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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2021-02-05 03:21      字数:2492
  两个神色认真地探讨起正事来。

  程恺之带蒋徽走在街头,去了一些铺子,给她添置了很多京城今年时兴的摆件儿、衣料、首饰。

  他知道她喜欢珍珠,但送她的首饰却是五花八门,大多数与珍珠无关他是看着首饰,想一想蒋徽戴上的样子就成:好看就买下,衬不起她就不要。

  蒋徽很享受这种情形。

  漫步在街头,两人走走停停。

  每到夏日,街头便不乏撑着偌大的青伞、挂着香饮子或饮子招牌的摊位,摊主售卖的,正是消暑解渴的绿豆冰雪凉水、甘草冰雪凉水、雪泡梅花酒等等。

  蒋徽和程恺之都很愿意品尝一番,找出优缺点。

  将近正午,程恺之问蒋徽:“猜猜看,午间我要带你去吃什么?”

  蒋徽想了想,笑问:“是不是野味火锅啊?”

  “没错。你要是忘了,就不带你去了。”他说。

  蒋徽莞尔,“怎么可能忘了啊。”

  哥哥也是爱吃、会吃的人,但与常人不同:大夏天的,时不时就吃顿野味火锅;大冬天的,不定何时就会格外想念夏日里的香饮。

  这一点,七、八岁的时候,她都被他带歪了有一次挨叔父的罚,就是为这个。

  有一年的冬季,兄妹两个自己琢磨着做了蜜沙冰,吃的时候,觉得分外可口,就多吃了些。

  然后,好几天,兄妹两个难受得紧,直打蔫儿。

  叔父知道了,当下没说什么,为俩缺心眼儿加胡来的孩子请来严道人诊脉。等到他们好利落了,又活蹦乱跳的,到了他休沐的日子,才开始跟他们算账。

  整整一天啊,从一大早到傍晚,她和恺之哥就在叔父的外书房罚站。

  罚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叔父一直就坐在书案后方,看卷宗、翻书籍、写书信,神色是少见的冷峻,让室内的氛围特别特别压抑。

  末了,叔父说:“连自己的身子骨都不爱惜,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能指望你们什么?这年月的小孩儿,染个风寒就丧命的比比皆是,你们怎么那么瞧得起自己?”很少见的,语气很严厉。

  随后,贴身服侍他们两个的丫鬟、小厮,都挨罚了,分头去做浆洗洒扫的粗活,半个月之后才回到他们身边。

  自己挨罚挨训无所谓,害得下人跟着遭殃的滋味儿,实在是难受。他们立时长了记性,实在想结伴胡吃海喝了,都要先请示叔父。

  夏天吃火锅的事,叔父倒是一点儿都不反对,只让他们记得吩咐人在室内放足够的冰,别闹出吃完火锅就中暑的笑话。

  程恺之也想起了旧时趣事,与蒋徽相视一笑,继而一同去了三义轩。

  走进室内,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若不是预备着吃火锅,身子弱一些的人,在这里坐久了会觉得冷。

  两名伙计满脸殷勤的笑,摆上火锅,奉上鹿肉片、飞龙脯、山鸡片、刺五加、鲜鱼肉、鲜豆苗……等等,末了,是一壶冰镇过的米酒。

  蒋徽笑盈盈的,像只面对着美食的小猫。

  程恺之亲手斟满两杯米酒,“咱哥儿俩先喝一杯。”

  蒋徽不由想到了修衡哥上次说的“咱哥儿俩喝点儿”的话,笑意更浓,“好啊。”

  席间,程恺之道:“听娘说,最近,京城的人议论起你,不像以前了。”

  蒋徽问道:“以前是好多人恨不得跳着脚骂我,现在变了?”

  程恺之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也随着笑起来。这一刻,他真觉得,解语和飞卿哥很般配:都是说炸毛就炸毛但是转头就忘的性子,别人耿耿于怀的,恰是他们最不在乎的。

  他微一颔首,“都是听娘跟我说的。蒋家长房早就搬到了庄子上,走之前,跟其余三个房头的人念叨了一番关乎你的事儿,承认是他们对不起你。

  “别说有四房老太太和二婶张罗着把这消息放出去,便是她们顾不上,二房、三房也不乏嘴碎的人,被人问起分家的事,都是照实把长房的说辞复述一遍他们得让人知道,长房落魄与他们无关,更不是他们不肯伸出援手帮衬。

  “这一来二去的,人们有的觉得你当初离家确系被逼无奈,有的则觉得,便是没被苛待到那份儿上,也早该离了那个家。”

  蒋徽笑道:“这样说来,我名声又好了?”

  程恺之笑着颔首,“好了,用不了多久,我们蒋徽便还是当初那个蒋徽。”

  蒋徽对此倒是无所谓,“我只盼着,有些人别一看到我就满脸同情。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毁誉参半的情形。他们是夸是骂,我真不在乎,你们觉得我没大的过失就行了。”

  程恺之无奈,“这叫什么歪理?你是才女,一直顶着个坏名声怎么行?不相干的人,别见就是了。但凡见到,他会同情你,你就不会同情或是嫌弃他的同情么?”

  蒋徽逸出愉悦的笑声,“知道啦。就照着我哥指的道儿往前走。”

  “这还差不多。”程恺之拿过布菜的筷子,把涮得恰到好处的鹿肉片、鲜鱼片夹到她碗里,“小馋猫,多吃点儿。”

  “嗯!”

  吃到中途,房门被人推开,唐修衡走进来。

  “哥。”蒋徽惊喜又意外,“今儿不忙?”

  “不忙。”唐修衡笑着走到桌前。

  蒋徽给他搬过一把椅子,随之进门的伙计加了一套餐具。

  “今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找谁谁不在。”唐修衡落座,一面慢条斯理地说话,一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到巳时手边就没事了,去程府找恺之,不在;又去找你和飞卿,也不在飞卿和薇珑跑书院去了。”

  “是么?”蒋徽和程恺之异口同声。

  唐修衡喝完一杯米酒才道:“我问了刘全两句,说是俩人对着薇珑新画出来的图起了兴致,跑去书院对着实地商量去了。”

  蒋徽与程恺之莞尔。

  唐修衡对蒋徽道:“吃完饭,带我们去凝香阁瞧瞧吧?师母、我娘是一个意思,让我带些铺子里的香露回去,有机会就推荐给同好。对了,我娘现在礼佛,有上好的檀香吧?”

  “有。”蒋徽道,“其实也不用特地帮我……”

  唐修衡睨着她,“又不是东西不好。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就该早些盈利。”

  “好吧,知道啦。”蒋徽笑起来,继而故意道,“去铺子取东西,你是要买,还是白拿啊?”她知道,修衡哥出门的时候,很少会带银钱。

  果然,唐修衡闻言先摸了摸袖子,少见的尴尬地一笑,“我还真是一文钱都没带。只能白拿了。”

  “本来就是拿走就行的事儿。”蒋徽道,“你要是买回家,我跟你翻脸。”

  唐修衡笑着起身,倒满三杯酒,举杯道:“这杯,为我们解语生意兴隆。”

  程恺之补一句:“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