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作者:莲静竹衣      更新:2020-03-12 04:47      字数:5668
  人洗,肯定是洗不完的,若因此耽误了御膳房的差事,怕是连您也难以交代。倒不如拿这金凤换一些辛苦钱给众人分了,众人都出上一分力把活干好了又有钱拿,这样不好吗?”

  那女人看了看金凤又看了看东珠,仿佛有些犹豫,其实多指派些人来干活也是在理的,她也知道云姑一个人做到死也做不完。

  可是……

  “我这个好主意,你也可以不听。不过……”东珠将那女人手中的金凤又拿了回来,“我虽不是什么主子,却也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我若说你故意见财起意折磨下人,把这话传给皇上和太皇太后,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别啊!”那女人又将金凤夺了回来,她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来头。这丫头说得没错,她们如今虽不是正经主子可也不是自己能开罪的。于是她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满面堆笑:“是是是,贵人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办。”

  说着便指挥着院中的浣衣女们:“你们都来帮忙,还有再去叫些人,今儿加个工,把活抢出来,明天人人有赏!”

  虽然都不愿意在大节日里干活,但是听说有赏钱拿,众人还是立即行动开来。

  “云妞,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这个地方又yīn又cháo,还不请贵人移移步?”那管事婆拿了好处果然明白多了。

  云姑看着她手中的金凤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而东珠则拉着她向外走去,刚走出浣衣房,东珠对云姑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这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能为人所用,物才是有价值的。你放心,拿了这金凤,这些日子她们应该善待你。”

  “主子。”云姑叹了口气,“终究因为奴婢,这金凤还是没能保住。”

  东珠摇了摇头,她不时心中仍有些明白,云姑既然是太皇太后的人,那么现在在这里受苦,太皇太后为什么不把她救走呢?即使是顾着皇上的脸面,不好明着驳皇上的意思,也可以暗中通融让管事的对她好一些啊。

  云姑看穿了东珠的心事:“主子别多想,太皇太后这样做,说明主子还有出头之日。否则若真的把奴婢tiáo走了,主子就危险了。”

  东珠听了,细细思忖,这才恍然明白。

  第二十二章 夜问春sè宫墙柳

  寝宫内,金碧辉煌,光影斓珊。

  今夜当值的正是曹寅与费扬古,费扬古远远地站在木屏之外,曹寅则在炕边侍立,他正用平静如水的音tiáo向康熙奏报。

  雕龙饰金的香炉中燃着好闻的檀香,香烟缕缕,营造出一种宁静幽雅的氛围。

  曹寅的话不知暖炕上靠着引枕似睡非睡的康熙听进去了多少,他突然睁开了龙目,凝视着梅花檀木炕几上的那个物件,显得有些意外。

  那是东珠的金凤,还有一对儿金宝琵琶耳饰,如今正静静地躺在炕几上一方红绸包布里。

  康熙拿了一只耳饰放在手中把玩,面上是难以置信的神sè:“见过宫中女人养花、养草、养鱼、养鸟的,可还真没见过养猪的,她把宫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曹寅愣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皇上了,皇上是真的讨厌昭妃吗?可是若真的讨厌,治了人家的罪贬去为奴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派人盯着日日回报?

  “娘娘仁德,不忍杀生吧!”他唯有如此说。

  “许是知道朕会派人盯着所以才故意而为的,对了,这两天她身上的东西也都给净了,朕倒要看看接下来她在那里还能熬多久?”康熙将手中的耳饰轻轻一丢,那金光闪闪的小物件便滚落在炕上,声音煞是好听。

  曹寅不语。

  过了片刻之后,康熙又道:“白天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大臣们出宫的时候都还在议论圈地换地之事。这是侍卫们听来的闲言碎语。”曹寅呈上一册折子。

  康熙展开一开,叭的一下便远远地丢了出去,“他竟这么说?”

  那折子摊在地上,显得很无辜。

  费扬古用目一扫,便看到这样一段话。

  宴毕,鳌拜与遏必隆一同出宫,遏必隆问鳌拜为何重提换地之事,鳌拜直言:“大正月的贬了咱们东珠,明摆着是要拉拢索尼,打压咱们。老子心中有气,既然他们不给着咱们留脸面,咱们也不用含糊。”

  阳光般俊毅的清朗外表不知不觉被一丝忧虑缠绕,眉宇间的英气悄然沾染了九尺冰han。

  “费扬古,你怎么看?”康熙冷不丁地发问,让费扬古一下子收回了思绪。

  “当年睿亲王主持圈地,两黄旗确实受了委屈,如今辅臣柄政,如果不讨要回来倒是奇怪了。”原本牵涉朝政费扬古并不想多言,但是此时他必须言简意赅地为康熙剖析,就是想让他不要理会鳌拜布下的烟雾。什么为东珠出气、因双穗麦子引发的口舌之争都是烟雾,真正目的不过是拨乱反正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他们而言这是正当的,也是迟早的。

  “那么,依你看,就该由他们去吗?”康熙注视着费扬古。

  “不管皇上心中所想如何,此时只能置身事外。”回望着康熙,费扬古眼神坚定没有半分的闪烁,他直言道,“皇上或许不愿数万民众扶老携yòu饱受迁徙之苦,但是如今四辅臣中有三位辅臣都赞同,而且朝堂之上出自两黄旗的官员在各部中为数众多,此事必成定局。”

  “难道就不可转寰?”康熙仿佛不信。

  “除非皇上亲政。”费扬古直视着康熙,眸sè中的坚定让人感觉到诚恳与信任,也让人洞悉到他沉默背后的勇气与智慧。

  寝宫里静极了,三个人的呼吸之声似乎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康熙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往常时候都要有力,咚咚地呼之欲出,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否则,就要任由他们胡闹?”

  费扬古神情笃定:“是!”

  “可是,此地已然圈定二十多年了,如果现在换回来,必然闹得民怨沸腾,有累圣德啊。”曹寅来自民间,深知民间庄户人家的疾苦,所以原本一向少语的他也忍不住开口了。

  费扬古的目光从康熙面上移至曹寅,看曹寅面上的急切,他竟笑了。

  “皇上还未亲政,何来有损圣德之说?辅臣柄国一味滥权才弄得民怨沸腾,这刚好是归政皇上的良机。”

  听他如此一说,康熙豁然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于沉默中爆发。

  连一向小心谨慎从不敢多言一句的曹寅都会忍不住开口劝谏,可见此事对于百姓的重要,这恐怕比天算案更为轰动。

  天算案,受波及的不过是几个传教士,对于民众来说不痛不痒,如同看戏。

  甚至有人还认为辅臣们驱除了邪佞,于国于民有功。

  而这一次,则完全不同。

  费扬古的一番剖析让康熙的心定了下来,如此看来此事不管进退都对自己有利。

  只是他仍稍稍有些疑惑:“朕记得你也是正白旗的,此时辅臣们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