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少许惊讶，气定神闲地称赞道：“你的反应真快。”

  我失魂落魄地坐了回去，盛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早该想到的。

  去见墨梦兰那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在病房内接电话的时候，叫了一声“墨阿姨”。

  之后，从医院离开，去见墨梦兰。

  得到程母的下落后，又没有犹豫，就风风火火的赶去景城。

  结果偏偏，晚了三分钟到。

  间接说明，劫走程母的人，和我是在同一时间得到的消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去见墨梦兰，被人跟踪、且偷听了对话。

  这样一来，原来，周子昀……在那天就知道了，程锦时还活着，并且失明了。

  “想清楚了？”

  他踱步到我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低头看着我。

  我抽回思绪，看向现在的他，后背都不由发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你。”

  他说着，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眼神忧伤，“小希，我给了你太多时间了，现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所以，你自己做抉择吧。”

  抉择……

  呵。

  摆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选择题啊。

  程锦时为了救出程母，才设计了假死这一环，让墨家放松警惕。

  可是现在，因为我的疏忽，功亏一篑。

  周子昀的食指敲击着桌面，“对了，他的母亲有心理问题，前天还自杀过一次，要不是我手下的人发现得早，可能就没命了。”

  自杀。

  我xiōng口闷得喘不过气来了。

  无措到了极点。

  “上次是她运气好，但要是下次发现得不及时，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够了。”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淡声打断，“别说了。”

  “你不做决定也可以。”他笑笑，兴致浓郁地继续道：“让程锦时来选，应该会更有意思吧。你说，他会选你，还是选他的母亲？”

  他说得很轻松，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话题。

  我心中的那根弦，却猛然被扯断，鼻尖发酸，脱口而出，“我做，我做决定，你别找他。”

  我不是不相信程锦时，而是太清楚，这样的选择题如果交在他手里，是双倍的折磨，比于我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论他怎么选，都无法两全。

  “真乖。”他伸手想要揉我的脑袋，被我避开。

  我怔愣地看着他，喃喃道：“你说，我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我一直都是这样。”

  他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耸耸肩，讽笑一声，“只是，我曾经心甘情愿为了你去改变，但我发现，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眼里都只有程锦时。”

  “那你现在这么做……”

  “他不够爱你！”

  周子昀脸sè沉了下去，冷声截断我的话，“他身上的羁绊太多了，小希，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保护你。我也试过放弃所有仇恨、放弃你，退出你们之间的感情，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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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0章 连死都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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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呢？”

  他冷笑，继而又用一种格外炽热的眼神看着我，“结果是他放弃了你！在他心里，有太多的东西比你重要了！甚至，还害得你被叶雨情三番两次的设计，差点没了性命，小希，你不应该过这种生活。”

  我被这样的他吓到了，但还是下意识为程锦时说话，“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身上的责任更多，而且，叶雨情所做的事情与他无关……”

  “我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他不能。”

  周子昀再次打断我的话。

  我知道，现在和他说什么都说不通了。

  周子昀见我不说话，抬手松了松领带，“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没有答复，我会找程锦时。”

  说罢，他举步离开。

  “周子昀。”

  我叫住他，他旋身看过来，“怎么了？”

  “我可以去见见锦时的母亲么？不然，我也不敢相信她真的在你手里。”

  我有点心虚，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

  谁料，他一点都不怀疑我，欣然同意，“可以，走吧。”

  我连拎着包包跟上他的脚步。

  我并非是真的怀疑程母不在他手里，而是想确定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坐他的车子过去，一路上，都是我还算熟悉的道路。

  在到达一个路口时，他倾身过来拉开储物盒，取出一个全新的眼罩递给我，“戴上吧。”

  他在防备我。

  我捏了捏手心，接过眼罩，老老实实的戴上。

  戴上这个后，我完全失去了分辨道路的能力，就算可以根据惯性来判断转弯，却无法得知是在哪个路口转弯。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在一个独门独院的别墅门口停下。

  我下车的时候，院子门已经关上了，我根本没办法判断是在哪个小区。

  “走吧。”

  他温和的笑笑，似乎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又变成了之前的周子昀。

  我点点头，随手把眼罩揣进口袋，不动声sè地环视了一圈。

  院子里有两个陌生男人，但一看身材和面部表情，十有八.九是保镖。

  走进别墅，一个佣人迎了上来，低头对周子昀恭谨道：“先生，您来了。”

  “人呢？”

  周子昀淡声问。

  佣人也很快会意，指了指后院，“在后院喝茶。”

  周子昀的脸sè顿时yīn沉了下去，佣人像是很惧怕一般，连忙解释，“不是她一个人，有小沁陪着的，一定不会再有前天的状态发生……”

  岂料，她话音未落，后院传来一声“扑通”声响，伴随着女人的呼救声，“救命啊！她跳进游泳池了！”

  她——

  除了程锦时的母亲，没有别人。

  游泳池的水不深，但存心寻死，还是能淹死人的。

  我心中一惊，拔腿就跟着周子昀往后院跑去。

  后院偌大的游泳池中，水清澈见底，我们一下就看见了程锦时母亲所在的地方。

  周子昀脱了西装外套往地上一扔，一头扎进了水里，没一会儿，就将程母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