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种种手段都不能施展。九卿等的做法便是撇开疑点，胤偏从疑点入手，很快便逐个击破。

  张鹏翮和穆和伦两人面色惨淡地对视一眼，眼下这事可算是毫无回旋的余地。他们自然是能继续往上抗争，然康熙帝派出雍亲王的做法已是明确，便是对眼下情况的极度不满。

  势头已去，无法阻矣。

  次日，康熙帝在当朝上听取胤的奏报，此案中最为关键的两处，一则噶礼，一则张伯行，两人的决议是最为重要。当康熙帝决定，噶礼革职听参，张伯行官复原职后，户部一脉的人面色惨白。

  应是说，此次参与审理一案，不论是何人，在康熙帝心中必定留下了极坏的印象。莫说是日后升迁，眼下的位置都不定能保住。果不其然，不多时后，户部便又一次进行了调整，两位户部尚书纷纷落马。

  这一出科举舞弊案，倒是把江南和京城原本既定的圈子给打破了，在又一次洗牌后，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便是无需多言的了。

  胤审案当日，温凉原本是打算随着胤而去，不过突然发生了件事情绊住了温凉的脚步，胤给温凉下了拜帖，邀请温凉过府一叙。

  胤并不阻拦温凉，温凉心中也隐约有了猜测，便也拜访了九贝勒府。

  “先生以为如何？”

  胤设宴，自然是处处妙，他本便是擅长商道，手中钱财无数，在这方面上向来不需要委屈自个儿。当温凉漫步而入，嗅闻到极其昂贵的香料时，淡声言道，“九爷不该如此肆意。”

  胤靠在椅背上看他，姿势洒脱，笑得有些肆意，“难道你打算向皇阿玛告状不成？”

  温凉漠然道，“或许会。”

  胤嗤笑出声，望着温凉旁若无人地在身前坐下，“先生当真是个趣人。”

  温凉的视线略过眼前的模样，淡淡言道，“某以为九爷是个痛快人，不若说说，今个儿是怎么回事？”

  温凉喜欢单刀直入的方式，但胤似乎有打算慢慢来的打算。

  胤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宴席上，耸肩道，“先生不如品尝一下这席面如何，要是真的开始说事了，岂不是浪食物？”

  温凉顿住，深以为然，两人倒是真的对坐认真吃菜，彼此间倒也没怎么说话。不知道胤是为了营造安定的环境，还是他不喜欢有人伺候，屋内倒是一个人都没留。

  半晌后，当温凉停住动嘴，胤才似笑非笑地言道，“先生不担忧我在这饭菜里面下毒？”

  温凉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胤，“难道九爷会？”

  “……不会。”胤发现他问了一个白瞎的问题。

  “言归正传，眼下九爷可以开始谈事了。”温凉淡定地说道，只是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缘由。或许是为了胤而来。

  胤和胤之间的关系，或许真的不似兄弟。两人是天生的对手，些许事情的确是胤先挑起，然私底下胤给胤也下了不少绊子，这一来一往间的仇怨便愈发深刻。德妃这一出后，胤又被贬为庶人，胤自然更有了谋算的方法。

  据温凉所知，胤的确被折腾得很惨。

  不过温凉的确没有料到一点，胤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来，他打算同温凉合作。

  温凉抿唇，“九爷打算同某合作？”

  胤是个爽利大方的性格，同胤胤俄的关系良好，便频频为他们砸钱，不论是修缮园子还是交际往来，这些事情每每都是胤出钱。但凡同他私交甚好的人，胤不曾吝啬。面上看来，他是个毫无心机的人，然实际上并非如此。

  一个沉迷商道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心机，任人宰割呢？

  胤的主意，被温凉拒绝了，他已经许久不曾参与这些事情。他确定胤这次发出的邀约的确是私底下，同胤并没有任何关系。然正是因为如此，温凉更是不能答应了。

  胤难掩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派人给温凉塞了临别赠礼，好声好气地把人给送走了。还没等胤歇口气，得到消息的胤俄便横冲直撞地过来胤府上询问，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也让胤有点焦躁。

  “老十，你同我说实话，这么些年来，但凡八哥哪里需要，我哪里没做好？这么些年的感情，你眼下就是这么质问我的？”胤怒目而视。

  胤俄的气势莫名有点褪去，“老九，你别激动……”

  “谁激动了，我好得很呢！”胤背着手往屋内走去，看起来恨不得把胤俄的头塞到池塘里去。

  胤俄怂怂地跟在胤后面，等到了屋内后，又眼巴巴地看着胤，“你为何要把那温凉寻来？”

  胤单手撑着下颚说道，“老十，你说八哥日后还能再起吗？”

  胤俄有点沉寂，这一次闹出来的事情太大了，他们也是事后才知道此事。皇阿玛既然知道了，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这一点，就连鲁莽的胤俄也异常清楚。在宫中动手，要是成了还好说，这被发现了，就真的难以回旋了。

  “唯一一点让皇阿玛留着八哥性命的是，就是他眼下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胤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雄图霸业不拘小节，这种事他也是懂的。然八哥不仅留下了痕迹，做出的还是这种事情。

  胤的确没料到八哥会对德妃下手，或许是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些。

  “等等，你还没有说清楚温凉的事情。”胤俄半天后仍又想起来温凉的事情，不满地说道。

  “我不过是想用用他那颗脑子罢了。”胤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说道，整个人显得邪魅异常，眨眼间流露出些许淡淡光华，“怎么，难道你想帮我做生意？”

  “不了！”胤俄连连摇头。

  胤哼笑了声，望着外面窗扉的模样有些出神，他确是想通过温凉来刺探胤的意思，然他都放着温凉前来，那事，想必还是不能成了。八哥的情况胤自然相帮，只是胤如日中天，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

  待江南舞弊案尘埃落定的时候，已是次年的秋天，温凉站在庭院中，顿感时间流逝的速度如此之快，眨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五十二年就在眼前。康熙帝早早便预定了温凉今年年宴的位置，让他有些许头疼时，又不能不应。

  康熙帝越发随性了，此前江南案也是如此，原本是打算自个儿来处置，三言两语间又因为温凉的话语递到胤面前来，虽是切合了温凉的心意，然这变幻的心思莫测，难以揣度。

  温凉呼吸着这冰凉的空气，只感觉肺腑都被冷意侵蚀，好半晌他才发觉手指有些冻僵。温凉舒展活动了两下指尖，正打算转身入内时，便见温良喵喵叫地奔过来，然后陷在雪地里打滚，冻得她喵呜了好几声。

  温良永远都学不乖，也记不住她到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