵然可恶，但海军这边也不见得就是正义。

  如果是为了正义，那么在两年前艾卡西亚展现出它的野心的时候，海军就应该把它扼杀在摇篮当中，不会让他发展壮大。

  海军这次的「剿灭作战」其实是有私心的。

  在海贼横行的大航海时代，海军这边的战力严重不足，无法兼顾世界的各个角落。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维持正义，只能用一种非常规的方式——杀鸡儆猴！

  没错，艾卡西亚之所以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就是因为海军刻意放任的结果，海军想要让艾卡西亚成长到一定的地步。

  然后，再把它当做那只‘鸡’。

  以艾卡西亚为舞台，向全世界的人展现海军的战力，同时也警告着世界各地的海贼。

  从一开始陈航就明白，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正义，有的只是强者和看不清事实的弱者，以及那永恒不变的利益。

  “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陈航沉声说道。

  泽法看了看陈航，问道：“你已经有了什么计划了吗？”

  对于陈航，泽法还是挺看重的。

  虽说陈航不是他的学生，但在这段时间以来，陈航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着实让泽法有些惊讶。

  不但能一拳将身为王牌杀手的麦克雷撂倒，还在乱军之中抓捕艾卡西亚的三王子。战斗风格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像极了年轻时期的卡普，强大而充满活力。

  在陈航，缇娜，斯摩格三人待在一起时，泽法总是想起年轻时，他和卡普以及鹤三人并肩作战时的场景。

  那是一段充满着青春热血的时光。

  可惜，他已经老了。

  回忆已经回不去，他也已经不是那个渴望成为英雄的泽法了。

  “我要去一趟灰堡城。”陈航说道。

  “你想去刺杀卡西奥佩娅？”

  泽法立即明白陈航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错，那个女人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只要把她杀了，那里的奴隶就解放了。”陈航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的说道：“胆敢玩弄生命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这，就是我的正义！”

  眼前这位少年，泽法内心有些触动。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那个曾经发誓要成为英雄，为弱者而战的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泽法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我会去结束这一切。”陈航认真地说道：“赌上我老师卡普的名义！”

  “……”

  泽法无语，这关卡普什么事？

  不过泽法还是同意了陈航的计划，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式。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骚乱的声音。

  陈航和泽法见状连忙赶去。

  引起骚乱的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她此时已经被士兵制服，嘴里却不断嚷嚷着：“放开我，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怎么回事？”泽法走上前问道。

  “泽法教官，您来了。”

  士兵们看到陈航和泽法来了，便让开一条道。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在战场上走动，我们怀疑她是间谍，所以就把她抓住了。”一个士兵解释道。

  “我不是间谍，我是灰堡王国的公主。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少女大声说道。

  “灰堡王国的公主？”

  泽法闻言，便让士兵放开少女，然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兰尼菲斯·娜蒂娅，是原灰堡王国的公主。”少女说道。

  “娜蒂娅小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这里是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国家的子民……求求你们了……”

  少女眼睛含着泪水，在泽法面前跪下。

  “……”

  泽法沉默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一群无辜的人，不应该被当做战场上的消耗品，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少女跪在地上不断地给泽法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都不放弃。

  这时陈航上前扶她起来，说道：“你先起来。”

  少女泪眼婆娑的站起来，血液不断从额头上的伤口流下。

  陈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谢谢！”

  少女接过手帕，低声道谢。

  “你刚才说你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我们，对吧？”陈航问道。

  “没错，我知道卡西奥佩娅的弱点。她是‘奴奴果实’能力者，能力效果是使被她控制过的人变成她的奴隶。”

  陈航和泽法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是两天前才推断出卡西奥佩娅的果实能力，和少女说得基本上一致。

  这说明这名叫娜蒂娅的少女并没有骗他们。

  “那么，她的弱点是什么？”陈航又问道。

  “她为了控制整个艾卡西亚王国数十万奴隶，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精神，一到晚上，她就会变得虚弱不堪，能够控制的奴隶数量也会大幅度减少。所以，只要你们趁着夜晚时分去攻打灰堡，一定可以战胜她。”

  娜蒂娅说道。

  陈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娜蒂娅说道。

  “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是原来灰堡王国的王子，兰尼菲斯·凯尔。为了解救我们国家，我们的子民，我哥哥凯尔甘愿成为卡西奥佩娅的奴隶，一直潜伏在卡西奥佩娅身边观察她，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发现她的这个弱点。”

  说着，娜蒂娅哭泣着对陈航说：“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国家和子民，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

  陈航和泽法相视一眼，走到一旁小声交流了一会儿，之后泽法点了点头。

  于是陈航走到娜蒂娅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