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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载载      更新:2021-02-10 05:30      字数:2490
  序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这些天,他便是以虚实二相之术在六道轮回盘中铸造一个假胎,以代替他承接因果。这自然无法真正逃脱因果束缚,只是能助他摆脱因果缠身带来的负面影响。李代桃僵,却可以让他在不会被蒙蔽心智。

  常人三心二意便无法专心,因果缠身,便仿佛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让人无法专心眼前,久而久之,一步错,步步错,便会蒙蔽神魂,让人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这一日,他的李代桃僵之术终于在六道轮回盘中结胎,术成之时,槐序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眼前的世界都被擦亮了一般,让他到了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因缘线还在他身上,只是有了假胎过滤,便不会对他产生过大的影响。

  他在塔林中诵经,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儿从土里钻出来,抱着槐序的脚道:“大王,张梨棠求见。”

  这小人儿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穿着一身绿衣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便会生出一股子喜意来。

  槐序把手伸过去,小人儿便攀着他的手臂坐到他肩上,槐序用指肚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玲珑想不想长大?”

  玲珑嘻嘻笑着,摇了摇头,道:“我长大了,一份槐花酥就只够一口吃了,现在够我吃好久呢!”

  槐序忍俊不禁,带着玲珑从塔林中出来,这林中禅性重,妖鬼都不乐意靠近,唯有玲珑乃是泥土烧筑,土性温和,和这里的佛像塔林意外合得来,并不惧怕禅光。

  重羽将张梨棠三人带入鬼市,穿过薄薄一层阴界,便又是一副光景。张梨棠见到了人皮灯笼的灯魅,十分好认,青幽幽的火焰中飞舞着或男或女的小人,只是神情冷淡,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

  只是这些灯魅对却对小孩子没办法,白喜和白吉看着带着婴灵做游戏,灯魅们明明不耐烦了,却不会拒绝,最多只是无可奈何的飞到天上,不让他们抓住。

  鬼市里行人不多,大约不是开张的日子,也没有人戴面具,各自袒露着原形,在市里市外出没。

  张梨棠来过一次,只是再来却不太认得,一则鬼市扩建,二则他那时避难而来,行色匆匆,也来不及细看,不同这次,还有重羽领着闲逛。

  槐序带着玲珑来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对着鬼市里各种玩意啧啧称奇,看起来十分土鳖。

  重羽瞧见槐序,先是叫了一声大王,随后又指着玲珑叫道:“你耍赖!快下来!不许坐大王肩上!”

  玲珑扯了个鬼脸,扭了扭屁股,道:“谁叫你长太大做不上来,略略略。”

  他咯咯笑着,从槐序肩上跳下来,只有一声轻响,便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重羽捂着胸口,气得火冒三丈,等着一说红眼睛朝地下看去,叫道:“别跑!你个小矮子!”

  玲珑土遁极快,重羽化作乌鸦贴着地面飞行,朝他追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今天也是很有活力啊。”槐序轻轻笑着,带着三人朝兰若居走去。

  “梨棠高中进士之后在京中任职吗?”槐序问道。

  张梨棠叹了一声,道:“圣上抬爱,如今正在翰林院做编修。”

  槐序看了他头顶一眼,言道:“京都是个好地方,只是我觉得,当个父母官也不错。”

  张梨棠怔了怔,想要细问,却被槐序岔开话题,指着青丘道:“许久不见,青丘身上的狐丹也萌动啦。”

  这正是张梨棠此次拜访的目地,自上次离别,青丘得泉上人传授些许练气术,也渐渐修出一点神异,也不知是狐丹作祟,还是骨血如此,青丘日渐艳丽,雌雄莫辨,美丽非常。

  张梨棠已然不敢将他当做随从带出去,京都中的大人物喜好美色,只怕会惹出祸端。若只是容貌也还罢了,近几个月青丘已经渐露狐相,或是耳朵或是尾巴,起初只是一闪而过,到现在,已经难以敛。张梨棠怕被人发现,这才称病告假,秘密带着青丘来了黑山。

  也是青丘修出些许神通,才能驾着马车在七日之内赶到黑山,不然花在路上的时间太多,就铁定要露馅了。

  凝视这青丘的脸,果是形容艳丽、媚相暗藏。槐序道:“不妨事,狐性如此。历来狐狸化形,都是俊男美女。青丘年岁也不小了,狐血萌动,狐丹也渐渐发威,这是好事,哪怕不修行,青丘也能渐渐生出许多神通灵异来。不过不修行便不能自控,还是要掌握了这股力量,才褪去外相,返本归元。我叫泉上人回来给你看看,你是他的后辈,跟着他好好学便是。”

  槐序吩咐鹿童,鹿童便去找黄大郎传信。山上的事情如今多是由大郎在管,泉上人忙于善功,渐渐便手了。

  处理了青丘之事,槐序看着张梨棠身边的小豆丁灵恩,不由得叹了口气。

  “灵恩,过来我好好看看你。”

  第111章、闲来垂钓碧溪上(四)

  灵恩走了几步,走到槐序身前,有些忐忑不安。小和尚天生灵慧,能知善恶,但这本事在槐序面前却全然失效了。对于未知,甚至还是传说,人总怀着忐忑。

  槐序身量修长,小和尚只能抱到他的大腿。这双大长腿的主人蹲下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当作一个小大人对待。小和尚尚不知美丑,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槐序的模样,脸却先红了。

  红脸蛋,大眼睛,睫毛仿佛小扇子一般,粉雕玉琢的小和尚。槐序看得心喜,伸手在他的光头上摸了摸,道:“灵恩喜欢这里吗?”

  灵恩不知道他题外话的意思,但张梨棠是听得分明,却有几分犹疑,只是引而不发。

  灵恩点了点头,人世污浊,对纯净的心灵本身就是一种冲击。而黑山却不同于凡世,怪异纷繁的外相包裹着的是一派简单和纯粹。孩子有自己的喜恶,说不出来,却感觉得到。

  槐序道:“那灵恩就在这里住下好不好,这里是南方,足够温暖。”

  灵恩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槐序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抓紧了手上的木鱼,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报国寺的火光是艳丽的红色,老和尚身上挂着红色的血,僧袍被灰尘和血迹浸成说不出的颜色。老和尚摸着灵恩的头,目送他离开,说着莫回头,说着去南方。

  槐序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切,这双眼睛是最真实的镜子,倒映着种种难言的过往。在灵恩的记忆中这一段痛苦而漫长,但在槐序的眼中却只有短短一瞬。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袭来,打断了他的回想。

  槐序按着他的脑袋,柔和的绿色生气从槐序道手上逸散,在灵恩身上游走,治愈他在雪地里留下的暗伤。

  灵恩眼里盛着眼泪,他抬起头,看着手里抓紧的木鱼,