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作者:莲静竹衣      更新:2020-03-12 04:49      字数:5616
  “是。”

  “朕还想去昭妃以前的住处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遏必隆小心端详着康熙的神情突然有些异样,少年天子眉宇间笼着的淡淡的愁绪让他有些心惊,那神情仿佛多年以前,在先帝的面上曾经看到过。

  “是,娘娘住的地方一直有人打扫,是极干净的。”

  “好,就叫尹德跟着,旁人不必侍候了。”康熙起身而去,遏必隆又是行礼跪安,又是吩咐管家仆从小心侍候。

  “老爷,福晋厥过去了。”听到消息,遏必隆急匆匆赶到嫡夫人的房里。

  只见长子法喀、次子颜珠、三子福保、五子阿灵阿和几个儿媳都在跟前,庶福晋巴雅拉氏和舒舒觉罗氏也在边上围着。

  “怎么都聚在这里,都下去,让她透透气儿就好了。”遏必隆说着,坐在夫人床前轻轻呼唤,“夫人,夫人!”

  “阿玛,额娘是听到消息所以一下子晕了过去,已经请过大夫抓了药了。”法喀说。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下,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遏必隆轻轻握着夫人的手:“和卓,和卓,快醒醒。”

  听到丈夫呼唤自己的闺名,遏夫人一下子醒过来,她大哭着:“老爷,老爷,我的东珠,我的东珠,他们说我的东珠不见了。这叫我怎么活?怎么活啊!她们说也是坐着马车……马车……跟额娘一样,一定是出事了!”

  “和卓,和卓,你别急,千万别着急,咱们的东珠好好的,你别哭着咒她。”遏必隆抚着妻子的肩头,“孩子们都没走远,你这样,让他们笑话。”

  “我不管,我不怕人笑话。要是我的东珠出了事,我也不活了。我不像你,没了东珠,还有一个纳敏!”遏夫人原本就是爱新觉罗家族的金枝玉叶,是颖亲王萨哈廉之女,在家的时候也是千娇万宠的,平日里除了自己的公主婆婆能辖制住,自是谁都不怕的。

  “胡说什么,东珠是东珠,纳敏如何能比?你又听谁嚼舌头了!”遏必隆用手将夫人搂在怀里,柔声细气地劝着。

  “底下人都在说,如今额娘没了,再没人能帮我辖制那几个妖jīng,特别是舒舒觉罗氏,她有儿有女、模样长得好又有心计。我知道,她老早就想代替我,如今,我的东珠才刚出事……她就领着纳敏往皇上身边凑!”

  “胡说。你老毛病又犯了。什么妖jīng?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脸上的褶子二寸的粉都盖不住,你还说她们是妖jīng。你呀!真真可恨。又干纳敏什么事?还是一个孩子,你就是这样,说话没个分寸,这点,倒让东珠给学去了。”遏必隆压着满腹心事,刻意让自己语气轻松,哄着夫人开心,“你放一千个心,咱们东珠没事,你呀,尽管放心。”

  “真的?”遏夫人难以置信,“那皇上来咱家干吗来了?”

  “咳,我告假时日已久,皇上来劝我回朝。”遏必隆在此时做出了一个决定,封存了多年的利剑是时候要出鞘了。

  “真的?”遏夫人将信将疑,“你若骗我……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夫人别伤心了,也别生气了,否则就不漂亮了。若是不漂亮了,就不能叫和卓了。”遏必隆打趣着。

  和卓在满语里是美丽的意思,遏府上下都知道东珠之所以如此风华出众,都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美冠八旗的娘亲。

  “不叫就不叫。早就配不上这个名字了。”遏夫人叹了口气,“法喀的儿子都生出来两个了,咱们如今都当上玛嬷、玛法了,还能美到哪里去呢!”

  “是啊,不美了,就不叫和卓了。改个名字吧。”遏必隆想了想,看到遏夫人一脸紧张,只故意说道,“从今往后,我只管你叫哈姬兰就是了。”

  “老不正经的!”遏夫人使劲在遏必隆宽阔厚实的xiōng口上狠狠捶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是满心的欢喜。

  门外,端着药碗的舒舒觉罗氏面上一僵,药也差点洒了出来。

  “母亲,阿姬兰是什么意思?”跟在她身后的女儿纳敏问道。

  舒舒觉罗氏没有应答,她当然知道阿姬兰的意思,那是“亲爱的”。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委曲求全做了这么多事,在他眼中,还是和卓是他的阿姬兰。

  也是,回想当年,遏必隆的第一位嫡夫人原是英亲王阿济格的庶女,她为人木讷又多病,与遏必隆的感情只能算是勉qiáng,后来又因阿济格同睿亲王的关系更是一下子倒了架失了势,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遏必隆再娶,虽也是正妻,但是属于续弦,原本和卓以颖亲王嫡女的出身,是断断不可能下嫁给他当填房的。可是和卓喜欢遏必隆的温良敦厚,又敬他于贫贱危难间不弃糟糠不舍病母的孝义,哭着喊着不顾亲属们的反对嫁了遏必隆。

  所以,遏必隆一向敬着她、宠着她。

  府里除了自己和巴雅拉氏两名庶妻,便再无妾室。

  可是,老爷,你知道吗?

  跟着你过了那些年,在太宗皇帝无情地打压长公主穆库什,在受到株连那些艰难的蛰伏的日子里,陪在你身边的,并不只是她和卓一个人,还有我舒舒觉罗乌尤。

  恐怕,你早就忘记了乌尤这个名字吧?

  她叹了口气,让自己的神情恢复以往一贯的谦逊卑微,轻声说道:“福晋,药好了。”

  第三十九章 最狠莫过诛心意

  天sè渐晚,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鳌拜骑着马一路飞驰回府,入了府门将坐骑交给仆人便大步向内苑走来。

  穿过重重院落,一直来到紧挨着后花园的两层小楼内,还未入门即开口喊道:“其其格!快弄点吃的,这雨下了一天,不大不小黏黏糊糊的,真叫人讨厌。”

  “老爷回来了?”穿着一身火红撒花宫缎旗袍旗装笑意吟吟迎出来的正是鳌拜的第九房妾室其其格,她比鳌拜的女儿青阑才大五岁。

  她乖巧地接过鳌拜的顶子,又帮他除去外面披的大衣裳,摘下配刀,又叮嘱房里的丫头将这几件物件样样都摆放妥帖,这才说道:“自然知道您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所以特意备了暖锅子。看,有新鲜的鹿rou和狍子rou,在这个小炭锅里一烫,再蘸点辣酱胡椒,再配上咱们老家的小烧,发一身汗,晚上再泡个热水澡,肯定舒坦。”

  其其格梳着的银红sè大两把头,穿着红通通的衣裳,整个人鲜亮的就像绽放的石榴花。虽然全身上下除了耳际边带着一对金宝琉璃耳坠子,并无半件首饰,却仍显得雍容华贵美得耀眼。

  鳌拜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打扮成这个样子,还让我吃鹿rou?我看你是想让我先把你给吃了。”

  其其格咯咯笑着闪开了:“只要老爷高兴,就是把其其格生吞活剥抽筋削骨,其其格都是乐的。”

  “小蹄子,这嘴上一定是抹了蜜了!”鳌拜说着上来就是一口,狠狠锁住其其格的chún用力地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