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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莉子      更新:2020-11-20 05:53      字数:4060
  利地摸到了关押上官莹玉和杨老丞相之处,此牢中只有她二人,其他人看来是关押在其他牢房,或许因为她们是文官,并无人看守在牢门前。

  封玉涵现身在牢门外,压低了声音,“老丞相,上官左相。”

  二人闻声一震,上官莹玉一下没有听出封玉涵的声音,倒是老丞相试探道,“封将军?”

  “封某参见二位丞相。”封玉涵此刻的身份尴尬,也不敢自称将军。

  “皇上可是已至城外?”上官莹玉也随着老丞相走到牢门前,低声询问。

  “正是,故此派封某潜入城中,向左相询问御林军何在,还有樱贵君的下落。”时间不多,封玉涵直接发问。

  “皇上难道不担心其他贵君皇女皇子,还有太君的安危吗?”杨老丞相闻言略微不满,难道此时此刻皇上仍然执迷不悟?若非樱贵君扰乱朝纲,怎会有今日之祸。

  “皇上相信,樱贵君必定会保护太君,各位贵君和众位皇女皇子,只是担心樱贵君会以身犯险。”封玉涵猜,上官左相什么也没有对杨老丞相说。

  “没错。”上官莹玉出声了,“樱贵君早就准备好,一听到秦王起兵逼宫的消息,就立刻让所有后宫中人都避进了密道之中,至于密道所在,连我也不得而知,樱贵君以自身作饵,希望能拖延秦王到皇上归来之日,为的就是尽可能地保他们的安全。”

  上官莹玉顿了顿,看了杨老丞相一眼,撕破衣襟,取出一块小小的布条,“封将军,去此处,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我只有一言相告,樱贵君不在天牢之内,囚禁之处无人得知,请皇上顾全大局,否则,樱贵君的牺牲便全无意义。”

  封玉涵轻轻颔首,接过布条,留了一声“保重!”转身离去。

  牢房内,上官莹玉看看定定凝住她的杨老丞相,叹道,“老丞相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事到如今,已无隐瞒的必要了。

  *** ***

  华函澄在清晨时分才走到帐外,耳边就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一切就绪再来禀报。”

  华函澄一愣,看看帐外守卫的士兵,似乎全然没有听见这声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吗?她盯着帐门看了一会儿,她听华函萧说过,若无极高的内力是无法使用“隔空传音”的,原来,世间真的有这等奇人,听声音,似乎是皇上身边那个美如天仙的男人。

  华函萧这么想着,转身离去,不用请示她也知道,要去将凤幡挂起,分配兵力,发出战书,之后再来恭请圣驾。

  当午后的战鼓响起时,福雅才自染香的怀中惊坐而起,开战了吗?

  才想着,华函澄就走进了大帐之中,单膝跪地,“启禀皇上,战书已下,战鼓已响,请圣驾观战。”

  染香已起身端来温水,替她洗漱,换下睡皱了的衣袍,梳理好微乱的发髻后,才拉着她站起身,“我陪你去。”

  福雅此刻也冷静下来,不管华函澄在场,上前一步,拥住染香,起身时在他唇上一吻,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一同走向帐外。

  才出了大帐,染香突然站定,仰头看向天空,抬起手臂,一只信鹰立刻飞扑而下,振翅两下后,停留在染香的手臂上。

  染香取出竹筒内的薄布,递给了身边的福雅。

  福雅展开,一目扫过,缓缓将布帛攥进手心中,心渐渐沉了下来,举目遥遥望向城楼,部署了这么久,现在应该可以收网了,这些天里,他必定也不好捱。

  “狐狸,你说一声,暗黑阁没有救不出的人。”罗刹现身在福雅的身侧,一手搭上她的肩头,这可是她难得显露的亲密。

  “不用了。”福雅对她微微一笑,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整个人透着满满的自信,这一局她已经稳赢,封玉涵已经找到青烟和匿藏的御林军,只需攻城鼓乐一响,即可里应外合,他唯一无法告之的,便是幻樱的下落。

  而福雅遥遥地望向远处高高的城楼,她应该能见到他……就在……

  “华将军,城楼可有异动?”

  “凤幡挂起没有多久,城楼上就人影攒动,却不知在忙什么,直到午后才挂出应战牌。”

  “走吧!”福雅印证了心中所想,牵着染香的手,率先而行。

  *** ***

  城外空旷的平原之上,几万大军严阵以待,福雅纵马身处大军之中,正对城楼,右侧是罗刹,左侧是染香,华函澄策马立于大军之前,手中关刀一举,战鼓声起,大军齐声呼喝,声音震天。

  这震动人心的一切,福雅都没有任何感觉,一双妙目牢牢地盯着城楼上的那方高台,秦王不会无缘无故地命人建造高台,幻樱被收押的如此隐秘而慎重,秦王必定会将他作为胁迫她的筹码,所以,他,一定会出现在那里,她这么笃定着。

  果然,在秦王身着凤袍凤冠出现在城墙上没多久后,幻樱被压上了高台之上,一身黑色的薄纱衣袍,一如初见时那般,黑色的长长的青丝被风吹起,凌乱地在他身后飞舞。

  自从进宫之后,幻樱一直都是白衣描金的的打扮,福雅曾到过他在花满楼的寝室,雅致小楼内的装饰,都与他那一身的黑衣格格不入,所以,她才会擅自做主替他置办了白色描金的衣饰。

  今日的薄纱黑色描金衣袍必是秦王的手笔,她是想提醒什么?提醒她还是提醒幻樱,想要证明什么?证明幻樱依旧是那个受她摆布的花满楼楼主?还是要羞辱她一国之君,竟然沉迷于出身青楼的男人?

  无论她有什么目的,福雅只能抱歉一声,那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对她来说,她爱着的、恋着的,只是这个叫幻樱的男人,一个坚强、脆弱、自卑又性情刚烈的男人。

  虽然隔得这么远,福雅好似能看清楚他衣襟上的金色绣边一般;虽然隔得这么远,福雅依然能感觉到他遥遥望向自己的目光,隔空纠结在一起的目光,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同时的感觉到相同的心悸。

  福雅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她黑白分明的妙目中只有那抹黑色无畏的身影。

  秦王带着一名侍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高台之上,幻樱身侧,秦王一把扯住幻樱身后的长发,让他被迫仰起头。

  即便是这样的距离,福雅依旧能看到秦王勾起的唇角,带着阴翳邪佞的笑意,她的手一扬,几个高壮的女人也走上了高台。

  这几个女人的出现也让福雅的眉头打结,银牙暗咬,她不会错认这几个女人的用处,那样的高台,这样壮硕的女人,秦王竟是想要在这两军对峙之时,让她们亲眼目睹她心爱男人被侮辱亵玩的场景吗?想要借此来打击她们的士气吗?

  福雅心中的不安开始升级,开始后悔没有答应罗刹的要求,她后悔没有想到,曾经将幻樱扔进花满楼,一两任玩的秦王,怎么会仅是用性命胁迫。

  秦王俯首在幻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幻樱突然挣扎了起来,随着秦王微动的唇,又突然停止了挣扎,僵硬地站立不动,而秦王也在同时松开了他的长发。

  几乎在幻樱站直的同时,福雅的心突兀地激跳起来,曾经的幻樱为了活下去,抛却了一切,无论是什么样的屈辱,都会硬生生的忍下去、吞下去,挣扎着活下来,可如今的幻樱,她没有了把握,因为,她最了解,与他心底的自卑相对应的,是他骨子里的刚烈。

  福雅感觉到遥遥目光中透出的绝决,让她不仅低声呢喃,“不要,樱,不要……”

  她的呢喃还未曾出口,高台上的幻樱蓦地推开身侧的秦王,在她错愕的瞬间,飞身自高台之上一跃而下……黑色的发高高飞舞而起,黑色的衣袍被强风吹动着在空中波动飞扬。

  “不要……”

  在福雅的大吼之声里,一道白色的身影如轻烟一般掠向那道下坠的身影……

  时间仿佛被什么阻滞了一般,秦王上前几步自高台上向下看,白色的身影与急速下坠的黑影重叠在一起旋转了起来……

  福雅这才意识到这飞掠而出的身影正是染香。

  染香一手揽住幻樱的同时,借着旋转之力缓解他的下坠之势,几道银光自秦王身侧的侍卫手中激射而出。

  染香冷笑一声,衣袖中真气一灌,震开了泛着青色光芒的银针,根本没有看见他有多余的动作,一道银光已经飞至那位侍卫面前,那侍卫根本没有闪避的时间,身躯一震。

  在离地一丈处,染香的身影打横飞向大军之中,落座回马鞍之上。

  福雅的视线就不曾离开两人,染香坐稳的同时将幻樱递给了伸出双臂的福雅,手反扣在幻樱的腕脉之上。

  “香香,他怎么了?”

  福雅的口吻着急而关切,抱进怀里的人冰冰冷冷,软软地倒在她的肩头,曾经微挑的勾魂眼紧紧闭着,脸色惨白,就连曾经嫣红性感的薄唇也变得青紫,此刻春寒已久侵人的时刻,他黑色薄纱之下却是一双雪白的裸足。

  染香沉吟了一下,眉头微扬,“下坠之势太猛,他只是被整晕了,不过……”他对上不掩关切的妙目,“他有了身孕。”

  福雅一震,若非染香,若非染香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她就会失去这个会与她斗智嬉笑的男人……更会失去她们的孩子,想到此处,不由颤抖了起来……

  “香香,替我点他的昏穴。”

  染香收回手指后,福雅将幻樱小心地安置在身前,他的头枕着她的肩窝,额头贴在她的脸颊上,披风下,他轻柔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让她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流动,心也随着那一下下的呼吸平静了下来。

  福雅的目光落在城墙上的那一抹红色之上,阴沉了下来,薄唇轻启,“攻城。”

  身侧不远处的士兵一得令,手中令旗一扬,战鼓声敲响,几万大军攻向那高高的城墙,半柱香后,城墙上的士兵起了些微的骚乱,半个时辰之后,城门突然自内被拉开,华函澄立刻带领着士兵长驱而入。

  京城不同于其他的城镇,其城墙之坚固,不是其他的城镇可以比拟的,若非幻樱与上官莹玉早早安排了御林军的心腹藏匿城中,若非封玉涵凭着在御林军中建立的威望,冒险进城做内应,这城门岂能如此轻易的打开。

  福雅抱紧怀中的幻樱,心中又痛又怜又爱又恨……痛他受得苦,怜他的自卑,爱他的深情,恨他的不信任……

  当福雅抱着幻樱,在染香和罗刹的伴随下缓缓进入城中时,城中一片凌乱,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后的尸体,一路进入皇宫,在广场上,三道身影在翻飞,场中有不少士兵的尸体,细看之下竟然是华函澄、封玉涵与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在对战,而且联手的两人竟然处于下风。

  罗刹身形一动,已然介入了场中,只几下就接下了那人的招式,两人激斗间,华函澄和封玉涵竟然插不进手,退到了场边。

  “中了我的无香针还如此运功,离死不远了。”染香在福雅身侧轻语。

  福雅微微凝视了一会儿,她已经知道这人是何人了,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人一定是传闻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