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作者:陈萸      更新:2020-03-13 16:29      字数:5650
  不见,他似乎更高了。头发上束着白玉冠,看起来贵气bī人。

  他昨日进宫去陪太子,今早才从东宫出来,正好遇到了沈子煜,两人便一起骑马回来了。

  陆芮看到宋琬,嘴角不免露出一抹笑意,他挑着眉,和宋琬道,“还没半年呢,连我这个表舅都不认识了?!”

  宋琬怔忪了一下,方弯腰作揖,“琬儿见过表舅。”

  孟阶在济南府是见过陆芮的,却并不是很熟。他走上前,拱手抱拳行了一礼,淡淡的道,“陆世子。”

  陆芮笑道,“我在路上听子煜说,你们两个成婚了,倒是蛮快的。怎么也没给表舅发个请帖,我好歹也去庆贺庆贺一番。”

  沈子煜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何时成了琬儿妹妹的表舅了,我怎么不知道。”

  陆家和沈家在一个胡同里,陆芮和沈子煜更是一起长大的,两人的交情很好。

  陆芮笑着拿下来沈子煜的手臂,“说起来,你现在也该叫我一声表舅了。”

  赵氏笑着让几人进了花厅,小丫头捧了茶盘过来。陆芮接了一盏,轻轻拨了拨茶盖,才呷了一口。他放下茶钟,和赵氏道,“伯母,这茶是好茶,可这茶钟是不是该换一换了?侄儿越瞧越觉着不相配。”

  陆芮惯是这样说话的。赵氏并没有生气,她笑着道,“我记着你上次还说这茶钟不错呢,怎么今日倒嫌弃起来了?”

  没来由的,宋琬总觉着陆芮话里有话。她扭头看了一眼孟阶,见他脸sè淡淡的,并没有多少变化。宋琬才又低头喝茶,再抬起头时,却正好对上陆芮似笑非笑的眼神。

  ☆、第八十四章

  陆芮笑着道, “外甥女是不是也觉着这茶钟和茶水不相配?”

  宋琬微怔, 瞬而看了一眼汝窑天青釉的茶钟, 说,“琬儿觉着挺好的。”

  陆芮闻言笑了笑, 没有再言语。他微微敛眸, 食指敲了敲右手边的花梨木高几,才起身道,“我有些乏了, 先回家睡一会,你们继续说话, 不必送我。”

  他说完便走了。沈子煜忙喊住他道,“明儿你还进宫吗?”

  陆芮正好走到门前, 他驻足转身, 笑道,“自然是去的,表舅骑马来找你。”他明明和沈子煜说话,眼神却是落在了宋琬的身上。

  沈子煜知道陆芮是说玩笑话,也笑着抱拳, yīn腔怪tiáo的道, “表舅大人走好。”

  陆芮哼笑了一声, 抬腿走出花厅。

  宋琬看着沈子煜带笑的面庞,不免陷入了沉思。前世沈谦死谏谢光父子后,被打入昭狱杖毙而死。接着沈府便被抄了家,赵氏削发为尼, 沈子煜也被逐出了翰林院。

  直到二十三年正月,永隆帝bào毙在寿央宫,太子李崇庸继位,沈子煜才官复原职。

  宋琬那时候见过沈子煜一次。他身穿正六品的鹭鸶补服,较之现在清瘦了甚多。那日他叫了她一声表妹,却再没有说话,眼眸微微敛着,看上去有些颓然。

  宋琬也十分心痛,安慰的话语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临走的时候,沈子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表妹好生保重。”

  宋琬没想到,那时候的沈子煜就已经变了。没过两年,他就踩着一条血路爬上了工部侍郎的位置。每每提及他的名号,朝廷里的官员都脸sè大变。

  这样明媚的笑脸,真是久违了。

  沈子煜进翰林院,并不是参加科举考上的。而是翰林院的掌院梅晋怀梅大学士破格录取的他。沈子煜倒也没有给沈谦丢脸,他的学问在翰林院一众学士中一直是很出sè的。

  沈子煜和孟阶年纪差不多大,制艺学问又都是极好的,两人说起话来很是投机。

  赵氏见他们讨论个不休,便道,“你们两个说这些,我和琬儿又听不懂,不如去书房,也留我们娘儿俩在这里说会体己话。”

  沈子煜正好和孟阶说到了梅晋怀的《策论集》,他书房里有一本手抄本,便道,“孟兄,咱们去书房,我拿给你看。”

  孟阶点头。两人起身,朝赵氏抱拳行礼。赵氏挥了挥手,笑道,“去吧去吧,等会子再叫人喊你们吃饭。”

  等着二人走了,赵氏也拉着宋琬去了她平日歇息的耳房。

  小丫头们上了茶果盘来,宋琬挑了一个蜜桔剥了吃了。赵氏看了看宋琬平坦的小腹,笑道,“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宋琬小脸微红,摇了摇头。她端起一盏茶钟,整张脸都快埋在里面了。

  赵氏见宋琬害羞,又含笑道,“你们两个还年轻,孩子的事倒也不急,但也别太清心寡欲了。舅母看人家小孟真的挺不错的,昨儿个见一直找不到你,他满脸都是担忧。要不是你回来,他都要去找你了。”

  宋琬听到‘清心寡欲’四个字时,一口茶没咽下去全喷在了衣襟上。她掩着chún咳嗽,脸sè更是通红。赵氏忙唤了小丫头去给宋琬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还清心寡欲,孟阶除了在她小日子的时候不欺负她,哪一日不是她求饶才放过她。也就是他那一张正经的脸骗骗人家,可谓真正的衣冠.禽.兽。

  换好衣服,宋琬脸上的红晕才消下去了。她想起沈谦死谏的事,很是着急。便找了个机会问赵氏,“舅母,我昨日见舅舅着急出去了,来的可是身份贵重的人吗?”

  赵氏见宋琬这么问,并没有疑心,笑着道,“也不是。你舅舅就这样,公事总是放在头一位,你可不要见怪了。”

  宋琬点头,又说,“我听说前不久有位侍郎遇害了,还是舅舅的学生,这事可是真的?”

  “这倒不假。只不过这事实在隐晦,你听谁说的?”赵氏也是昨日才从沈谦嘴中知晓邹毓昌被毒害的事。这事实在奇怪,上头早就封了下来。要不然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也是许久前听人提了一嘴,不过很快就没信了。昨儿见到舅舅,我才想起那邹侍郎曾是从詹士府出来的,定然和舅舅有些关系,才想着问问舅母。”宋琬见赵氏起疑,又道,“按说起来,侍郎也是朝廷里的重要官员了,也没有人说他遇害是怎个究竟,就完全没了信,实在奇怪。”

  宋琬这么一提,赵氏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昨儿来拜访沈谦的是邹侍郎的一名手下,给了他一本账簿。沈谦看了一眼,神情甚是激动,还连声说,“我定不能让毓昌白走一趟。”

  邹毓昌是被委派到江西发放赈灾银的,那他的遇害必然和这批赈灾银有关。这中间见怪不见的便是贪wū银两,莫不是邹毓昌不与那些官员同流合wū,才被毒害。

  邹毓昌可是朝廷官员,除了谢光父子,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他。赵氏想到这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宋琬见赵氏已面有忧sè,才转移了话题。赵氏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宋琬和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听下去。

  孟阶自然也和沈子煜提起了这件事。但沈子煜满心都是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