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上来看，赵姐准备在三个月之后帮他筹办第二次演奏会，所以最好要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拿出一首新曲子来，这首曲子也要用来参加今年的作曲奖，这还是顾阳第一次在国内参加比赛，他看的还是很重的。

  方鸿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他开车一会儿就到了，在楼下给他敲了一个电话，没人接，他就直接上去了。

  虽然说自己家的密码方鸿知道，可是方鸿家的密码他可不知道，敲了敲门，过了半天他才过来开。

  顾阳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手在鼻子跟前儿挥了挥：“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啊。”

  “我就喝了一点儿，就一点儿！”方鸿一边笑着，一边往里面走。

  “你这叫一点儿啊？”顾阳看了看地上的空酒瓶，看着也有个两三瓶了。

  “还好，我的酒量还算不错。”方鸿的酒量是还算不错，而且平时也不会喝多，除非，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

  “说吧，怎么了？”顾阳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看着他坐的东倒西歪的样子。

  “顾阳，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就是个混蛋？”他一边笑一边问。

  “是啊，怎么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顾阳端详了他片刻，突然皱眉：“你这样，该不会是因为顾星吧？还是因为肖筱？”

  “哈哈哈，”他突然笑了，笑的顾阳都觉得莫名其妙：“说出来你都不信，你妹妹，顾星，她说她喜欢我！”

  方鸿指着自己的鼻子。

  “什么？”顾阳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你他么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你妹妹喜欢我。”

  方鸿话音刚落下，脸上结结实实就挨了一拳，一下子给他打醒了。

  “顾星是我妹妹！”

  说实话顾阳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可能是他情商太低，他一直都觉得方鸿对顾星就像自己对顾星一样，顾星和他俩人打打闹闹，也不过是就像兄弟姐妹之间的玩闹，可是他死活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可以这么说，他想过顾星长大了要谈恋爱，她也谈过几次恋爱，顾阳都不怎么管她，可是对象要是换成了方鸿，对不起，他接受不了。

  “我知道那是你妹妹，你他么还真下手啊。”方鸿擦擦嘴角：“我不就这么跟你一说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我不会碰她的，你放心，再说了，我不都说了么？顾星在我眼里能算女人吗？她就是一小孩儿。”

  顾阳虽说这么多年也没练了，但是一个勾拳还是给他脸给打肿了，刚才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他现在也已经意识到了：“对不住，刚才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可以理解，要是我这样的人看上我亲妹妹，我也得揍他。”方鸿傻兮兮地笑着，一边拎起酒瓶又guàn了一口。

  “你别喝了！”顾阳抢过他手里的瓶子。

  “我这不是无聊吗。”方鸿就这么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

  顾阳把他家里的窗帘给拉开，阳光洒进来有点刺眼，屋子里很乱，应该很久没有收拾了，他这个人有的时候过得的确是糜烂了点儿，但是也不算是个坏人：“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俩，不合适。”

  “我知道。”方鸿一个劲儿地点着脑袋：“我俩八字不和，水火不容，见面就掐。”

  顾阳的表情还是轻松不起来，因为他太了解这两个人了，要是他真不在乎，他就不会喝酒了。

  “她说她喜欢你，可能只是脑子一热。”顾阳不知道是在解释给他听还是解释给自己听，或者是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留下一点儿缝隙。

  “她一小孩儿的话，我能当真吗？”方鸿嘿嘿地笑了：“放心吧，北京这鬼地方我也呆够了，我想明白了，我得回去。”

  “回去？就因为这个？”顾阳还有点舍不得他，方鸿这人嘴是贫了点儿，但是对朋友还是没得说。

  “不是，你也知道，我是有家族企业要继承的人，哪儿能老在外面浪啊，我又不像你。”方鸿仰头看着天花板：“我跟家里说好了，下周就回去，我就不跟顾星道别了，免得见面又尴尬，你替我告诉她一声就行了。”

  “下周什么时候？”顾阳本来是跟他谈工作的，可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我去送你。”

  “你可别了，你要是来送我，顾星可不得知道啊。”方鸿连忙摆手：“肖筱说到时候送我。”

  “你他么还是不是人？”顾阳有时候真想踹他。

  “你别多想，我和肖筱真是纯友谊，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就是嘴上说说，我是对妹子殷勤，那都是因为……”他欲言又止，垂下头：“总之，我跟肖筱就是朋友，好歹也同事了这么久，她说要送送我，我也不好拒绝。”

  “那你怎么不说我跟你还这么多年朋友呢？”

  “你不一样，”他笑着说：“以后你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哥们儿罩着你！”

  顾阳双手chā口袋里，终于绽放出了一个笑脸：“滚蛋！一张乌鸦嘴。”

  顾阳下了楼，回头看见方鸿在窗户那边跟他挥手。

  出门之前方鸿跟他说，就此一别了，下次老家再见。

  顾阳坐在车上，迟迟没有发动机器，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星，作为哥哥，他是有那么一点私心，可是作为方鸿的朋友，他又有那么一点儿不忍心，真的是情义两难。

  他掏出手机，看到刚才的功夫顾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就只有一句话：“我想好了。”

  看到那句话的时候，顾阳觉得有一丝丝的欣慰，无论如何，纵容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就差了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回到家，他先做好饭，游一丝现在也被他qiáng迫着跟他们一起吃，理由是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吃一些速热的食物，对身体不好。

  等她们两个都回来之后，就开饭了。

  餐桌上的三个人都不说话，空气里充满了尴尬和压抑。

  顾阳决定自己打破这个僵局：“今天工作都还顺利吗？”

  “还可以。”

  “还行。”

  以前顾星一个人就能巴拉巴拉地说一堆，现在她不说话，气氛都快凝固了，她随便吃了两口，就说吃饱了，进了房间。

  等她走了，游一丝小心地问：“这两天顾星好像有点不高兴？”

  “嗯，谁都能看出来，她应该是表白失败了，受到了刺激。”顾阳也不吃了，没胃口。

  “表白？跟谁啊？”游一丝挑了几根青菜吃着。

  “方鸿。”

  “啊？”游一丝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可是下一秒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顾星这样的女孩子，跟人打闹又不生气应该就是喜欢的意思吧，不过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感觉，这事儿，方鸿怎么说？”

  顾阳摇了摇头，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