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睡了，两人陪他睡大床，两人睡简易床。五个人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分彼此，融入在了一起。

  聂政一回来，凡骨子放下书问：“拿到了？”

  “嗯，拿到了。”

  说着，聂政进了小宝那屋，凡骨子和方俞抱起家生和俊生也进去了。

  “鬼哥哥。”

  躺在床上跟好哥哥、美人哥哥和大哥哥说话的小宝看到来人高兴的喊。聂政拖了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神秘兮兮的问：“宝，你猜鬼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小宝笑着摇头：“猜不到。”

  聂政从怀里摸出两封信交给小宝。小宝拿过信，信上没落款，脸上满是疑惑。在聂政的示意下，小宝取出一封信，展开。一看信上的称呼，小宝惊呼一声。

  大家都围了过去，就见信上写着——

  小宝哥：

  不知你和师父他们现在可好？我和爹娘还有妹妹已经在这里落脚了，不用再躲躲藏藏，日子过得很舒心。爹现在跟着总管做事，每天可忙啦。娘每天操持完家务就帮着教习先生教堡里的娃娃们读书习字，妹妹每夭都跟着娘去读书，现在都会写好多字了，我教她写小宝哥的名字，她都会写了。

  今天总管跟我们说，叫我们给你写封信，他找人送到你手上，我和 爹娘都特别的高兴。爹娘说他们写不好，叫我代笔，我的字写得还不赖

  吧。

  师父教给我的功夫我不敢偷懒，每天都会练，虽然还远不能与师父相比，但师父见了我一定不会失望。我也不会让小宝哥失望，我会练好一身的本事保护爹娘和妹妹，让小宝哥不再担心我们。

  我现在跟着人家学养马。今后若可能，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马场，养几匹千里马送给小宝哥和师父们。这样，小宝哥若想我们了，就骑马来看我们，很快就到这里了。

  小宝哥，我和爹娘都很想你和师父们。但我和爹娘也心知今后再见渺茫，希望你和师父们多加保重。我和爹娘都很感激你和师父们，谢谢你们给了我们新的生活。小宝哥，我和爹娘，很想你们……

  信是良威写来的。字里行间都透着对他们的想念和感激，也透着新生活的幸福与轻松。小宝紧紧抱住鬼哥哥，感谢鬼哥哥为他做的。他知道，一定是鬼哥哥让人给都门堡去信，让弟弟给他来封报平安的信。鬼哥哥知道他很挂念他们。

  “宝，还有一封信呢。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哭。”

  小宝点点头，退出鬼哥哥的怀抱，他不会哭。二娘和弟弟他们过得好，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把弟弟的信看了一遍，小宝取出第二封信。这封信一打开，小宝的眼圈忍不住就要泛红，他努力让自己笑，他应该笑。

  小宝：

  快一年没见了，也不知你们现在咋样？今早老三收到一封信，竟然是谷贵大哥的，问我家中现在咋样，让我给你报个平安。哈哈，家里一切都好，都好，好得不得了。你姐上个月给大哥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刚坐完月子能下炕。大哥给你侄子取名叫戚忆恩，要他记得你们的恩情，要不是你们，他还不知在哪儿呢。

  你姐平时看起来多剽悍，这生娃的那天笑得那个惊天动地啊！把大哥掐得是体无完肤，还好平平安安地把娃给生出来了。你不知道，她怀娃的这段日子大哥天天是提心吊胆，就怕她出个啥事，还好还好。

  你三哥跟从阳湖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成亲了，就前两天办的婚事。他开始还嘴硬，说不能趁人之危，结果撒不开手了。小丫又只跟他，谁也不要，干脆娶进门算了。只是小丫的身子还是虚，就是那老毛病，不过你们走时留的方子很管用，她气色比刚回来那会儿好多了，脸上都能看到点红润了。小丫也没初来时那么怕人了，也会跟人笑了。你姐姐生了娃，她也天天嚷着要给你三哥生娃，不过得等她的身子再好一点。

  小宝，这边你都不用惦记，也告诉姑姑和姑父，我们都好，都好。庄子里的生意也好。就你姐生了娃之后脾气更大了，动不动就掐我，你可千万别跟她学。

  告诉你哥，要放的人我一早就放了，看着他们入关的。以后常来信，一年一封也行，让我们知道你们都好。

  大哥：戚自成

  小宝把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酒窝深陷。叶狄亲了亲他的眼睛，蓝无月说：“宝贝，美人哥哥抱这封信念给你爹娘去，让他们也高兴髙兴。”

  “嗯。”小宝把信交给美人哥哥，真的放心了。只不过……

  聂政看出他在担心什么，说：“你干爹干娘那边鬼哥哥也让师兄打听了，都好。他们还在石门镇开药铺。”

  小宝放心了。

  聂政又补充了一句：“你义兄又回去当官了，好像到京城去了。”

  “好。”

  这样子，干爹干娘也可以放心了。听出哥哥们对子陵哥哥称呼上的改变，小宝没有问其中的缘由，有些事，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就当作，什么都不知吧。

  聂政抱过小宝亲了一口，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个龚子陵因为意图加害他，被龚师父夫妇赶出了家门，现在还没得到他们的原谅。至于那个尚岚卿，他是好是坏更与宝没有关系。

  “大大。”

  聂家生叫了一声，聂政放开小宝，把儿子抱了过来。比家生高了半个头的谷俊生也跟着叫：“大大。”

  叶狄把孩子抱了过来。小宝亲亲家生，再亲亲俊生，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高兴得都不觉得身下的伤口痛了。

  屋外传来果生和末生的哭声，阿毛和蓝无月赶紧出去。没一会儿，两人回来了。蓝无月说：“孩子饿了。”

  “我去拿奶。”叶狄把俊生放在床上，出去了。

  俊生爬到爹爹的跟前，在爹爹的脸上亲了一 口，留下一滩口水，然后他乐得咯咯咯笑了起来。家生也不甘落后，爬过去在爹爹的另一半脸上也留下一滩口水，拍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小宝幸福的摸着自己的两边脸颊，笑得眼睛都没了。

  不过有人不乐意了。阿毛放下果生，和聂政抱起家生和俊生，聂政刮他们的小鼻子：“爹爹的脸是你们能亲的吗？”

  “以后不许再偷亲爹爹。”

  “咯咯咯……”

  “还笑！”

  “咯咯咯……”

  聂政和阿毛在两个小家伙的屁墩上象征性的拍了一巴掌，随后也被儿子的无赖给逗笑了。

  蓝无月在一旁说：“家生、俊生，等你们长大了亲你们自己的媳妇儿去，爹爹只能给大爹、二爹、三爹和美人爹爹亲。记住喽。”

  “别带坏家生和俊生。”

  看不过去的凡骨子和方俞把孩子抱走了。蓝无月亲亲怀里的末生，再亲亲床上的果生：“儿子，你们也要记住，不许随便亲你们的爹爹。”

  “哇啊！”

  肚子饿的末生和果生用他们的哭声来表达他们的不满。

  看着哥哥们和孩子之间的互动，小宝把手伸进被窝，摸上刚刚瘪下去没几天的肚子。其实，哥哥们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其实，生孩子也没那么痛。小宝对自己笑笑，似乎又看到了一对可爱的小娃娃。

  林子里，小贝攀到一棵高耸入云的树上看看结果子了没有。虽然那几人三令五申不许它再给小宝摘果子，但每回小贝转身就忘了。它和小宝是兄弟，自然要听小宝的话。

  沉浸在有子万事足中的四人，还不知道小贝那只不听话的泼猴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意外惊喜。

  末生？莫生？默生。

  ※※※※※

  若干年后——

  爷爷、爹爹、大爹、二爹、三爹、美人爹爹：

  我们出去玩啦。这一次我们不会太快回来，至少要三个月吧。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被坏人欺负的。我们代爹爹去看看干爷爷干奶奶，去看看大姑和大姑父，去看看塞北的二奶奶一家，然后再给一宝买些零嘴我们就回来。请爹爹们告诉一宝，哥哥们会给他带很多很多好玩和好吃的东西。

  家生、俊生、果生、末生留书

  看着桌上的字条，聂政、蓝无月、阿毛和叶狄额头上的青筋直冒，这几个臭小子又偷偷溜出去了！这回还要溜那么远！等他们回来必须得一顿好打！

  “大爹、二爹、三爹、美人爹爹。”

  一声软软娇娇的声音传来，四人的脸色立刻换成最最温柔、最最慈父的笑容。四人同时转身，同时喊：“一宝～～”

  阿毛喊不出来，但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

  牵着爹爹的手走进来的一宝，另一手拿着一颗大苹果。他走到四位爹爹跟前，举起手：“大爹、二爹、三爹、美人爹爹吃。”

  四个男人的心瞬间融化了。阿毛抢先抱起一宝，狠亲了一口。

  “大爹吃。”

  阿毛咬下一大口 ，苹果只剩下了一半。

  “阿毛！你留一口给我们啊！”蓝无月不干了。

  “美人爹爹吃。”

  一宝又伸手，蓝无月把剩下那半个一 口吃了。

  “无月！”叶狄怒了。

  聂政摇摇头，习惯了家里每天都上演的“夺子大战”。走到一人的面前，他低头亲了一口：“怎么过来了？”

  “一宝睡醒，了。”

  小宝嘴角的酒窝露出。一宝，他事隔多年后才生下的第三胎。因为是一月份生的，被哥哥们取名为萧宝生，小名一宝。小宝见屋里只有这几个人，问家生他们呢？”

  聂政额头的青筋冒起：“他们，又偷溜出去了。”

  “啊！”小宝担心了。

  “别担心，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溜出去。”

  “他们还小。”

  “不小了，家生和俊生都十四了。你十三岁时就离家了。走，鬼哥哥陪你到湖里练功去。”

  “……好。”

  想到四个儿子有养功和《海魄真经》在身，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离开桃源，小宝稍稍放了心。看了眼被美人哥哥抱在怀里的仅六岁的一宝，小宝担心了。

  聂政心有灵犀的说：“一宝就在桃源吧，外头太危险。”

  小宝点了点头，一宝的性子像他，应该也不会喜欢外头。

  鬼哥哥和爹爹走了，和小宝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宝踢踢腿，也要去。

  “走，带我们的小一宝练功去。”

  把最宝贝的小儿子从三弟的怀里抢过来，往空中抛了一下，换来对方的欢笑，叶狄抱着小宝贝走了。相比小宝贝，那四个臭小子简直就是欠揍！阿毛和蓝无月自然是紧紧跟随。阿毛把那四个臭小子留下的字条给毁了，免得小宝和一宝看了担心。

  小宝每天都会去水里练功，并在四位哥哥的帮助下弄明白了这功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传授给了五个孩子。小一宝模样像他的爹爹，身子骨也像他的爹爹。倒不是说他有残疾，而是不适合练武，无法修炼《海魄真经》，只能修炼养功。这样的一宝又如何不得到爹爹们全部的疼爱和宠溺？仰躺在水里，小宝带动那股热气在自己的体内流转，他现在每次可以运转三回了。天上有鸟儿在叫，小宝在运功中快要睡着了。他年幼失去父母，但他的孩子会在爹爹的疼爱下长大。

  “大爹，渴了。”

  水声明显，小宝知道一定是大哥哥给一宝拿水去了。

  “一宝，水凉不凉？”

  “不凉。三爹和美人爹不走。”

  “三爹美人爹爹不走，就陪着我们的小一宝。”

  一宝满意了，就等大爹拿水来给他喝。嘻嘻，他知道的，知道哥哥们偷偷溜出去了。他会乖乖的，乖乖地在家等哥哥们回来。爹爹们说了，外头可危险啦，他不敢出去。

  阿毛飞快的回来了，碗里的水一滴没溅出来。被大爹喂了水，小一宝仰躺在湖水中和他的爹爹一起练功。太阳暧暧的，湖水暧暧的，小一宝尽情的感受爹爹们对他的疼爱。

  看着小一宝可爱漂亮的笑脸，聂政、蓝无月、阿毛和叶狄再一次庆幸，庆幸小贝没听话，不然，他们就没有小一宝了。幸好，幸好。

  番外三 永远在一起

  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