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马琳菲森没那么好心，给我一个冬夜精灵签证，还给我安装一个跟踪器，还好克莱门特告诉了我，要不然我想发现这点就难了。克莱门特在名义上是我的教父，尽管他多次想给我戴上项圈、拴上缰绳，但有时候我这位教父还真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能让我见见莉莉吗？”我问。

  “好吧。”他说，“把手给我。”

  “哪种给？”

  “把手伸出来，不会断腕，你的五根手指都会在，你的手对我没有价值。”

  “明白了。”

  我照办了，根据以往经验，我闭上眼睛。等我感觉到光线变化，我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变了，这里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房间，墙壁是光滑的石砖，壁龛里放着一盏灯，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浅蓝色的东西，等我的眼睛适应光线，发现那是一个箱子，被盖上了一层浅蓝色的透明面纱。

  “莉莉在箱子里？”

  “箱子可以保护她，你只能看一眼。”说着，他走过去，来到了箱子一边。克莱门特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出一串流畅的音节，然后伸手触碰面纱，解开了这个魔法，他打开了箱子。我感觉温度下降了一点，莉莉就站在箱子里，她的双臂交叉，手放在肩膀上，就像埃及的墓葬方式。“这个箱子能有效抑制她的能量，可以保证她不伤到自己。”克莱门特把箱门关上，重新盖上面纱。

  “她怎么了？”

  “黑魔法，莉莉的原主人做的，他的手法很残忍，很害怕莉莉知道什么。”

  “至少我知道那人的性别，莉莉已经安息了，还要把她救活，再折磨，太残忍了，你还能告诉更多吗？那人是谁？”

  “我不能再说下去了，也许你以后会知道的是谁，那个人是个有才华、有勇气，是个危险的大野心家，但我觉得他成不了。”克莱门特的头略仰起，他闭上眼睛，声音沉重，然后低下头，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要小心，这次看起来比你遇到的上一个危机要平稳，实际上你需要加倍谨慎，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如果你不知道后退，我下次见到你，可能是在某个水沟里。”

  “你说我会死？”

  “也许会，也许不会，多半会，希望不会，这是我昨天得到的预言，预言是一种推论，你可以改变结果。”克莱门特看了看门口，显出愁容，“以现在的情况看，你还是有主动权的，宿命是错觉，它就像时间，只是你们人类的错觉，人类……你们需要一个解释、一个概念、一个词汇来形容，记住这点。”

  我点点头，“记住了，但没明白。”

  “我不擅长说教，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我不好参与，有些人，我也需要避讳，正如我不能挑战女王的权威那样。听着孩子，不要公开挑战女王的权威，她非常计较，仅仅是因为邀请函的信封上有破洞，她就让欧罗拉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睡美人的故事？”我问，“这我真难理解，要想明白人类的女同胞在想什

  么，就够我想的了。”

  克莱门特笑了几下，“别胡思乱想了，你想不明白，你已经没有读心术了。”他说，“就算你有，你的精神魔法也太过粗糙了。”

  “我承认。”

  “你的进展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不知道凶手是谁，还牺牲了不少……”

  “还灭了黎明会，世界上最黑暗的势力。”

  “我以为和黎明会有关。”

  “确实有关，但现在我们不得而知。”克莱门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把手给我。”

  我闭上眼睛，伸出手，然后一种晕眩的感觉让我的方向感失灵，有种移动的感觉，如果我早上吃过东西，我现在大概要还给大地了。移动感停止了，雷声非常大，而我站在的表面也在震动，光线照在我闭着的眼皮上。

  “我们到了。”克莱门特说。

  我睁开眼睛，我发现我正身在一片白色迷雾当中，我站在某种坚硬的表面上，我用脚试探着踩了两下，可我仍然看不出我踩在什么上，感觉像水泥。我能看到的景物有起伏的山脉，山脉不高，还有浅峡谷，我抬头看向天空，星星不可思议的问，不完全是银色，它们闪烁着好几种颜色，如珠宝。

  雷声再次响起，我脚下的地面跟着震动，闪电随之而来，不知道为什么，幻界的闪电总是比雷声慢。整个地面在一阵愤怒的火焰点亮，随后光线慢慢消逝而去。

  “我们在哪？”已经有过一次相似的经历了，上次的地方和这次有点像。“那么这里就是暂存界？”

  “对。”

  “还是上次的地方？”我问。

  “不，不是，这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是妖精界和堪萨斯交错、重叠的地方，从这里出去就是独立城。”

  “这里是你创造出来的？”

  “不。”克莱门特说，声音很小，“这里是女王们和一些其他人创造出来的，这里是很特殊的地方，你们人类也有这样的地方，叫什么联合国，每年冬夏交替时就会在这里进行交接仪式。”

  我观察着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和我适应的格格不入。我继续转头，发现我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巨石。

  “那是桌子？”

  “对。”

  桌面是一块巨大的厚石板，桌腿是很多巨大的粗石柱，有巨石阵的石柱那样粗。闪电再一次发出强光，我看到了一些符文，我对那些符文有点熟悉，好像有一部分是埃及文，有一些是拉丁文，好像是是从好几种语源中取出来的，它们难以辨认，它们闪着光。

  “我听说过一下传说，这好像是石桌，好几年了，贝利亚告诉过我。”

  克莱门特点点头，“这就是石桌，很多人听说过它，见到过的人就少多了，石桌有巨大里力量，它的持有者拥有这些力量。”

  “持有者？石桌是谁的？”

  “这是权力的托盘，不属于谁，有时候冬廷持有，有时间夏廷占领

  还有的时候它就放在那里被冷落，有时候会围绕它发生小规模冲突，并不是谁拥有它。”

  “明白了，公海，谁在这里就临时属于谁。”

  “不完全是，像旅馆房间，今天你住，明天我住，后天退房，但是没能的今天你都住，明天我都会住，然后退房，剩下的时间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它会易主。”

  “对，只不过精灵的占据时间最多，一年有一百天归冬夜，比如现在就是，女王是石桌的临时持有者，一百天归夏日，一百天不属于任何人，剩下的时间是开放的，基本上除了精灵会占据，这东西对别人没用，对别人来说，这东西更具有象征意义，没什么实际意义。”

  “我能碰一下石桌吗？”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但你随意，你甚至可以刮下一下石头碎屑，只要对它的破坏不大就没事。”

  我敲了一小块石头下来，用手套包好，放进口袋。

  “如果有人带你到这里，你要小心，因为你可能会成为石桌的持有者的私人物品。”

  “为什么？”

  “权力，血是权力，如果你的血洒在石桌上，你的生命就会纳入女王手中，石桌是力量的储存器，也是通道。”

  “权力？”

  他朝着石桌看去，“权力就是你所说的魔法，我们更习惯称其为权力。”

  “我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用这个词？”

  “权力是一个古老的词汇，举个例子，法官有审判的权力，警察有逮捕的权力，平民有投票的权力，巫师有把魔法丢来丢去的权力，而我有教导你的权力，当然，这也是我的义务。”

  “你不称职。”

  “所以我放弃了，交给女王，女王应该比我更称职。”

  “相比之下，你简直就是教育界的楷模，相比之下。”

  “记住，如果女王或别人想要带你来这里，绝对不要。”

  “我记住了。”我点点头，“这石桌上刻的是什么？”

  “各种语言的一部分，好了，现在你也该回去了，你的朋友们有能力，你会需要他们的，有时候他们会隐瞒一些事情，秘密就是秘密，如果你非要挖，那就不是秘密了，尊重秘密，就在尊重信用。”克莱门特说，他看看我，“算了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考虑到你之前的这种行为，你不像守信用的人”

  “如果我听懂了，我会考虑的。”

  “我知道你能听懂，别意外，如果我不知道你能听懂，那就是太‘了解’你了，你有时候不愿意听，或者不愿意听懂，这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问题。”

  我没有否认，也不想这么快就承认，然后我说：“你还没那么不称职，比起那个像恶魔的女王，你还算……”

  “专业教育家，这话对我说还行，别让女王听到。”

  “否则呢？”

  “女王不是宽容的，欧罗拉现在还当睡美人，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