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头晕缺氧。

  “秦煜，”我看着他，“我不是有意骗你。你听我说……我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新配方很快就要出来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让我放弃？我不想放弃，我想把它弄出来……”

  “那你弄出来了？”

  我泄气，“没有。”

  “什么都弄不出来，你还要继续耗在这？”

  “秦煜……”

  “回家！”

  他厉声一吼。

  我浑身一哆嗦，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上前抓住我手腕，直接把我往门外拖。我吓坏了，又喊又叫，最后猛一挣脱，终于从他手里逃出来。然后我就没命的往外跑。

  我也不知道当时出于一种什么心理，至于慌成那样吗？

  然而当时秦煜当时那张铁青的脸，让我不得不慌。

  我疯跑出去，他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喊我。慌乱中我一脚踩空楼梯，整个人像皮球似的骨碌骨碌滚下石阶，摔的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疼的睁不开眼。

  就在我躺在地上，扶着腰哎哟叫唤的时候，秦煜那双大长腿在我眼前出现。

  顺着看上去，修罗般的脸庞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你别光站那好不好？”我勉qiáng坐起来，脚踝处传来疼痛，动弹不得，“你倒是帮我一把！”

  “怎么了？”他笑意渐浓，“刚才跑的时候不是挺有魄力？”

  “不是……我好像崴脚了，疼！”

  “疼？”薄薄的嘴chún一动，吐出两个无情的字，“活该！”

  “秦煜……”

  我简直快要哭出来。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闷响，厚重的云积聚在夜空，空气里弥漫着cháo湿的气味。

  快下雨了。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秦煜顿了顿，眼神有些嫌弃，他几次拔脚想走，又折返回来。最终弯下腰把我往怀里一抱。

  “上车再跟你算账！”他咬牙切齿。

  我双手勾住他脖子，脸埋在他xiōng前，又听到那熟悉的心跳声。五年来，这是我头一次这么有安全感。

  他把我塞进车里，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

  我一路上一直瞥他。

  他没正眼看我，但他皱着眉头喘着粗气，应该是对我挺不耐烦的。

  “你……你真是有种冰雕的气质。”我讪笑着。然而一说完就觉得话锋不对，我本意是说个笑话讨好他，谁知男人脸更黑了。

  “秦非，”他轻哼，“你总是有把事情搞砸的本领！”

  没错，我总是这么笨。

  我没再说话。说的多错的多，所以我干脆闭嘴。

  车子开到一半猛地停下来。急促的刹车让我措手不及，要不是有安全带拦着，我就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了。

  “出什么事了？”我问。

  秦煜淡定的很，摆弄几下车钥匙，然后熄了火。“车坏了。”

  “你说什么？车坏了？”我大叫。

  跟他的淡定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上蹿下跳了。

  “你……你的车怎么会坏了？你这不是迈巴赫顶配吗？几百万的豪车说坏就坏，你骗谁呢你！”

  “那你来试试。”他把钥匙扔给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来，试试看！你要是能开起来，我名字倒着写！”

  我不语，坐在位子上大喘气。

  “那……那怎么办啊……”我闷声道，“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又是在这条路上……这里本来人就少，现在这个时间更没人了！秦煜，赶紧报警吧！”

  他还是淡然自若。

  “你说句话行不行！”我抬高声tiáo，“小霓自己在家！她最不喜欢下雨天，现在马上就要下雨了，还电闪雷鸣的，你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秦煜看我一眼，像看弱智的眼神。

  然后他拿出电话，发了个定位，接着就有人打过来，恭恭敬敬的声音：“秦先生，定位已经收到，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全力往您那边赶，请耐心等待。”

  他“嗯”了一声，便挂掉电话。

  “报警管用吗？”他轻嗤，“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专业维修人员。”

  原来他早有准备，是我太急躁了。我沉默着低下头。

  “还有，”他又说，“小霓不是一个人在家，刘嫂和邱诺都在陪她。就算没有我们，她依然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指节分明的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双手环抱xiōng前，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这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落在车上，敲着车玻璃，在这寂静深夜里显得格外响亮。秦煜靠在窗边，目光看向别处，雨珠顺着玻璃窗落下来，这样的画面有种让人心疼的荒凉感。

  我情不自禁，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像触电似的猛一回头，目光交汇的一刹那，我并没有感觉到冰冷凌厉，反而有种异样的温柔在暗夜中如潺潺小溪般流淌。

  “秦煜，”我心里一酸，郑重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他似乎回过神来，把手从我掌心抽走。

  “对不起什么？”他低声道。

  “从头到尾，都对不起。”我说，“从我妈妈破坏你的家庭开始……对不起。从五年前我不告而别，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对不起。从这个星期我为了做实验而一次次骗你，对不起。”

  “呵，”他冷笑，“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只想尽最大的可能补偿你……”

  “你补偿什么？你补不起了，秦非！”他看向我，“如果你真觉得对我有愧，那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五年前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因为我妈出现了。”我轻声说，“因为她骗了我……”

  “秦煜，我终于知道十八岁那年，爸爸为什么把你赶出秦家了。都是因为我妈，因为她给你下了药，把你拖进房间，然后拍了照片……”

  “这件事不要再提！”他脸sè一变。

  “可是我妈就是用这件事来威胁我的！”我眼泪涌出来，“她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就把那些照片公布出来，昭告天下说你是个连后妈都不放过的人！她还说……说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这些话我竟然信了，秦煜。”我泣不成声，“她用一张假的dna鉴定骗了我五年！”

  秦煜看着我，他的手缓缓抚上我肩头。我感到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

  我继续说，“于是我就跟她离开港城，我们一直在y市。当时我以为我和你是兄妹，这个孩子可能有问题，几次犹豫要不要把她拿掉，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我抱定了决心，就算是个有问题的孩子，我也会养她一辈子的！”

  “但小霓生下来健康的很，而且特别聪明。要不是那次查出来有地中海贫血症，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我妈是在骗我，她收了白心雅的钱，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和你分开！”

  说完这一切我觉得轻松很多，可眼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