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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弦外听雨      更新:2021-01-31 16:11      字数:2498
  “怎么了?”不安地蹲下身子,豆苗儿主动握住他手,她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像只受伤的小兽,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是不该对你那么凶。”埋头反省认错,豆苗儿抿唇,嗓子眼儿有些灼烫,“可你不懂我的煎熬,在那一剑之前,我从未想过你有一天会遇到危险,是啊,你身在这个位置,有很多事情都是职责之内,但我只是个困顿在后宅的妇人,你和福宝就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们。我由始至终想要的只是你的一个保证,在遇到危险时,你能不能为了福宝,能避则避?”

  微醺的双眸定定落在她柔和的面庞,陆宴初伸手抚摸她脸颊。

  “好。”他若早知他的生命如此贵重,他怎会容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对不起。”陆宴初扯唇轻笑,“是我鲁莽,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你别怕,千万别怕!”

  忍泪颔首,豆苗儿贴住他留在她脸颊的手背,闻声询问:“那你告诉我,为何心情不好?”望向桌面的那坛桃花酒,她略带嗔责道,“我才封存埋入地底,味儿都没发酵出来,你倒是心急,明明额上受了伤,却浑然不顾身子。福宝还小,日日让我操心尚且说得过去,你难道也要让我操碎心吗?”

  陆宴初扯了扯唇,对于她的关切,他不知为何好像有些怕了。怔怔回手,突然道:“你可知,圣上近日心情不大好。”

  “嗯?”

  “大选在即,他却毫不上心,他身边的杜丁隐晦向我透露了些蛛丝马迹,但……之前我并未放在心上。”

  “圣上怎么了?”尽管不懂陆宴初为何突然转移到这个奇怪的话题,但豆苗儿还是十分配合的提出疑问。

  “圣上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际,他登基后围绕在身边的无非国事学业。可数月前圣上频繁出宫几次,不恰好与沈家小姐有了过节?”陆宴初略有深意地望着她,“我们成亲那日,圣上亲自登门,因我醉酒神志不清,并未入府。后来听门口守卫描述,我猜测,他似乎是与沈家小姐一道离开了。”

  豆苗儿一愣,惊愕的目光撞入他若有所思的眸中。

  她听出了陆宴初的别有深意,难道圣上竟是对慕春生出了男女之情?

  九五之尊势必乃人中龙凤,福运岂是一般人可比?圣上年幼,身边尚无妃嫔,况且也中意慕春,无非是个绝佳的机会。

  面色几变,豆苗儿陷入思索。

  将军府与晋阳候侯府的亲事已在暗地里传的沸沸扬扬,碍于慕春突如其来的病情,进展虽停滞不前,但这事儿基本敲定,哪能轻而易举就罢了?

  再者,终归还是要看慕春自己的意愿。

  “不知这算好还是坏?”凝视她出神的模样,陆宴初低声呢喃。如果当初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事情又会是怎样的结果?他会愿意吗?会的吧!

  “嗯?”没听清他呢喃的话语,豆苗儿反应过来的询问。

  陆宴初摇了摇头,低眉深深吻在她眉心。

  比起芥蒂,他其实更加心疼她。她生病时的恐惧,福宝生病时的绝望,她体会了一次又一次,他却一无所知。这些年,她承受的远远比他了解的多得多,这不是她该经历的。

  或许他悲哀的同时又该庆幸,至少他是那个她所需要的人,至少他不用看着她主动投向别人的怀抱。

  “记住,你要一辈子都需要我。”额头抵着她额头,陆宴初哑声道。

  他的温度一点点过渡到她血液,豆苗儿愣了愣,今日的他格外反常又脆弱。藏在喉咙口的话慢慢咽下去,豆苗儿决定再积攒些勇气,或是等他心情平复些,她会告诉他真相,但愿那时,他依然能对她说出这句话。

  默默温存了会儿,两人回寝房。

  时辰已晚,豆苗儿亲自给他涂抹药膏更换纱布后,便同时躺下就寝。

  被他紧紧搂在怀中,豆苗儿不敢乱动。他很安分,没有太多情欲的色。

  伸手环住他腰,豆苗儿缓缓睡去。

  耳畔细微的呼吸声绵长而安稳,陆宴初睁开清醒的眼睛,适应昏暗后,他低眉望着她柔和的轮廓。

  那个藏在背后的人始终是个隐患,他必须竭尽全力将此人找出,哪怕掘地三尺。

  亏欠了她的,亏欠了福宝的,他绝对不能姑息。

  翌日早,陆宴初起身上朝,豆苗儿迷迷糊糊被他亲了会儿,隐约仿佛还听到他贴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是什么话来着?

  一边擦着脸,一边拼命回忆,奈何总是想不起来。

  莫可奈何的放弃,豆苗儿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坐马车匆匆赶往将军府。

  不过短短几日没来,将军府内的气氛陡然压抑许多,豆苗儿早叮嘱过学成,若慕春病情恶化,一定要差人给她递个口信儿。想来或是他忘了,又或是担心这个亲姐姐,竟没有给她传信。

  豆苗儿自责不已,是她过于独断。

  原以为“夺福”会遭到反噬,那人不该如此放肆,怎知……

  沈临邑请了许多大夫聚集在府内,有民间神医,也有宫中御医。

  但显而易见,他们并未诊断出什么确凿的病症。

  为人父母的心情她十分理解,看沈临邑眼下那两团暗青,便知他已有许多天未曾好好休息。

  任何宽慰的话都苍白无力,豆苗儿对着他叹了声长气,请求他让她与慕春单独聊聊。

  这不是个无理的请求,沈临邑没有心情反对。

  接过婢女手上托盘里黑乎乎的一大碗汤药,豆苗儿几不可察地蹙眉,是药三分毒,慕春不该再喝下去了。

  踏入门槛,掩上门落栓,豆苗儿掀开纱帘,望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沈慕春。

  当着她面,豆苗儿将满满的汤药浇入一盆富贵树中。

  “慕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听起来荒谬至极,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定定望着讶异的沈慕春,豆苗儿神色严肃。

  “赵夫人请说。”哪怕病了,沈慕春依旧比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多几分活力,“实不相瞒,我早就受够了这汤药,夫人此举委实爽快,我喜欢。”

  哭笑不得,豆苗儿走到床榻边坐下,面上轻松很快变得慎重,褪下左腕上的木念珠替她戴上,她低声道:“慕春,感受到了吗?”

  眸中接连晃过愕然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沈慕春盯着看起来普通的这串念珠,又仰头望着豆苗儿:“它、它在发热?”

  “没错,你我都能让它散发出一股暖流,但晋阳候侯府世子并不能。”

  秀眉打结,沈慕春不解。

  豆苗儿深吸一口气,将当年道徵大师的说辞复述一遍。

  “因我有过同样的境遇,所以之前就对你的病情有了怀疑。”豆苗儿理解此刻沈慕春的怔忪与呆滞,想当初,她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