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 51. 鸳鸯剑法心相印
作者:大梦难醒      更新:2020-03-13 12:46      字数:7786
  楚临风凝视着远方,衣袂摇摆,这弱冠少年真是玉树临风惹人嫉,叶箫雨凑上去,同他一起望着天际:“是不是想她了。”楚临风淡然一笑:“怎么能忘,同她青梅竹马,她始终都留在我心底。”那俊容之下,是怎样的一份浅笑,看得人不由心酸黯然。有些人,总是难忘的,而那深埋心底的情愫,哪怕如何滋生,都无法生恨。而楚临风,却正是这样一个人,她的背弃与变心,真的没有给他留下长恨,而是一种比恨更不痛快的痛。或许,也是因为那个出现的人是叶箫雨,如果不是叶箫雨这样的一个男人,那自己又会如何呢,楚临风也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当初的对手不是叶箫雨而是其它什么人,那么,自己是否还会这么淡定的拱手相让,是否还会这么淡的在自己深爱之人离去之后这么平静的面对着这个对梦儿照顾不周的人。

  叶箫雨的聪慧早已经不亦当初了,楚临风的痛楚他又怎能不知,只是自己这酿下的错又能怎样,纵使痛断肝肠梦儿就能回得来吗!这个少年,曾一度的在幸福中滋生,幸福中成长,而自己,却是那么堂而皇之的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他的全部幸福只留个他一个无言的交代和漫长的心酸过程。想着,叶箫雨越是心酸,越是自责,面对着楚临风,他是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可以安慰他让他舒服一些的。楚临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风里,久不曾动过,心中亦没有埋怨,越看越近似一桩失了心的藤蔓,任其身体的胡乱生长而不顾生死。

  两人就这么伫立良久,直到日影西斜,才恍然归尘。楚临风终于露出一个浅弧度的笑脸:“叶箫雨,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怨你,真的,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此言一出,叶箫雨眼眶瞬间通红,他强忍着心里的翻滚狠狠点了点头。白浪似乎有些怪怨叶箫雨和楚临风就这么虚度了一天,却什么都没做。楚临风却是为二老斟满了两杯热茶,表态了从明天起,二人定当合力习练鸳鸯剑。翌日,叶箫雨起得真是早,他夜里有些没睡好,可能是最近劳与心事过重,弄得自己有些疲惫不堪。

  也不知雪儿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这么莫名的失踪会不会又让她胡思乱想,这么想着,他越是决心要快其制胜,尽早练成鸳鸯剑。话虽如此来说,楚临风和叶箫雨却是真的从未感受过这剑法练就起来竟是这般困难。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晌午了,而二人,虽然各自的武功都不弱,也强烈的领悟到了其剑法之身,却是少了魂,而这个魂,两人始终都找不到应有的默契双携。整套剑法练就起来,只看出了各自的武艺斐然,却就是不奏效双剑合一的浑然天成,像是失了心的人,区区肉ti,无心无魂一样呆滞。

  楚临风终是沉不住气了,他有些气馁的坐在地上,放下长剑,心事重重。叶箫雨心里本也紊乱,这么一来,二人都一pì股坐了下来,望着天宇发呆。良久,才听叶箫雨道:“楚临风你听。”楚临风瞬间竖起耳朵屏气聆听,却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的丧气着:“这方圆百里都是极其隐蔽的,不会有人。箫雨兄,你心里定是压力过重了,快放轻松些。”却不见叶箫雨答话,又是几秒钟后,叶箫雨面sè温润着一种少有的笑容:“楚临风,来,我说的不是人,是鸟儿,你快来陪我听听,这林间鸟儿的脆叫声。”不说倒好,这么一说,楚临风更是心乱烦躁,他强压下心里的乱态,郑重道:“叶箫雨你是怎么了,剑法难成本就心乱如麻,你竟还有心听什么鸟儿欢叫了。”叶箫雨神秘一笑,像是荣得至宝一样的诡异:“楚临风,过来,近些近些,坐过来点。”这么一拉一扯,倒弄得楚临风脸sè一阵红一阵红的,两个大男人这么近些再近些,虽然不可能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但这样的举止,总有些失tiáo别扭。叶箫雨见楚临风终于靠在了自己身边,这才摇指指向一棵树上面的鸟儿,只见两只小绒鸟儿似乎很是开心,偶尔几声叽叽喳喳的欢叫声传入耳际。

  叶箫雨竖耳聆听一边看着楚临风:“鸳鸯剑法得身失心,有实缺魂,而你我,缺少的,不正是这……”后面的几个字楚临风没听到,但心里也是豁然一亮,眸中顿时光亮翻滚:“叶箫雨,不愧是武学奇才。”不曾想过,这小小鸟儿竟将两人僵持已久的剑魂打了开来。不等楚临风起身,叶箫雨一个遥指,便将长剑甩入楚临风方向,楚临风身轻鸿雁,一个翻滚,长剑已然稳握掌心。两人持剑架势,相视一笑,这笑已不似之前,期间蕴藏了多少默契与心凝,也只有双方各自心知肚明。

  一连百招,二人其乐融融,剑气偶然凝情滋生,断裂古藤。偶然却也突失心魂,虚虚实实上上下下不定局势,弯转的游移于胜败之间,难以长稳。所以然,二人的目光自然也跟着瞬间明亮瞬间失明一样yīn晴不定。越是如此,却越是有些前功尽弃的迹象。双剑相携而出,剑花扭转却恍似无力而空洞,双心也跟着一阵紊乱,楚临风终是紧跟着一步跌过去,晃眼鸟儿那灵动的弱小躯体亲昵的飞走了,似是受惊,但却相黏于一瞬间,叶箫雨心中又是一阵暖然,下意识的长臂翻转,与楚临风身后一挡,二人凌空两个翻身,楚临风靠入叶箫雨怀中,四目凝视而望,无限柔情昧然。

  二人终于都不禁一阵心跳,双剑yīn柔得当而出,对面长藤瞬间断裂碎如纸屑。漫天飘雪般,再看叶箫雨额头已有些热汗淋漓,楚临风不禁掏出手帕替他擦拭了汗水,两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得二人都忍不住愕然嗤笑起来。回去的一路上,叶箫雨对楚临风讲述着自己前不久的一些过往心酸,倒是只省略去了雪儿那段悲惨的小片段。楚临风望着叶箫雨:“若说这慕容影受了剑无血的影响,也这么yīn柔妩媚,那我们倒真不妨以鸳鸯剑一式,看看是否有些效果。”叶箫雨毫无把握的回应着:“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是他的yīn柔岂止你我这般简单,怕是……”楚临风怕叶箫雨失了信心,急忙劝慰道:“不用担心,见机而行吧,再厉害的武功也都有破解之法,以你的天资,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再回到清风崖已是几天之后,叶箫雨直接去探望了慕容吹雪,两人几日不见,亲密呢喃,将久日以来不曾说的蜜语甜言都一一道尽,无不快活。而后,叶箫雨便去拜见了师父。听闻叶箫雨练就了鸳鸯剑的事情,叶从云更是心里难耐。自己这般疏忽了白兄爱女之命,白兄却这番爱戴箫雨,真是愧对于他们。在叶箫雨的引荐之下,见了楚临风,二人合力手持长剑御空凛然,鸳鸯剑法果然名不虚设,引得张远清抚须哑赞点头含笑。数年之久了,叶从云始终未曾摘下过面具,他望着眼前的楚临风,这与叶箫雨年纪相仿的青年,无不透露着锐气凌人的不凡气度。

  叶从远终于松了口气道:“有了楚临风这样的好兄弟陪同,我也算是又多放了一颗心。”话虽如此,其中的厉害也只能暂隐与心,独自听命了。本是疑惑楚临风的为人秉性的,但是这小子既然能与自己的义兄白浪所养大,那么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自从溶儿离开之后,叶从云便学会了听命。人算总不如天算的,自己虽然已经尽力了,但箫雨自也有他的命。而自己,能做的,除了这些,真的不知道还能怎样了。人终要长大,长大了自然都有了自己的心思与决定。别人铺的路,却未必就是他想要走的。

  叶从远看着两个英俊少年眉目相惜,不由得想起了儿时自己与白浪的甚深交情。又是半月有余了,某天,楚临风突然一脸凌然的赶来找叶箫雨,叶箫雨见他神情哀伤,一问之下,才得知白浪夫妇竟然命丧那隐蔽茅屋。楚临风一连几日心神恍然无法脱离伤痛,这伤甚至不压于白梦的离开。某些亲情是不同于爱情的,如果深爱,就算背弃,终是可以埋藏心底,待有了良机也可重新释然。而亲人的离去,是无可替代的。叶箫雨虽然不是很理解楚临风的这份衷于亲情的感受,但自己也隐约感受的到,师父,正是这个世上自己最无法释怀的恩人,只是这恩与亲之间,自己仍然心存谜茫。

  一切终是命,终于还是抵不过天命难为啊。叶从云望着深夜苍穹,在命运面前,深深的埋头黯然。直到楚临风出现,叶从云才恍然回了回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楚临风面sè有些苍白,不失礼节道:“最近总是难眠,箫雨的师父,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看着楚临风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叶从云泛着银光的面具sè泽闪过,道:“随便都好,你们二人年纪相仿,日后还劳你多多照顾他了。”楚临风点头,道:“这是自然。你尽可放心,我同箫雨之情谊绝不是轻而易举可以改变的。

  倒是在我面前,他常是说起对恩师的如何如何敬慕。今日能得见,楚临风也是三生有幸了。”叶从远黯然,道:“作为师父,我没有尽到应有的义务,其实很是惭愧……”话锋一转,却又道:“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下意识的做出了离去的意思。楚临风起身,辞别了这个神秘的面具人,心里一阵黯然,也是奇怪这人为何总是不肯摘下那面具,莫不是他相貌奇丑,亦或是……千万个疑惑,也许都是自己无聊的胡思乱想罢了。而更为笼罩自己的,却是白浪与水林夕的死,当看到那一首诗的时候,便知道了剑无血的厉害,这剑无血号称一诗一命,看来自己同箫雨联手的鸳鸯剑面对yīn阳煞,也不知能有多少胜算和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