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0
作者:容恪      更新:2020-08-01 05:06      字数:4628
  太清弟子。

  窦家寨的人都在半山腰盖了房子,平日里是不上山的。楚庭顺着走廊慢慢走过去,见宣伦与张伯虎俩徒弟房间的灯已经灭了,江一琅和慕容延的房间倒还有些影影绰绰,时间也很晚了,不晓得这俩人还在做什么。

  不过……楚庭一拍自己脑袋,怎么这么笨!宋哲占了自己房间,他再去宋哲房间不就行了?当是临时换屋子住一夜又没什么!他脚下不停去了自己房间隔壁的宋哲房间,一打开门——

  “……我靠!”

  屋子里一片狼藉,乱七八糟,桌子椅子都歪倒在地上,床铺凌乱不堪,酒气浓重熏人……看这情形,根本不是宋哲自己说的只喝了三瓶,而且似乎已经在自己房间里折腾过一阵了,才跑到楚庭那边继续的。

  楚庭摸摸鼻子,凑着月光小心翼翼躲开脚下的碎瓷片,心想房子隔音也挺好的,是有本世界的什么质量保证么?这不小的动静,他就在隔壁不远处,竟然一点也没有听见!

  有心收拾的他扶起桌子拉起椅子,再掀开被子,就累得够呛,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眼看着宋哲的房间今晚也不能留宿,他果断转身走人,敲响了隔壁的隔壁的慕容延的房门。

  ——要说独处一室面对的对象,江一琅是一定不能选的!

  慕容延开门很快,眼中略有疑惑,面上淡淡而不失恭谨问道:“师父,您这是……”

  “咳。”楚庭自觉有点尴尬,自己也没喝醉跑过来蹭别人床什么的……慕容延让开身子,他就走了进去,匆匆环视一眼,发现房间里很是清爽干净。

  “是这样的。”楚庭很不好意思:“你二师叔今晚喝醉了酒,弄脏了自己房间,还折腾到我那边去了,现在还占了我的床……哈、哈,就把我赶出来了。”

  慕容延关好房门慢慢走回来,楚庭随意往他脸上一瞥,偶然发现他眼睛颜色与常人似是有不同,再凝神细看,屋内烛光昏暗,竟显出几分琥珀般的光泽。

  “那师父您……”慕容延像是听懂了楚庭的意思,又像是没听懂。他有些犹豫,又不那么确定,只走到楚庭身边站定,才像是想好了:“师父是要在这里睡一晚么?”

  楚庭忽然就有点接不上话了,慕容延的气度太过从容闲适,让他别有一种闯入了别人空间的感觉,他尽量不让自己露出讪讪的神情,努力笑了一笑,没话找话暂时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呢?”

  话一出口,他就立刻想起了经典的那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顿生自己是在调戏谁的荒唐之感。慕容延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微微抿起嘴角:“弟子刚刚入门,晚上左右无事,在看本派的心法。”

  楚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桌子上平摊着一本书册,翻开的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太清派的太清心法。看慕容延如此上进,他当即来了好为人师的趣味,兴致勃勃问道:“哦?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慕容延便说了几个地方,都是些刚习武之人容易犯错之处,楚庭一一解释,他听得很是认真,还能举一反三,问出许多东西来。做老师的当然最喜欢这种学生,当下一个教导一个学习,气氛很是融洽。

  月上中天,慕容延终于也有了几分疲惫之色,楚庭想了一想,摸出那本珍贵的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递给慕容延:“这两天你把这个记熟了再还给我,以后慢慢练习。”

  慕容延也不怎么惊喜,但是很郑重的拿在手中:“多谢师父。”

  “嗯……”楚庭又没话说了,慕容延眸中隐约有了笑意,主动开口:“师父,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就此休息了吧?”

  好徒弟!楚庭很高兴点头:“好!”

  31、第三十一章

  “昨晚上真是精彩极了!”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楚庭也没纠结什么与慕容延在一张床上的这些问题,脑袋刚沾边到枕头,他就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天大亮,直到慕容延起床洗漱的声音弄醒了他。

  楚庭慢慢苏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在自己房间四下无人,情不自禁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嘴巴里不甚清楚的呓语几声,孩子气的抱着被子枕头滚在一起蹭了蹭脸,惬意的想被窝里果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一旁的慕容延看的忍俊不禁,忍不住唤他:“师父,师父?”

  “唔……嗯?”楚庭迷蒙着睁开眼,视线终于清晰,窗户是打开的,清晨的阳光透亮映进屋子,慕容延俊美的面容距离自己不到二三十厘米,不仔细看不知道,自己的二徒弟长的很混血又立体,真是个英俊的少年啊……咦?咦?慕、慕容延?!

  楚庭愣神了,后知后觉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又察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顿时老脸通红。在徒弟面前……丢大脸了!

  慕容延看出他尴尬,若无其事的转身继续擦脸,楚庭忙从床上起来穿衣服整理仪表,收拾收拾与慕容延一起晨起练剑,刚要去叫其他人,却发现宣伦张伯虎江一琅都站在走廊上,围着楚庭门口昨晚扔出来的床单与衣服议论纷纷。

  “师侄,我记得你师父昨晚没怎么喝酒吧?”江一琅摸着下巴问宣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师父真的有什么隐疾?”

  “这……”宣伦哪知道楚庭有没有什么隐疾,只好笑了一笑:“三师叔说笑了,师父身体是一向很健康的。”

  “那这是……?”

  张伯虎挠头憨笑:“我记得,昨晚上二师叔喝得最多!这衣服……好像是二师叔的衣服啊!”

  “哦?”江一琅眼睛一亮,楚庭憋不住了,假装大声咳嗽起来:“咳咳!!!”

  “哎呀。”江一琅回过头来,明显有点失望,却又看到楚庭身后跟着出来的慕容延,转了转眼珠子问道:“掌门师兄,你昨夜是否身体不适?怎么没有睡在自己房间呢?”

  “我身体好得很,没什么不适。”楚庭故意板着脸,口气也平平淡淡:“伯虎,你二师叔昨晚喝醉了,你叫几个下人过来,去他房间里收拾收拾,再把他抬回去好好休息。”

  张伯虎应声而去,楚庭瞥一眼江一琅的神情,自己也皮笑肉不笑道:“三师弟,你起的这么早,是想和我切磋一番练练剑么?”

  听了这话,江一琅当即苦了脸,打个哈哈退却:“掌门师兄,师弟我水平不佳,就不在师侄们面前献丑了……哦,阳秀宗的人,刚才还在找你,说是有要事相商。”

  估计是受不了水煮大白菜了吧,楚庭难得在江一琅面前扳回一局,吩咐几个徒弟去做练剑的早课,自己往偏殿东头走去,阳秀宗的人就安排在这边住宿。他一路走过来,正巧遇见历浩然与纪明、李景一起从屋子里走出来。

  李景的眼圈还是红的,估计昨晚上自己没少偷偷的哭。纪明脸色平静许多,还是暗藏几分悲戚。至于历浩然,他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疑点十分明显。

  看来得想办法查探一下这个历浩然的身份了,楚庭施施然微笑颔首:“李少侠、历少侠、纪少侠,太清派小门小户,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

  纪明欲言又止,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李景呆呆木木还陷在悲痛氛围里走不出来。历浩然脸色变了变,还是拱手一礼:“怎么会!楚掌门……招待、招待的挺好的。”

  啊哈!楚庭心里乐坏了,面上更是关切:“是这样的,我有心与诸位一起前往贵派进行调查,大家都是正派同道,又是龙渊山的邻居,可否让太清派也尽一份微薄之力?”

  历浩然刚要开口客气婉拒,楚庭不等他说话,又装福尔摩斯样自信满满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已经知道是谁杀害了你们的师父。”

  “你知道?”一听这话,纪明冲上前来:“是谁杀了我师父?”

  “只是还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楚庭笑眯眯负手而立,一派大家风范:“毕竟我并不知道太多情况。不如现在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发现林之南前辈的死的?现场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纪明与历浩然对视一眼,历浩然干咳两声:“咳,先谢过楚掌门有心帮忙了。既然楚掌门想知道,那么说了也无妨。实际上,事情还要从纪明师弟回师门的那一天说起……”

  还是个长篇大论?楚庭微妙的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分一抽一缩正在蠢蠢欲动,抬手打断历浩然的话:“这样吧,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出发,路上再详谈一番……哦,对了,三位少侠放心,太清派一定会尊重你们为恩师守孝的礼节,继续招待好你们的。”

  纪明:“……”

  历浩然:“……”

  李景:“???”

  楚庭一一瞥过他们表情,暗自偷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直奔食堂而去,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放弃早餐在这里等着他们唠叨?还是自己的肠胃重要!至于阳秀宗几个人?不是还有水煮大白菜么!

  “大白菜美啊大白菜妙~~~”楚庭一下子心情甚好,哼着小曲的用完早餐,连吃三个茶叶蛋两个大饼,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一抬眼看见慕容延坐在对面,莫名怎么的就想起早上的丢脸情形,有点脸上发热,忙把坐姿又端正了些。慕容延也不知是有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自己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而楚庭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他这么一走至少要去好几天,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昨晚上刚把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给了慕容延,今天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收回来的。楚庭略一琢磨,开口又多了一个出行人员:“延儿,这次你和我一起下山。”

  慕容延怔了怔:“师父,这……”

  “学武也要注意江湖历练。”楚庭说得冠冕堂皇:“此次出门只是去阳秀宗拜访,并无什么危险,正好带你出去走走看看,结交一下同辈中人。”

  慕容延大概心有疑问,还是应下。一旁宣伦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也能去么?”

  “宣伦啊……”楚庭对宣伦一直是寄予厚望的,资质高又是大弟子,以后说不定会继承他的位置也未可知。之所以没有把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给宣伦,也是因为慕容延的资质更低一点,修行会比较有效果。而对于宣伦,他准备实行放养政策,尽量来个自由培养。

  毕竟说真的,宣伦反而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他想了一想吩咐道:“伦儿,你留在山上与二师叔一起照顾好家里。还有你小师弟最近学武的事,就交给你们。你比他多入门几日,又是大师兄,要好好教导。”

  宣伦略有失望,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楚庭又对张伯虎嘱咐几句,把自己想到的需要注意的事项全安排妥当,还是有点胡思乱想。

  说白了,山上除了他自己,就没个武功高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本来江一琅勉强算一个,可这次江一琅也要陪同出行,他就对小师弟宋哲也好、大弟子宣伦也好,都有点不是很放心。

  楚庭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没想到的,宋哲终于挠着头出现在食堂门口,似乎是宿醉作祟,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

  楚庭看得大为叹气,哎,瞧瞧,一点酒精就把他打倒了,这要换成糖衣炮弹那岂不是更糟糕?自己这个掌门果然做的是劳心又劳力,十分辛苦。

  宋哲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上都做了什么,慢腾腾的走过来坐下:“师兄……我、我昨晚好像喝多了,今天早上没起得来。”

  楚庭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师弟,你不仅是喝醉了啊!”

  “啊?”宋哲摸不着头脑:“师兄,我……我以前没喝过那么多酒,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莫非是我昨天晚上还做了什么吗?”

  楚庭看他样子,想来是小徒弟张伯虎伺候得力,已经把昨夜折腾的狼藉都收拾好了。他转了转念头,心里想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江一琅突然探出头来:“二师兄,你昨晚做了什么,当真想不起来了么?”

  宋哲一头雾水摇头:“不记得了。”

  “哎呀!”江一琅煞有介事故作震惊:“二师兄!昨晚上真是精彩极了!”

  “我前脚骚扰没成功刚走,离开了掌门师兄的房间,你后脚就去了!不仅如此,你还把咱们的掌门师兄逼了出去,送进了二师侄的屋子里!”他摇头晃脑叹气:“唉!没想到二师侄才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不用出手,掌门师兄就送上门去了!”

  “噗——!”楚庭嘴里满当当的豆浆差点喷出来,这个可恶的江一琅!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混蛋!他这回真的“咳咳”咳嗽起来,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