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作者:墨香铜臭      更新:2020-03-11 07:53      字数:6416
  就是被温逐流先化去金丹,没了反抗之力,再被他杀死的。”

  魏无羡思绪一片混乱,茫然无措,喃喃道:“化丹手化丹手”

  江澄冷笑道:“温逐流、温逐流。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可是,我要怎么报仇?我连金丹都没了,从此都没法结丹了,我拿什么报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无羡跌坐在地上,看着榻上状似疯癫的江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江澄是一个多好qiáng、多看重自己修为和灵力的人。而如今,化丹手一击,将他的修为、自尊,复仇的希望,通通击成了粉碎!

  江澄疯子一样地大笑了一阵,躺回榻上,摊开双手,自bào自弃般地道:“魏无羡,你救我干什么?你救了我有什么用?让我活在世上,看温狗嚣张,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吗?”

  恰在此时,温宁进门来了。他带着一脸几乎是有点讨好的笑容,端着一碗药汁走到榻边,还没说话,那身炎阳烈焰袍率先映入了江澄的眼帘,他瞳孔刹那骤缩。

  江澄一脚踹到温宁身上,踹翻了药碗,黑sè的药汁泼了温宁一身。魏无羡本想去接那碗药,顺手拉了一把吓呆了的温宁。江澄冲他咆哮道:“你怎么回事啊?!”

  温宁吓得连连后退,江澄抓住魏无羡的衣领,吼道:“看到温狗你还不杀?!还去拉他?你想死吗?!”

  他虽然拼劲了全力,可双手依旧软弱无力,魏无羡一下就挣脱了。江澄仿佛这才注意到置身之地,四下扫视,警惕地道:“这是哪里?”

  温宁远远地道:“夷陵的监察寮。但是很安”

  江澄倏地转向魏无羡:“监察寮?!你自投罗网?”

  魏无羡道:“不是!”

  江澄厉声道:“不是?那你在监察寮里干什么?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别告诉我,你求助于温狗?!”

  魏无羡抓住他,道:“江澄你先别慌,这里很安全!你清醒点,化丹手未必不能解”

  江澄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人话了,他已是半疯癫的状态,掐着魏无羡的脖子狂笑道:“魏无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你!你”

  突然,一道红影踹开门闪了进来,一掌拍下,划过一道银光,江澄脑袋被扎了一针,立刻又躺了回去。温情旋身关上门,怒声低喝道:“温宁,你是有多傻?就让他又喊又笑闹得这么大声?!生怕不被人发现?”

  仿佛见到了救星,温宁叫道:“姐姐!”

  温情道:“叫什么姐姐!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包天?竟然还敢藏人!我刚才已经旁敲侧击问过了,难怪你忽然要去云梦那边!你吃了雄心豹子胆,这次谁给你的底气?温晁要是知道你干了什么还不得撕了你?他要是真的下决心要除掉谁,你以为我能拦得住?”

  她语速极快,口齿清晰,语气铿锵有力不容反驳,魏无羡完全找不到chā口的机会。温宁的脸一片雪白,道:“姐姐,可是魏公子”温情严厉地道:“我念在你出于感激情有可原不多说什么。但是这两个人绝不能在这里久留!你忽然去又忽然走,温晁那边马上就丢了人,你以为温晁蠢到那个地步?他们迟早要搜到这里来的。这儿是我管辖的监察寮,而这儿是你的屋子,被人发现你藏了谁会是什么罪名?你好好想想!”

  她把利害关系说得这么清楚,就差指着魏无羡的鼻子说你们赶紧滚不要留在这里拖累我们了。若受伤的是魏无羡,或者救他们的是别的人,他此刻一定硬气地道一声后会有期,立即走人。可现在受伤的是江澄,非但受伤,还失丹了,jīng神极不稳定,无论如何他都硬气不起来。而且原本就是温家害得他们落到如此境地,难免心有不甘。魏无羡只能咬牙沉默不语。

  温宁道:“可是,可是是温家的人”温情打断他道:“温家做的事不代表我们做的事,温家造的孽不代表要我们来扛。魏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冤有头债有主,我是夷陵这边的寮主,可我是受命上任,我是医师药师根本没杀过什么人,你们江家人的血我更是没沾过手!”

  确实,从没听说过温情手下出过什么人命或惨案,只有各地都盼着她去接手的。因为温情是温家人中难得行事作风正常的人,有时还能在温若han面前说几句好话,口碑一向不错。

  房间里一片静默。

  半晌,温情道:“那根针不要拔,这小子醒来就会发疯,大喊大叫外边都能听到了。等他伤养好了再拔,之后赶紧的走。我可不想和温晁打交道,尤其是他身边那个女人,我看了恶心!”

  她说完果断出了门。魏无羡道:“她这是让我们不能久留,但是可以留个几天的意思吗?”

  温宁忙点了点头,道:“谢谢姐姐!”

  门外抛进来一包药材,温情远远地道:“真谢谢我就争气点!刚才你那弄的是碗什么鬼药,重煎!”

  温宁被这药包砸了个正着,却很高兴地道:“我姐配的药,肯定好。比我好几百倍,绝对好。”

  魏无羡终于彻底放下心来,道:“谢谢。”

  他知道,这对姐弟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主动伸出援手,都是冒了极大风险的。正如温情所言,温晁若是下定决心要除掉什么人,温情未必能拦得住,说不定自己还要受牵连。毕竟别人生的,总归比不上自己亲生的。

  江澄头上chā着那根针,昏睡了三日。身上的骨头和皮外伤都养好了,只剩下那一道永远消不掉的戒鞭痕,还有永远拿不回来的金丹,是注定没法痊愈了。

  魏无羡也想了三天。

  三日之后,魏无羡告别温宁,背着江澄,走了一段路,向一位守林人借了一间小屋子。

  他关上门,把江澄头上那根银针拔掉。过了好久,江澄才睁开眼睛。

  醒是醒了,可一动也不动,连翻个身,问一句“这又是哪里”的兴趣都没有。不喝水也不进食,仿佛一心求死。

  魏无羡道:“你真的想死吗?”

  江澄道:“活着也报不了仇,不如去死,说不定还能化为厉鬼。”

  魏无羡道:“你是从小就受安魂礼的人,死后也化不成厉鬼。”

  江澄道:“既然死活都报不了仇,那么死活有什么区别。”

  说完这句之后,他就再也不开口了。

  魏无羡坐在塌边,看了他一阵,拍拍腿,站起身来,开始忙里忙外。

  傍晚时分,他终于做好了一顿饭,摆上桌,道:“起来。吃饭了。”

  江澄自然不会理他。魏无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