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2
作者:佚名      更新:2020-08-11 21:07      字数:4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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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着屁股,白他一眼:“那你就真动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打我!”……的屁股。

  聂唯阳哼一声:“你最好先想办法让我原谅你。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跑去,你把我当什么?”

  呃,把他当什么?这是表示他的男性自尊受打击了还是表示他的情感受挫了?这人说话就不能简单明了一点?我生气,我担心,我郁闷,怎么都好。

  算了,他会那样说话,也就不是他了。我努力察言观色:“把你当男人行不行?”

  他瞪我,又哼一声。

  我说:“哼哼哼,哼哼哼,你的嘴巴是干嘛用的?”

  他眯眼:“干这个用的。”拿开冰袋,俯身吻下来。

  咦,打完就亲,明显是抽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想表现得有骨气一点,可惜这甜枣未免太对我胃口,多么熟悉的触感温度湿度和形状,只凭这份熟悉已经足以叫人悸动。身子偎过去嘴唇凑过去,摩挲变成吸吮,温和变成激烈,等到唇分开的时候,我们都微微气喘。

  聂唯阳的面色平和许多,我猜,大概是怒火已经部分转变成欲火的缘故。

  他的长指轻碰我脸颊,我本能地一抽,苦着脸:“疼。”

  他的眉头皱起,又拿起冰袋来给我敷上,喃喃说:“两刀太便宜她了。”

  我惊:“什么两刀?”

  他眼神一飘,说:“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我怒:“那你还亲得那么开心?”

  他说:“日行一善。”

  我说:“去,不对,你刚说什么两刀?”

  他挑眉,有点不耐:“我说了加倍还给她了。”

  “脸上?”他点头,我睁大眼,这人,下手太狠了!

  “怎么这样?”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平平憎恶又有点同情,毕竟是女性,两刀划在脸上,真是……我问,“她人呢?”

  “陶意棠他们带走了,应该送去公安了。”他还一副仇怨未消的口气。

  我愣神,一时间百感交集。

  聂唯阳拉我靠在他怀里,手向下滑到我臀侧,低问:“还疼?”

  “疼,疼得要死,疼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疼得不想再世为人。”我给他大白眼,其实除了还有点热辣辣的,已经没什么疼的感觉了。

  他眼神里划过一丝心疼,嘴边又有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知道疼就给我记着,永远没有下一次。”

  我挑衅:“否则呢?”

  他低头,一只手圈到我脖子上,慢慢收紧,额头触着我的,黑眼近近地直望着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否则,我宁肯先掐死你,也不愿再经历一次今天早上的感觉。”

  我的睫毛都要碰到他的,心灵之窗距离如此之近,我自他的眼瞳深处看见不安和惊惧,浓烈的情绪让我被深深震动,让我的灵魂和嘴唇一起轻颤起来。

  唯阳。我用唇形无声地说,他的眸光闪烁,这无声的昵称似乎让他着迷。

  我仰头送上我的唇去。四片唇刚接触,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声咳嗽,妈妈!

  我呻吟,撇开头拿手遮住脸,还真是时候!

  正尴尬,聂唯阳的手机在他裤袋响起来,他接听,眉头微微皱起来。

  解冻

  天色已经暗下来,从厨房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窗下种着的矮茉莉枝端摇曳的叶子和晕染着晚霞的天空。

  我端着一只玻璃大碗打蛋,妈妈在旁边切菜。

  聂唯阳接完电话就出门了,说是演出准备的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拿打蛋器轻敲着碗边,嗯,我能做的都作了,现在只能给他加油了。

  妈妈突然说:“苏苏,你可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去的?”

  我愣一下:“不是车祸么?”

  妈妈点头,手里不停,沉默一下,又说:“他是注定的哪。”

  我扬起眉看着妈妈,这是有什么隐情?咦,跟聂唯阳在一起久了,我也学会了他挑眉毛的动作呢。

  妈妈把切好的蘑菇放进水碗里泡着,自己在桌边坐下来,支着头想了半晌,才又开口:“本来这些事情不想让你知道。但是,妈妈希望这些事情能让你理智地看待一下自己的问题。”

  我停下动作,靠在流理台边看着她。

  “你的父亲,他……是个挺吸引人的人。”妈妈的语速缓慢,仿佛字斟句酌,“当时我像你一样大,刚进大学,他比我高一年级,我见到他之后就很快迷上他,他也注意到我,后来……就有了你。”

  “我做不到杀死自己孩子的事情,我想要留下你,但是你父亲认为这样纯粹是疯了。”妈妈揉揉鬓角:“有一天我们在路边争执起来,我说托一下关系假报年龄结婚也不算稀奇的事,要是能保下孩子怎样都值得,他不同意,他说这样会把他毁了。我们开始争吵,过于激动,没有注意两个人居然走到车道上去。”

  “当我发现我们正站在一辆急驰过来的车子的正前方的时候,我吓呆了,但是你的父亲比我反应要敏捷,他迅速地闪开了。”妈妈低着头,握紧双手,“他自己。”

  我睁大眼,啊,我的生父,是这样的人?可怜的妈妈,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妈妈叹口气:“那辆车子的司机总算把方向盘扭了过去,车子擦破我的衣服撞上隔离带,我跟你,算是死里逃生。之后,你父亲同意结婚,我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想补偿,总之我已经对他失望,但是因为你我还是跟他结婚。”

  “后来在你刚会走路的时候,他出了车祸,再也没回来,我想,会不会也是注定的?” 妈妈自嘲地笑一下,轻抚我的头发,“苏苏,我很担心你会遇上和我一样的事情,遇到一个自私的人,不珍惜你的人,那张照片——我认为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不顾及别人的行为,我担心你重走我的路。”

  呵,原来这就是妈妈反对的根源。那张照片,的确,那次聂唯阳的表现真不怎么样,但是,使他成为那样的,是我做的同样不顾及他感受的事情。我们都曾经自私,但是现在我知道一切已经不同。

  我仰头看着妈妈,做个怪脸:“妈妈,我觉得你现在的态度似乎不是那样激烈反对。”

  妈妈瞪我一眼,脸色微微轻松,轻轻扭扭我的耳朵:“一点空子也不能让你看见。我是看着今天早晨那孩子那样子——你那是个什么表情?”

  我急忙把咧上去的嘴角拉下来,笑意还是让我忍不住弯了眼睛:“妈妈,你不反对了?”

  妈妈哼一声,起身去热锅子:“想得容易!我还要再考察。”

  万岁!我跳着舞去摆碗筷,哎,聂唯阳怎么还不回来?我要告诉他这好消息。

  彩排

  我每次经过n市的中心音乐厅,都觉得这栋建筑奇怪无比。

  音乐厅由中间的演出大厅主楼和两旁的副楼组成,中间的建筑约有四层楼高,从下向上逐渐收细,活像一个矮敦敦的大肚子花瓶,而两边的副楼楼顶用反光的材料作出起伏的样式来,觅其名曰是象征着海洋的美丽曲线,可是跟主楼结合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肚子小丑在甩着两条水袖。音乐厅建成的时候,媒体统统赞誉它气势不凡,高雅出众,奇怪我就是看不出来。

  不是演出开放的时间,正厅的大门紧闭,我提着保温桶绕到后边去,找到员工入口,走近了,看见几个女孩子正在跟门口的保安纠缠。

  中间的那个女孩说:“我是他的妹妹,真的,让我们进去吧,我知道他在彩排。”

  比较胖的那名保安笑道:“小姐,你不是第一个说自己是聂先生的妹妹的,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抱歉,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请等到明天演出再来。”

  我呆住,怎么聂唯阳的妹妹有很多人冒充的么?

  那几个女孩纠缠未果,悻悻转身离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大有我们不成你也一样的意思。我看见一个女孩穿着的深蓝色的裙子很眼熟,原来是n大的校服,嘿,她们也不算说谎,学妹呢。

  我提着保温桶走过去,那胖保安看见我,脸上已经露出无奈的表情来:“小姐,你又是聂先生的妹妹还是女朋友?”

  我又呆一下,原来女朋友也有人来冒认?

  我把保温桶提起来晃一晃,笑:“其实我是聂先生家里的佣人,给他送晚餐来。”

  两个保安都笑起来,另一个说:“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一些,不过,实话告诉你,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我们会被通知,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于是我摸摸鼻子,乖乖到一边去打电话给聂唯阳。l

  “我跟你的晚餐在员工入口这里等着你呢。”我说。

  过了一会就看见他走出来。

  我瞪大眼,吹个口哨:“酷。”

  他应该在彩排,身上穿着一套华丽丽的衣服,黑色的半长外套微微收腰,从看上去感觉沉郁的黑色面料和复杂贴身的剪裁来看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男装,衣服上没有其他的装饰,只有前面宽大帅气的大翻领上绣着繁琐的洛可可式花纹,镶金滚银,华丽之极。外套敞开的前襟里露出雪白的丝绸领巾和暗赤色的丝绒系扣背心来,背心的底端及腰,遮住了剪裁贴身的黑色长裤的腰身,包裹在黑色布料里的两条长腿向下没入镶着银色饰扣的短靴里去。

  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不过,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他,被那繁琐复杂的装饰和剪裁强调出来的优雅和慵懒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衣服与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眉头皱起来:“你怎么跑来了?”

  咦,这口气,这表情,要是我心灵脆弱一点,准以为自己不受欢迎,被他嫌弃了呢。

  我晃晃保温桶:“小的奉命送饭给陛下。”

  他嘴角露了一丝笑,在保安诧异的眼光里拉着我进去,七拐八拐,走到一间休息室门口,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带眼镜中年人说:“有人来找,告诉他们我已经换好衣服了,暂时休息一下,不要让人来打扰。”那人点点头。

  他进了房间就重重坐进一张大靠背椅里去,摊开身体,闭上眼睛呼一口气。

  我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累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嘴角弯起来,对我勾勾手指:“过来。”

  很想抗议他这种叫小狗一样的叫法,看到他微露倦容又于心不忍,我乖乖走过去。

  他拉我在他怀里,嘴唇寻到我的,深深吸吮,直到我们喘息。他抚摸我的腰背,脸埋在我发间,说:“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晚餐?吃掉你我就有精神了。”

  我伏在他肩膀吃吃笑:“胡说,我说的是‘我和你的晚餐’,不是‘我是你的晚餐’。”

  他低笑:“我不管,我听见是那样,你要负责。”手已经开始不规矩起来。

  我扭动身体躲避他的魔爪:“别闹别闹,哎,你干嘛,喂,放手,哎哎,你真的疯了,外边有人呢!”

  终于妥协:“好好好,我想别的办法让你精神些好不好?”

  他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别的办法?”

  我咬唇笑,俯首在他耳边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