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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弦外听雨      更新:2021-01-31 16:07      字数:2493
  与她说话。

  “去京城?”

  沈临邑不忍地看着她尖瘦的下巴,点头:“我身上伤势未愈,圣上恩典,请了陈御医为我看诊,年底回去,我将他请来,让他为福宝瞧瞧。”

  “可以吗?”豆苗儿眸中生出一簇希望,“御医是不是都很厉害?他能医好福宝么?”

  沈临邑宽慰她:“总要试试,京城天宽地阔消息灵通,到了那儿,你们先暂居将军府,一个御医不行,可以换下一个太医,再者许多江湖名医也颇有声望,我们下帖子,将他们都请来给福宝看看,你说呢?”

  豆苗儿怔怔站着,短短一瞬,毫不犹豫地点头,哪怕已经对大部分大夫失望,可她不能放弃,万一遇到能医好福宝的人了呢?

  第36章

  沈临邑初定十二月一日启程回京,扬州知府安成勇前来上西院拜访,听闻他们将要离开扬州,立即猴急地备下两艘大船送他们出行。

  婉拒数次,难以推脱。沈临邑是武将出身,绕几个弯后就疲于再应付,干脆颔首应下。

  这几日,豆苗儿一直在拾包袱,想想,其实没什么好带的,无非几身衣裳,只是过去住在将军府,多少不便。她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福宝的病情需沈临邑帮忙请御医大夫,她除了厚着脸皮接受他建议,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娘,为什么我们要去京城?”清晨,福宝抿了口甜豆花,昂头问。

  坐在八宝桌旁,豆苗儿拾起绢子为他拭嘴:“你不是喜欢沈家的哥哥姐姐?我们去京城和他们一起过年,高不高兴?”

  点头,福宝愁道:“那娘和福宝走了,曹老先生他们岂不是要孤零零过大年?他们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你常亭哥哥他们都在这儿,比我们在京城更热闹呢!”

  “嗯嗯,也对。”终于放了心,他接过豆苗儿手里的汤匙,舀起一勺抬手喂向她,笑道,“娘,您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好。”眼中一热,豆苗儿忍住泪,埋头将豆花含入嘴里……

  晚上哄睡了福宝,豆苗儿检查一遍行李,用钥匙打开红木匣子,她拿出些碎银与银票。京城花销终归要高些,她不能在将军府白吃白住,加上请大夫之类,还是得备足钱财。

  阖上匣子,似想起什么,豆苗儿从小抽屉里取出道徵大师所赠的木念珠。自打她摆脱邪术,这串木念珠就再未佩戴过。两年多前道徵大师回扬州潜麟寺,她去见他,本是要将木念珠原物奉还,怎知道徵大师并不肯,佛家讲究缘分,他说既然这念珠归了她,便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豆苗儿无意窥探什么天机,谁有洪福谁有气运,她都不羡慕嫉妒,所以就将木念珠妥善封存起来。此时此刻,定定望着手里的这串念珠,仿佛有丝亮光如流星般从脑海一闪而过,福宝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

  猛地起身,她匆匆走出院子,可惜天已大黑,来不及出门。豆苗儿蹙眉折身回屋,合衣躺在福宝身旁,她轻轻辗转,整夜都慌得无法入眠。

  次日天蒙蒙亮,她便去信潜麟寺,询问道徵大师可有消息,何时再回扬州。

  倒是巧,下午寅时,道徵大师竟亲自登门。

  豆苗儿又惊又喜,才知他是提前半年回扬州暂居,此后两三年都不会再出外云游。

  二人寒暄几句,直接切入主题。

  报了福宝生辰八字,豆苗儿抱着没什么神的福宝从内室出来,让道徵大师给看看相。

  细细端详,掐算生辰八字,道徵和尚摇头道:“并不是你所担心的那般情况。”

  豆苗儿松了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难掩哽咽:“那就好。”

  “只是……”面露疑惑,道徵和尚走近,与福宝大眼对小眼对视一阵,他恍然大悟的问,“小施主,你今年五岁?”

  依偎在豆苗儿怀里,福宝乖巧地眨着眼睛答:“回大师,福宝五岁了。”

  “五岁……”轻声呢喃着,道徵和尚觑豆苗儿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好当着孩子讲。

  唤陈婶子帮忙照看一下福宝,她带道徵大师去书房,待身边清净,她紧张且沉重地盯着他:“大师,福宝的年纪可是有什么不妥?”

  “倒不是不妥,而是……”道徵和尚眉目严肃,盘算给她听,“施主,若老衲没有记错,是六年前。老衲六年前经过泖河村,误食当地毒果被施主善心搭救,从而赠予你一串木念珠,对也不对?”

  “对,是六年前没错。”

  道徵和尚继续道:“两年前我们见面时你身上邪术已破除,老衲只当你遇到天生福运之人,与他阴阳调和破解邪术,并不知你已经有了亲生骨肉。”

  豆苗儿忙解释:“那时福宝太小,我不好带他前去寺庙,一时也忘了与大师你提起这茬儿。”

  颔首,道徵和尚在书房内慢慢走了两圈,顿足望向她:“施主,老衲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以告,这孩子是你与那人的骨肉?可是当年破除邪术时怀上的?”

  怔了怔,豆苗儿垂头盯着地面,很快回答,声音不大却很清楚:“是,但是不是破除邪术时有的我也不知。”顾不得赧然或是尴尬,豆苗儿抬眸,眼眶泛红地望着他,“这些难道与福宝现在的病情有关系,有什么关系?他会不会有事?我应该怎么办?大师……”

  抬手示意她别急,道徵和尚叹了声气,慢慢踱步道:“我与你说过,此术十分诡谲利害,你与那人本就是为了破除邪术才阴阳调和,怎么能有孕呢?我方才看福宝还算幸运,一般这种情况下有的孩子都万万留不得,坚持生下来的大多早早夭折,哪怕侥幸活着,也是身虚体弱命途多舛。”

  身形不稳地倒退两步,豆苗儿眼大无神,泪珠止不住地簌簌往下坠。

  “先别哭。”道徵和尚不忍,“你先听我说。”

  抬手用力抹掉眼泪,豆苗儿惶惶不安地点头。

  道徵和尚叹气,看她嘴上这么说,泪水却依然断了线似地落,便迅速道:“你八字里的福相本就世间罕见,不然怎禁得起那些年的折腾?你可知另一人的八字?”

  豆苗儿抿唇,嗓音嘶哑的低声报了陆宴初的八字。

  默默掐算一阵,道徵大师手,笑道:“你且去寻他吧!你与那人阴阳调和,彼此气运早已纠缠不分,呈旺盛之势。福宝是你二人的亲生骨肉,自然有你们身上的血液。老衲虽不敢确保,但应当没有太大差池,福宝若能安然度过十二岁,日后应当再无大碍。他如今已在你膝下养了五年,等他六岁,你将他送去他爹身边照看着,应当能熬过去。”

  “这样就好了?”豆苗儿大喜过望,“这样福宝就没事了?”

  道徵和尚弯唇:“若无意外,福宝会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