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水往低处流
作者:风月      更新:2019-09-28 10:10      字数:6050
  刚死不久,血还在往外流。

  槐诗蹲下身,疑惑地凝视着面前的尸体,随手从垃圾堆里抽出跟棍子来拨弄了两下:胳膊断了,背后有刀创,捅破了肺部,致命伤在喉咙上。

  干脆利落,几乎一劈两半。

  很快,槐诗放下了手里的棍子和门板,重新将那一具尸体盖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换气窗,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转身,估摸了距离差不多了,奋力向前狂奔,一跃而起,踩着墙壁向上挪了三十公分。

  正好够到了墙上的管道。

  只不过当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印和另一个印在那里的暗淡脚印重叠在一起。抬头撑起身体向上时,就看到了印在窗户边上灰尘中的指印。

  有人进去过。

  而且体质和自己差不多,都是经过二次发育的升华者,否则就可能是国内什么赛事的急行跳远冠军,可能还要带室内攀爬的奖项才行。

  仓库里寂静地悄无声息。

  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槐诗悄然落地,看向四周,只看到一堆又一堆的箱子,还有地上的电线,电线延伸到了前面,没入到墙壁里。槐诗只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后正源源不断地吹出阴冷的风。

  他深受感受了一下,确实是阴冷的风没错,这破玩意儿是个冷库。

  再鼓起勇气之后,他钻进去转了一圈,结果只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猪肉,如果说唯一有什么发现的话,恐怕只有两具还没冻硬的尸体了。

  明显是被随意丢进来的。

  伤口的痕迹和外面那个保安一摸一样,同样狠辣地一击致命。

  槐诗伸手,拔出了祭祀刀,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经过半天和空气斗智斗勇之后,他不得不遗憾地承认,自己快要冻成傻逼了。

  以及,凶手可能早走了。

  他走出冷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在仓库里回荡了许久,竟然没有引来什么人的注意。

  看样子除了尸体之外就是一座普通的厂房而已,可此刻,他手里的劫灰却在飞速涌现,短短的几分钟机已经攒了差不多大半口袋了。

  漂浮在这里面的散逸源质浓度高的惊人。

  时刻散发着痛苦和绝望,几乎让整个仓库内都变成了鬼屋一样阴暗的氛围。一般人到了这里可能待不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也就只有槐诗这种沙雕为了收集劫灰还专门到处找塑料袋。

  反正那些已经破碎的源质就是从这里散逸出去的。

  必定会有源头。

  就在槐诗经过反复测算和实验之后,终于找到了它的来处。

  实际上根本不用刻意测算,墙上那么大一条缝谁都看得清楚,原本隐藏在墙壁后面的隐秘空间如今却没有封死。

  虹膜+指纹的验证没有任何效果。

  不论怎么说,那么大一条死人胳膊卡在滑轨上,地上的冷柜再推也推不过去吧?

  这么大一个入口放在眼睛前面,他愣是靠着劫灰的浓度找了半天才发现,槐诗再一次对自己的调查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门后是一片昏暗的空间。

  跨过地上的尸体,一路向前,就能看到一道向下延伸而出的楼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里。

  在寂静之中,他无声地向前摸出,隐约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影子,顿时紧张地拔出了手枪,小心翼翼地凑近了。

  可就在他的手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那就是向上咯?

  小马宝莉挥了挥手,走向了向下的路,却没想到槐诗跟在自己的身后,亦步亦趋,顿时愕然:“你不是说人往高处走么?”

  “所以说,有些时候,不妨做一杯肥宅快乐水吧。”

  槐诗诚恳地回答,说出了什么好像很有哲理的话。

  开玩笑,自己的调查能力那么弱鸡,找个被开的隐藏门都要十来分钟,要是单独走的话,说不定重要物品从自己眼前飘过去他都不知道。

  星际玩家真是太悲伤了。

  还不如找个人来一起,反正大家都是贼,槐诗自己什么赃物都不要,还能帮忙搭把手,只要个情报共享很合理吧?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这里太阴森太黑他有点怕……

  “你确定?”小马宝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算了,别碍事儿就行,拿到的东西我先挑。”

  “全给你。”

  槐诗挥手,对赃物和归净之民的家底儿没有丝毫兴趣,他只是来找人的,倘若能够查清这群家伙为什么会藏在以前自己家的仓库里的话就是意外之喜了。

  就在前进之中,两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前面有人。

  或者说,终于看到一个好像是门房一样的地方了。

  在窗户之后,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房间,炉子上烧着卤煮,电视机上正放着歌舞。看守在这里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窗户,正专心致志地看电视吃零食。甚至没有去看角落里的监控屏幕。

  小马宝莉拔出了刀,然后又被小猪佩奇按了回去。

  “别这么粗暴好吧。”

  槐诗叹息,“我来我来……”

  他重新套上兜帽,端起保安的警棍和手电筒,走过去敲了敲窗户,正准备重操福音秧歌的旧业,就看到炉子上的锅中,那一颗在卤煮里缓缓起伏的人头,还有几只炖到香酥肉烂的胳膊腿……

  门房内的保安回过头来,可槐诗数次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叹息一声。

  拔出了祭祀刀。

  有些事情,果然还是粗暴一点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