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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弦外听雨      更新:2021-01-31 16:09      字数:2496
  时,首辅府邸自佳节后,日日都很热闹,奴仆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陆宴初忙着给福宝筛选先生整辟小学堂,还忙着罗列宴请名单以及简单整修府邸。

  婚宴日子定在下月初三,算算,不过十日了。

  嫁衣由京城素有声望的锦衣阁揽下,鞭炮礼花宴席等等不需出门采办,自有许多掌柜亲自登门,价格都很实惠,管家李韬挑来挑去花了眼,简直都不知挑哪家才好。

  比起他们,豆苗儿突然之间成了最得闲的人。

  府中慢慢地张灯结焕然一新,她望着那满目喜庆的红,终于生出些待嫁的羞涩来。

  可到了晚上,她就又觉着这成亲似乎更似儿戏。

  陆宴初自那夜宿在绿韶院后,再没出去过,加上福宝,三人每晚都睡在一张榻上,幸好床够大。

  不仅如此,陆宴初还将书院都挪了过来,并下令把翰承院整改成未来供孩子上课的小学堂。

  爹小动作不断,福宝看在眼里,警铃大作。

  凭什么爹进绿韶院,他却要出去了?这形势委实不妙。

  他近来练字都有些心神不宁,爹是他的,娘是他的,可爹与娘为何非要撵走他?他不是他们的宝宝吗?

  忍不住去问娘,娘却红着脸支支吾吾,拿“男子汉”糊弄他。

  福宝不满意,只好气鼓鼓地拿出气势去问爹。

  晌午后,陆宴初正在书房誊写喜帖。

  提笔蘸墨,反反复复,丝毫不觉枯燥。

  福宝猫在门口探了几次脑袋,打发跟着他的黑妹先去试试口风。

  黑妹“喵”了声,不露怯,越门槛钻书房,在书桌下陆宴初的腿边蹭来蹭去,显然谄媚这事儿寻常没少干,很熟练。

  早有所察觉的陆宴初摇头好笑,伸手给它顺了顺毛,朝门外道:“福宝?”

  扭捏一番,福宝小手负在身后,挺直脊背进来,字正腔圆问:“爹怎知是我?”

  “整个府邸,黑妹现在同你最亲近,不是你是谁?对了,可不可以告诉爹,黑妹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绷紧的面色松弛,福宝轻而易举被买,跑过去“喵喵”唤出黑妹,蹲着为它顺毛,不无得意道:“那是因为福宝每天都喂它小鱼呀,猫猫爱吃鱼,就喜欢福宝了。”

  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陆宴初夸他:“我们福宝真聪明。”

  面上谦虚,心中得意,福宝越发卖力为黑妹顺毛。

  “福宝,爹能不能与你商量件事?”

  “好……”脑袋没完全点下去,福宝及时声,狐疑地仰头,眯着眼睛问,“什么事?”

  陆宴初搁下笔,招他过来,连他与他怀里的黑妹一起抱在膝上,酝酿再三,他叹长气道:“福宝,爹其实一直没好意思同你说,你知道别人家爹娘和孩子都怎么睡觉的吗?”

  “怎么睡觉的?”全身僵硬,福宝陡然想起他来找爹的目的,不好,怎么反被爹抢了先?

  轻拍他背脊,陆宴初一副“我委屈我可怜”的样子:“像爹身边所有的同僚,他们孩子甫一生下来就鲜少与娘睡在一起,再大些,更不会黏在娘亲身边撒娇睡觉。”

  “为什么?”不高兴地噘嘴,福宝离陆宴初怀抱远些,似乎都想从他腿上滑下去了。

  “因为娘要跟爹睡在一起啊!”

  “那福宝呢?”

  “自己睡。”陆宴初轻咳一声,攫住他不高兴的侧脸,笃定道,“别人家都这样,不信你去问,不过千万别让人知道你还跟爹娘睡在一起,他们会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埋首摸着黑妹,福宝嘀咕着鼓嘴,语气不悦,“我从小就跟娘睡。”

  “是啊,本来你的位置是爹的,爹让了你五六年,如今你却还霸占着不还给爹,你说爹是不是很委屈?”

  福宝震惊,蓦地抬眸定定盯着爹,他小嘴翕合,想辩驳,却什么都憋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福宝抱着黑妹很是纠结。

  他脑袋聪明,可被他爹陆宴初绕进去后,顺着他思路想,确实发现爹很可怜的样子。

  尤其是在问过管家叔叔账房先生护卫哥哥等人之后,福宝接受了现实,原来别人的爹与娘是真的都要睡在一起的啊!那他……

  他不是不愿一个人睡,只是不喜欢娘被抢走的滋味儿。

  所以一旦这个被抢走的说法不成立,甚至他才是抢占的那一方,福宝就开始愧疚了。

  他好对不起爹啊……

  怎么能抢了那么久他的位置还不还给他呢?爹对他那么那么好,他太不乖了。

  摸摸黑妹毛茸茸脑袋,福宝暗自下定决心。

  天没黑,他就乖乖抱走自己的枕头,回了他的小寝房。

  豆苗儿措手不及,忙追过去问他有没有不舒服不开心,都没有。

  “晚上真不与爹娘睡了?”

  “嗯,福宝是男子汉,一个人睡。”

  眸露诧异,豆苗儿百思不得其解,试探着旁敲侧击:“是不是你爹吓唬你了?”

  “没有啊!”福宝歪了歪头,迷惘道,“爹为什么要吓唬福宝?”

  讪笑一声,豆苗儿摆摆手,她胡说八道罢了,就算陆宴初他连着几晚……也不至于恐吓亲生儿子吧?

  交待来香帮忙多多注意福宝夜里的情况,豆苗儿疑惑再看乖巧的福宝一眼,带着浓厚的不解沿长廊回房。

  简简单单沐完浴,湿发散在腰际,她坐在暖炉旁拿了竹片随意刻着打发时间。

  陆宴初今日有应酬,现下未归。

  她倒不是在等他……

  心略乱,豆苗儿放下竹片,还是怀疑陆宴初跟福宝说了些什么。

  只是他究竟说了什么,才能让孩子变得这般听话?

  瞥向窗外黯淡的天色,豆苗儿晾干长发,上榻歇息。

  时辰尚早,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想福宝,想陆宴初,以及……

  蹙眉,豆苗儿翻身躺到里侧,自她身份彻底揭晓,赵家连续数日都遣了人过来,皆被拦下,应是陆宴初的主意。

  他未与她提过此事,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原来堂姐赵静书当年真的嫁给了前太子做侧妃,还生下如今的小承郡王宗浚。

  赵家应该很惋惜吧?倘若当初宣太子不是突然间没了,他们就成了皇亲国戚。

  思绪繁杂,豆苗儿轻叹一声气。

  小的时候,附近的孩子都羡慕堂姐,因为宁远候侯府亲自将她接入京城,作义女,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却一丁点都不嫉妒。

  为什么要离开爹娘去别人爹娘身边呢?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愿意。

  “在想什么?”

  微哑的嗓音蓦地落在耳畔。

  豆苗儿一愣,扭过头去,唇旋即被一团温软堵住,随之而来的还有股淡淡酒香。

  “想什么?我进来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