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声，大红的馆字贴在门上，红色的绸缎把木屋装点的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谁家讨新娘子呢。唔，也可以这么说吧。

  “一拜天地——”

  “二拜祖师爷——”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喽～～”

  蓝无月站在凳子上高喊，小宝、聂政和叶狄手里各拿一个竹篮，不停的往今日成亲的一对新人头上撒花瓣，那些花儿都是自己去林子里摧 来的。

  成亲的两位老者，一人的眼里是终于等来这一天的激动泪花，一人则是低着头、抿着嘴，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方俞牵着师兄的手，在蓝无月的起哄下把师兄带入了他们的洞房。蓝无月在他们身后关上门，临走不忘丢下一句：“师父师叔，床上的礼物是徒儿的一点孝心。师父和师叔尽管‘歇着’徒儿们会把家生和俊生照看好，不让他们来‘捣乱’。”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凡骨子的一张老脸红成了苹果。

  蓝无月笑着关上门，捂着肚子跑了。

  耳边终于清静了，凡骨f扯下身上的红绸恼羞成怒的朝一人吼：“我就说不成亲不成亲，你看，让徒儿们笑话了。”

  方俞拦腰抱住凡骨子，傻笑他们不是笑话咱们，是替咱们高兴。”说着，他的双臂收紧，头埋在凡骨子的脖颈处深闻，“师兄，我终于和你成亲了，我终于和你成亲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凡骨子原本想捶方俞的拳头松开，抱住了对方，难为情的别开眼：“呐，以后，你别跟我念了。”

  “不念了，不念了，师兄都跟我成亲了我还念什么。”方俞突然一个弯身就把凡骨子给横抱了起来，把对方吓了一跳。

  “放我下来！都老胳膊老腿了，别闪了腰！”

  凡骨子抓住方俞，不敢乱动，真怕对方闪了腰。方俞老当益壮的把凡骨子抱上床，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还能再这么抱你二十年。”

  凡骨子“噗哧”笑了，方俞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笑容收敛。凡骨子脸上的笑也随之收敛。方俞慢慢爬上床，伏在凡骨子的身上，摸上他满头的白发。

  “师兄……我终于，跟你成亲了。”

  凡骨子抹了下方俞的眼角，佯装不悦的教训道：“以后可别再那么傻， 做事多动动脑子。”

  方俞用力点了点头，眼角泛红：“师兄，下辈子，我还要跟你成亲，我要把那四十年补回来。”

  凡骨子撩了撩方俞同样花白的鬓角，眼角也有一点红：“就看你有没那本事找到我了。”

  “有，一定有！”

  方俞一口含住师兄的嘴，凡骨子捶了他一下，却是抱紧了他。

  ※※※※※

  ——“师兄，你等等我！”

  ——你快点！慢死了。”

  ——“师兄，你去哪？我也去。”

  ——“你别跟着我，

  ——“我要跟，师兄，我要跟！”

  ——“师兄，你为何总不理我？我知道我笨，师兄，你别不理我。”

  ——“去去去，我要配药，别来烦我。”

  ——“师兄师兄师兄……”

  ——“啊啊，方俞！方俞！放开我！放开！疼……好疼！”

  ——“师兄师兄师兄……”

  ——“师兄！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师兄……我错了……我错了……师兄……你在哪儿……”

  ——“师兄……哪怕要找一辈子，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吻并不激烈。他们都老了，老了。年少的岁月被他们浪费了过去，等到他们认清彼此的心时，他们，已经老了。

  小徒儿给他们新做的衣裳离开了他们的身体，掉落在地上。凡骨子的手碰到了硬硬的东西，一摸，是几本书。他坐了起来。

  “蓝小子刚才说给咱们俩准备了一份礼物，是这个？”

  方俞拿起那几本书，一翻开，他就愣了。凡骨子凑过去一看，老脸顿时羞红，抓起那几本书就丢到了床上。

  “这个臭小子，找打！”居然是春宫图！还是男人和男人的！

  方俞笑笑，吻住师兄的嘴。在方俞温柔安抚的吻中，凡骨子平静了下来。摸着方俞布满沧桑与疤痕的身体，凡骨子主动分开自己的双腿。他们都老了，求不了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唔……”

  “师兄……疼吗？”

  “不疼。”

  摸摸方向汗湿的额头，凡骨子忍着被进入的不适。他老了，不是年少的时候身子那么有弹性，不服老不行了。

  “师兄…”？”

  方俞缓缓进人，生怕自己弄疼了师兄，他曾对师兄犯下的错，绝不会再犯。

  “师兄……”

  全部进去了，方俞没有马上动作，而是与师兄的唇缠绵。他还不老，他还能这么抱师兄二十年，还能给师兄二十年的快乐。

  “唔……”

  方俞开始动了，凡骨子一手护住他的腰，还是怕他把腰闪了。方俞一遍遍叫着师兄，拉下师兄的手，他，还不老。

  “阿俞……阿俞……唔……”

  “师兄……我爱你……我爱你……”

  “阿俞……阿俞……”

  不去问对方爱不爱自己，方俞努力给师兄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骄傲的师兄若不爱他，岂会雌伏在他的身下，岂会任他这般？抽出自己，方俞一口含住师兄的昂扬，凡骨子呻吟了一声，扣紧方俞的双肩。

  “阿俞……阿俞……”

  方俞用舌头描绘师兄这里的形状；两根手指在师兄的体内缓慢菗揷。凡骨子咬着拳头，害怕他的叫声给徒儿听去。

  “师兄，别忍着。”

  方俞拉开师兄的手，再次含住。凡骨子忍不住喊出体内的情动。阿俞，、阿俞……若我肯早点承认自己的心，你我，就不会分离四十年……下辈子，我会等着你，会等着你来找我……

  “唔！”

  身体再次被侵入，凡骨子捧着方俞的脸，动情的在他耳边说：“阿俞……下辈子，唔……我，等你……”

  方俞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气息不稳的喘了喘，突然疯狂的菗揷了起来。凡骨子大叫几声，急忙护住他的腰：“小心啊！啊啊——”

  我不老，我还不老。师兄，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下辈子，你还是我的！

  ※※※※※

  第二天中午，凡骨子才从房里出来，捶着腰，弓着背。而本应该闪了腰的方向却是一脸的满足，走路脚底生风，绝对的老当益壮。凡骨子气得直咬牙，简直是没天理。

  聂政、蓝无月、阿毛和叶狄带着小宝和两个胖小子远远躲到林子里野餐去了。若今天看到什么师父自认为“丢脸”的事情，那师叔未来几日绝对没好果子吃。为了师叔今晚不被师父赶出门，他们还是躲起来得好。而蓝无月则多了一个原因，他昨晚送给师父的那份礼物，师父肯定会恼他。那礼物还是离开戚家庄时戚老三给小宝的，他们都研究透彻了，特地留给师父和师叔的。

  凡骨子坐在院子里四下看看，然后松了口气，算那几个小子有眼色。若他这样子被徒儿们看去，他绝对没脸活了。一想到这里，凡骨子就气。

  “阿俞！”

  “来了来了。”

  捧着一碗水出来的方俞瞬间来到师兄的面前。

  “以后不许这么没分寸。都是上年纪的人了，别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方俞笑着在师兄面前坐下：“以后不会了。昨晚是我和师兄的洞房花烛夜，我高兴，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身子，会跟师兄一起活得长长久久。”

  凡骨子拿过碗一口喝完了水，把空碗交给对方：“你自己知道就好。那几个小子有没给咱们留吃的？”

  “有有。有汤面有粥。我给你端去。”

  方俞乐颠颠地跑了。凡骨子的脸红了红，汤面、粥……还是没脸见徒儿们了！

  ※※※※※

  熙攘的人群中，一人边走路边低头看着手机。身后有一个人面色焦急的朝他跑了过来，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师兄！”

  年轻人愣了一下，扭头。就见对方满脸的汗，眼里是相遇的惊喜与似乎寻了他很久的焦急。

  “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失神间，他被对方抱了个满怀。皱皱鼻子，他有点难受，汗臭味。

  “师兄，师兄……”

  这人激动坏了，不顾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就这么紧紧抱着他。

  把手机丢进口袋里，他拉开对方。

  “一身的汗臭，臭死了。”

  “师兄，我找了你好久。”

  对方又把他抱了个满怀，还抱得更紧了。

  “你臭死了。”

  “可是我找了你好久。”

  “下回你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下回，我会轻一点。噢！”

  这人疼得松手。

  “还有下回？”

  扭头，直接走，嘴角却是一抹被对方寻到的喜悦，才不告诉他，他是故意在这里溜达呢。

  “师兄……”

  捂着肚子追过去，这人露出憨笑，师兄原谅他了吧。下回，他一定不弄疼师兄，一定。

  “师兄，你等等我！”

  “别大街上喊‘师兄’。”

  “喊习惯了，改不过来。”

  “你臭死了，回家洗澡去。”

  “嗯！”

  拉着师兄的手，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笑开了花，这一世，他绝对时时刻刻缠着师兄，一天都不放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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