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还，还不知道。李燕已经送去警局了，你千万别冲动，小柔需要你陪着。”

  李安娜瞧见陆君霆的怒容，担心的提醒道。

  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陆君霆也知道，所以他压着怒火，点了下头，然后紧盯着手术室。

  手术室里忙碌成一团。

  安柔的意识并不是特别清醒，许是流血的缘故，又许是麻醉的原因，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偶尔能够听到医生说上几句，想要听清却一点都做不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全身上下都在疼。

  像是把她全身的骨头搅碎了以后再一点点拼接回去的疼。

  安柔轻颤着，意识时有时无，周身的仪器上，心跳脉搏极为微弱。

  就这么起起伏伏，过去了许久。

  等在门口的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到了最后，几乎和她有关的人全都到齐了。

  大家全都紧张而又痛苦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只等着里面一有动静，就冲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慢的好似蜗牛在爬，将所有人的耐性bī到了最后。

  “乐乐，你姐姐不会有事吧？”

  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肖淑琴抹着泪问安乐。

  安乐是打工中途跑出来的，他紧抿着chún，手心攥的已经留下了几个鲜红的指甲印。

  “姐姐会没事的，妈，你忘了姐姐有多坚qiáng了？这么点小伤，她肯定没事。”

  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只是咬住的下chún依旧泄露了他此刻的担心。

  陆夫人瞧了眼安家的担忧，走了过来，“放心吧，已经请了最有能力的医生，小柔会挺过来的。”

  至于孩子，在场的所有人，无人提及。

  李安娜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时候，安柔的肚子已经被血淹没，孩子若是能保住，绝对称得上是奇迹。

  陆君霆看上去表情平静，淡定的像是里面不是他的妻儿，只是个陌生人。

  可正是因为他的冷静，反而和周围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将他周身的冷气释放到了极致。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经历了两个多小时后从内推开。

  一袭白大褂的医生衣服上还沾着血的走出来，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有着深深的疲惫。

  “医生！”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小柔情况还好吧？”

  门口的人蜂拥过去，推搡的医生差点重新跌回手术室。

  陆君霆站在门口，半晌才走过去，声音冷的好似张了口就能冒出冰碴来。

  “我妻子······”

  他住了嘴，压在身侧的十指却颤得厉害。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将视线定格在陆君霆身上。

  显然他要说的话对这些人来说并不见得是个好消息，因而他叹了口气，嘴chún抿了抿，道：“孕妇的情况有些危险，不得已，我们只能采取极端的救护措施。”

  “我们尽量避免，但如果无法规避，大人和小孩，你们要保哪个？”

  第489章

  门口的人们静默着，表情呆滞着，似乎空气在这一刻真的停止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互相看着旁人的脸sè。

  医生因为里面的手术还在进行，知道这个消息让他们十分绝望，但还是催了一句，“请尽快做决定，我们也不希望能够遇到我们说到的这种情况。”

  “······大人······”

  陆君霆从喉咙里艰涩的翻出两个字，手指咔咔作响。

  不论放弃哪个，他都会陷入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可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安柔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闭了闭眼，再次开口，便多了分决绝。

  “保大人。”

  医生深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重新又回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次紧闭，陆君霆却在门关上的那刻身形一歪，坐倒在地上。

  方才那三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安柔在手术室里迷迷糊糊听到一句孩子可能不醒了，qiáng撑着闭合的眼睛，用破碎的几乎不成银的喉咙挤出一个不字。

  已经打过了两次麻药，她的突然反应让手术室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要孩子！孩子！”

  她艰涩的一遍遍重复，直到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抬起的上半身才有重重倒了下去。

  安柔这会儿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了，她只是凭借本能的在开口，因而她一倒下，直接就昏了过去。

  手术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在门外，期待着老天开眼，别和他们开玩笑。

  陆君霆回过神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整整两个小时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王斌瞧他这副样子，哪儿还有陆首长的威风凛凛？

  “老大。”

  他和其他三个战友互看一眼，走过去打算安抚一下，但陆君霆却并不给他们机会。

  “不用说了，我没事。”陆君霆甩了下头。

  其他几人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陪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的等待。

  这一等，就是天sè渐晚。

  夜晚的s市有一种诱人犯罪的奢美，走街串巷，灯红酒绿，异彩纷呈。

  相较之下，医院大楼的灯光单tiáo的有些过分，不论是从外看，还是从内观，都是一样的刺眼。

  但陆君霆却第一次如此的感激这种晃人眼的白sè。

  手术室的工作灯终于灭了，门口的人却不再像上次似的奔涌上去，而是带着忐忑，带着不安。

  像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结果般难熬。

  陆君霆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每一步看似平静，实则暗涛汹涌。

  “恭喜你，母子平安。”

  当医生将手术结果说出来的时候，陆君霆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压在rou壁上，震的他浑身颤抖。

  “孕妇的意志力很让人敬佩，但孩子还需要放进加护婴儿室观察几天。”

  后面医生说了什么，陆君霆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知道安柔挺过来了，他们的孩子也挺过来了。

  他不用在纠结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漩涡，终于可以笑对安柔了。

  连续僵了四个小时的表情，现在想笑都笑不出来，但他还是努力的勾chún，不让自己的喜悦藏在心底。

  “孩子呢？能让我们看看吗？”

  陆夫人上前一步，趁着所有人都在关心安柔的时候，将医生叫到一边问道。

  “孩子现在已经送去加护室了，等会问护士就行。”

  医生倒是好说话，交代了一番就去继续忙碌了。

  “伯母，我跟你去吧！”

  米娅凑近李安娜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快步走过来，对陆夫人道。

  毕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