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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香小陌      更新:2021-02-06 09:01      字数:7940
  冒出来一个“暴露狂”,男的,大冬天的裹一件棉大衣,碰见小男生就跑过去,朝着人家猛一掀开衣服,里边儿竟然一丝不挂。男生大喊“抓流氓啊”、“揍他揍他”!校门口两名保安拎着棍子就跑过去了,孟小北与祁亮正好瞧见,也抡起书包帮忙上去揍人,打流氓……那人后来跑掉了,倘若抓起来扭送派出所,没准儿就要判个流氓猥亵罪。

  孟小北在许多地方的公共男厕所里,不止一次看到那种有暧昧暗示意味的暗语,甚至是用炭笔煤球画在墙角旮旯、小便池上方的小黄图。北京城里人口密集处,有几个地方的公厕,在夜幕降临之后夜晚时分,就是众所周知的干那些事儿的“接头”地点。一切都在阴暗中存在、进行,反射出与社会光明一面完全不相容不和谐的幽暗之光……

  孟小北那时也会有好奇,彷徨,情绪躁动不安,缺乏安全感;十几岁涉世未深的男孩,从内心深处生发出对自身性意识、身份与前途的迷茫。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和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性向不一样,他甚至与“他们”也不一样。他不混那个不能见光的圈子,他不会隔三差五换伴儿,他只有少棠一个伴侣,但他喜欢的终究是个男人。

  祁亮有一回悄悄告诉孟小北:“萧逸有男朋友了。”

  孟小北问:“你怎么知道?”

  祁亮说:“连续两天放学回家,我在后面看他,他跟一个男的并排骑车,到东大桥路口往那个方向拐弯,就是他家方向。”

  孟小北没当回事,说:“他跟一个男的骑车你就说是男朋友,咱俩还整天搂搂抱抱一张床睡觉呢。”

  祁亮笃定道:“肯定就是,我看他眼神就不对劲,那个男的好像就是咱们隔壁学校的老师!”

  “我靠,他竟然见一个喜欢一个,真浪。”

  “当初他见着咱们俩,也是那种心潮澎湃勃心花怒放的神情一转眼就找别人去了!”

  祁亮低声,面露不爽。

  孟小北眯起眼:“我怎么好像听到……恋恋不舍旧情难忘的口气?”

  祁亮板起脸,怨愤道:“旧情难忘个鬼啊!!”

  孟小北惊呼:“你要是真喜欢萧老师快去跟人家表白啊!我和小爹我们俩全票支持你们,他那一票我替他投了!!”

  寒假里,有那么一回,也是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孟小北与祁亮两人偷偷去了东单公园。

  这是与他们八里庄红领巾公园类似的一个街心公园,不门票,公园内平时无人管理,树木草丛掩映。祁亮是从萧老师那里听说,这地方就是半个北京城那种人聚集结交伴侣的地方。

  孟小北质问,萧逸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祁亮满不在乎道,我就这么问他的,平时你们都去哪逛,我也去看看!

  三九寒冬街上没太多人,公园里也略显冷清,然而沿着石板小路越往里走,路边石头条凳上、小亭子里,孟小北看到三三两两用棉大衣裹身御寒的男人。条凳上有男人横卧躺在另一个的大腿上,有人静静依偎在一起,有人凑头下象棋,还有的一前一后挨挤着,悄悄钻进路边的小树丛……

  孟小北后来来过东单公园不止一趟,每回都能看见那个横卧在石条凳上的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眼神略温柔妩媚,对谁说话都慢条斯理儿,不急不恼,很有教养,只不过每次都枕在不同男人的大腿上。他们就是在公园里找伴儿。

  祁亮用手指着小树林:“进不进?”

  孟小北止步不前,警惕道:“咱俩?不会被人误会我和你去滚树坑吗?”

  祁亮抖抖索索道:“咱俩在一起,正好被人误会成咱们是一对儿,我就怕被别的人‘问’!”

  孟小北把心一横:“……老子也想进去看看!”

  小树林往里是个大下坡,黄土路,柏枝横纵,树坑里到处散落卫生纸,偶有避孕套。街上还没有随处可见的避孕套自动贩卖机,很多人也舍不得花钱买套,更多的就是用卫生纸……

  灌木丛后有男人的粗重喘息,肉体撞击相合特有的声响。那声音一听,就令孟小北心口乱跳,悸动,尴尬,因为那动静听起来他熟悉,他懂。

  树后猛地露出半个头,一双通红的眼,粗声质问,“看什么啊?……也想来啊?”

  祁亮耳朵一红,差点儿绊在树坑里。

  孟小北拉住祁亮胳膊,这些人也不嫌冷?那男人蛮横地吆喝了一嗓子,“都到外面排队去,今天我的”!孟小北心虚赶紧拉着祁亮跑了……

  不久后,孟小北独自又来过一趟。

  他不是来这地找伴儿,他绝对没有那种花心乱来的想法。

  他都快成年了,他也开始思考将来的人生道路。孟小北那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或许就是想来这种地方探寻情感上的秘密,寻找迷失掉的方向。他的感情,他经历品尝过的性,他无法对家人和任何身边人交流倾诉,除了一个祁亮。这种感情上的阴暗和封闭令他烦躁不安,像在同龄人群的边缘孤魂般飘荡。他原本就不是个性格自闭的男孩,他憋得非常难受,他也希望有同路人。

  来东单公园这种地方,反而令他感到踏实,富有安全感。这里许多人和他一样,是他“同类”,甚至比他混得还要惨,连固定伴侣都没的。这里没谁对谁另眼相看,没有侮辱歧视,很多人甚至非常喜欢孟小北,对他感兴趣,因为这公园里难得闯进来一个穿戴时尚模样周正的年轻帅哥!

  “靓妹,过来!陪姐聊聊!”

  躺在石凳上的微胖的男人,笑眯眯地招呼他。

  公园里这些常客,互相都有绰号的。年纪比较长的、混东单公园资历老的,都被人喊“姐”。胡姐,明姐……再比如这位微胖的和颜悦色的大叔,公园内人称“荷花姐姐”。好像因为此人姓蓝,进园子自称蓝采荷,久而久之大伙就喊他荷花姐。

  荷花姐递过烟来,孟小北说,“抽我的吧”,给对方点上火。

  荷花姐问:“靓妹儿,你是学生?我看你来几次了,找着顺眼合意的伴儿吗?”

  孟小北坦白道:“我不是找人的,我有男朋友了。还有,你别叫我‘妹’,听着别扭!你叫我靓仔成吗!”

  荷花姐噗得笑了:“哈哈哈,还挺怕生!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靓仔!”

  孟小北与对方隔着一尺远坐着,很酷地抽烟,绝对不会让蓝采荷枕他大腿或者摸他。荷花姐问:“你跟你男朋友,你做1还是做0?”

  孟小北一听就懂了:“……我是上边儿那个,算1吧,你呢?”

  他其实就破处做过那一次,小鸟进巢。

  荷花姐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我专找喜欢在上边儿的,不过这么多年了,碰上真喜欢的,做1做0都成。”

  孟小北深切赞同这话,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不介意上下位置,他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少棠上他会是什么滋味儿……

  他面露迷惑问道:“你交往过多少朋友?”

  荷花姐反问:“靓仔,你是问睡过的还是真爱的、一起生活过的?”

  孟小北思想斗争很久,终于问出来:“……咱们这样会不会得艾滋病?”

  荷花姐略带善感忧伤口吻,淡淡道:“我混东城十多年,这园子里认识的人里,贫困潦倒穷途末路浑身烂疮地走了三个。你看那边儿小亭子的柱子上,刻着他们名字。”

  “我帮他们刻上的。”

  荷花姐补充道。

  孟小北陷入沉思神情严肃,胖荷花赶紧安慰他:“你有固定的伴,别碰外面的人,你肯定不会得病,你别太担心!”

  两人也随便聊些别的,胖荷花为人不错,不显得过分淫荡猥琐,所以孟小北愿意和这人说话。荷花姐还抬手给孟小北指点,这块石板空地咱们的人把它叫做“小广场”,聊天交友之处;那个山坡小树林子就叫“快活林”,野鸳鸯们进行身体交流男男双修极乐登天的一方风水宝地;还有不远处那间挺大的公厕,叫做“办公室”,也是同志们摸黑办正事儿狂野互high的地方。

  荷花姐问:“你男朋友跟你一样,也是学生?”

  孟小北摇头:“他比我大。”

  “大了十岁吧。”

  孟小北直接就把心里那个人往年轻了篡改,潜意识里也明白,他与少棠十四五岁的年差,外人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荷花姐愣了半晌:“可比你大不少啊,你就愿意跟他好着?你想清楚了没有?……你没让个老男人把你骗了,别是耍你的吧?!”

  “不是!”孟小北连忙解释:“我俩从小就认识,他对我特好,特别好,我最亲的人了。我喜欢他好多年,他也对我说过,他爱我。”

  “他长得也帅。”

  “我们挺相爱的。”

  孟小北很不害臊地说出“相爱”二字,只要一谈起他小爹,嘴角忍不住上翘,眼底一片柔情。男孩子特有的细密温柔融进窄窄的眼皮,眼底有光芒,真实的情感掩饰不住。

  荷花姐磕烟灰的手势略女性化,点点头:“靓仔,你在咱们这样人里,真挺幸运的……你好好珍惜吧。”

  结果就是这天,贺少棠回来孟奶奶家,破天荒没找见孟小北,大宝贝儿人呢?

  寒假野在外面,没在家里等他休假?

  少棠到二厂附近那条街转了一圈儿,在某间游戏厅门口用他的毒眼一扫,迅速发现祁亮与申大伟在那里面打游戏,就他儿子神不见踪影。

  少棠刚想迈进去,顿了一下,又出来了,在隔壁小店用公用电话呼祁亮。那位万元户富二代也配备有寻呼机,时刻走在同龄人前列。

  少棠呼道:【呼号18256。我儿子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不一会儿,他就瞅见祁亮着急着慌从游戏厅里跑出来,用同一个公用电话给他回呼!

  侦察兵出身的贺队长就掩在十米开外一棵大树后面,戴着墨镜,穿翻毛皮夹克,静静地抽烟。他也说不清自个儿是何种微妙的心思,或许就是一个恋爱中的三十岁男人,面对小爱人时的通病:他也缺乏安全感,敏感多疑,保护的欲望压倒一切反动势力,想要掌握孟小北的一切,想要小北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迅速的,少棠呼机上显示信息,代码字里行间都能透出亮亮一贯的讨好口吻:【叔叔!我们在外面,打游戏,晚上一定回家!】

  少棠狠命一咬烟蒂,含混骂了一句:我日。

  老子倘若能放下这个心,那就是不在乎北北了。

  少棠拿出一颗烟叼在唇间,想点上火,手里打火机一蹦,在地上弹几下叽里咕噜顺着街边下水道铁篦子缝隙滚进去了!少棠围着那铁篦子剁了几脚,烟点不上烟瘾激得他双目发红,面色突然沉下去,就觉着这事不吉,北北究竟去哪了?!

  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一辈子在一起?

  爱我啊?

  ……

  他的北北走在成长的艰难道路上,少棠一个做父亲、也是做情人的,孟小北往前迈出的每一小步,仿佛都是对他戳心掏肺柔肠寸碾的期待与

  第五十二章老狼家暴

  少棠开车直奔南池子。他有种直觉,他就是世上最了解孟小北的那个人,他知道孟小北内心可能会有纠结退缩,甚至更糟糕的,会产生青春期某些抑制不住的生理冲动,会做出令他意想不到、让他发疯的事情。

  只是他当日判断失误:他以为小北那混球瞒着他,出于无知好奇,跑去大澡堂那种地方勾朋友!

  冬天大澡堂内热浪袭人,炽热的白雾阻塞视线呼吸,而且周末假日人还不老少的。

  少棠是来找人的,交钱买了澡票进去,根本没脱衣服,穿着他的厚皮夹克踩着军靴闯入,滚烫的水蒸气都化不开这人脸上一层冰霜。

  从更衣室至泡澡池子,中间需要穿过冲洗淋浴的大开间,左右各四排喷头。

  那些蒙着泡沫晃动赘肉的男客,猛一抬头,吃惊,面面相觑。有人条件反射般捂住耷拉的小鸟,那感觉好像走在大街上被人看光了。

  少棠全副武装,四下扫视,看每个人的脸,寻觅,随即穿过裸身的人群,径直往里。四周溅过来的水迅速打湿他的头发、身上。蒸汽扑面,镜片模糊,少棠猛地摘下墨镜,眼底逼出一片红色血丝。

  贺少棠那副衣装和气质派头,在这种地方太扎眼,澡池子里所有人都扭着脖子盯他。

  少棠围池子足足转了一圈儿,与一群大白猪大眼瞪小眼得,愣没找见他儿子!

  一个下体以毛巾略微遮挡的男人,从他身边蹭过去,笑问:“找人呢?您找谁啊?”

  少棠冷冷地看向那人:边儿待着。

  那男的毛巾吓掉地上了,光着腚麻利儿转身滚了……

  少棠转身正要离开,在热气缭绕的屋子里,没看清楚,猛地差点儿撞上熟人!

  对方也因为没戴眼镜,直不愣就与少棠撞个满怀,一身的水:“嗳,你是……”

  少棠抬眉,略惊讶:“……萧老师?”

  萧逸头发湿漉滴水,在澡堂里竟还捂着一身毛巾质地的长浴袍,不露出身体,保持书生特有的酸腐气。。萧逸也吃惊:“怎么是你呢?……您这身衣服是?……”

  少棠本来气就不顺,瞅见萧逸更是一腔恼火与怀疑,眼神逼视:“你自己一个人?孟小北呢?”

  萧逸莫名:“我怎么知道,我没有看见小北啊。”

  少棠不甘心地上下打量姓萧的,眼神分明能把这人浴袍剥开再活剥下一层皮。萧逸被少棠瞟得,下意识裹得更紧,害羞生怕走光。没戴眼镜的萧老师,眯着视线模糊的眼睛,看起来纯良又无辜。

  少棠皱眉盘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萧逸:“我来洗澡。”

  少棠冷冷道:“洗澡?甭跟我扯谈,找着伴了?”

  萧逸窘迫:“我没有,不是。”

  少棠将这人拎到更衣室僻静处,低声问:“小北最近挺奇怪的,不爱回家,也不跟我这当爹的谈话,你在学校看出这孩子有不对劲吗?你觉着,他可能会去哪?”

  “小北在学校挺好,没看出异常。”萧逸想了想,“他还是常与祁亮同学在一起,形影不离。”

  少棠焦急道:“那他今天把祁亮都甩了自个儿一人耍单,他能去哪?”

  萧逸深深望着少棠,话里有话:“你对你的干儿子,当真上心。这个年纪男孩放寒假出去玩儿,一般做父亲的,连问都不会过问一句。”

  少棠火了:你还想怎么样?

  萧逸最怕贺少棠那种略嚣张跋扈的尖锐的眼神,目光能剥离人的魂魄神经,他偏头疼都要犯了!他避开那两道凌厉视线,低声道:“我向他们提过东单公园这地方,不然你去那里找找?”

  少棠双眼慢慢睁大:“你对小北介绍那种地方?……萧老师你是想坑他害他吗?!”

  萧逸也发觉不好:“我只是提过一次,我没有、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切莫误会。”

  少棠甩开这人,大步冲出澡堂,萧逸踩着趿拉板儿在身后跟上,“我和你一起去找?”

  少棠眉头拧着,丢下两句:“你在这儿踏实洗你的澡,别出去给我添堵。”

  “姓萧的,小北今天没事便罢,他要是出个什么好歹,我上学校砸了你的饭碗。”

  贺少棠皮夹克上蒙一层水,头发也滴水,身影混入寒冷冬日街头缓慢移动的人群。萧老师裹浴袍站在澡堂大门口,瑟瑟发抖,没穿衣服,终究没能追出去。

  冬天的东单公园,从门口看进去寂寥萧索,这大冷寒天还在公园里裹着棉服缩着脖领子闲逛的男人,绝不是仅只来逛公园的。

  少棠大步入园,沿着鹅卵石拼出的林间小径,往人影晃动的树林间走去,四下张望,找人。

  一个双手笼在身前袖筒里的男人,与少棠擦肩而过,冒着白气儿笑嘻嘻问:“姐,1还是0啊?”

  “姐你妈x!!”少棠脸色突然变了,“老子是你爷爷,滚远点儿。”

  那人一句话像刀子剜到少棠的神经。这小破公园他妈的什么地方?园子里晃荡的都是些什么人?小狼崽子没见识过人间险恶不知天高地厚,不怕被一群老狼扒皮啃了再把肾卖了?

  站在“快活林”山坡上放眼四下望去,在荒山土坡林子里抖索纠缠的那一对对,就像苍茫汪洋中随波逐流的浮木。少棠心口最软处涌出些微悲凉,枝头枯叶在寒风中瑟瑟萧索。他真怕孟小北不好了,“学坏”了,如果小北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男孩子,将来走上歪路邪路,那一定是他贺少棠的错,是他一手把大宝贝儿带坏了、毁了。

  小亭子旁边,少棠遥遥地瞅见他的北北。

  一个穿藏蓝色棉猴的男子一屁股也坐到石凳上,紧挨孟小北:“大妹妹,聊聊?”

  孟小北被人喊妹当即面色不爽,躲开。

  那男人还不罢休,笑道:“嗳,妹妹,你哪个学校的?认识认识呗!”

  荷花姐慢悠悠道:“别欺负小孩啊,不厚道。”

  男人横了蓝采荷一眼:“他是你家的啊胖荷花?!”

  “姐我回家了。”孟小北对荷花姐道别,丢掉指间烟头,双手插到棉服口袋里,酷酷地走人了。

  蓝棉猴男人竟一路小跑紧跟孟小北,笑个不停:“嗳大妹子!……”

  一句“大妹子”话音未落,箭一般的人影,仿佛荡出弓弦飞射过来!少棠大步凌空跃过一排冬青树墙,一把猛推开那人,几乎将人掷出三米远。

  孟小北抬头:“啊……”

  被扔翻在地的男的也惊诧忿怒,从地上爬起来要打,“你这人他妈有病吗”!少棠双眼爆出红丝,不必废话,直接一记直拳重重砸对方脸上……

  公园内许多男人从暗处冒出来,以为是两个1为争个年轻可口的小0,争风吃醋干架。

  荷花姐胡姐跑过来拉架,打什么啊,都瞎吵吵什么,咱小广场的“场规”交朋友也讲求先来后到,大家文明谦让,都别打!

  孟小北都呆了,拉住少棠胳膊,少棠别打,咱们走吧。

  少棠盯着孟小北问了一句:“什么叫先来后到?……我排哪?”

  孟小北这时知道要坏菜,抱住他小爹后腰,把人拽走:“棠棠,棠棠你别这样!你别生我气,咱俩回家说……”

  少棠甩开孟小北的手,低头就往外走。

  孟小北一声不吭,夹着尾巴紧紧跟随,心虚地瞄少棠脸色。

  少棠还没走出园门,突然停住脚。

  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就不是贺少棠了。

  少棠回头,勒过孟小北的脖子,把人牢牢搂在怀里,又转回去了!少棠是戴了墨镜,夹克翻毛领子立起来挡住下半张脸。他把他的男孩用一个刻意亲密的姿势压在膀子上,再把孟小北一条胳膊往背后一锁,俩人沿石板小路大步而走,绕了东单公园一圈儿。

  孟小北是糗大了,既害臊心里却又觉得好笑,他小爹这老男人的面子呦。他被迫歪着脖子,与少棠几乎面贴面,被他男人绑架着绕园一周示众,以示惩戒……

  荷花姐招呼看热闹的人纷纷走开:“小靓仔名草有主了,人家的正主儿都来领人了,大伙都散了别再惦记着啦……”

  孟家是不能回的,红庙房子被人长期占了,住进贺诚手下一位姓林的年轻后生。少棠原本想带小混球回玉泉路大院,后来一琢磨,怕他小舅偏巧在家撞见他俩一起。少棠开车带着孟小北满大街转悠,在街面上瞄到一家旅馆的招牌。

  倘是一男一女住宿,或许还要盘查身份证结婚证,两个男的开房,没人多嘴过问。少棠冷着脸,拎着他大宝贝儿的脖领子拎进旅馆房间,掷到床上。房间狭窄简陋,满屋腾起燥郁的烟火气息。

  孟小北从床上弹起来迅速又被压下去,在少棠身下固呦,“小爹,棠棠,你别发火,我什么都没干……我没乱来!……”

  少棠发力钳制住人,力气很大,一条大腿横压住孟小北两腿:“你也知道那是个乱来的地方。”

  孟小北自知理亏,赶紧说:“真没干什么,就是和几个人聊天。”

  少棠说:“找人聊天你需要去那种地方聊?……我跟你聊?”

  孟小北:“我……”

  少棠从孟小北裤腰上干脆利落抽出皮带,“唰”的一声,顺手扒掉儿子裤子。孟小北下意识捂自己屁股。他干爹钳住他时,力量很大,那就是个手上有功夫的成年男人的力道。孟小北被扒光没有丝毫反抗挣扎能力,动弹不得!

  一皮带下去,带响的,孟小北屁股瞬间曝出一道微红的印子,“啊”得痛叫出声。

  少棠心里腾起的怒气混合了情人间需要发泄的恼怒暴跳,有一瞬间情绪失控,一条大腿压着孟小北后腰,照着屁股蛋劈了啪啦左右开弓,结结实实抽了好几下!

  少棠以前在队里,也拿硬牛皮带抽过犯错误完不成训练量的小兵,下手很重,很黑,抽习惯了,但他以前没打过小北。孟小北裤子挂在小腿处,已经挺高挺结实的身材,却被牢牢压在床沿,屁股和大腿后侧被皮带横扫过的地方肌肉一阵痉挛抖动。孟小北眼底逼出一层水雾,咬嘴唇忍着不叫。

  少棠利落拾完人,抹掉鬓角洇出的冰冷潮气。他刚才湿着头发在外面奔走,发丝结出一串串小冰渣,眉毛像是结霜了,心都被寒冬的温度浸凉。

  少棠问:“你知道错了?”

  孟小北点头:“……嗯。”

  少棠:“下回你还敢瞒着我出去鬼混吗?你还去吗?!”

  孟小北摇头,低声道:“不去了,干爹对不起。”

  少棠眼眶蓦地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