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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2021-02-05 03:23      字数:2482
  好意思跟她或董飞卿显得关系不一般。

  蒋徽心生笑意,点一点头,步上游廊,走进室内。

  朱玉落后几步,随着她进门。

  室内有两名小厮服侍着。

  蒋徽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热议话题的明目,在相应的风铃下方,多了两个样式简单的大大的信匣子。

  小厮上前来行礼,帮她把书箱放到一旁,解释道:“信匣子是今日添置的,不然地方不够用。”

  蒋徽颔首一笑,见匣子里放着很多样式相同的信封,信封上大多写着学生们临时为自己取的一个代称。

  她先看叔父相关话题的回复,共有二十多个信封,逐一取出纸张,展开来阅读。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赞同的难掩兴奋之情,生出诸多憧憬,顺带的提起一些足见程阁老与董飞卿情分匪浅的旧事。

  反对的不在少数,语气不同:有的透着嘲讽,说你算哪根儿葱啊,首辅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的则是理智地分析这件事,说怎么想都不妥,总不能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先在书院能得到各位先生的认可,再展望别的也不迟。

  蒋徽看着,心生笑意。

  这期间,朱玉在看与她、董飞卿相关话题的讨论,始终笑微微的。他午间就来过一趟,看过不少回复,这会儿通过信封上的代称,找出新送来的阅读。

  蒋徽走过去,狐疑地凝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高兴?”心说我跟你姐夫被人数落,你居然眉飞色舞的,欠打了吧?

  朱玉笑答:“你看看就知道了。”

  蒋徽嗯了一声,浏览期间,也忍不住笑了。事情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对此发表看法的人,都是持反对的看法。

  有人的语气很恶劣:没有董探花、蒋先生全力帮衬叶山长,就没有这个书院,看他们两个不顺眼的人,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快些滚!要是知道你是谁,定要打你个鼻青脸肿!

  有人把听闻到的不少消息详略得当地写出来,理智又耐心地为董飞卿和蒋徽辩解。

  有人则说,来书院就是冲着董探花和蒋先生的才名,满心巴望着他们亲自讲课呢,你这样胡说八道一通,把他们气得甩手不干了可怎么办?尤其董探花,连官职都能说辞就辞,哪儿就那么稀罕这个堂长的位子?你自求多福吧,哪日惹得他有了火气,看他怎么拾你。

  看到这儿,蒋徽轻笑出声。

  “我总算不用生闷气了。”朱玉笑道,“今日下午偷空写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刚送到门房。早知如此,就不用忙活大半天了。”

  蒋徽叮嘱道:“你没事别掺和这些,看看热闹就好,平日踏踏实实学些东西。”

  “我记下了。”朱玉欠一欠身,“先走一步。”

  蒋徽说好,耐心地把手边的纸张逐一放回信封,再照先前的次序放回信匣子。

  董飞卿寻过来,进门就轻笑道:“闲的你。看这些做什么?”

  一听就知道,他是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蒋徽笑道:“总该看看的,要是赞成我们离开书院的人多,叶先生就该上火了。”

  “这年月,居然有没吃饱就骂厨子的人。”他微微扬了扬眉,“怎么想的呢?”

  两名小厮闻言都无声地笑开来。

  蒋徽笑道:“我也想不通。”

  董飞卿取过她的书箱,“回家。”

  “嗯。”

  回到家里,刘全迎上来,道:“夫人,梨云班的班主宋老板过来一阵子了,说有事跟您商量。这会儿在倒座房的堂屋等着呢。”停一停,又对董飞卿道,“唐大公子来了,此刻在厅堂喝茶。”

  蒋徽对董飞卿道:“你去里面跟哥哥说话。”

  董飞卿说好,继而睨了刘全一眼,“到底谁是一家之主?你心里怎么想的?”这厮这一阵实在是不像话:他们回到家里,不论是请安还是通禀事情,都把蒋徽放在他前头。

  刘全只是赔着笑,心里是想,夫人固然也有不着调的时候,比起您来到底是小巫见大巫。谁当家?夫人当家不就挺好的?

  蒋徽权当没看到这一幕,忍着笑,走进外院倒座房的堂屋。

  梨云班的班主宋云桥,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成了须生、武生中的名角儿,胞弟宋远桥则是反串青衣、花旦早早成名。十多年前,兄弟两个组建了梨云班,近几年,一直是京城里炙手可热、最受追捧的戏班子,又出了几个年纪不等的名角儿。

  蒋徽与梨云班的渊源,始于她写的《风华令》的话本子。

  当时宋云桥、宋远桥一起找到她,诚心诚意地商量把话本子编成戏的事儿,允诺的银钱不少。

  一番商议之后,蒋徽只是做样子了五十两银子,唯一的条件,是他们要完全按照话本子改编,不能由着性子编排里面的人物具体如何改编,她不想亲力亲为。

  兄弟两个满口应下,后来也从未食言。那一出风华令,使得梨云班又捧出了两个年纪很小的角儿两个孩子在戏台上的戏份是《风华令》中两个人物的年幼、年少时期。

  私底下,蒋徽从没在戏园子或别处看过《风华令》就是不想看,也是清楚,那一出戏背后的真意,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但是,她算是宋云桥的戏迷,对他的唱念做打,真是怎么听怎么看,都很合心意。

  蒋徽走进堂屋,坐在客座的宋云桥立时站起身来,行礼道:“董夫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承蒙宋老板挂念,一切都好。”蒋徽笑着还礼。

  落座后,宋云桥开门见山,“此次过来,是想问问夫人,眼下手里有没有话本子。”

  她倒是正在写,但到底能不能如愿写完且写好,真说不准。蒋徽照实说了。

  宋云桥面露喜色,“这两年,戏班子到何处,都少不得唱整出《风华令》,别的戏,人们点的大多是一折两折的武戏,或是青衣须生武生的一段唱腔到了这情形,糊口是不在话下,可戏班子里的人,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些唱腔桥段,慢慢地就有些累了便是珍馐美味,餐餐如此的话,也会腻烦,您说是不是?”

  蒋徽笑道:“瞧您这话说的,会写话本子的又不止我一个,写的很好的也比比皆是。”

  宋云桥就笑了,“可是,有的话本子是什么剧种都能编成台上的戏,有的就不行了,实在是不适合北方曲目。”

  蒋徽也不与他矜持,“眼下正在写的话本子,写好之后,只要你们觉得还成,只管拿去,条件与上一次相同。”

  “这是一定的。”宋云桥道,“至于给不给您好处,我们到时候再商量毕竟,别的戏班子是不管您同不同意就把《风华令》改变成戏了,往后要是也来找您讨要话本子,并开出令人咋舌的价钱我们白拿东西,总是不妥,心里就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