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靠在墙上，单手撑着身体，把手放在椅子靠背上。脸色苍白，是那种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病态的白，她消瘦的脸非常迷人，一双显聪明的大眼睛像海一样蓝，嘴唇涂成了玫瑰色。她身材娇小，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牛仔裤、一件史密斯飞船外套，一双棕色的女式皮靴。她靠在墙上大口喘气，黑色的长发卷曲着垂下来，挡住一只眼睛，她对我苦笑了一下。

  “你好，卡斯。”她说。

  我用了击倒一个十几岁女孩的力量，但打在莉莉身上还是有点太过沉重，她是个娇小的女孩，她用了好几秒才爬起来，身体晃晃悠悠的，现在还没缓过来。

  她用手指轻轻抹了抹下唇上的一个小血点，身体往后缩了缩，但声音里仍然充满了乐趣。“那是新的守卫，还是你只是高兴见到我？”

  我的心脏跳了好几下之后，我眨了眨眼睛，用非常平静的声音对我喜欢过的第一个女孩说：“你好，莉莉。”

  海伦进厨房煮咖啡的时候，那个皮肤略黑的女孩也跟着进了厨房，几分钟后，我们像文明人一样坐下来喝咖啡。

  “我为吓到你们感到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

  莉莉抿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点点头。“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动机。”

  “我很抱歉炸了守卫，我会为你更换。”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用于那上面。”莉莉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知道那不是……专业工作。”

  “我们？”我问。

  “我们共同努力保卫每个人的家园。”

  “社区项目。”

  她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她咬着嘴唇。“当我们这么做的时候，我们的人就更多了。”就在那一刻，她装出来的坚强外表突然动摇了，莉莉显得非常激动，她又累又害怕。看到这场景，我的内心感到一阵剧痛，真正的恐惧不像电影，真正的恐惧是安静的、空洞的、安静的。这是一种痛苦，我讨厌看到莉莉的脸上有这种表情。

  我想起了莉莉躺在自己的血上，双眼睁大，手按在喉咙的伤口上，眼中的生命的光芒在逐渐消失。然后她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问题，我看着她在灯灵宴会上挣扎着倒下，血从眼睛了流出来。

  我发现莉莉在看着我，她的眼睛是沉思式的她坐在沙发上，臂关节前倾，支撑在伸开的膝盖上，她一只手拿着杯，另一只手拖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微微倾斜着。如果换在别人身上，这个动作会显得很男性化，在莉莉身上，只是显得放松和自信。

  “他真的没有恶意，海伦。”莉莉对海伦说，“他是个冲锋陷阵去救人的神经病，我认为正是这给了他某种倒霉的魅力。”

  “我认为我们

  现在应该关注未来，我认为我们应该汇集我们所拥有的信息，并努力在这方面合作。”

  莉莉和海伦交换了很长时间目光。海伦问：“你确定吗？”

  莉莉坚定的点了点头。“他不是那个想要伤害你们的人，我现在确定了。”

  “现在相信？”我问，“你就是为了这个而埋伏我？之前还让人隐藏在面纱后？”

  “面纱？隐藏？你说什么呢？”莉莉扬眉。“你发现有人隐藏在面纱后面，以为是我安排的，对不对？”

  “你不知道？”我问。

  莉莉的脸上有一抹小小的惊讶，她在故意掩饰着，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我不知道，有人就在我们身边，不知是谁，不知为何，而我们却不知道，这太吓人了。”说着，她站起里，扫视过整个房间，然后在公寓里走了几圈。“你确定吗？我什么都没看到。”她皱眉。

  “上次我来的时候，有人就在那里。”我指着门旁边。

  莉莉看过去，摇了摇头。“看不见。你有看出那人是谁吗？”

  “没有，我只知道有人在隐身，不知道是谁，我以为你知道。”

  “该死，我怎么会知道？”莉莉略显不安，却努力装作镇定自若。“你上次没有说隐形人的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也许是一只小鸟告诉我的。”我说。

  “我的守卫是防备你的，但还是没防住。”

  “防备我？那你打错主意了。”我耸耸肩。“我了解你，知道你的防御漏洞。另外，你不需要防备我，你真的认为我能做出那些事吗？”

  “没有。”莉莉说，“但我必须要确保你不能伤害我们。”

  “你比她们更了解我。”我的声音透不过气的压抑。

  “我相信你。”莉莉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表情平静。“也许不是你干的，卡斯，也许是个骗子，或者你可能是在某种形式的胁迫下采取了行动，你可能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你了解心理暗示。人们的生命危在旦夕，我知道了。”她模仿我的声音。

  如果她真的认为我是凶手，那她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还是早点离开比较有意义。

  “你显然是在期待凶手出现，伏击，你为什么认为凶手回来？”

  “我只是觉得可能会。”莉莉说。

  “你怎么会布置那种魔法？”

  她给了我一个耀眼的、天真的微笑，模仿着我的语气和语调变化。“也许是一只小鸟告诉我的。”

  可爱的反讽之鸟。

  海伦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在我和莉莉之间来回看。“你们俩是一对情侣。”她转向莉莉。“你就是这样认识他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莉莉说。

  “但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个吻。”

  “令

  人兴奋，也很有趣，就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接吻。”她说，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悲伤，但她还是在保持微笑。“直到最后一部分。”

  我感到一丝微笑牵住了嘴角。“如果你不试图通过怀旧来回避问题，我会不胜感激的。”

  莉莉喝了一口咖啡，耸了耸肩。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分手的？”那个年轻女孩问，她厨房走出来。

  “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跟着女孩身后的汉娜说。

  莉莉叹了口气。“卡斯，你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我交叉双臂，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说：“六十秒前，你还说你信任我。”

  “信任是双向的，卡斯。”

  我向后一靠，又喝了一口咖啡。“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检查过一个死者的最后印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胃部还被刻上一些有宗教痕迹的留言。”

  “留言？”

  “对，留言，灵魂得到了救赎，摘录于《浮士德》里面的一句。”

  她点了点头。“我看到的留言大多数在墙上，有的没看到留言。我在洛杉矶看到过很多这种情况，芝加哥并不是唯一一个发生这种情况的城市。”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什么？”

  “圣地亚哥、奥斯汀、纽约、西雅图，在过去几个星期前，一些想这样的小型魔法爱好团伙的成员有系统的被跟踪和杀害。其中大部分似乎是自杀显然是伪造的痕迹，算上芝加哥，凶手已经杀死了四十一个受害者。”

  “四十一个……”我皱着眉头，用拇指摸了摸咖啡杯的把手。“关于这件事情，我没听到什么消息，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一个小鸟告诉你的？”

  莉莉点了点头。“我必须知道，卡斯，有没有其他监察人参与了这件事？”

  “只有我一个参与其中，而且我知道的比你们还少，监察人不可能是凶手。”我说，语气坚定。“不是监察人。”

  “为什么？因为他们是那么随和、宽容的人？我相信你，但不相信其他监察人。”

  “因为是索菲亚，你认识她，她是这些城市的指挥官，她不会参与这样的事，虽然她性格不太正常，但她是个好人。”

  “你能肯定索菲亚不会干这种事，你能说每个监察人都是这样的吗？”

  我摇摇头。“我们还缺人手，监察人现在人手很紧，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到处杀人，而且这种方法杀人不够便捷，远没有砍头快。”

  “在那些城市的每个地方，都能看见一个穿着黑披风的男人至少和一两个受害者在一起。”

  这不是一般情况，但议会内部有人泄密，定期给密云团提供一些毁灭性的信息，那个叛徒仍然没有被抓住。这还不

  是最恐怖的，更糟的是，我曾经发现有另外一个组织在幕后工作，操作事件大到足以证明这是强大的、资源充足的、能力惊人的团体，而且其中至少有一些人是巫师，这几乎算是显而易见的，我一直在密切关注他们存在的迹象。我指的不是天灾军团，天灾军团只是资敌，而且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看看，我发现一个秘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说。”我说，“如果每个人都认为监察人有责任，那他们就不会通过报告的事情和寻求帮助来吸引注意力了，或者叫来一个调查员，他自己碰巧也是监察人，我。”

  莉莉点了点头。“对了，在我刚来芝加哥的时候，我接到了几次电话，对方谎称是打错了。”

  “你怎么知道是谎称？”

  她笑了。“我就是知道，都是一个人的声音，只是换了不同的号码，我不傻。”

  “定位或监听。”

  她把一缕头发拉到一只耳朵后面，这是一个熟悉的动作，带着一小抹回忆的渴望。“关于凶手的受害者，有一个事实几乎是一样的，受害者都是一些独立生活或被孤立的人，都是一些弱小的从业者，几乎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巫术崇拜者。”

  “而我，是独居的人，属于独自生活或被孤立的范围内，我是我们读书会最后一个活着的成员。”汉娜说。

  “目前为止，大多数受害者都留下了痕迹，是《浮士德》的摘录句。死者中有谁认识白色吸血鬼吗？”

  莉莉摇摇头。“我不知道。”

  “对不起。”海伦说，她的声音平静而不确定。“白吸血鬼？是肤色吗？”

  “不，不是白皮肤的吸血鬼，是一种类似吸血鬼的生物，我们常见的吸血鬼很像人，只是在吸血前会长出另外一副牙齿，是尖牙。这是比较常见的吸血鬼，通过感染人类来增加成员。这叫红吸血鬼，我们通常说的吸血鬼就是这种吸血鬼。黑吸血鬼又会分泌有毒唾液，是真的会喝血，黑吸血鬼讨厌阳光，因为它们的视觉很敏感，阳光对它们来讲太刺眼，这点红吸血鬼也是，但红吸血鬼的视觉没那么敏感。黑吸血鬼怕很多东西，大蒜对它们来说太刺鼻，银器就像硫酸，但不像狼人那样怕，信仰可以驱逐它们。白吸血鬼就很像人了，白吸血鬼并不需要真的吸血，他们引诱受害者，用受害者的生命能量作为食物，可以引起人的情欲，通过身体接触来吸收能量，怕门槛，他们能吃的只是情欲，而怕真正的爱，真正的爱会保护人类不被白吸血鬼吃掉。”我解释道。

  莉莉点了点头。“可你为什么要问我呢？卡斯？”

  我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发现了一些证据，表面受害者可能死于白吸血鬼的进食。”

  莉莉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说：“这件事涉及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或者别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