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着你有用吗！”他抬高声tiáo，神情严厉，“我就算不批准，你还是会千方百计要把这个计划提上日程，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话堵了我的嘴。他说的没错，当时我好像鬼迷心窍似的，一定要开发这块空白的市场，所以就算他不给我拨款，我也会想办法拉拢那些股东难为他，迫使他给我拨钱。

  我太急于求成，想做出一番事业，想把他踩在脚底。

  结果却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去反思。”他看着我，“希望下周一，见到一份逻辑清晰、态度诚恳，内容详实的检讨书。”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退出房间。

  “还有，”刚走到门口又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被停职了。”

  ……

  那天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出秦氏大厦。

  邱诺在楼下等我，按了两声喇叭，我才回过神来。他跑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为我打开车门，tiáo到最舒服的温度。

  他的chún边还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淡的笑。“小姐，现在回家吗？”

  我怔了一会儿。

  天空很蓝，阳光很好，虽然空气还是有些凉，但道路两旁的樱花树已经含苞待放了。

  “我不想回家，”我轻声说，“送我去青青那。”

  “好的。”

  邱诺稳稳开着车，我看着他侧颜，跟秦煜一样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立体的五官，但明显少了秦煜那种匪气。

  我笑了笑，历史上最忠诚的狗腿子应该都长这模样。

  “怎么了，小姐？”他歪头看我。

  我收住笑容，“没什么。”

  “小姐心里对老大不满？”

  我顿了顿，轻嗤道：“我不满有什么用？我只怪自己没他那么多心眼。那句话怎么说的，上天要让一个人灭亡，会先让那个人膨胀。呵……秦煜就先让我膨胀起来了，胀的像只气球，然后他给我戳了最狠的一针！”

  一向严肃的邱诺，这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这样说对老大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

  “您不觉得是您自己太过自信，才造成这次损失？”

  邱诺停在红灯前，转脸看着我，他的目光跟秦煜有一样的威力，能洞穿一切。

  “我自信？”我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弄弄清楚！我就算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港城这边我就做的很成功啊！新品牌的酒卖到脱销……”

  “小姐，正因为这里是港城，所以您才能成功。”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邱诺微微一笑。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车子稳稳开向滨海公路。

  “我的意思是，这里是港城，一切都有老大给您铺路，您才能走的这么顺。”

  我心头一震。

  “自从你进董事会开始，老大就顶着巨大的压力。股东向他施压，公司里议论纷纷，有人趁机挑事，想拿你跟老大的关系做文章……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我不说话。

  这些我确实从没听过。

  邱诺低声说：“老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给你挡住了。”

  “再说港城市场，这本身就是个很成熟的市场了，你怎么做都会成功的。就算东北和西南，甚至北美洲，你去做也会成功的。老大一直没开发东南市场，因为之前小试过几次，效果并不理想。”

  “可是……”我心跳的极不规律，“可是我说要进军东南区域，他为什么不拦着我？八千万就这么没了，他……”

  “他说钱没了不要紧。”邱诺看着我笑，“关键在于你。”

  “我？”

  “他说八千万买个教训给你，这很值。”

  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小姐，”邱诺继续说，“老大真的不是算计你，你千万别误会他。你的能力确实达不到独当一面的程度。你进公司这段时间，老大对你处处维护，还都不让你知道……这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行了，你别说了。”我心头像有小虫子在咬，“好好开你的车。”

  很快就到了卓青青店里。

  幸好有她陪我，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

  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往她店里跑，忙的时候还会给她打下手。我学了几样咖啡制作的方法，还学会了咖啡拉花，她还说要教我烘焙。

  “你真把我当学徒了？”我笑着打趣她，“老板一个月给我多少钱？”

  “哟，你不是不谈钱吗？”她挤眉弄眼搂住我，“咱们姐妹儿之间，谈钱伤感情！”

  “不对，是谈感情伤钱！”

  “哈哈……”她笑起来，拍着我肩膀，“好吧！哎，我说真的，你真不打算过来跟我一起开店？做咖啡比做酒有意思！”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好歹也是化学天才的女儿！”

  “行了吧，管你是谁的女儿，还不是被秦煜赶出局了。”

  我手里正擦着一只杯子，猛地顿住了。卓青青吐吐舌头，舔着笑脸凑过来：“对不起啊亲爱的……我心直口快！”

  “没事。”我笑笑，“这是事实嘛。而且我确实败光了秦氏的八千万。”

  “秦非……”

  “秦煜说了，八千万给我个教训。”

  “那这教训够贵的。”她挠挠头，“对了，你被停职了……秦煜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我看看她，“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又找到工作了。”

  “啊？”卓青青大喊一声，引的客人都直往这边看。

  “我在酒吧找了个tiáo酒师的工作。”我闷声说，“做不了酒，tiáo酒总行吧？但这事秦煜不知道，你也谁都别说，连卓辰也别告诉！”

  “我觉得你说的对……女人应该出去工作。”我笑笑，“所以我想，不管什么工作，我先干着，以后再找机会！”

  卓青青看了我半晌，嘴角绽出一抹单纯无畏的笑容。

  “亲爱的，我看好你！”她一把抱住我，“你终于肯听我的话了！放心，这事我谁都不说，你只管好好干！什么时候上班啊？”

  “两周后。”

  “哦……”她若有所思，然后又神秘的冲我眨眨眼笑道，“两周，时间够了！

  “够什么？”我纳闷。

  她什么都不说，直冲我笑，神秘兮兮的样子。

  接着她把手里的活儿一放，对所有顾客宣布，今天暂停营业，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剩下的单她来买！

  “你想干嘛？”我瞪大眼睛，“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

  直到她送出去最后一个客人，把店门锁上，才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雀跃：“陪我去买内衣！”

  “……”

  “怎么了？”她笑道，“这便秘一样的表情！”

  我喃喃感慨：“为什么你们都对内衣这么执迷不悟呢？”

  后来青青告诉我，她买内衣是为了一周后的北海道之旅。

  她说订好了酒店，是一家私人温泉，她要穿着最美的内衣，在那里把卓辰彻底变成她的男人。

  我听了以后目瞪口呆。对于她跟卓辰的事，我也是一路见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