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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李子      更新:2020-11-11 18:35      字数:4820
  咐小清带着奶妈把孩子们先领回房,自己也没带人,就往上房去了。

  刚走近上房,就听见有笑声传来,屋外,乐儿和辰儿还有桂花,都聚在一起,说笑着什么,乐儿眼尖,忙上前给薇珠见礼,桂花,辰儿也上前见过薇珠,乐儿边给薇珠打起帘子,边说:“二奶奶来了。”

  薇珠进了屋,见老奶奶靠在榻上,月娥坐在她面前,正在说笑,罗氏退后一步,脸上带着符合的笑,金姐站在下面。薇珠忙上前给老奶奶见礼,月娥站起来,老奶奶拉着薇珠的手让她坐在榻上。薇珠仔细看老奶奶,见她面色红润,说话响亮,心才全放下来,笑道:“婆婆,家母命我给您问好,说得空,就来就来看您。”

  老奶奶笑着说:“亲家还好?舅爷既中了举,你就该在娘家多待两天,只是我昨晚醒来,头晕眩不止,乐儿又是个没见识的,请了太医来,说的很严重,我这才命月娥让人去告诉你,谁知过了中午,我就好了,刚才还在和月娥她们说呢,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这么兴师动众才是。”

  罗氏凑上前说:“婆婆这次有惊无险,是大幸事,谈什么兴师动众。”薇珠笑道:“姆姆说的有理。”月娥见罗氏和薇珠奉承老奶奶,也上前来说笑,一时奶妈们抱着孩子们来了,老奶奶素来疼薇珠的这对双胞胎,这一天没见,更是想念,平姐口齿伶俐,说些外婆家的事情出来,童言童语,惹得众人大笑不止,热闹了半天才散。

  此后数天,薇珠晨昏定省之时,留心观察,见老奶奶精神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却说又过几日,却是中秋,此次中秋,杜家族内,又出一举人,族长早早就来各家化缘,要凑钱请戏班子来唱戏,为五先生庆贺庆贺,来到杜家,老奶奶前几天有惊无险过了一关,心里高兴,一口就出了五两银子,再加上各家你一两,我一吊的凑来,也拼了四十来两,就在八月十六那天,祠堂门前搭起戏台,请来的班子粉墨登场,演起戏来。

  老奶奶高兴,就带着全家出来看戏,族长自然把最中间的位置让给她坐,三个媳妇还有婵娟,素娟,再加上丫鬟们,打扮又和一般的村妇不同,花枝招展那么一大群,煞是惹眼。新科举人五先生,虽过了那么几天了,还是从心里透着高兴,夫妻两口,都穿了新做的衣服,陈娘子头上戴了银丝髻,插了只金簪,见了杜家一家,忙上前互相行礼,老奶奶又给五先生道了喜,方才各自坐下。

  五先生人憨厚,和杜员外,洛程坐在一起,也只是偶尔说上两句,族长又在一旁凑趣,也不冷场。

  月娥看了会,她是看惯好戏的人,对这样班子出的戏,自然看不上眼,看见薇珠和陈娘子,老奶奶说个不停,罗氏也在老奶奶身边竭力奉承,想起自己不掌家后,没有那么威风赫赫,心里对薇珠的酸意是越来越浓,又怨当年自己太过吃醋,把红儿嫁出去,如若留下她当个臂膀,在老奶奶面前能讨好不说,红儿和自己这么多年,也比金姐来的稳了些,总好过现在的辰儿,月娥左思右想,再看看圆月当空,只有万程还忙着生意,也不来陪陪,只有珠泪暗弹,一时老奶奶又对她说些什么,少不得承色欢笑。

  看了一晚的戏,老奶奶撑不住,就回去了,月娥,罗氏陪着她先走,因婵娟,素娟还在后面,薇珠就陪着她们迟走一步,这正中了薇珠下怀,她又往陈娘子那边坐了坐,两个也不看戏,只是凑在一起说个不停。

  两人真说的浓,突然婵娟走过来,拉起她就走:“婶婶,夜色太晚,我们还是回去吧。”薇珠觉得奇怪,婵娟平时知礼,此时怎么这样举动,再一看,素娟也是羞红脸,小清,桂花也不自在,薇珠扫眼台上,却原来戏班见老人和女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演下流戏,真是那吕洞宾挑白牡丹,一生一旦,在那眉目传情,极尽挑逗。

  薇珠虽成婚已久,只扫得一眼,就满脸通红,陈娘子也刚看见台上居然换了荤戏,扫眼看向族长,族长此时话也忙不得说,只盯着台上,不停的咽口水,洛程,五先生是满脸尴尬。陈娘子不好说的什么忙忙送薇珠她们出来。

  婵娟自从定亲后,知道张家是大家,规矩礼仪都不少,自己为了不丢脸,跟着薇珠学的很是刻苦,想不到今天陪祖母出来,只贪看了会,就看了女孩不该看的,心里懊悔不该不和老奶奶一起回去,回去路上,只是一眼不发。薇珠知她懊悔,也是自己疏忽,忙伸出手,一边一个,拉了婵娟素娟,众人也不说话,一时回到家内,各自归房。

  薇珠回房,心里暗自思量,老奶奶把女孩们交给她管教,谁知自己一时失察,出了这样纰漏。这时,门被推开,洛程也进来,薇珠扫他一眼,问道:“戏散了?”洛程边解衣边说:“还没散呢,我见你们走了,就跟着出来。”见薇珠不自在,安慰道:“这原不是你的错,只是和婶子讲话,疏忽了。”

  薇珠叹道:“婆婆把女孩们交我管教,就是看我细心,谁知今日,却有这样事情。”洛程坐到她身边,手抚上薇珠的肩头,道:“我没想到,族长竟然这样大胆,以往也有荤戏,却要到半夜了,谁知今日这么早,早知道,我就提醒你了。”薇珠睨他一眼:“原来你还看过的多。”洛程笑笑:“乡下地方,也没那么大规矩,只是在贺喜举人的时候,上这种戏,就是头一次了。”薇珠思量一会,收拾睡觉。

  次日,婵娟她们这几个没出阁的女儿,看了荤戏的事,一下传到老奶奶耳里,老奶奶虽知道这事薇珠不担大责,还是把薇珠叫来,训诫一番,薇珠垂手听罢,面色平静如常。月娥见薇珠吃瘪,心下暗喜,只是面上还是要帮薇珠说两句,这个小小风波,就此过去,薇珠从此,更为谨慎,按下不提。

  却说五先生中了举,杜家的馆就空了出来,五先生见杜家帮衬甚多,举荐了自己一个同窗,姓赖的来做馆,赖先生手上还有几个蒙童,仓促不能到馆,说定明年二月来就馆,宁哥,安哥和贤哥少了先生的管束,就各自依母亲去了。

  宁哥这年已经开笔,虽没有先生管教,还是自己学着做几篇文章,林爷自女婿中举,面上光辉,和李奶奶商量了,既是独子,就搬到林家去住,正好离杜家也近,李奶奶每日应酬李家原来那些亲戚,也不甚其烦,亲家既主动提出,此时登哥已经中举,也不算依附亲家,推辞一番,就答应了。择日搬到林家,林爷正好买下左近一个小院,此时恰好安置李家三口,林奶奶又拨一房家人,两个丫鬟,给李奶奶听用。宁哥离舅舅既近,他小小孩子,时常拿了自己做的文章,去请教舅舅,薇珠见母亲搬到附近,也时时去看,老奶奶也经常遣人去邀李奶奶来家闲话,月娥本打算从中挑拨几句,只是碍于老奶奶十分看重李奶奶,也不好说得什么,见了面,对李奶奶也着实尊敬。

  渐渐秋风已过,朔风又起,老奶奶自上次晕眩过,自己也时常注意,却再也没出过晕眩之状,久了,也就心中不当回事。这日,杜员外起身之后,老奶奶本打算照常起来,只是觉得困的慌,这么多年,天天早起,老奶奶今日却想偷懒,翻身又沉沉睡去。

  却说老奶奶这一睡,待得又醒来时,耳边只有嘤嘤哭声,老奶奶感到奇怪,睁眼一看,床边围满了人,媳妇们,还有万程也从南京赶来,围在床前,老奶奶本打算挥挥手,让她们安静下来,都别哭了,只是半天手都抬不起来,老奶奶大惊,张口欲言,舌头却不像自己的,只是呜呜咽咽,说不成句。

  万程见老奶奶睁眼,心里酸楚,忙抢上前去跪下,握住老奶奶的手说:“娘,已经请了太医,太医说您是操心过度,需要静养。”月娥也端碗药上来,用勺搅了几搅,慢慢喂到老奶奶口中,说:“婆婆,您先安心静养,家里的事,都各有安置。”老奶奶抬头看向薇珠,薇珠擦擦泪,上前道:“婆婆,您放心,太医说了,这过不了多久就好了。”说到这,薇珠又想起今晨太医说的话,一股酸楚涌上来,只是不敢哭出来,还是要笑着安慰老奶奶。

  老奶奶心里清楚,只是说不出话,喝下月娥喂的药,又重闭眼躺下,众人见老奶奶重又躺下,万程不放心,拿手去试试鼻息,见老奶奶睡着,对月娥点头,方才退出,薇珠吩咐乐儿和其它几个丫鬟,照顾好老奶奶,自己自去理事,刚走出几步,只听后面传来叫声:“姆姆留步。”薇珠转身,原来是月娥叫她,欲知何事,还看下回。

  夫妻俩商议心事 众下人借此择?/a> 改错字,看过的别进来了 3181 3876 2008-08-20 10:31:43 39

  且说薇珠听得月娥叫她,停步等待,月娥满脸忧愁,叹道:“没想到婆婆竟然中风,婆婆身体,一向康健,怎么这次。”说着就流下泪来。薇珠本因老奶奶突然中风,自己身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许多,有些忧心,又见月娥这样说,本应安慰几句,却实在无意安慰,皱眉道:“婆婆自有天佑,婶婶也不必太过忧心,只是我平时要料理家务,侍疾的话,要多劳婶婶了。”说着薇珠就行个万福。

  月娥被薇珠这番话,惊得愣了一下,见薇珠行礼,忙自己也行礼道:“姆姆这样客气,实是羞死了我,服侍婆婆,本是我们媳妇的本分,姆姆平时理家,甚是辛苦,做妯娌的,不在这件事上帮姆姆分分担子,还有什么情呢?”薇珠一笑,又道声有劳,就走了。

  月娥气得脸色发白,只是不好发作,带着辰儿又回上房。老奶奶这一中风,忙坏了家里上下,罗氏月娥带着女孩们日夜侍疾不说,薇珠料理家务之余,也不时到上房,得知消息的亲戚们,也纷纷来探望,媳妇们除了侍疾,也要应酬,人人都忙得不得了。

  这日月娥见老奶奶服了药,睡的稳了些,吩咐丫鬟们好生看紧些,自己悄地回房,略盹一盹。刚合上眼不一会,万程就进来了,见她在床上闭眼,自己也挨到她身边躺下,手扶上她双肩,月娥伸手把他的手拉回去,愠怒道:“这个时候,你还来歪缠。”万程坐起身子,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想这个,只是,我们也该想想别的。”月娥听万程这样说,翻身坐起,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打算?”

  万程往后一仰,靠在床头,头枕在手上,皱眉道:“我这几天瞧娘的病,只怕好不了了,爹也憔悴了许多,这些年来,我们家全靠了娘在,才没有散,娘要是有个万一,这个家谁来当呢?”月娥听的万程这样说,往他身边靠靠,叹道:“可不是,这些年来,虽说这家我也掌过,二嫂也掌过,当家的却是婆婆,婆婆要去了,还不知道谁来当这个家。”

  万程盯着她看了会,试探道:“你说,要分家如何?”月娥听的这话,正中下怀,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假意道:“你说这话,这不打嘴吗?就算婆婆去了,现还有公公呢,再说现在二嫂掌家,她可不会想着分家。”万程哼了一声,道:“就别说二哥那家了,二哥一不做官,二不经商,日常不过跟着爹收下租子,料理下杂事,连衙门都没去过,二房当家,那不就变成我在铺子里白忙活了。”

  月娥见万程微怒,轻笑一声,手扶在万程肩头,道:“三爷,你也别这么性急,别的不说,二嫂处事是极公正的,婆婆赏识她,也是实的。”万程本平躺着,侧身看向月娥,道:“你今天怎么尽说些胳膊肘往外拐的话,二嫂处事公正,哼,她要公正,也不会给宁哥早早定亲,表面看来,是为他好,实际上,张家出来的,也不是甚好相与的,继母始终不是亲娘。”

  月娥穿鞋下床,笑道:“你和二爷,可是亲兄弟,就让着些,也不妨事。”她不提还罢,一提万程更是暴躁,他挥挥手,道:“弟兄三个,谁像他,读书不成,经商不能,虽说世代耕读,他只怕连什么时候该插禾都不知道,整天坐食倒也罢了,还连丧两妻,光三份聘礼,就花了不少银子,生的一窝子女,难道我们在外辛苦,就是替他养老婆孩子?”

  月娥笑道:“万程,那照你说,该怎么办。”万程也穿鞋下床,走到她身边,悄声道:“养父母,是我们子女应该的,养侄子女,若兄弟不在,帮一把,也是应当,只是现在二哥夫妻俱全,娘现在又病在床上,等爹也去了,难道还要我们合力替他养子女不成?”这话正中月娥下怀,她让万程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万程赞道:“好,娘子,你我夫妻同心,这次,定能顺心。”

  不提两人在那商议,只说老奶奶,虽有众人的精心服侍,老奶奶的病,却不见好,本来中风就难医治,老奶奶现在整个瘫在床上,屎尿都要有人服侍,连手都动不了,说出的话也不成话,只是呜咽而已,太医流水样的来,只是摇头,挨日子而已。家里下人,也各个有了心思,眼看着老奶奶的病不见好,这薇珠本来就是老奶奶赏识,才得以掌家,论娘家,论受宠,都远不比上月娥,这下,有那爱拍马的,自然都去奉承月娥,薇珠那里,只是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