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作者:于一心      更新:2020-03-12 17:05      字数:6922
  加起来也不过半桶,要想洗干净就必须要把水兑得很温。

  可她这一身,真的还能洗的干净吗?

  孙雁凝一个人在房里,边哭边使劲揉搓自己身体,搓到伤口破皮,全身通红,冷静了,心里没有有多少被拯救的喜悦,满满都是灭顶的绝望,悲伤。

  ……分割线……

  离开时,那孩子哭哭啼啼地跟在她身后,祈求,“妈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将近四岁的孩子,多少还是懂些事理的。

  知道妈妈这一走是不会再回来了。

  尽管妈妈在时也不曾带过他,但至少是在一起,他每天都能看到的。

  还有,还有,如果妈妈也像爸爸他们那样被带走,他就会变成没人要的孩子,等到晚上是会被大灰狼吃掉的。

  “妈妈,我不想被大灰狼吃掉,你不要丢下我,妈妈……”想到大灰狼,孩子哭的更凶了。

  迈着小短腿,冲过去,像落水之人,抱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孙雁凝大腿,“妈妈你带我一起走吧,我会很乖,很乖的。”

  若是不知晓这孩子身世,不了解发生在孩子妈身上的经历,恐怕是要骂这女人冷血无情,连自己儿子都抛弃了。

  不过这一幕倒让任嘉致想起了自家老婆,想她yòu年被朱敖芙抛弃时,是否也是如这孩子一般,害怕,无助,又伤心绝望?

  他心口一痛,扭头看向孙雁凝,“带上他吧,这么大点孩子扔在这没人管是活不下去的。”

  这个村子并不富裕,多数家庭连自己家孩子都养不好,又怎么可能善待这被抛下的孤儿?

  母子连心,血脉相连,孙雁凝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这个孩子,他的存在会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她是一个被囚禁,被***七年的女人,看到他,她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自己这七年的遭遇,耻辱。

  “带上吧,如果实在不想看到,等回到安城,把他放到福利院也比扔在这里好。”在这不被饿死,也会被欺负死。

  孙雁凝心脏剧痛,赢弱的身子晃了晃,她含泪对着孩子点下头。

  “妈妈……”得到首肯的孩子喜极。

  兼职司机的保镖立刻抱他上车。

  几人乘车,一路颠簸的离开这贫穷落后的山村。

  而作为首个点头要带上小男孩一起走的任嘉致,可能不会想到,自己此举,积了福报,为多年后的自己及妻儿免去了糟心的报复。

  紧赶慢赶,从村到镇,再由镇到县,还是开到天黑,任嘉致并没有在县城留宿,只吃了晚餐就连夜赶回市里。

  等安顿好母子俩,回到自己房间,他才得以有时间,联系舒若尔。

  用的是普通的,打电话方式,而在这以前,两人分开两地,多半都会选择视频通话,方便看到对方,以解相思之情。

  正文 300:真心换不到坦诚,我要你有什么用

  “今天这么晚,是刚忙完吗?”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舒若尔,一接电话就问他。

  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等太久的不满。

  任嘉致解扣子的动作微顿两秒,“嗯,你要睡了吗?”

  现在十点,她一个人不用做夫妻双混合运动,差不多也该是要睡了。

  “已经在床上啦,就等你电话呢。”舒若尔肯定了他的猜测,又娇嗔的抱怨,“你不是说自己是老板,想翘班就翘班吗?怎么今年到现在都还这么忙?”

  往年年底也忙,但往年到这个时候是从没见他出过差。

  听她对自己流露想念之情,任嘉致该是高兴的,但转念想到自己在忙的事,他又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小耳朵是想我了吗?”心事再重,他也能语气轻松的转移话题。

  有人说千万不要隔着电话吵架,因为看不到,你无法知道对方在听到你说那些话时是怎样的表情,又有多么痛苦。

  同理,隔着电话谈情说爱也是一样,因为看不到,你没法透过表情去判断,对方说的话是否属实。

  舒若尔是成功的被带跑了,口是心非,“我才没有,你少自恋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有,我想你了。”这话倒是真的。

  舒若尔抿着chún,笑颜如花,沉默小片刻,“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大半年来两人鲜少分开,每天腻习惯了,突然中断,是一件让人极为不适的事。

  尤其是在这段时间。

  有他陪着,她不至于太难受。

  “就这几天,具体现在都还不确定的。”明日他还要带孙雁凝去医院做全身体检。

  孙雁凝在地窖里待了七年,不见天日,没有活动,缺水少食,整日还要吸收无止尽的湿气,yīn气,随时都可能被性.侵,凌虐。

  身心都不太可能健康,就看得见的,她手脚都有被铁链勒出伤痕。

  若不是孙雁凝不愿,他又不想qiáng迫刺激她,今晚到这座城市,他就会把她送进医院。

  看病这件事,还是要越早越好。

  被蒙在鼓里,满心都在期盼他早日回去的舒若尔,一听到这模棱两可的答复,禁不住长叹一声,“那好吧,忙一天了,你赶紧去洗洗睡吧。”

  掌管公司难免劳心忙碌,她是不该不懂事的,因他不能陪伴自己而闹情绪。

  那不是一个好妻子该有的做派。

  这是一通,真心换不到坦诚的通话,用时很短,对话也没有新意。

  结束后,任嘉致临窗,看着陌生的城市,大同小异的夜景,久久未动。

  次日。

  许是在地窖里待了太久,身体机能未能及时适应外界,一夜之后,孙雁凝高烧不醒。

  还是任嘉致敲半天门,未得到回应叫来服务员把门打开才发现的。

  她烧的稀里糊涂的,一直在说胡话,时哭时叫,时呼喊他跟孙家那三人,连梦都是恐惧。

  顾不得太多,任嘉致当即就抱起她出门,呼来保镖开车。

  随行的,还有昨夜跟着保镖睡的孙雁凝的儿子。

  这趟医院一去,直到春节都不曾出来。

  期间,该做的体检做了,不该做的也必无可免的都做了。

  远在安城的舒若尔,白日照顾病重的朱敖芙,累死累活,夜里又要跟他通话,天天问,天天问,还是等到大年三十才盼到人回来。

  他回来履行走时答应的,陪她过年的承诺。

  这一年,两人连年货都没有去扫。

  这一年年末,过得可真真是不开心得很。

  想那朱敖芙,再有不是也是妈,照顾相处久了也恢复了点感情,眼瞅着她一日日走向油尽灯枯,舒若尔难免悲伤难过。

  而人在难过时,最想要,也最需要依靠,陪伴。

  可紧接着,比这一年年末过得更不开心的,是来年年初。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说说这年年末最后一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