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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奈何作贼      更新:2020-11-24 13:22      字数:3953
  我带她去她的新家,她看着,转头在我脖子里吻。

  我心中苦笑,终于走上成功男人无可避免的路。

  放置好她东西,我开着车去妻的幼儿园,我们再一起回家吃晚饭,晚上她就会回到这里。

  但愿钢丝走到成功。

  获得满场掌声。

  那些日子,准确地说,是一个月零三天,我与妻与女儿维持着友好的情谊。

  周末她们都会一起出门。我去接她们回来,在我家吃完饭,我再送她去那栋小屋。

  妻给我们开车门,笑问我,这么下去,你不会爱上她吧?

  我转过脸笑问女儿,这么下去,你会爱上我吗?

  送她到小屋,我们坐在沙发上,她枕在我腿上,听着爵士女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听she了。

  可能是楼下那个男人喜欢爵士,以前常听到楼下放爵士的。

  一个叫solvergslettahjeii的挪威女歌手用一种随时会断气的声音哼唱着。

  当然会动情,有时候我会坐着躬下身去,把她的脸完全笼住。

  她就开始练习闭气。

  我不屑地抬起脸看着她。

  她示威似的继续闭气,我捏住她鼻子,她自动抿住嘴。

  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她双脚乱蹬,白眼翻飞,终于张嘴深吸一口气。

  谁说那个时候我不想吻她呢?

  可是她爱的男人生的小孩在边上地毯上爬。

  音响里放着她爱的人爱的曲子。

  我从不在那里过夜,再晚,晚上九点必然回去。

  我也从不让她为我做饭。

  那具有某种可怕的象征意味。

  我与妻会约她一起看电影。

  我们一起看过一场《花样年华》

  在电影院里,妻坐中间,我与她坐两边。

  看到一半,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也正好走过来。

  我到今天也不能确定她是否有意在我上洗手间的时候也上洗手间。

  我只记得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在她耳边问。

  好看吗?

  她踹我一脚,飞快地跑向洗手间。

  由于大家都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妻抱着大爆米花桶,我和她各自探出手去拿。

  有时候手就会碰到。

  那天晚上,我和她吵了一架。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在爆米花桶里手碰到之后。

  也就是电影散场之后,我们一起走出来。

  她说她打车回去。

  那时电影刚散场,打车的人很多。

  妻说我们送你,她坚持不要。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

  那情形尴尬极了。

  你再客气我不睬你了!妻说。

  女儿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我朝她微微点头。

  她吸口气,笑,好啊,欢迎来玩。

  于是我们去她家了。

  那个我为她买的家。

  打开门,我夸张地叫。

  你家好棒。

  我们坐在沙发上,她为我们端出煮好的咖啡。

  我兀自在那里左顾右盼,赞不绝口。

  赞了半天,所有歌功颂德的词全部用光了。

  我就坐在那里傻笑。

  女儿突然说了一句我差点摔下去的话。

  要不要看我的相册?

  妻大为兴奋。

  好啊好啊。我要看。

  于是她捧出相册。

  那时,我几乎心跳停止。

  她这边有我们许多合影。

  妻打开相册,一张张照片翻过。

  合影全部没有了。

  全是她单人照,在游乐场里,在学校里,在一些商店前。

  当中好多张万分熟悉。

  因为是我拍的。

  当时她随口讲解,这张是哪里拍的,那张是哪里拍的。

  好象和我完全没关系。

  我突然又夸张叫起来。

  拍得真好!技术真好!

  她抬起头,笑骂,神经病。

  送走我们,回到家,妻洗澡,我打电话给她。

  她没有接。

  睡到半夜,我悄悄起来。

  开车到她家,用钥匙打开门。

  她正坐在地上哭。

  我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她疯狂地踢我。

  对不起,我说。

  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安静下来后,她说。

  什么?

  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房子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你怎么还?你拿什么还?!三秒钟后,我跳起来朝她吼。

  你不用管。

  你别闹了你别闹了你别闹了。

  你很享受吗?她大叫,你为什么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

  我若不顾你感受,我就不会过来了!我也冲着她喊。

  你脑子真是猪一样!我不是说我!我是说她!

  我呆呆望着她。

  你说什么?

  她!她!她!

  如果我是她,我会死的!我会自杀的!她对我喊。

  我理屈词穷。

  虽然设想过千万次,但我没想到先造反的竟是她。

  好。挣扎良久,我吐出这个字。

  累得半死。

  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不许干那种事。

  什么事呀?她突然又调皮起来,笑问我。

  我抽了她一耳光。

  打我后,我自己也呆住了,她也呆住了。

  我从来没打过她。

  我开玩笑的。她低下头轻道。

  我抱住她,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印象中,那个晚上,我说了无数声对不起。

  好象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

  她似乎也明白了,我已决定真的不再来,于是任我抱着。

  一个小时后,我走了。

  回到家,妻迷迷糊糊地问我去哪里了。

  我说明天提案的资料忘在公司里。

  妻恩了一声,把脑袋蹭在我怀里又睡了。

  这个理由差到极点。

  我决定不再找女儿了,也就没力气编更好的理由了。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桌子上有一张纸上写。

  不要来找我。

  我怔怔地站在当地。

  真觉得在做梦。

  噩梦总是连着一个噩梦,永远做不醒一样。

  天渐渐黑了。

  终于有人敲门,我冲过去开。

  是女儿。

  那时我失去理智,拽住她喊。

  你跟她说了什么!

  她只是怔怔望着我说。

  孩子失踪了。

  正文 第三章

  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

  那是相册中的一张,是三年前拍的。

  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她的背后,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那个人是我。

  我呆呆地看着照片。

  照片里的她站在一个商店橱窗前,拿着一个绒毛玩具举在头顶,对着镜头笑,她身后是服装店放在门口的试衣镜。

  我把目光静静地移到她身上。

  她也似想起来。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正是当年的那天,在那家商店我给她买的衣服。

  她羞涩地低下头。

  我微微叹气,搂过她。

  她将额头抵着我肩膀,不说话。

  我们同时感受着这不平静的平静。

  终于败露了。

  我心中明白,这大半年来的步步精心,步步惊心。

  到此,竟有种大势已去的塌实感。

  心中竟还偷偷松了口气。

  我带她进屋,坐在桌前,双手半交叉握住,慢慢点着手指。

  她知道我在想事情时,就是这副德性。

  她不会伤害孩子。我抬头道。

  这是我第一个结论。

  她点点头,妻个性决不致做出那样的事,这点我们都明白。

  她会不会伤害自己?我抬头望她,眼中竟有光在闪。

  她看着我。

  突然静静地凝视我。

  我呆呆看着她,突然明白过来,心猛地一抽。

  我谁不好问,竟在问她。

  猛然站起,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走到她面前。

  她站起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吻在她额头上。

  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去找。

  其实我们都明白,等我找到,女儿的家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点点头,我松开她。

  扳过她脑袋,看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

  她明白这对不起。

  在妻与女儿之间,我终会放弃她。

  我开着车,她悄然坐在副驾驶座上。

  送到那栋小屋,她打开车门,回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都没说。

  我咬紧牙关。

  宝贝。我唤出声来,她回头。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宝贝,在这里,我第一次讲出来,在以前,我是怎么叫她的。

  她叫我爸爸,我叫她宝贝。

  几年前的事了。

  此后再也没叫过。

  再叫一遍。

  宝贝。

  再叫一遍。

  宝贝……

  我心抽搐得象要绞出水来。叫多少遍,不还是要放手吗!

  她笑了,放开我,打开车门走下车。

  车灯照着她,长的影子,一个人走进门。

  没有回头。

  我一个人在车里默默坐了很久。

  不知道是不舍离去,还是不知往下究竟往哪去。

  我究竟往哪去找妻。

  人生被自己弄得这样糟糕。

  突然,我怔怔看着前方。

  是妻。

  她从黑暗处慢慢走进车灯光。

  被我车灯打得睁不开眼,还是强撑着眼睛,注视着我。

  那时间,我真不知是把灯关掉好,还是怎么。

  她象舞台上的演员,在灯光下用夺目的眼神震慑着我。

  没有经过这种眼神的人,永远无法明白,当一个人毫无表情,就是这样似困惑,似探究,但如此执著地望着你时,虽然你在暗处,但你无所遁形。

  她慢慢走过来,走到车门边。

  我打开车门。

  开车吧。她说。

  我似傀儡般,发动车子,也不知要开向哪里。

  妻一路沉默,我也一路沉默。

  气氛竟然形成气压,我不自觉伸手,打开音响。

  传来solvergslettahjeii的爵士女声。

  手忙脚乱地关掉。

  她看也没看我一眼,只是嘴角冷笑。

  那天晚上我们在深夜无人的街道开着,我不知开向何处,她也不开口。

  终于我把车猛然刹住。

  你说吧。

  在武侠里似乎唤作起手势。

  妻不答,突然笑了,无比好笑似的,你要我说什么?她真心诚意地问我。

  说我看着你们抱在一起什么感觉?

  我无语,怔怔望着方向盘。

  你想离婚吗?我问她。

  我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压力,我快七窍流血。

  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