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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香小陌      更新:2021-01-27 05:06      字数:2449
  走!”

  周遥多瞅了一眼瞿嘉身后背的琴盒:“你背着吉他干吗?你今天去杰杰唱歌了?”

  “没有。”瞿嘉说。

  到了那家豪华五星酒店,进了餐厅,瞿嘉顿时觉着,怪不得周遥老是给那个节目写信点歌呢。这节目组有外商赞助相当阔气,吃货遥遥就是为了这顿好饭才顺便给他点歌吧!

  两人享受了一顿节目组白送的烤肉晚餐,还是不限量供应,又吃跪在桌上。要不是服务小姐总是凑上来,非要替他俩张罗烤肉,穿个贴体性感小旗袍站在桌前总是不走,弄得咱嘉爷不太自在,俩人还能吃得更多。

  周遥擦嘴一乐:“哎,好吃么?”

  瞿嘉点头:“好吃。”

  瞿嘉捂着胃,脑门儿往桌上一磕。周遥说“不至于吧?你以前可比这个能吃!”

  “不至于,我着量呢。”瞿嘉蹙眉一笑,“饱吹饿唱么,还是吃太多了。”

  瞿嘉回头瞅一眼餐厅前方。每个上档次的西餐厅可能都有一个像舞台的布置,有时会放一架钢琴。

  瞿嘉拿了吉他起身,跟服务小姐说了一句,也没理人家同意不同意,径直就上去了。

  瞿嘉把钢琴凳拖到舞台中间,坐下翘起二郎腿,很随意地抚弄他的吉他,说:“唱首歌,送给我朋友。”

  底下有个客人搭了一句:“呦,唱什么啊?”

  瞿嘉回那人:“把你耳朵堵上。”

  啧,真狂。

  有老外吹了一声口哨,有人鼓了两下掌。

  手指轻轻拨弄,熟悉的嗓音和旋律流进周遥的耳朵,流向他周身血脉,占据他全部感官。不是什么新鲜歌,就是他前几天在节目里刚刚点过的那首《iswear》。

  餐厅里,在所有客人的注视下,瞿嘉看着周遥的眼睛,一字一句,亲口为他唱这首《iswear》,就是回复周遥的心情。

  周遥微微张着嘴,在震动、激动和恍惚中听完整首歌,一字一句。

  iswear

  bythemoonandthestarsthesky

  i\llthere

  iswear

  liketheshadowthat\syourside

  i\llthere

  forbetterworse

  \tilldeathuspart

  i\llloveyouwitheverybeatmyheart

  iswear

  ……

  席间都没动静了,所有人都沉醉于这样的歌声。用心唱的,最是动人。许多人用手指在桌上轻点着节奏,身体摇摆,还有人在副歌部分主动给瞿嘉和声。

  一个特别美好的夜晚。

  “为什么给我唱歌啊?”瞿嘉回到桌前时周遥张口就问了。整个人还飘在云里雾里,满眼桃花盛开,臭美着,笑着,都忘了这是大庭广众。

  “因为我唱歌好听。”瞿嘉看着他。

  周遥捂住自己的大柿饼儿脸,眼睛当时真的湿润了,老感动老感动了。

  “别傻笑了。”瞿嘉轻声说他。

  周遥抹了一把脸,眼睫毛沾了许多细碎晶莹的东西,发着光。瞿嘉伸手摸了一下周遥的脸,轻触睫毛。

  那个动作让他们遥忆当初,许多年前那个下雪的冬天,他们堆完雪人,遥遥眼睫毛上沾了一层雪花,嘉嘉帮他轻轻地掸掉。一年又一年,他们两人还在这里,谁都没有离开。

  周围人真的狂吹口哨叫好了。这属于一家涉外酒店,用餐的大都是外国人,比较开放,看明白了更要吹口哨,为两个在恋爱中鼓足勇气坎坷前行的少年。

  夜很深,俩人从酒店出来,都不想回家,也不想坐车,就一路沿着建国门那条大街暴走,迎着夏日的晚风唱歌。

  路过一个喷泉池,瞿嘉会坐下来,唱一首再走。

  又路过一个小花坛,瞿嘉就又坐下来,弹着吉他唱一首再继续走。

  唯一的听众周遥就负责点歌和在风中不停傻笑,然后凑上来亲一口……

  那晚同时,瞿嘉腰间呼机就一直尖锐作响。

  响了他就摁掉。

  再响就再摁掉。就是不愿去看一眼那上面的消息,明知是谁急着呼他。不想知道,不想看到,不愿接受。

  后来周遥忍不住了:“呼你呢,万一是你妈呢?”

  瞿嘉说:“她呼我没别的事儿。”

  周遥过去从瞿嘉兜里拿走呼机,跑到路灯下面,很劲地读消息。他然后就四处找公用电话,给他瞿阿姨回了一个电话。

  瞿嘉仍然坐在高处,坐在喷泉池旁边,面对建国门桥盘旋的车海,城市灯火辉煌的夜景。京城的每一座桥都复杂难走,一不小心就会在灯火阑珊的地方迷失方向。

  周遥慢慢走过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一片炫目灯火,充满瞿嘉的视野。

  周遥说:“嘉,你要不要还是,去医院看看呢。”

  “你妈说让你去一趟……”周遥轻声说,“你爸可能不太好了。”

  第66章探亲

  那时是八月末,暑假的最后一段时光。天空闷雨,秋老虎来袭,炙热的气浪烤焦人的心。

  那一阵又开始忙了。周遥他们球队照例在临近开学时集训,先就把浪了一个假期浑身长膘的队员们拉到郊区,拉练一个星期。现在都不在平地上跑3000米,直接拉到平谷,山区,果园,到处都是上坡路和下坡路,就是一个3000米坡路障碍跑,把这一群人跑个吐血半死。

  淋巴癌很难医治,恶性肿瘤侵犯到全身器官,最终导致血象异常,皮肤溃烂,心肺功能衰竭,无法呼吸。

  罩着呼吸机氧气罩,陈明剑嘴唇艰难地动,那时好像是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孩子。

  亲友人丛间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当初真不该离,原来那媳妇儿照顾得多好。”

  陈明剑唇动,没有回答。

  谁没有内心真正的理想和追求?他也不过就是勉力求了一把自己想要的诗和远方,但确实没那个好命长命,还连累身边亲人。

  事发就是那一个礼拜的事,也没有让半死不活的弥留状态继续拖拖拉拉。学校许多领导同事前来最后的探视,表达对青年人才的一腔唉叹惋惜。身边人通知亲友,手忙脚乱地准备身份/证件、亲属关系、各种证明材料,疲惫而忧伤地等待医生通知那最后的时刻,再联系寿衣店、太平间、火葬场……

  陈明剑在那个夏末医治无效,去世了。

  这人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就是,真没给瞿连娣拖个三年,也就这仨月。

  而且钱并没用完留个大窟窿,陈明剑用最后一根能活动的手指,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