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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维兔      更新:2021-02-01 22:42      字数:2471
  请罪。

  近两月天子太过好说话,身上有了人气,喜怒渐显,是以便连安喜也掉以轻心了。

  皇帝只阴沉着脸,不去理会。

  明暗之间,端坐于塌上的帝王身形宽大,似巍峨泰山,不可撼动。

  外头狂风渐大,吹得窗柩抖动,正殿大门也微微作响。

  他摩挲拇指上佩戴的羊脂玉扳指,皱眉,两瞬后仍是道,“抬走。”

  “。”

  唉,帝心实在难测。

  驮妃太监卷了人将将要扛走,动作间魏七熟睡的脸侧过,朝向皇帝,下颌埋在褥子里,脸颊发白,眼下泛青,没多少肉了。

  后者抬起眼皮瞧两眼,沉脸,掀起龙塌上魏七先前自个儿卷着的被褥打在人身上,又将明黄绣祥云龙纹的御被也一并扔上去。

  安喜:。。。

  两个驼妃太监哄了一跳,又轻手轻脚默默将人放下,锦被卷一层,御被再卷一层。

  三层被褥裹得魏七严严实实,称得人越发年幼秀气。他睡梦中也觉着被压得胸闷,只是仍不愿醒来。

  天子修长的手指在温润的白玉上磨啊磨。

  两个内侍下台阶,行至两三丈远外,皇帝出声,“慢着。”

  “。”驼妃太监驻足。

  “抬去后院他坦。”

  “。”

  明黄御被上金丝绣线明晃晃地刺得众人心里发麻,驼妃太监出西暖阁,向后头院子那去。

  安喜:帝心真真难测。

  其实皇帝只是想着:这奴才方好,万一又病着了岂不是折腾没几日便要新年,那时可真要打发去掖幽庭了。

  也不知他哪来的公子习性,一个奴才,细皮嫩肉,娇贵的很。

  罢了,今次就这么着罢,也叫他高兴高兴,瞧瞧朕的宽仁。

  后院的奴才们早被前头侍院传来的动静吵醒。

  大半夜的突然灯火通明,必定出这了事,是以这会子偌大的一个院子虽安静,人心却活了起来,大都闭目养神留意外头声响。

  驼妃太监敲响后院偏门。

  黑暗里众人睁眼,竖直耳朵凝神听。

  今夜事与后院有干系

  干系可大着呢。

  院门旁他坦里两个值夜的太监急忙忙起身开门,吱丫一声响,几人一阵低语交谈。

  驼妃太监由人领着穿过院子,停在魏七的他坦门前。

  咚,咚,两记敲门。

  宫里太监走路无声,宫里太监也能耳听八方。

  原来是魏七。

  众人恍然,一时嫉妒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

  一派人想着:前些日子还装模做样一副抵死不从的做派,呵,如今病愈头一夜便迫不及待爬圣上龙塌里去了,怕失宠罢。

  圣上未及二十九,坐拥天下,又生得俊朗不凡,体格强健。

  他们左右也是太监,下头少了东西,这辈子难有男女之欢,让圣上用了,弄个几下又有什么,那可是天子,多大的便宜。

  再者道,这些日子那人可是一路荣华,贵不可言,极好的一档子事儿,怎的就没砸我头上呢!

  另一边老派的人想:真真是丢咱们乾清宫奴才的脸面!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去当狐媚子,勾得咱们向来自持的圣上也坏了规矩。

  英明的天子是从来不会犯错的,就是做错了什么也是受下头奸邪不正之人挑唆。

  稳重的天子是不会沉迷声色举止出格的,若是出了格那必定是淫-荡之人有意勾-引。

  这头众人心思各异,那头小方子披衣起身,秉烛启门。

  裹着明黄御被的魏七被扛了进来,小方子让步,昏暗烛光下眼神晦暗不明。

  驼妃太监将人放下,嘱咐小方子几句,离去回差。

  守夜太监殷勤端来一盆子热水,他面上挤出笑,道谢。

  人都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一个贪婪嫉妒,仰慕帝王的奴才和一个昏睡的狐媚子。

  塌上魏七睡得沉,无知无觉。

  小方子颤着手去摸御被,纹饰繁杂,或许还带着皇帝的气味。

  他缓缓凑近,轻嗅一口,金丝绣线闪着光,映于漆黑眼瞳,目渐痴迷,似沉醉不已。

  铜盘中热气袅袅,几瞬过后小方子惊醒。

  将被褥一层层剥落,御被整齐叠放,摆至塌上一旁。

  魏七斑驳青紫的脖颈显露,深紫下摆上斑白印记干涸,昭示着天子的宠幸。

  不久前那人的唇曾触碰过这儿,他的齿舌曾深陷这块肌肤,小方子探手,缓缓抚弄。

  他想着皇帝清冷严肃的面容,终于忍不住俯身离得更近,垂首将嘴唇轻轻贴在青紫皮肤上贪婪深嗅。一刻后,似觉不够,朝圣般试探着吮吸。

  局中人迷途难返,越陷越深。

  温热潮湿的触感传来,不知怎的,魏七竟有一瞬清醒。

  眼睑半开,小方子清秀的脸酡红,好似饮下一壶杜康酒。

  他像是叹息了一声,又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间,尽管安喜已是全力隐瞒,养心殿夜里的荒唐事还是走露了点子风声。

  寿康宫那头还好说,离得远,老祖宗夜里又歇得早。

  可坤宁宫就在乾清宫正后头,怎么瞒得住。

  皇后早已忍了许久,忍至魏七病好,那头放其出屋,本欲今日就宣了人来警示,现下倒好,又叫皇帝给折腾到塌上去了。

  “明儿一早去领了来,本宫就不信圣上不放人。”年轻的皇后端坐贵妃塌间,气定神闲饮下一口玫瑰花茶,她已生不出气了。

  “本宫倒要瞧瞧,这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东西,叫圣上这般痴迷。”小半年过去罗,几回出入内廷监,还未厌烦。

  “。”

  第45章危机四伏

  小方子再如何嫉恨,昨儿夜里到底还是将魏七拾妥当了,身上擦得干净清爽,带暧昧痕迹的衣裳换下,后头那处也用玉脂膏细细抹过。

  魏七醒来时已快过辰时(九点),他悠悠转醒,口干舌燥,腰间酸痛,一时倒未觉着自个儿在他坦里有何不对。

  小方子依旧笔直站在塌前等候,怔怔地丁着他,眼珠子不动,似是透过他在寻找别人的身影,有些渗人。

  “渴。。。”魏七的声音带着点晨起的沙哑。

  小方子回神,目光对上他,眸中千万情绪闪过,最终化为沉寂。他没回话,转身倒茶。

  魏七敏锐地觉着不对,换作平日里这会子人早将温水递到自个儿手里了。

  他望着小方子的背影,目光转开,枕边不远处明黄色的御被明晃晃夺人眼球,华贵非常,与简朴的他坦格格不入。

  咦?这不是龙塌上的东西么,怎的在这儿!

  不对,我怎么在自个儿的他坦里?这会子不是应该在内廷监么?

  魏七惊圆了眼,难不成。。。是圣上特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